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在房里大叫,但门外的秦千里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的离去。
"我求求你……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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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里的计策果然奏效,花落水等了一天一夜,一直没有见到白苑儿回来,第二天晚上就换上鬼面大盗的衣服,潜入北郊李财主的家里找她。
不料,她才刚跳上李宅的屋顶,就被等在那里韦捕头盯上了,两人大打出手,几招过后,花落水自知不敌的仓皇想走,却让韦捕头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具,慌得她只能以手遮面的跳下屋顶离去。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瞥,却已经让韦捕头知道对方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
他忙不迭的赶回巡抚衙门,向秦千里报告了今晚的收获。
秦千里听完,思忖了一会儿后站起来,走出门。
"大人,这个线索不查下去吗?"韦捕头疑惑的追至门边问道。
"我另有打算。"秦千里幽深的眼瞳里闪著莫测高深的光芒,彷佛他已知道另一个鬼面大盗是谁。
"有可能吗?"韦捕头一头雾水的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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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里轻摇著用子,穿过庭园跟水榭楼阁,走向囚禁白苑儿的偏僻别院。
一见到他来,守在门外的两名衙役立刻躬身行礼。
"大人。"
"白姑娘怎么样了?"
"昨儿个闹了一天,也许累得睡著了,今早还没有听到动静。"其中一名衙役回道。
"那早上吃了吗?"秦千里关心的问道。
"没有,白姑娘从进府到现在,一滴水、一粒米都没有吃过。"
"真的?"秦千里的剑眉微拧起来。"你们到厨房,叫他们煮些清淡的粥过来。"
"是。"两名衙役闻言退下。
"白苑儿?"秦千里打开锁,轻敲两下房门,见没有人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你该死!"
才一进去,就见她拿著花盆砸过来,他身子俐落的闪开来。
"白苑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猜我想做什么?"白苑儿弯身想拿起椅子丢过去,但因为两天一夜没吃饭,一个头晕目眩,脚步踉跄的差点跌倒。
"小心。"秦千里连忙伸手扶她。
"不用你管。"白苑儿一撒泼,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他摔过去,吓得他收回手。
是谁说她两日没吃的,怎么力气、火气还这么大?
眼见又一个瓷杯丢过来,秦千里打开纸扇挡住,"你不想听另一个鬼面大盗的消息了吗?"
"另一个鬼面大盗?"他的话果然令白苑儿住手,她急急的走过来问:"你看到她了?你把她也抓了吗?"
瞧她紧张的。"没有,只差一点。"秦千里趁著她分心之际,拿下她手中的危险物品。"韦捕头在李财主的宅里差点就抓到她了,但最后还是被她逃了。"
"还好。"白苑儿轻吁一口气,抬眼见他还抓著她的手,立刻用力的抽回来。"你抓著我做什么?快放开。"
一知道乾娘没事,白苑儿精神一放松,饿了两日的昏眩感立刻袭来,她身子不稳的跌坐在椅子上。
"我听说你两天没吃饭了?"秦千里心疼的在一旁位子坐下来,但臀才刚碰到椅面,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谁?"
"大人,是小的送热粥来了。"
"进来。"他将门打开,让衙役把热粥端进来,然后示意他退下。
"我不吃。"闻著香味四溢的热粥,饿得两眼发晕的白苑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秦千里不以为意的盛了碗热粥,小心翼翼的吹凉。
"这可不行,饿坏了怎么成?"
"为什么不成?我吃不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饿死了你不正好省事吗?不用为我这个通缉犯操心了。"看他递过来一匙热粥,她轻哼一声的移开脸。
其实她先前不吃饭,是因为担心乾娘,担心她被自己连累,所以才一点食欲都没有,现在知道乾娘没事了,她才感觉到肚子饿得饥肠辘辘。
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回去了,乾娘不知道会著急成什么样子?从她十二岁被卖到寻芳阁开始,一直是乾娘在照顾著,乾娘可说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要是因为她而害乾娘被抓,那她宁愿死,也要保全乾娘平安无事。
"你死了我怎么会开心呢?我舍不得你呀!"秦千里双目含情的望著她,趁著她怔忡之际,喂了一口粥到她嘴里。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白苑儿嗤之以鼻,不自觉地咽下那口粥。
他这副欺骗姑娘的神情,她在寻芳阁里见多了,才不会笨得上当。
这个多情巡抚,只要是姑娘都喜欢,游戏花丛的手段,高明的叫人佩服;他是女人的煞星,男人的死对头。
人见人厌,最好死於非命。
"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什么讨厌我?"利用她分神之际,他又喂了她一口粥。"我自认风流逸荡,冠绝群伦,才华洋溢,集所有优点於一身,没理由让你这么讨厌才对。"
"讨厌你还得有理由吗?"光他那张见到女人就笑的俊颜,就足够令她反感了。
"你不知道你玩世不恭的样子有多恶心。"
"原来你是在吃醋啊。"
"胡说!谁吃你的醋?"白苑儿娇斥的一瞪,又不自觉的将他递到嘴边的粥吞了下去。
"不吃醋,怎么会在意我的玩世不恭,与姑娘们调情呢?"小丫头分明是喜欢上他,只是自己不知道。
就说嘛,凭他这副人间少有的俊朗面貌,有哪个女人不爱?
