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先生,一线电话,是项小姐。)
邵桓禹按下通话键,这是他目前唯一接听的电话。
(桓禹,我去找你好吗?)项乔昀的语气显得有些慌张,暴露出内心的担忧。
“不用了。”他毫不迟疑地挂上电话。
跃上尼克国际烟草公司亚洲区总经理一职是他光荣的战绩,同样的也是道紧箍咒,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绝不能失败。
多年来不断地努力,其实是他在为自己脆弱的心灵灌溉增强激素;但如今……
邵桓禹的心底蒙上了一道阴影,眼神也因失焦而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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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邵桓禹迳自点燃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猛吸取其中的尼古丁,巴不得能迅速麻醉自己。
被舆沦攻击得遍体鳞伤、精神状况处于崩溃边缘的他,不仅失去平日那抹充满自信如朝阳般的笑容,眼眸也变得黯沉慑人,俊颜上的阴冷表情更教人不寒而栗。
“桓禹。”项乔昀走近他。
白承勤特意开启开锁让项乔昀进人他的办公室。
如今敢接近邵桓禹的人就剩她,也只有她能带他走出黑暗。
像只领域遭到侵略的狮子,他骤然捻熄指缝间的香烟,愤而起身对着她怒吼:“你来做什么么?”
项乔昀倒抽一口气,因为迎面而来的烟味令她难受到得胸口疼痛。
“我来看你。”她不忍碰触他失去光采的俊容,因为那层覆盖在他脸庞上的惨白让他显得极为憔悴。
“来看我的笑话吗?”他用手拨弄着额前的头发,清了清喉咙冷哼道。
邵桓禹不自觉地在心底筑起一道墙,冰冷得不让人接近,硬是用厚实的墙身把自己与外界阻隔起来。
“不是!”
“不然呢?”他的怒火油然而生,日光燃着火般睨着她。
“桓禹,别这样,我是关心你。”她抚着胸口,心再度纠结绞痛。
“哼!”邵桓禹发出冷嗤声,打断她的话。
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如纸,头痛欲裂的感受让他每走动一步就得忍受后脑勺像被万根针刺着的疼痛;他举步维艰,乏力地在沙发上,
用手抱紧着自己的头。
“桓禹!”她慌乱地喊着。
是空气太糟,还是弥漫在屋内的烟味让他头疼?
项乔昀走向窗户,将窗帘拉开。
孰知邵桓禹已开始狂叫:“你在做什么?不准拉开!”
她虽见他如此歇斯底里,其至感到有些恐惟,但直觉仍告诉她,她必须将窗户打开,因为新鲜空气正是他需要的。
她拼命压抑住惧意,极力表现出勇敢且坚定样。
项乔昀正敲击着他心底的那座墙。
“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声音依然颤抖,但她继续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窗户一打开,冷空气窜了进来,除去一屋子的烟臭。
“不需要!”邵桓禹的脾气几乎已在失控边缘,忍不住咆哮大喊:“叫你不要打开是听不懂吗?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他的语气粗嗄得令她一愣。
他恐惧着,惧怕面对外头的世界。
邵桓禹摇摇晃晃地绕到她身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项乔昀吓得想收回手,却被他更加重力道制止。
项乔昀拧紧双眉抵抗着,和他拉扯间没站稳而踉跄地倒退一步。
邵桓禹顺势将她粗暴地纳入怀里。
他狰狞又霸道的面孔令她不禁打着哆嗦,直想挣脱。
瞥见她颤抖的双唇显得楚楚动人,邵桓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于刹那间窜升,只想触碰她那柔软的双唇,忘却欲裂的头痛。
捧起她的芳脸大剌剌地瞧着,他不顾她的挣扎低下头吸吮她的唇;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而是霸气十足,更任性地往她唇里探索。
令人感觉天旋地转的深吻教项乔昀喘不过气、头昏脑胀难受极了,然后她失去力量的全身逐渐无力瘫软,两只藕臂攀上他的肩,喃喃自语:“桓禹,我爱你。”
她的话如闪电般劈进他思绪混乱的脑子,适时打醒他,击破他心底的墙。
邵桓禹抱住她,仔细瞧着不发一言,为她爬爬紊乱的头发,还用手指轻抚她的两颊,使两人陷人在一片沉默之中。
见他目光恢复焦距,项乔昀总算松了口气,抬手触摸他的脸庞,哑声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让我陪你一起度过好吗?”
