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是她太敏感,还是太累了?为何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似的,—怪不自在的。
想着想着,书雅突然一个转身。咦!没人。或许是这里人太多了,才不易察觉那位神秘人物。
不如引那人到人烟稀少的地方,让他无所遁形,再一探究竟。反正,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何况,她又有真功夫,伯什么?
对!就这么决定,踏着轻快的脚步,书雅朝着偏僻无人的树林走去。
嘿!真的有人跟踪她,不是她自个儿闲来无事,疑神疑鬼。那人的跟踪技巧也太差了吧!这么明目张胆,跟得那么紧,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不发现呢?呵呵呵.....就让她大小姐来陪他玩玩好了。
[这位兄台,想必你也跟累了吧?何不停下来歇息一会儿?]书雅猛然旋过身,嘻嘻哈哈地说道。
神秘客一言不发,只是感到好笑,这丫头是太天真,还是没脑子?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深陷于危险之中。
而书雅趁着神秘客沉思的同时,一双水汪汪的美眸,毫不矜持且放肆地将他从头到尾,评头论足地打量了一番。
这神秘客是个男子,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虽称不上英俊,倒也别有一番独特的味道,怎么看也不像坏人,该不会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了他?
[这位公子,敢问你一直跟在小女子的身后,有何贵干?]书雅用了比较有礼貌的方式再次询问。
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死命地盯著书雅,仿彿想看穿她。
怪了,这丫头是不是脑袋不清楚!那么!除掉她也不为过了。本来,他还在为上面的命令感到无可奈何,只因传说中,此位相府千金是位大善人,时常慰问百姓、为民造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虚传罢了。
男人的目光,瞬时变得锐利,充满杀机。
[难道你是哑巴不成?]书雅皱皱眉宇,打从心底为他感到可惜,亏他长得人模人样,竟不是个[完人]。
[你说够了没?]男人冷声说道。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瞧,她说这什么话,方才觉得可惜,这会儿又好像人家不是哑巴很对不起她似的。
[干嘛都不开口?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书雅老大不高兴地说道。
[废话真多!不过,没关系,你就尽量说个够,待会儿待我取了你性命,就没得说了。]男人口出狂言口。
[神烃病!我的性命是我父母赐的,你凭什么来取?]书雅模不着头绪,这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她问东,他偏要说西。
[我不同你废话 纳命来!本想让她多说点话,但她的一句神经病惹恼了他。语毕,拔出配带在腰际的软剑 不由分说便直朝书雅砍主。
[啊──]他是来真的,不是开玩笑!书雅想也不想,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一迳的猛跑,逃命要紧。
书雅的功夫虽只是三脚猫,但她的轻功可是学得不赖。
可是那男人也不差,紧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眼看他就要追上书雅了。
[救命啊──]书雅一边逃命,一边扯开喉咙放声大叫,期望有哪个好心人听见,赶来拔刀相助。
啊!糟糕!
她竟自投罗网,哪边不好跑,居然跑到悬崖边,这下可好了,怎么办才好?呜..... 呜.....这下完蛋了!
[没路跑了吧!]男人露出狰狞的笑脸。
书雅杏眼圆睁,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来她只有两条路可选了。第一,同他拚了,看是她死还是他亡;第二,认命一点自己往下跳,不过,她方才偷偷地朝下瞄了一眼,下面是一条急流,而悬崖的高度惊人,要是跳了下去,不死也半条命。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和你又无怨无仇。]书雅故意拖延时问,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想乘机知道是谁那么狠,竟想取她性命。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是不会说的。]男人一脸没得商量。
[我就要死了,你就让我死得瞑目,也算好事一件吧!]书雅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想引人怜悯。
[那好吧!你就听仔细了!男人一时心软。
书雅点头如捣蒜。
[几年前被你密告而被发配至边疆的八王爷。]神秘人说完话,便毫不留情地举剑劈向书雅。
看来他观察了她很久,可能打从她独自出府,便被人盯上了。哦!天啊!她真是白痴,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险境。书雅在心中暗骂自己。
书雅一回神,便见一把利剑无情地朝自己刺来,俐落的一个闪身,躲过男人的攻击,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烈地反击他的双眼。
她本欲藉机逃窜,怎知一时不察,一脚踏空,整个人往后栽倒。
[啊——]书雅发出凄厉的尖叫。叫声在宁静的空谷中不断地回荡,最后归于平静。
男人见状,奸笑一声。自己摔死也好,省得他白费力气。事情既已完成,便不需再多作停留,随即反身,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去。
第二章
[她醒了!她醒了!]一个小女孩用着童稚的嗓音,不停地叫唤着,
[娘,漂亮姊姊醒了,你快来啊!]
