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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  第3页    作者:易淳

  默然无语,仍一径直盯原本的地方。

  "想看,就进来吧!丝丽姐不会介意与你一同'侍候'我的。"

  娇颜蓦地涨红,心下已非不快所能形容,但她仍柔声轻语道:"我介意……你太抬举自己了。"

  语毕,她转身便走,对向总放肆的长笑装作没听见。

  "站住!"丝丽姐插着腰,突兀地挡住她去路,艳丽面孔上怨恨满满。

  "师姐,好久不见,别了。"连同道别的招呼打完,司徒青便绕过丝丽姐。于她而言,原本是不愿理会这位"师姐"的,但撕破脸这种事,她也不愿作,只取了个折衷的法子。

  "你这狐媚子、奸邪的汉人,甭以为师父会喜欢你了!要不是早先师父大发慈悲把你自沙漠中救回,世上也少个妖精害人!怎么?凭着行医之名到处勾引男人还不够,连师父这天人一般的人物也想搭上手!甭以为我不知你心底的如意算盘,装了这副清高贞洁样,为了啥?哼!咱心知肚明,就别装了!你自己说,上了多少男人的床啦?不知羞耻!到处使媚勾引人这事儿,你当没人瞧得出?"一串骂连珠炮似漫出口,竟叫丝丽姐一张丽颜看来如夜叉般吓人。

  轻皱眉,司徒青缓声道:"师姐,你太失礼了。"心情上起伏并不大,但她对"勾引向总"的说词,十分厌恶敏感。

  "失礼?"夸张地叫着,丝丽姐冷笑数声。"旁人如何如何,咱就不说了。那无名又怎么解释?他不就你给迷得昏头转向。"

  细眉结得死紧,司徒青冷然不吭一声。

  将她的不语解释为默认,丝丽姐得意洋洋地笑道:"罢了,我只想同你说,师父不是能让一人独占的。你喜欢师父是理所当然的事,师姐我呀,可不介意同你一起'侍候'师父。"

  樱唇抿得死紧,司徒青面露不快地瞅望她,然沉浸于胜利欢愉中的丝丽姐丝毫没有察觉异状,反倒更得意地道:"如何?咱师姐妹一同去侍候师父沐浴。"

  "师姐?近几日我有个患者。"突兀地冒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音调淡漠得令丝丽姐不觉一颤。

  一时作声不得,媚眼惊疑地望向司徒青。

  "你懂我的意思吧!"低柔道完,司徒青一撩披肩遮住面孔,便行离去。

  丝丽姐咬紧贝齿目送她过分潇洒的身影,感到一阵飒飒寒意直涌上心。

  ???

  循着先前的路径,司徒青回到向总制药、养毒物的小屋外,伸手就要推门。

  哪知道,打斜横来一手扣住她皓腕,接着便出现张男人的面孔,轻缓地对她摇头。

  "无名,用不着拦我。"甩脱他手,她沉静地待他自行让路。

  仍是固执地摇头,双手比着手势。一场无声的说服,言词依旧诚恳激昂。

  "无论怎么说,我都要进去。他的能力太惊人,尽管分别才三个月,可你该比我明白的,他又制了不少新的毒药,养了新种毒物。"跟着摇头,她拒绝接受他的说服。

  更激动地比着手势,无名整个身子挡在她面前。

  "我恨他,总有一天要取他的命。无名!你能阻止什么?汉人有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让无名呆了住。他垂首不语,似正沉思着什么。

  司徒青也不心急,沉默地待他的回答。

  半晌,无名叹口气,往一边站去,让出路来给司徒青得以进屋。

  望他眼无言地一颔首,她推门而入。

  刺鼻的腥臭味袭来,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如识途老马般往内疾行,直到屋子最里边才停住,由下而上一一张望着排放整齐的盒呀、笼呀的,脸色是益发的沉重。