“我、我知道。”心中泛起一股暖意,他收紧双臂、亲吻她的发丝。
“大家都在外面,都在等你。”她埋首在他的胸前闷声说。
“我……”他惶恐不安地僵直身子,微微推开她,表情复杂地凝望着她。
若纯粹是因自己而起的新闻,邵桓禹绝对有能力处理,但这回不同的是,连母亲也被牵扯进来,才使他无法以平常心面对,更遑论要解决问题。
“放心,关曳已经想到好法子。”项乔昀轻抚他揪结的眉头,漾起绝对信任的笑容。“他们错了,你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曾妈妈告诉过我你去见她的事,而且她也知道你是她儿子。”
“她知道?”他有些讶异。
“只是她跟你一样,不晓得怎么开口。”她柔声道。
“她会原谅我吗?”邵桓禹忧心报导的内容会对母亲造成伤害,更为自己不认她的不孝行为感到羞耻。
“你愿意去见曾妈妈,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项乔昀抚平他纠结的眉头,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曾妈妈还说是我帮她找到儿子。”
“她这几天好吗?”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痛苦地问。
“她很好,只是很担心你,大家都很担心你。”她拥紧他,感觉到他胸腔的轻轻震动,因而鼻头一酸细声说着。
“乔,对不起。”他心里的不安逐渐逝去,歉意也更深了。
“记住,你再也不是单独一个人,你有我、曾妈妈,还有很多朋友。”她甜甜地一笑,踮起脚尖轻啄一下他的唇。
“谢谢。”邵桓禹垂首,薄唇往她唇亡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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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禹,这是期限为三十年的合约,你过目一下。”关曳递上厚厚一生的契约书。
“不用了,我相信你。”邵桓禹连看也不看,直接签上名字。
“早知道你这么信我,我就将期限改成五十年。”关曳笑道。
“也行!”邵桓禹也不哕唆,立刻动手更改合约日期,大剌剌地填上“无终期”三个字。
四周的镁光灯立即此起彼落地闪了起来。
“你不后悔?”项乔昀眯起眼睨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绝对不会。”邵桓禹的双眼由于心喜而显得炯炯有神,俯下头在她的粉颊上轻啄一下。
台下的记者们又是拍照又是发问,对蕾亚育幼院的扩建与更换董事一事好奇不已。
一旁的关曳则对着合约书看了又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过半晌才恍然大悟说:“等、等一下!”
“咦?”众人发出不解之声。
“这个……嘻——金额是不是也该改一下呢?”他拉开嗓门,笑嘻嘻地说。
“关曳!”除了童潼之外的四名女徒弟抗议叫道。
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关曳咯咯笑着,摊摊两手,假装不在乎说着:“开玩笑、开玩笑的,请继续。”
若要说大众很健忘,倒不如说外表光鲜亮丽的名人是很容易被大众原谅。
邵桓禹弃母亲于不顾的事件在关曳不断与媒体交涉,和郁洁诒独家报导的协助下,如今已成为过往云烟,取而代之的是更新、更轰动的第一手消息。
“关先生,谢谢你多年来的帮忙。”曾黛玉代表蕾亚育幼院衷心地感谢关曳。
“谢谢关伯伯。”幼童们亦齐声说道。
“曾妈妈,您就别跟再我客气。”不习惯繁文缛节的他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难为情。“接下来就看桓禹的表现。”
大伙儿的眸光随关曳一语而移至邵桓禹身上。
“你放心,我和我母亲,还有乔会尽全力照顾这里的院童。”他两手紧紧抱着站在他身旁,对他而言毕生最重要的女人。
夏季雩的嘴角不自觉地浮现诡谲笑意,偷偷由身后抽出一张薄薄的纸,问:“桓禹,这个你有兴趣再签吗?”
邵桓禹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提起笔。
原来结婚证书!
“是无终期的喔,你最好考虑清楚。”郁洁诒不忘提醒他。
红霞飞上项乔昀的双颊,使她羞怯地垂下螓首。
“没问题。”他迅速道。
解楚珸拧起双眉,瞥视一直没发声的项乔昀一眼,然后两眼往上一吊,“男主角,女主角都还没点头咧!”
邵桓禹迅速签下名字,伸手至西装内掏出一只宝蓝色的精致锦盒;他拿在手中的锦盒还未被握热,立刻被伸到他面前的大手给抢了去。
“啊!”传来一道尖叫声后,紧接着是三位佳人捉贼的叫声:“关曳、关曳,还给桓禹啦!”
关曳露出贼贼的笑容,“我得先鉴定一下,看够不够分量。”项乔昀用右手掩着嘴,笑看嬉闹的他们,但左手却突地被拉起来。
是邵桓禹。
“嫁给我。”
她讶异地看着他手中的戒指。
晓得她的疑惑,邵桓禹轻轻一笑,“那里面是空的。”早有准备的他当然记得要防范突发状况。
她笑开眼,征询意见地看了曾黛玉一眼。
她耸耸肩,回以要项乔昀自己决定的眼神,却反使儿子肩头一垂.无奈地攒起眉来。
“愿意吗?”他不死心再问一次。
项乔昀终于轻轻点头。
邵桓禹立即兴奋地为她套上戒指,速度之快仿佛担心她会反悔似的。
一阵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衷心祝福着这对恋人。
另一头,关曳与女徒弟也停下追逐游戏,含着泪水与笑容鼓起掌来。
接下来,换他们该为自己的理想打拼了。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