躺在床上的人儿,正痛不欲生地呻吟着。
天啊!怎么这么痛?她是不是死啦?书雅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想法便是认为自己死了,再也见不到疼爱她的皇太后和皇上,还有爹爹和奶娘,以及同她如亲姊妹,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兰儿。呃.....不对啊!死人也会觉得痛?
倏地,书雅猛然睁开眼睛,眨了眨。首先映入眼睑的是粉红色系的床帐,接着是一位可爱的小女孩,头上绑着两条麻花辫,正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猛瞧。
她是小仙女吗?书雅在心中想道,那她是死啰?不然怎么会见到如此可人的小仙女呢。
[姑娘你醒啦!]而后又来了位年轻貌美、温柔妩媚的女子,笑容可掬地看著书雅。很明显的,小女孩与她的明眸有些许相似,皆是明亮无暇。
[伤口还会疼吗?]
[嗯.....还好,是你们救了我吗?]书雅的声音干涩喑哑。她总算搞清
楚状况,就是嘛,要是死人就不会痛了。
[是我、是我!是雪儿在河边见到漂亮姊姊的。]小女孩邀功地叫道。
漂亮姊姊?是在叫她吗?书雅不解地望着小女孩。
女子看出她的困惑,好心地为她解释![我是齐妙如,这是我女儿杜雪,你叫她雪儿就行了。是她发现你奄奄一息的躺在河边,才叫我去救你;因为我们母女俩都认为你长得很美,所以雪儿便叫你漂亮姊姊。]
书雅知道自己长得不错,然而对于别人的赞美,仍让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谢谢你们。夫人,请问这是哪里?]书雅问道,她想早点回家,江湖实在太险恶了,还是自个儿家里好。
[这是关内邻近边强之地,以你的打扮来看,想必不是这里的人吧!可否告诉我,你怎会到此地来?]少妇亲切地询问。
[我叫秦书雅!家住长安。前些日子因一时贪玩偷溜出来,本来打算开开眼界,不料在路途中遇险,自悬崖上失足跌落。等再睁开眼时,就在这里了。]书雅据实以告,这少妇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呐,还是老实点的好。
[原来如此,那你就在此安心的养伤吧!]
[这太麻烦你了,夫人。]
[不麻烦,家中只有我和雪儿两人而已,成天面对着这小丫头也怪无趣的,你就不要托辞了,我还担心你嫌弃这间破屋子呢!]少妇打趣地道。
在一旁的小女孩听见母亲嫌自己无趣,不甘示弱地叫道:[漂亮姊姊你 就留下来嘛!我娘成天往外跑,到处去串门子,扔下我孤零零的,你就当是跟我作伴,留下来好吗?]
[杜雪.....少妇被女儿泄了底,老羞成怒的叱声叫道,并窘红了脸。
书雅看着她们母女俩你来我往的,好不羡慕。她的母亲身子本来就孱弱,在生下她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拖了几年,仍逃不过病魔的拖磨。对她而言,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已是种奢望,更甭用说是谈天说地了。
想起母亲,她的眼神立即充满了失落感。
齐妙如与女儿虽然吵归吵,还是眼尖地注意到书雅的不对劲,她示意女儿闭嘴。
[姑娘,你是不是想家?]少妇探问。
[不是的,我只是羡慕你们母女俩感情融洽,一时感触良深。]
[融洽?]她们俩异口同声地叫道,对于书雅的话感到惊讶。
有没有搞错啊?她们这也叫融洽,那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争吵了。
[是呀!你们的吵吵闹闹,不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我最向往的就是这种生活。]书雅神色黯淡。
[是啊!对了,你饿了吧?我先去帮你盛碗粥,等会儿药煎好了,我再送过来。]
[谢谢你,夫人。]
[唉呀!你别净是夫人、夫人的叫,都把我给叫老了,不如你就称我如姊好了。]齐妙如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串。
书雅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小麻雀一只,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吵,而且还是个已为人母的女子。
[不行,漂亮姊姊是我的,她得叫你如姨或如婶,就是不能叫你如姊。]雪儿霸道地说。
[小鬼,你欠扁是不是?我看得改口的人是你才对。书雅!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齐妙如停顿下来,见到书雅点点头,才又道:[你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六。]她不明白齐妙如为何要问她年龄。
[看吧!小鬼。]齐妙如朝女儿示威,才又转头对书雅解释,[我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一,大你五岁,而雪儿才五岁,小你十一岁,你就叫我如姊吧!]