  数了数,新增的笼子三只,盒子五只,共几种新育成的毒物。它们或蠕蠕而动,或施施而行,呈现各式千奇百怪的姿态。

  自怀中摸出等量竹筒,她戴上不知是何材料制成的手套,又吞下颗朱红丹丸,便动手抓起毒物。

  之所以钻研医术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单纯想克住向总的毒罢了。

  但令人感到丧气的,他的能力太深不可测,总在极短的时间内研发出新的药物,让她千辛万苦才获得的成绩,显得毫无价值。"杀人神医"之所以能为"神医",向总绝对是大功臣,尽管这令人匪夷所思。

  不自觉轻叹口气,司徒青将最后一个竹筒的木塞塞上,转身朝面墙的那张木桌走去。桌上放了为数不少的瓶罐和几丛晒干的花草,几件工具。

  捡了几只瓶子凑在鼻下嗅了几嗅,她有时会点点头,但大多数的时候,她只管凝着一张芙蓉娇颜,锁紧眉心。

  每回进入向总的工作房,她就更深一层体会到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几乎追赶不上他,只能远远望着他挺拔身影,赶得好辛苦。

  将几味药名取少许进入一只只个巴掌大、内隔数间的小皮囊中,将之束牢放入怀里,她拉过一把椅子坐落。

  弄不清从何时起,她已惯于活在自己的世界,身边少有人相陪,也不爱有人陪,宁愿被自己的思绪包围隔绝所有,就算只是发个呆也好。

  一抹健硕身影却轻巧在她眼前立定,线条刚毅有若刀凿的面孔担忧地望着她,双手比了数个手势。

  "放心,我很好。"虚应,明显只为安慰来人。

  摇摇手表示不信任,无名继续比着,意思不外是要司徒青别再执着。

  "不能,他杀了我母亲,若不一命抵一命,母亲何能瞑目?"

  一片沉默,无名不再多比什么,只怜惜又担忧的凝视她。

  明了他的关怀,她又微微扬唇,便垂首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青才又抬起头问:"你不去陪着师父?"

  无名像条忠犬,至死都会守在主人身旁护卫,寸步不离,向总命令下来的事,就算再如何无理、不可能,他也会努力办到,死而后已。

  笑了笑,他比手势解释,原因在向总嘱付过今日一天,要他自个玩去,不用守在向总身边。

  换言之,是放他大假但他走不开,只能退而求其次,来看守工作房。

  讶然失笑,让她的娇颜有若一朵盛开的芙蓉,尽管只是一瞬而已,无名却看得痴了。

  "无名,你何不到草原上交个好姑娘?"这是她最真诚的关怀,她不愿无名这样好的一个人,将生命全献给向总那样的恶人。而他年纪该也近三十多,是该成亲了。

  闻言,无名只是摇头,他的心早有所属了。

  也不再多劝,她毕竟是个冷情的姑娘,旁人的事并不欲涉入太多。

  "我要走了,有人送信来请我去救命。"起身理理衣裙,她朝门口去。

  与她并肩而行,无名打了个手势。

  "我现在想杀的是谁?现下没有。"答道。她莫名感到颈上有些微搔痒。

  那你愿救吗?

  螓首轻歪,她道:"倒也难说……"

  才说完话,司徒青娇躯蓦的一软,跌倒在地,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无名大惊,忙要伸手扶她,却瞧见一只不蝎不虫的玩意儿,扭着玉彩灿烂的身子,爬出她披肩。

  这一下非同小可,无名识得怪虫乃向总新育成,毒性自是非凡,且司徒青也未有解药。

  立即的,他转身冲出去,要找向总来救命。

  听着仓皇脚步远去,司徒青整个人软绵绵伏倒在地上。

  颈上那仅一刹那的刺痛及现下身子的状况,她明白事情的始未,忍不住暗骂自己粗心,竟连一双虫也关不牢!

  更令她怨恨自己的,便是一项事实--只有向总救得了她……

  这岂止是个耻辱!但她仍只能"求"他救,要不谁来替母亲复仇?

