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只是消极的接受,不曾……真正想要她。
她何苦?算了吧!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
楚训作个鬼脸:“丢掉?要不要问问姐夫啊?”
利眼再度扫向他,带着阴风阵阵。“你叫他什么?”
楚训脖子一缩,“没、没有。”哇,母老虎这回真的发飆了。
在踏上楼梯前,楚凤冷冷送来警告:
“我下来之后,不要看到任何一张与他有关的照片,也不想听见他的名字,否则……大家都给我小心!”
“关我们什么事?”客人无事地嘀咕。
“可是……他追来了耶!”楚训望着急步走过来的男人,他脸色铁青,看样子是要把顽固不讲理的未婚妻绑回去。
看他们吵嘴真有意思,不过时间可别太长。大家都有些怀念他们恩爱时的耍宝模样。
“我不要见他!死小子你快出去给我挡着,别让他进来!”作姐姐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意指挥人。
她躲在楼梯口,偷觑着正站在门口的人。他看见她了,而她心慌地瞥开视线。
他还来干嘛?道歉吗?省了,她不需要他的道歉。
“一定要吗?”在姐姐的瞪视下,楚训叹息地挡在门口。“姐夫,老姐情绪不好,你就改天再来吧。”
“我已经等了两天了,不要再叫我等了!”怎么都绕不过楚训,他气得大吼:“小凤,你给我出来!”
“不要!”楼梯口传来冷凝的声音。
“你连面对我都不敢?”他认识的小凤不是这样的,她应该要冲过来,赏他几拳,最好再吐几口口水,最后在他倒地不起时,再送句诅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避不见面。
“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瞪着粉色墙壁的眼正在发红发痛,她知道自己又要为他落泪,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你这个愚蠢加上N次方的臭男人,我,楚凤,再也不理你了!”她再度向他宣示,同时告诫自己不许心软。
他活该失去她这个优秀的女人,她也不需要他作她的最佳终身伴侣。天底下有几亿的男人让她挑,她不缺他!
“老姐,见个面有什么关系?”楚训望着快崩溃的赵明哲,有点心软了。毕竟是他家姐姐把人家给“吃”了的。
“我刚才……刚才去问他到底要不要娶我,他居然一声不吭,你们说……我还能怎么办?不是我不要他,是他……他不要我了!”终于忍不住,楚凤跌坐在楼梯,放声大哭。
楚训回头瞪着惹恼未婚妻的元凶。“姐夫……”
“这样于唷?那活该小凤不要他了。”有客人这么低语。
“像小凤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要,瞎了他的狗眼。”另一位等楚凤上工多日,却始终等不到人的客人,把积怨全发泄在赵明哲身上。
成为万夫所指,赵明哲知道自己既无辜又活该。“不是,我只是一时慌了神,两个女人都跟我闹,我怎么办?”
“我威胁他要回去嫁杨致宣,他居然说客帖要记得……死人哪你!”忍不住,她用哭湿的嗓音对他狂吼。
‘不是,我是说……”
他的话被激动的楚训截断。
“姐夫,你这样还是人吗?”年轻人冲动地握拳,冲着他大吼。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先让我进去行不行?”眼睁睁看着小凤在埋头哭泣,他却被拦在门外,他好急。
别哭了,拜托,他的心好疼。
“不行!从今天起,我不再叫你姐夫,也不许你踏进艾丽儿,你给我滚!”楚训长臂一推,把他推出艾丽儿。
“你们讲讲理行不行?怎么姓楚的都这么……你打我?”
赵明哲吃惊地瞪着一向以笑脸对人的楚训,他居然也发火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听我解释?小凤!”他推开楚训,往里头冲,又被楚训拉开。
“出去出去!你还想挨拳?”楚训揉着拳头,心里直喊好疼!但打架之际,冲着一口气,再痛也得忍。
“为了要见她,挨几拳又怎样?”赵明哲也抡拳往楚训脸上招呼去,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小凤,谁都拦不住他!
“来人,快来帮我拦住这个疯子!”楚训赶紧求救。要死,这个书生拳头怎么这么硬!
“我的手还要工作,不能。”亚金毫不感觉愧疚地拒绝他的要求。
“我恐怕打不过他,对不起。”拜恩对他歉笑,工作时,双眼却分神地左右来回张望。
“我是女人,才不跟你们这群笨猪打混仗。”艾薇更不可能出手了。
“嗯……我是一个不起眼的新人,没必要我才上班没多久就要我卖命吧?”新来的设计师小声地撇清责任。
“没良心!”
