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敏感。”
这回换他开口不语了,良久,他才说。“怎么说?”
“算了,我该走了。”她低下头看了下手表为呼。“天哪!”
“怎么了?”他急急的追问,眼裹尽是失望和落寞。
“对不起!我真的该走了。”她对他歉然的笑笑,故意忽视他眼里的失望和落寞。“再见!”
望著她如急惊风似而远走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的扭开水龙头洗著手,忽然有一个问题在他脑海裹闪现,天!我忘了问她的名字了,他努力的回想先前开合时,陈董是否有向他介绍过她,好像没有,啊!有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陈董好像叫她汪副理,至于她的名字嘛!
待会儿可以找个人打听不就知道了,他对著镜中的自己自信满满的笑道,然后才开门离开洗手间。
筱枫匆匆的确开洗手间,差点在转每处和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对不起!”筱枫歉然的说,当她看清楚来人是郝紫思时,她在心里大叫不妙。
“你是不是赶著去投胎啊!”郝紫思得理不饶人的横砚著筱枫,在她的心里潜藏著对筱枫如烈火燃烧般的恨意,至今她仍不能相信自己会输给同时进入公司的筱枫,而事实如针刺般剌得她愤怒难安,虽然她和筱枫不同单位,但只要她高兴,她一定高会尽所能要让汪筱枫难堪。
“没错,我是赶著去投胎。”筱枫不悦的看著她,但想想洗手间里头还有客人在,她不想让外人看到内乱,于是她按捺住怒火轻笑著对她说。“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一起去呢?不过想想,还是我自个儿去吧!免得你老公怨你去下他不管。”
“神经。”郝紫思见筱枫不怒反笑,轻骂一声便开门进洗手间去了。
筱枫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她摇摇头回办公室去了。
“喂!玉珍,刚刚董事长有没有找我?”筱枫开门进办公室看到玉珍在打字忙问。
“有呵!”玉珍头也不拍的回答,丝毫没看到筱枫得知董事长找她后急疯了的脸。
“玉珍,我会被你害死。”她面如死灰般凄城一声。
“怎么啦!我怎么会害死你呢?”玉珍抬起头问。
“董事长找我,你怎么没到洗手间叫我呢?”
“为什么要叫你?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告诉他你上洗手间了,他就把电话挂上啦!
我可没打你小报告哦!”玉珍一脸无辜约为自己辩解。
“我的好小姐,麻烦你下回讲话一次把它讲完好吗?”问明真相后,筱枫一反常态紧拉她的手。“你这样分段式的说话方式,总有一天会把我逼疯。”
“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怎么可以怪我。”玉珍不甘势弱的回答。“哪有人花将近一个钟头上洗手问的,如果不是本姑娘大发慈悲没向董事长告发的话,也许你现在可能正在享用董事长为你特别准备的大餐呢!”
“好啊!王玉珍,你给我小心点,下次你那个陈生来接你下班时,我合连本带利的退给你的,如果因此造成你夫妻失和,可别怪我啊!”
“副理──”
面对她白了的脸,筱枫更是得意。“谁叫你爱逞口舌之快。”
“人家只不过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
“什么?你说这是小玩笑无伤大雅?万一因为你这玩笑,害我丢饭碗或贬官呢?你也知道我为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的心力和青春,而且公司里所有的男性及郝紫思全等著我下台,天!你怎么忍心见我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呢?”
“副理,你别生气啦!”玉珍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她赶紧拉下脸向她赔不是。“我下次不敢了,真的,我发誓──”说著,她的手跟著高举了。
“好啦!瞧你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若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虐待你呢!再说──”
见她认真的样子,筱枫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笑意了。“再说我跟你一样,不过开你个小玩笑罢了,干啥这么紧张,难道你页以为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让你和陈先生好不容易组成的家庭破碎吗?”
“副理,你好讨厌哦!”知道筱枫只是逗著自己玩后,她一颗悬吊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好了,这下扯平了,记得下回别再犯啰!”筱枫在自己的椅子上坐走后说。
“知道了,即使老天要借我几十几百万个胆,我也不敢了,我想你该听过一句俗语吧!”
“什么?”
“你真要听?”
“嗯!”