"你年纪还轻,不懂得欣赏男人的风流,男人啊,经验越丰富越好,待你尝过男女之间的情爱后,你就知道了。"
一碗热粥在不知不觉中,喂她吃完了,秦千里伸手又添了一碗。
"哼!你的经验丰不丰富关我什么事?你是大官,我是罪犯,我们两个永远是死对头。"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他也说得出来,亏他还是朝廷的官员。
"说到官,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怎么样,要不要把另一个同伴供出来?劝她自首总比被抓好,或许我可以从轻量刑。"
"你作梦。"白苑儿伸手挥开他又递过来的汤匙,神智清醒的警戒。
想不到她竟然在毫无意识下被他骗著吃完了一碗热粥。
那碗热粥是他一口一口喂的,他为什么要待她这么好?
是怕她饿死,难交代吗?
还是……因为好心?
莫名地,白苑儿心里起了一阵悸动。
秦千里望著她,思忖了一下,"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谁。"
闻言,白苑儿浑身紧绷了起来,"你别乱猜。"
他狡猾的一笑,"我都还没说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乱猜的?"
"我……我是说你别……别胡说八道的乱冤枉人。"
"有没有乱冤枉人我不知道,但我听嬷嬷说你自小被她买来,除了花落水这个乾娘外,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所以……"
"不是乾娘。"白苑儿心一慌,不自觉地怒喊出来,等她惊觉到自己的不打自招,慌得连忙解释,"不……不是……我是说……乾娘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是鬼面大盗,还是不知道你已经被抓?"秦千里问得笃定,显然已经认定了花落水就是她的同夥。
"你一定要这么冤枉好人的话,我也没办法。"她抬起头瞪著他,双手微抖的紧握著。"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秦千里啧啧的摇著头,挂笑的嘴角微扬著,玩味的打量著她。发现她其实是个纤瘦娇小的可人儿,清丽却不俗艳的五官,身材均匀而修长,肌肤白嫩似雪,换下鬼面大盗所穿的青衣劲装,穿上他命人送来的白衣长裙,更加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段,尤其是她黛眉轻蹙的模样,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他怀疑见钱眼开的老鸨,何以会放过这么一棵足以迷倒众生的摇钱树?
蓦地,他生起一股想保护她,为她脱罪的想法。
"如果我要你把赃物全部交出来呢?"
"不行,我需要那笔钱。"她想也不想的回绝。
"多少?"
"一万两。"
"一万两?这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一万两可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寻芳阁里应该不愁吃穿,她一个小丫头,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不要你管。"白苑儿负气的不愿让他知道,这事是拜他所赐。
要不是他的调戏,引起她的失言,惹恼了嬷嬷,她又怎么会开出一万两的天价呢?
若是半个月内,她筹不出这笔钱,就要被迫接客了。
以往嬷嬷纵使不满,冲著乾娘的面子,也不好太逼她,毕竟是乾娘打响了寻芳阁的名声,为她挣了不少银子,才让寻芳阁有今日的局面。虽然乾娘现在人老色衰,不若当年的风光,但这份情还是有的,嬷嬷也不好做得太绝。
不然以阁里的规矩,十三、四岁的丫头就得学著伺候男人,哪能像她一样,年已十八却还只是当个小丫头。
这一切的祸端都起於眼前的男人,若不是他,又怎么会让嬷嬷有了逼迫的藉口呢?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更不可能告诉他,他带给她的灾难有多少。
瞧见她眼里的怒焰,秦千里感到莫名的疑惑。"你不想我帮你吗?"