总之,发起狂的人谁都拦不住,就算是打架打习惯的楚训也对平时温文德雅的赵明哲没辙。
楚训突然腾了空,又被重重摔在地上。
“哇……靠!这哪是我记忆里的白面书生?美式摔角的冠军还差不多。”他揉着摔疼的臀部爬起来,同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落入狼爪中……
不对!通常只有别人落入老姐的手心里。他决定隔山观虎斗、看看这两人能斗出什么样的火花。
最好再来点爆米花和汽水,就更让人满足了。
“你……不要过来!”楚凤又往楼梯跨上几层,哭肿的凤眼闪烁着失措的无辜泪光。她的心受伤了,她需要有人呵护,可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赵明哲终于来到她身边,望着她哭红的脸,心里又急又恼。
“小凤,我和明嫣已经说清楚了、我已经明白告诉她,我爱的是你,她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他很郑重地宣布这件事,同时期望她别再哭了,也给他时间把事情解释清楚。
“别说了,这再也不重要了。”她死心地垂眸,不再看他,不想因为他随口一哄,就乖乖回到他身边。
她看破了,她……不、要、他、了!
赵明哲向上跨了两格楼梯,“这当然重要了,我们就是因为她才吵架的,不是吗?”他拒绝被她甩掉,努力地靠近她,能多近就多近,最好能贴着她的心。
“不是吵架!我们绝裂了、分手了!”她不回头,永远不回头!
“不!我不承认!”赵明哲发现自己的怒气吓到她了,喘了几口气平复呼吸,然后试着找回原本的书生气质:“我刚才说的喜帖是——印刷厂打电话通知,我们可以去拿喜帖了,我是要你记得去拿。”
是吗?楚风一愣。
但是,那又怎样?“你伤害我也就算了,连我弟弟都打伤了,你这个人根本不值得我嫁。喜帖你爱发就自己去发,到时婚筵上少个新娘,你别怪我……啊,可以请你那位有气质的前女友代替我嘛!”
“不要这么酸。”他不喜欢她尖酸刻薄的脸。
“别再靠近,我的心不再有你的空间,你,已经从我的心里被剔除了。”她带泪冷然地拒绝他。
“你不再喜欢我了吗?你不再用你轻快的声音让我开心了吗?你不再用你的笑容给我满满的感动了吗?”
从那晚她忿怒离开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饱受煎熬,但现在,她彻底绝望的脸让他错愕,她真的不要他了?
“不要再说了……”他怎么学会甜言蜜语了?她不想听,不要!“你在意我多少?你发现我又剪短头发了吗?你发现我又换染别的颜色了吗?”
除了反击,她别无它法。
“我觉得……你没有真心喜欢过我,一切都只是我的强迫,你不用要我要得这么为难,我放手,你应该觉得庆幸。你走吧!不然我叫警察来。”她抹掉泪水,决定要坚强起来,没有男人又不会死。
赵明哲皱眉,退后,只因为不想逼她太紧。“现在我离开,但不表示我放弃,我永远不放弃,因为我决定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而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
“你会说甜言蜜语了呢,不过对我这个已经把心锁死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放弃吧!”
她笑着倾身印上一个告别之吻。
“再见。”
赵明哲傻站在楼梯上,望着空荡荡的位置,那里原本站着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他却不知珍惜,把她愈推愈远……
她说他不在意她,说他没真的喜欢过她,说他该放手……
该死的!他绝不放手!
第十章
“这样吗?真可惜,我都准备好要去参加你的婚礼了。”楚哲睿长叹一声,老眼却没有一点惋惜。
“爷爷,对不起。”向爷爷解释过婚事告吹的原因后,楚凤难过地低语。她一定让爷爷失望了。
她坐在摇椅边的地板上,今天她想和爷爷靠近一点。
“可以问发生什么事吗?”楚哲睿半垂的眼藏住精光。
“就是……我觉得我们不是很适合,才交往没多久就要结婚,那样也似乎太冲动了……”她耸肩,因为在爷爷面前,实在不会撒谎。
“哦?怎么跟他对我说的版本不一样?”
楚哲睿笑得她一身寒颤。
“他也来过?”见鬼了,他还想做什么?她的拒绝还不够明显吗?他还要她怎样?斩鸡头以表她断绝来往之心?
楚哲睿点点头,老谋深算,静静看孙女不安的模样。
“他来做什么?”那个傻瓜!
“还不是想找我当说客,求我帮他在你面前说几句好话,最好是能马上把你一脚踹回他身边……诸如此类,还有,他来送帖子,要我当天一定要到场。”楚哲睿倒不急着出面调停,先看看明哲用什么办法摆平小凤,不然,他不够格拥有他的孙女。
他真的还在送帖子?她无力地把额头靠在膝头。他不怕到时开天窗出洋相吗?蠢蛋、蠢蛋,大蠢蛋!
