“但是,将自己小孩丢着不在身边,而且就这么近的距离……”璇之脸色霎时凝重起来。“原本更远,是张妈妈要求才搬到这附近的,要不,连个偷看的机会都没有。”
“张伯伯这么神通广大?张妈妈溜去看小孩他怎会知道。”
“你忘了张伯伯是邮局的高官?一天里来来去去家里、公司几百回,若被他知道张妈妈常跑回去照顾自己的小孩,早叫他们搬了!”
璇之心情大坏,幼时的记忆整个颠覆。
“妈,你确定是傅子岳。”
“小孩的外婆就是这样叫他的,他还来和你爸爸学过书法呢!我不知他竟和璇荷是同班,真是的!那小孩长得极好对不对?”林恩慈还记得这安静的小孩,就是不懂后来为何会发生那件事。
“我……国中时见过他一次,那时他读小学,是全班女生的偶像。”
真看不出来,他当时的生活背景如此糟糕,但他那样的气势究竟是外婆教得好,还是天生的?一点也没有自卑或者反叛的顽劣情结。
“应该是在国一左右,他们就全搬走了吧!”林恩慈推算了一下时间,不自觉又大大叹了口气。
“张伯伯是在我国三左右搬走……”璇之突然一惊,“妈,我有没有记错,那时张妈妈……”
夏妈妈点点头。
他没记错,张妈妈疯了。
人的记忆有时很奇怪,轻易的转动时触到记忆表面,多半是快乐的回忆,再往深探去时便席卷出丑恶、难堪、不肯接受的记忆,然后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当时他为何没问?那时他究竟在忙些什么?现在想来竟觉得对不起张妈妈,以他现在看女人的标准,她是那样一个好女人,每次去张伯伯家总觉得窗明几净,还有自制小点心,竟……
来了,该说的还是要说,“张伯伯认定国一的傅子岳……”夏妈妈吞了吞口水。
和傅子岳有关?
“认定子岳……强暴了他女儿。”
啊?
璇之简直不敢相信,这……这太荒谬了!
老妈眉头也锁紧,“子岳的外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子岳的妈妈也是,但是张伯伯根本不听,哎呀,天天吵天天……打张妈妈,我本来也是不知道,是和子岳的外婆熟,后来从他外婆那儿听来的。”
老妈又叹一口气,“我知道的时候张太太已经疯了,子岳和他外婆没了经济来源,打算搬去子岳的舅舅家,家还没搬干净呢,张太太就死了。”
“死了?”这事老妈连说都没说过。
“在疗养院里死的,像是自杀。”
啊!璇之没了上班的心情,盯着老妈看了又看。
“干什么这样子看我?”老妈问儿子。
“妈,你相信张伯伯的话?”璇之问得很认真。
林恩慈停顿了很久之后,慢慢摇摇头,再停顿一阵才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老妈有私心,我总希望女儿、儿子娶个家庭单纯、健康长大的男女朋友,傅子岳太复杂,咱们家璇荷笨得很,这……”
老妈讲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此次要他点头,他点不下去,“我去刷牙洗脸。”他得先想一想。
“璇之!”老妈知道儿子生着气。
“我不打算告诉璇荷,你也别对她提这些,她是成人了,自己会判断。”步下楼前,他这样决定。
“但是……”
璇之代替老妹将耳朵关上,拒听。
☆ ☆ ☆
人真是很矛盾的动物,尤其这个人是双子座时。
璇荷对着厕所看来有点变型的镜子发呆。
她是暗恋了傅子岳很多年没错,当然也不是爱得要死那种,从最后一个喜欢的对象至今十多年没变过就是他没错,但为何和他相处时她就变得讨厌他讨厌得要死?
若这样一直讨厌下去也就算了,为何她在脑袋稍事休息的片刻时,那家伙就冒出来在他脑袋里乱跳,而且还带着颜色。
救命呀!她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嗨。”刚进化妆室的总机小姐陈宣宣对洗手台前的璇荷打了声招呼。
璇荷打招呼,见美女进了厕所便想往外走,要不让人发现她在厕所发呆就不好了。
谁知陈宣宣叫住了璇荷,“璇荷,不知是不是我看错,前几天我看见你和老板在水池子里戏水耶。”
光听声音璇荷就知道她敌不过这种人,她哪会是陈宣宣的对手,三两下不被她套个精光才怪,所以她虚应了声,“你看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和老板戏水,哈。”
“不是就好,要不然可就不好了呢。”陈宣宣的口气非常关心。
好奇心会杀死猫。
璇荷耐不住好奇,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吗?”