[哼!]雪儿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哼什么哼,既没风度,又没大没小的,等你爹回来,我一定要他教训教训你一顿。]齐妙如威胁女儿。没办法,谁教她太没有威严了,她说几百句话,也抵不过丈夫说的一句话。
[爹才舍不得骂我咧,哪像你成天拿我出气。]雪儿一脸委屈。
[我啥时找你出气来着?你倒给我说清楚!]齐妙如气得快冒火了,声音也跟着高了八度。
[哪没有?每次你只要想爹爹,就对着我骂,都是因为有我这个小麻烦,你才没办法随爹同行。]
[我.....我是你娘耶!]齐妙如窘红了脸,拿出母亲的头衔来压雪儿。真丢人,难得有外人来,她女儿竟泄她的底,一点也不留情面给她。
[好啦!好啦!]雪儿嘟着小巧嫣唇,她知道再斗下去也没有用。
因为有个孩子气的娘亲,使得雪儿比一般同年的小孩子要来得成熟、懂事 只要她爹不在家,她便要担起照顾娘的责任。
而所谓的[照顾],便是在该吃饭的时候,指使齐妙如去烧饭,该沐浴的时候,叫唤齐妙如去烧水等等诸如此类的琐事。
平常她爹在时,上至家计重担,下至挑水煮饭,一般为人妻子该做的这些[粗活],在他们家,都是由父亲一个人包办。
因此,在雪儿的心中,父亲就好比她心中的神,而母亲呢?就不予置评了 。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孩子都是被她爹给宠坏的。]齐妙如将所有的过失,全盘推给外出的丈夫。
[不会啊,至少我觉得很快乐。]书雅莞尔道,她们母女真是一对活宝。
[呵呵呵,雪儿陪雅姨聊聊天,娘去去就来。]齐妙如吩咐女儿后,便快步离去。
[雅姨,你留下来好吗?]雪儿甜甜的嗓音,令书雅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我不确定耶,看情况吧!]书雅伸手摸摸雪儿的头,[雪儿,你爹爹呢?]她好奇是哪个幸运的男人,能同时拥有这么美丽可爱的妻女?
[我.....]雪儿一提到自己的父亲,便感觉骄傲无比,正准备好好推崇吹虚一番。
然而,甫踏进房的齐妙如却抢先回答道:[我相公他随着军队行医去了,短期内是不会回来的。]
[娘,人家雅姨是在问我话,又不是问你,你怎么可以插话,太没礼貌了。]雪儿老大不高兴。
[随便啦!谁讲不都一样。你真是啰唆,同你爹一个样。]齐妙如也抱怨道。
书雅和雪儿互看了一眼,方才不知是谁嫌人家没礼貌的!
两人同时摇摇头会心的一笑。算了吧!原谅她。
[我肚子饿了,可以吃了吗?]书雅乘机转移话题。
[可以了,来试试我的手艺。]齐妙如兴致勃勃的将粥端到书雅面前。
书雅突然有头皮发麻的感觉,是不好的预兆,那碗粥一定有问题!
但是,在齐妙如的注视下,书雅只好硬着头皮喝下了一口粥。
呕————
果不其然,书雅忍不住吐了出来。
呼!雪儿暗自庆幸自己闪得快,否则书雅那口粥就会吐在她的身上了。
[怎么啦?怎么啦?]齐妙如急切地问道。
[这..... 这粥是甜的!]这也算是粥吗?书雅在心中忖道。
甜的?不会吧!她明明是放盐不是放糖啊!
[真的吗?我来尝尝看。 ]雪儿拿起书雅手中的粥,试了一 口。
果然。[娘,你放错调味料了。]
[不会吧,我明明是拿上面写着盐的罐子,怎么会弄错?]齐妙如皱皱眉。
啊,糟了.....雪儿在心中暗叫。
[娘,是.....是我啦,我把糖粉倒错瓶子了。]雪儿呐呐地道出实情。
[杜雪——]齐妙如大声咆哮。
于是乎,她们一大一小,一个追一个跑,在房间里闪来躲去。在一旁的书雅,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老天待她不薄,她虽被人刺杀,却让她被这对好心又可爱的母女救起。
她已经可以预料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必定是快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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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大地一片春暖花开。
可惜,好景不常....
[雅姨,我们去钓鱼,好不好?]雪儿兴致高昂地冲入书雅的房内。
[这.....好吗?]虽然已入春了,然而在北方还是满冷的,要是待在河里吹风,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着凉,那就糟了。
[好嘛!好嘛!]雪儿扯著书雅的手臂撒娇,可爱的脸蛋上,漾着期盼的笑容。
[好吧,但是得先去问问你娘喔!]看着雪儿乞求的眼神,书雅也不忍再拒绝。
[耶!我这就去问。]雪儿高兴得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书雅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床沿,目送着雪儿离开,她心里想,出去走走也好,成天安安静静的侍在房里,一点也不像真实的自己。
她算是命大,自悬崖上跌落到谷底时,正巧落人河中,随着河水顺流而下,小命是捡回来了,却也伤痕累累。好在齐妙如有一种可以去除伤疤的金创药,让那些难看的疤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