  各式纷杂思绪莫名涌至,她感到一阵刺痛在脑中加剧,眼前所见渐渐扭曲并罩上一层白雾……

  来不及察觉发生了何事,她的意识便恍然了……

  第三章

  是暗绿色,缭绕如轻纱般蒸气。向总背靠浴池边缘,舒服地眯着眼,他完全放松身心。

  然而,久离悠闲之人,也留不住难得的闲适。

  神志刚进入梦与现实的交界,一阵仓皇已极的脚步如雷响,他警觉地睁眼望去。"无名?"

  微拢眉心,盯着无名激动慌乱的打划着手势。

  "被咬了?无名,它不咬人的,它只螫人。"毫不在意地指正无名的错误,向总并没自浴池中出来的打算。

  并非不了解发生何事,但司徒青的痛苦挣扎,一向令他愉快,更何况那种虫子的毒属慢性,十二时辰内会有麻痹及幻觉的症状,更正的危险在那之后。换言之,他可不急着救人,更甭说他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救人的人。

  一听,无名急得双手乱挥,压根儿看不出他比了啥。

  向总很悠闲地摇头道:"不急,死不了的。无名,你该明白,我不会留个祸害在身侧,青儿已是我最大的例外,要救不救,我还得想想。"

  闻言,无名僵住四肢,慌得不知所措。他明白向总说得没错,可也不愿眼睁睁见司徒青香消玉损。

  睨他眼,向总扬起浅笑。"当年我救你,还记得我要了什么?"

  点点头,尽管不明白为什么。

  "你想,这回我该向青儿讨什么?"笑得邪妄,向总自水中起身,结实壮硕的躯体像天神雕像,每一寸筋骨肌肉,完美得使人迷惑。

  走出浴池,无名立即取过大巾子迎上前,替他拭去水珠,并替他着好衣裳。

  "如果让她比现在更恨我,是否会让生活更有乐趣?"听不出是询问或自言自语,他俊颜上有着莫名的诡异。

  无名垂首,选择不答。

  "你到草原上溜溜马吧!明午之前,不用回来。"丢下话,向总经自离去。

  恭敬一躬身,无名明白地往另一方向而去。

  竹林是自浴堂到工作屋最遥远的路,加上向总刻意放慢脚步,竟走了近二个时辰才到目的地。

  司徒青像个木偶,僵卧在地,双眸闭得死紧,眼角、睫毛上有数颗晶莹泪珠,倍加惹人怜惜。

  缓步踱上前,用鞋尖轻踢了踢她纤瘦肩头,她颤动了下,仍没睁开眼睛。

  唇角轻弯,他俯身抱起她。

  正在此时,司徒青长而密的睫毛颤动了下,随即睁开,无神地对上他带笑的眸。

  "乖青儿,认得我是谁吗?"

  大眼用力眨了眨,她脸上竟绽出一抹甜蜜愉悦的笑,纤臂搂上向总颈部,贴上脸在他颈侧轻轻磨蹭,像只撒娇的猫。

  眯起眼,他虽不讨厌司徒青如此亲昵的举动,但她究竟将他当成何人?这怀疑令他莫名不快。

  "娘!青儿好想您呢!"谜底揭晓,可令向总哭笑不得,又感到一阵自心底直涌起的不愉快。

  在幻觉里,司徒青将他视为了母亲,才会有如此毫不防备的笑容,让她更显美丽。

  一抿唇,向总拿出一瓷瓶放至她鼻下-一股幽香甜腻的气味自其中飘出……

  "哈……啾!"忍不住打了喷嚏,司徒青迷惑地呆了片刻,在一瞬间似突然自梦中转醒,神情恢复如常的冷淡。

  "醒啦!"满意点头笑问,向总搂着她往卧房的方向而行。

  "放开我,"想挣扎,这才发觉四肢仍酸软无力,不像她身上的一部分。

  摇了头,他好慈蔼地道:"可怜的小青儿,为师都听无名说啦!难受吗?那只虫子的毒性有些别扭,一定害你受了不少苦吧!"