“刚有人来找老板,说是他未婚妻呢。”陈宣宣冲了水。
什么?璇荷脸上一阵惊愕。
老天,这么快她要出来了,她得回复正常的表情。
陈宣宣掏出口红,在镜子前抹抹她丰厚的性感嘴唇,接着说:“可是,长得好丑!”接着她还朝镜中的璇荷看了看,浮着一抹笑,“也戴着眼镜呢。”
话里宣战的味道颇浓,可璇荷是这方面的白痴,她哪懂女孩子为了喜欢的男人会如何斩草除根她所认为的情敌。
而且小学之后,她已不习惯有人对她讲话这样夹枪带棍,压根儿她没将陈宣宣的话放心上,于是傻傻的回答,“这么巧。”满脑子是“他有老婆了”。
陈宣宣见她散发出去的“毒”没有奏效,马上加重语气,“我看,老板一定会甩了她,这几年来呀,我看多了。”
璇荷只来三个月,但她可是小时候就认识傅子岳,知道再如何他绝不会干这种事,“不会吧,他不是这种人。”
陈宣宣妖烧的笑声在厕所里回荡,引来璇荷满手臂鸡皮疙瘩,“哈哈哈!哈哈!你真单纯哪。”她修长的指甲划过璇荷的脸颊,“他是哪种人?是和我天天约会天天……哈哈……”
她笑着出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璇荷,他天天和陈宣宣约会?然后呢?这个陈宣宣很奇怪耶,讲话有头没尾,还好她不是老爸,光老爸那句“讲重点!”就足够轰得她满头包了。
算了,再不振作,今天铁定加班了。
☆ ☆ ☆
关上电脑之后,原本以为业务部还有人在,结果灯一关,竟没剩一个人,只有总裁室透着微弱的光线。
他还在?
要去还是假装没看见,关了灯早早溜走?
心里头还没下决定,霎时微亮的光源变成一个长方形盒子,门打开了。
璇荷一时愣住,和开门的传子岳眼对眼。
四只眼睛都充满惊讶。
“呃……”面对这种情况,恋爱呆头鹅只有张口吞吐的份。
他倒是一下子便恢复了,关了灯,带上门便往璇荷呆立的位置走来,“饿了没?”
“呃……”她要想一下,问一下肚皮才知道自己饿不饿,因为每次在这家伙面前她的生活机能都会慢几拍,可能都支援心脏跳动去了。
因为她那个心脏一秒跳三下,快到她简直以为傅子岳会听见她的心跳声。
“你是恐龙?问饿不娥要想这么久。”他一笑,往她肩上一揽一收,顺理成章,“走了,吃宵夜去。”
他又问:“想吃什么?”
她还满脑子浆糊;他怎么又发问啦!
“我还没想清楚我饿不饿?”在他肩膀下她抬头回答,这才反应过来,天……天哪,他就在她嘴唇旁边。
“我饿了。”而且在看见她的同时他才知道,看见她其是他一整天中最快乐的事。
尤其是和张淑诗缠斗后,他深深被她身上的馨香吸引。
“我……”浆糊还没黏回块状,她仍是个语言白痴。
他已经一手往她的头拍去,“怎么讲话又变成这种白痴样。”
“你……你放开啦!”就是他那只手作怪,还怪她没好好说话,他那双手就在她肩膀上,教她怎么思考怎么说话,她没腿软算了不起了!
他无辜的看看自己跨在她细肩上的大掌,“这样就让你害羞成这样?”
“这……我……才不是害羞!这,我是,我是……”口吃更严重,重要的不是嘴巴不听使唤,而是脑袋,他这么靠近,她的脑袋根本成了豆腐。
今天的心情实在不好,但他没想到几分钟之内所有的事可以烟消云散。
一碰上她,他便忍不住不逗她。
他低下腰,大大的脸在她的小脸面前,“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就更吓坏你了?”
她发现镜片上已经起了一层薄雾,镜片下的双眸瞪得大大的,“你……你要做什么?”他的气息这样近,眼神这样迷蒙……老天,究竟是她眼镜有雾还是他眼里的东西迷乱,救……救命呀!
他再靠近就……
“我?”她觉得他低沉的声音是直接从她唇上飞进脑袋的。
她缩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我想这样。”他说。
然后没说话,她也没机会口吃,他温暖的唇已经覆上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唇。
嗯……滋味不坏?但欠缺指导,他稍微放松了覆在她唇上的力量,双手抚上她的粉颊,“你可以把眼睛闭上。”他摘掉她的眼镜。
他并不讶异镜片下藏了双令人血脉贲张的迷人美眸。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
他再度覆上,噙着她的下唇瓣,“你也可以吻我。”
她不懂,但此时已不是脑袋可以控制的情况,只剩本能及他的温度牵引着她。
她微张开口,触到了他饱满的下唇,似好奇他的柔软度,不用人教她吸吮了起来。
他吐出低沉的声音。接着便将她揉进他的怀里,迫切需要她的全部。
兵慌马乱了她还不懂要将唇舌贡献。
他的嗓音充满魅惑力量,“张开唇,让我进去。”
她轻动舌头,才一点小动作,已让人长驱直入,下一秒,她已经迷醉在他的气息和交缠里,无法自拔。
情况似乎一发不可收抬,他迫不及待想入侵更多,她的唇、她的舌、她的耳、她的颈,都造成他血液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吻她的耳际时,她竟无力的在他耳畔娇喘。
这该死的女人!他不用教她太多,她便可以轻易宰杀他。
“傅子……岳……你在生气?”攀在他身上的娇躯,轻声发问。
“再叫我傅子岳,我会在此时此刻便将你吃掉。”虽然不管她唤他什么,此时他都想吃掉她。
“那要叫你什么?”她在他怀里蠢动,他哈她的耳朵哈得好痒。
他惩罚性的含住她发烫的耳垂,轻咬着,“随你,慢慢想。”他还有许多部分还没享用过瘾,多的是时间让她好好想。
但是他这样黏在她身上,她怎么也没法想,“傅……”
“就这样叫也可以。”嗯,这颈线竟是这样纤细柔美。
“嗯?”