“那……他怎么说我们的事?”她心虚地移到一旁,不敢看爷爷。
她承认啦,他们会闹分手,赵明哲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可是她……也得检讨。
楚哲睿笑睨她一眼,发现她自己先一步露岀理亏的表情。小孩子们,闹闹脾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你冲动得像个小孩子,不肯听他解释,还自以为是地宣布你们分手……他数落你很多啦!”他可不说谎,孙女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什么?他是祸首耶!居然还敢数落她!“那……你又怎么说?爷爷你不没有帮我骂他?”
我啊……拼命点头,说他说得很对。”楚哲睿露出调皮笑容。
“爷爷!”噢,气死了!
“不是作爷爷的胳臂向外弯,你啊,什么时候心眼变得这么小了?情侣吵嘴是难免的,他是有点粗心,没顾着你,可是罪状不至于要推出午门斩首吧?”
楚凤垂首不语。心眼,是在开始在乎之后,就变得超级小的。
她又何尝愿意这样?可是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担心失去他,才会慌了神。心想,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就不需要忍受失去他的痛苦,她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太难过,结果……
下场一样凄惨。
“爷爷啊……”她湿答答的声音施得长长的。
“有点后悔,对吧?”干瘪双唇微微一掀。
“一点点。”她盯着自己的脚趾头,微微的声音轻轻掠过两人耳际。
再怎么逞强,她还是得面对现实,始终无法忘记他,谁教他们住得这么近,三天两头就会看到他从门口晃那,那张无辜的害羞俊脸,害她不爱都不行……
“现在还来得及啊!他又不是不娶你。”作爷爷的受人之托,要劝她和赵明哲言归于好,谁教他的孙女婿太过诚恳、太过认真,连他都爱到不行呢?
哎哟,大家都知道,她就是好面子嘛!平常她嘻笑怒骂,脸皮厚得很,可是碰到这种尴尬场面,她就……
“拉不下脸嘛!”她咕咕道。
“我的孙女儿啊,你是要脸皮还是要他?”
“我觉得,她比较可能要脸皮。”杨致宣站在门口,对楚哲睿颔首:“楚爷,您好。”
“是你用……”楚凤挪动身体,躲在楚哲在身边,还是不太愿意看他。
“你现在看到我,还是浑身不自在啊?”杨致宣来到他们身边,歪头看她。
“一点点。”勉强抬眼看他,她发现自从上次她买醉后,他留了字条给她,她就不觉得他很惹人厌了。
现在,她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天她借酒装疯,他应该被吓到才对。
“放心,你已经从我的名单里剃除了。”杨致宣早已看开,原本还真的准备要去喝他们的喜酒,结果楚家老爷子就给了他吓人的消息,他马上就赶来看戏了。
“什么?原来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楚凤不敢置信,凤瞪恶狠狠瞪着他。
“小姐,你想可能吗?”杨致宣笑得贼贼的,他对她痴情却不专情,女朋友还是有的。
“什么话,还好我眼光没这么差,看上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个男人把女人当成什么了?物品吗?要舍弃就舍弃,一点留恋都没有。
“嗯,你还是觉得你的医生比较好,对吧?”坏坏的笑眼跟着突然僵硬的表情。“正中要害,嗯?”
“你太闲了吗?没事出现在这里干嘛?”随着白眼送到的,是明显的逐客意。
“就是没事才来晃晃。”假装听不懂,他站在原地不动。
“爷爷……”她被算计了不成?
“怎么了?”楚哲睿努力装傻。
杨致宣赶紧替楚爷解围:“我说你,不用照顾你店里的生意吗?”艾丽儿的名声愈来愈大,连他家的女眷都来向他套关系,要请他帮忙说情排预约的时间。
“不关你的事。”楚凤不赏脸,不理他就是不理他。才对他有一点点的好感,又得知他是花心大萝卜,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样坏!
“我想吃晚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杨致宣不受她的冷脸影响,蹲在她身边。唉,她还是这么可爱,他真不忍心罢手……
“我要跟爷爷一起吃。”他靠这么近干嘛?她要跑喽。
“唉,我一个老人家随便吃吃就行,年轻人不用跟我一道受苦。致宣带她出去吃吧!”下逐客令的换老人家了。
“当然没问题。”早就和楚哲睿有默契,杨致宣笑咪咪地对敌视他的人歪歪头:“走吧。”
“为什么跟你吃?”向爷爷道别,楚凤不情愿地随他步下楼。因为她明白爷爷的意思——不留人。
“小姐,你很没礼貌唷!”
“这样才显示你的眼光有多差。”
脚步停在楼梯上,原本就已经郁郁难解的眉头更是严重打结。
“对啊……明哲的眼光很差吗?不然他怎么会喜欢我?”她哪一点比得上那个狐狸精?就是嗓门大一点、动作粗鲁一点赢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