  "你能让我的'幻觉'消失,为何不一次将毒解干净?"努力想让心情冷静下来,却不自觉激动地提高音量。

  "乖青儿,我是那么好的人吗?"笑得无害,他加紧脚步走进房中。

  莫名的,司徒青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情愫,令她不由得心跳加快、口干舌燥。

  "你要什么?"嘎着声问,她头一次感到喉咙那般干涩,像数日未进一滴水。

  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害怕。向总是不轻易救人的,据她自己说,是与他的师父所发的誓。一旦救人,就得取走那人身上一件东西。至于是何"东西",范围可广了。年少时向总曾夺走一个人"笑"的能力,也曾拿走过一支持在手中的鲜花,全凭他心情所定。其后因嫌麻烦,干脆不救。

  "我要什么?我想想,一双方巾?或你发上的束环?"嗤笑道,他已将她安放于床上。

  想挣扎脱开,力气却不知该往何方而去,她只能像只待宰的鱼,等着向总下一步的行动。

  见她噤声不语,眸光空洞地望向异方,向总似笑非笑一撇唇,动手除去她鞋袜。

  幼年即生长在塞外,司徒青幸运地免去缠足之苦,然而她一双脚却生得小巧玲珑,宛若和闱美玉雕制而成,搁在向总手掌上,恰盈一握。

  "我要你。"温柔地抚摸着她纤细足踝,他的低语也如动作一般的轻柔,却令司徒青有如五雷轰顶,呆住了。

  "不--我宁愿死!"她失声叫道。

  天!她如何忍受得了他的触碰,更别说是这般亲密的行为了。见过几回向总与丝丽姐交媾的场面,她一直认为那和野兽的行径并无不同。她能忍受任何屈辱,但被人当成发泄的工具,是抵死也不从!

  "死?谁来替你母亲复仇?司徒连?"唇角的笑意欲加深刻。

  无言以对,她痛苦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能流泪,但泪珠仍悄然自眼角滑落。

  兄长远在京城,向总居住的地方又隐密,若她一死,母亲的仇确实无人报了

  俯首吻起她晶莹珠泪,向总道:"这是救你一命的代价,成为我的人。"讲明了,用意在打击她伤痕累累的心。

  轻颤了下身子,她愤恨地道:"就算如此,我仍要杀了你!"

  "当然,我可不奢望我可爱的青儿会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那太无趣了。"话语问,他的手已拉下她腰间带子,褪去那件花样美丽的裙子。

  司徒青用力闭紧眼,秀致眉峰结得像麻花卷。但却不再开口试图改变向总的心意。

  兴味盎然地盯着她一脸视生死于度外的神情,向总感到心底有股疯狂的征服欲被撩拨起。

  "看着我。"命令道。

  突如其来的行为成功的达到了目的,她藏不住惊惶地睁眼望他,张了唇似要说什么,却又合上。

  "听着,仔细看好你的身子是如何取悦我,不许再闭上眼。"充满霸气的命令,他说来轻描淡写,营造出另一股叫人心寒的邪诡。

  "玩弄一只木头娃娃,很开心吗?"她冷哼,满脸鄙夷。

  "是不是木头娃娃,由我决定。"诡笑道,他脱去她上身的衣物,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敏感的觉得衣物一件件离开身上,她的呼吸不自觉加快。

  身为医生,男女之间的情事她自然了解,却不代表她经历过。虽不曾想过自己的身子会交给何人,但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会成为向总的。

  她恨着他,而他视她为猛兽来饲养,无论如何都不该发生这样的关系。

  茫然地凝视他鲜红色的瞳眸,除了迷惘还是迷惘。可以肯定的只有,她将更恨他、更巴不得将之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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