老天,这女人是在喘息还是发问。他往下探去,她细致的锁骨在他的含弄下已经红成一片,之外,还补了几个红圈圈。
“傅……”
为了让女人闭嘴,他再度填上她湿润的红唇,再也不想离开。
第五章
夜市喧闹,而且热得要死,她却无论如何一定要吃夜市里的“生炒花枝”。
吃完两碗之后,她才想到,“为何说肚子饿不饿想很久就是恐龙?”
隔了桌子的距离,再加上热闹滚滚人来人往,她觉得他对她的魅力稍微受到控制,慢慢恢复了说话能力。
他笑了笑,这女人恢复了?
无奈,害羞的她、恰北北的她,都牵动着他八百条神经。
他笑了笑,“恐龙体积庞大,尾巴被踩,直到第二天它才问:“是谁在踩我?”我问你饿不饿,你反应不跟那巨形动物无异。”
璇荷已经气得鼓鼓的,闷着头将最后一口笋子吃掉,“恐龙吃饱了。”
“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吃到明天才知道肚子撑了。”
“你……”
尽管她气得冒烟,他仍笑着摸摸她的头,“那就走吧!”
手掌热度残留在她头上一直不散,之后热度转向她的小手,暖得她手心出汗。
“呃……我手湿掉了。”她想抽回来。
他看了看,想也不想,将小手在他长裤上擦了擦,“干了。”然后还是牵在手里。
这男人竟将她的手就在他大腿位置上擦来擦去。
瞬间,她又冒出一手心的汗。
他根本不以为意,换拉着她的手往他屁股位置“顺手”擦去。
“喂喂!”她只差没尖叫。
他竟贴在她耳朵上低诉,“糟糕了,你摸过我那么多地方,你要对我负责。”
我……我……
“你的屁股上有口袋、有钱包,我根本没有直接摸到。”她慌张的大叫。
但此时正在一家小服饰店里,而且正值换音乐的空档。
所有人都朝他们看来,羞得璇荷简言想钻进地底,但他还挂着一脸欠揍的笑。
她非得将心脏练强一点,要不然和他多相处几日,恐怕会死于心脏衰竭。
他不顾旁人的眼光,发出一连串笑声,然后低头划过她张牙舞爪的唇,旁人钦羡的笑声传来,音乐也适时放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情也深
月亮代表我的心
☆ ☆ ☆
“我说了,反正公司很近,你送我回公司我再骑车回家。”
吃完宵夜逛完漫无目的的街之后,他们站在停车场传子岳的车边,两人僵持不下。
他手叉着腰,脸上表情也是坚持,“我说了,我送你回去。”
这头驼!璇荷不得不大叫,“那我明天怎么上班?”
“我说了,我会去载你上班。”这女人不是普通难缠,她到底知不知道有时候女人得听话点?像刚刚在办公室那样。
该死!她就是有办法让他随时随地想入非非。
“我不要!”那不会被妈问到锅子打翻才怪。
“你这顽固的女人!”
“你才不可理喻!”
露天停车场已有进进出出的人投来好奇的眼光。
“他妈的!你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我不可能让你在这么晚的时间自己骑车回家!”他已经顾不得说了粗话,这女人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容易让他血液沸腾。
“为什么?我每天都是这样来来去去。”
还问为什么?这白痴女人,若经过今天他还对她不闻不问,那他就是头猪。
他气极,大吼:“因为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笨蛋!”
果然,这让恰北北的璇荷瞬间闭上嘴巴,然后又口吃了。
“你……你……这个……这……”
“笨蛋!”他的手将她揽进怀中,揉着她的发,之后嫌她发簪碍事,再次将发簪拔下丢掉,“你以为今天我吻你是打招呼?”
他顺了顺她的发,嗯,摸起来舒服多了。
早就知道她又会变成白痴,他疼惜的低头吻着她的发,“别说了。”
“我……不是……”她根本没脑袋反应他又丢了她的发簪。
她只顾点点头,声音已经哽咽,“嗯。”
泪眼埋在他的胸膛,浸烫了他的心,他懂这个小女人,而且懂她太久太久了。
☆ ☆ ☆
回家的车上,他告诉她,“小时候,我在你爸爸那儿学过书法,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