"不想。"他别再降灾给她就不错了。
"但案子总是要结。"
"抓我就行了。"
"不只你一个,还有你乾娘。"秦千里好脾气的向她解释自己的立场。"你偷盗行窃,就与官府有关,我有责任抓你跟你的同伴。"
"跟你说了没有其他人,你为什么还不相信?"白苑儿大声的怒斥著,握紧的拳想朝他挥去,却被他一掌箝住,握在唇边轻啄。
"要我不抓其他人也行,只要你把赃物交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开罪。"
"我不……"
白苑儿正要拒绝,但秦千里快一步的说:"记住你的同伴。"
对於她的不合作,他略显薄怒,双唇轻轻刷过她唇,停留在她的耳际。
"别逼我伤害你,如果你能交出赃物,并且让鬼面大盗从此消失,我会想办法了结此案。"
意思是要帮她跟乾娘脱罪罗?
白苑儿到口的拒绝停住了,仔细考虑著他的话。
"如果我真的把东西交出来,你保证不再追究?"
"我尽量。"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内,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白苑儿思忖著他的话,许久之后,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点头,"如果你能保全我乾娘,我会把东西交出来,即使那必须付出我的一生当作代价。"
一生?没这么严重吧。秦千里为她太过夸张的话莞尔一笑。
"那就请你尽快把东西交出来。"
"我知道。"白苑儿黯然的垂下脸,再也不发一语。
第四章
白苑儿回来了!
在房里听到这个消息的花落水,撇下正在接待喝酒的客人,急急忙忙的奔出来,冲入厅里。
"苑儿!"
"乾娘!"白苑儿一见到她出现,便扑入花落水的怀里。
花落水喜极而泣的抚著她的脸,"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你这几天是到哪里去了?"
这两天来,她一直担心著这孩子,怕她发生什么事?或出了什么意外,如今见她平安回来,一颗悬挂的心终於能落下。
"乾娘,我……"
"还能到哪去?不就是在外面逛著不肯回来吗?"不待白苑儿回答,老鸨就冷嘲热讽的走过来。
"嬷嬷,我没有,我是……"白苑儿刚想解释,秦千里已经快她一步的走过来。
"这两天苑儿姑娘都跟我在一起。"
他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说,白苑儿顿时犯了众怒,成了阁里姑娘们的箭靶。
"我道她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货色,原来在这里装清高,背地里却自个儿送上门,缠著人家。"青艳摇著柳腰,轻哼的加入战局。
"她还说要为自己赎身呢,真是大言不惭。"浣浣睥睨的笑著奚落。
白苑儿听得无限气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够了,不是苑儿姑娘来缠我,是我缠著她。"一向好脾气的秦千里看到众人这样,不禁沉下脸色,他有股心疼、有份不舍,更有些愤然。
他在时,这些女人就如此恶毒,若平时他不在,会是怎样的欺陵、刁难苑儿呢?
秦千里想起来就一阵烦躁,眉头不自觉地一蹙。
他冷肃的气质震慑住阁里的姑娘和客人,大家全屏住气息的望著他,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玩闹嬉笑的巡抚大人,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动怒。
尤其是一向将他视为未来依靠对象的三姝,更是不甘心的瞠大眼,狠狠的瞪向站在花落水身边的白苑儿,把她瞪出一身冷颤。
老鸨也算是阅历丰富,一看这尴尬的场面,忙堆起笑站出来打圆场。
"大家都是好姊妹,开开玩笑,大人可别当真哪!"说话的同时,老鸨使个眼色,要青艳和浣浣过来道歉。
青艳和浣浣心里纵有不甘心,但秦千里怎么说都是她们爱上的男人、将来想倚望的对象,所以谁也不想得罪的急急走近。
反正白苑儿那丫头就在阁里,也不会逃走,有帐以后再慢慢的算,好好的折磨她就是了,犯不著得罪大金主。
两人媚笑一声,极有默契的钻入秦千里的怀里道:"是呀!咱们是同苑儿说笑,没别的意思,大人千万别误会。"
不误会才怪,秦千里再怎么喜欢女人,却绝对不会被女人的虚伪外表所骗,尤其他还瞥到她们看向白苑儿的邪恶眼神,只怕他一走,她们立刻会去欺负她。
也因此,他沉郁的脸并没有因为青艳和浣浣的话而有所舒缓。
"大人,难道您不喜欢青艳和浣浣了吗?"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浣浣用丰满的胸部磨蹭他。
青艳则是愤恨的咬牙怒视著白苑儿。
这一怒视,同时也唤醒了秦千里的神智。
若他不好好配合著演上一出戏的话,受苦的恐怕会是苑儿,她们一定会把所有的气出在她身上。
思及此,那个温柔多情的风流公子又回来了,当著白苑儿的面左拥右抱,来者不拒,喉中逸出一串笑声。
听得白苑儿心中一阵刺痛,鼻翼酸涩不已。
哼!果然是个风流种。她看得一肚子怒火,身子一转,撇下众人奔回花落水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