“好吧!可是你得先答应我不能生气哦!”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啰唆。”筱枫笑现著她。“你页以我是那种爱生气的女人啊!”
“不是啦!纯粹是为了我的安全起见,答不答应?”
“惹熊惹虎,千万则惹恰查某。”玉珍操著瞥脚约合语说。
“好啦!”拗不过她,被枫只好点头应允。“好了,我已经答应你了,可以说了吧!”
“好哇!你这个死丫头,竟然说我是恰查某。”玉珍的暗喻可把筱枫气炸了,只见她的脸慢慢的揪结扭曲,那双写著生气的眼睛正凝聚一股凶气直瞪著玉珍,她的手还不忘把它投在腰上,哇!乖乖,十足的悍妇架式,难怪把玉珍吓坏了。
“副……理,”玉珍紧张得说话口吃了起来。“你……这个……样子……像……极了“像什么?”筱枫打断她的话问,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像极了电视连级剧里的泼妇。”好似得到某种精神上的鼓励似的,害她说话口吃的紧张不见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你──”玉珍的话才刚落下,筱枫随即要发飙,但想想自己这个样子可能真的妨到她了,所以她忍住怒气,换上笑脸。“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去。一知道了。”善报终于解除了,玉珍终于放心的长吁一口气。“我送文件到收发室“好。”筱枫笑著看她开门出去,然后开始埋首工作里。
第三章
天空无声无息的披上橘黄的霞衣,原本闲荡的云见也因为时间已晚,它在风儿的催促下,匆忙的奔向下一个停泊站。
而被枫呢?她似那匆行的云见一般,行色匆匆的下了公车,又急急的往干妈文秀的住处走去,丝毫没有发觉著彩霓的弩若又悄然的换装了,这次它换上的是神秘的黑衣裳,在那片无尽的黑暗里正有几闪微弱的灯慢慢被点上,直到难以计数约亮光全都点上了,夜幕才算正式的开启。
筱枫圭在有些拥挤的街道上,她看著每一张和自己迎面而遇的脸孔,她突然有种茫然的感觉,就好像那张张填上了各式各样形色的脸孔是她自己般,让她感到有些难过、有些迷惘、有些失望,甚至有些贪婪,贪婪于急著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得到所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使管表面忙碌的追寻,可在内心的深处呢?它戎著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呢?喜、怒、哀、乐这四个字不再满足人们的情绪表征了,事实上以现今的人们来说,喜、怒、哀、乐这情绪的表征是不俱任何形式的,换句话说,它们早让被淘汰出局的,因为挂在人们脸上的喜不再是喜、怒不再是怒、哀不再是哀、乐再是乐,而是另一张可以掩盖所有的情绪的的自己的脸,而这张脸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大概要归功于社会型态的变更,人们欲望的追求更炙烈的关系吧!而我们的手掌就这么点儿大,在这漫长却又急行的人生旅程里,我们又能握多少,抓多少呢?
是啊!在人的旅程上!我们在寻寻觅觅间放弃了多少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呢?而我们又傻傻的、毫无目的的追逐多少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然而在得与失之间是否有什么准度,可以供现代人们参考呢?而在这个世界上什么该是我们要放弃或者得到呢呢哈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是吗?它像一个简单的数学习题让人见了易学,易解,易懂,同时它又像禅一般,让人迷失在其中,除了轻松,欢唱外,仍让人忍不住皱眉,轻叹它的奥秘神奇。
天!我为什么要思考这些没有一定标准答案的问题呢?筱枫烦躁的甩甩头,希望能把那些个盘聚在脑海中的问答给驱逐出境,因为走在这样的街头实在不适合让人们从事思考的工作,而且干妈家的门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筱枫泄气的站在干妈家的门前,她按了大约有十分钟的门铃,可是等了又等就是不见干妈来开门。
会不会不在家呢?她嘟著嘴想。
不可能呵!平常这个时候,正是歌仔戏上演的时间啊!而干妈不管再忙也会把这个时段
挪出来的,那……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急了起来。
“干妈,开门呵!”她边敲著门边拉嗓喊叫,随著门内的沉静,她破门的手愈来愈急。
“干妈,干妈──”
“来啦!”门内终于传来回应声,然后门开了,按著是文秀一阵的惊呼。“筱枫,怎么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干妈,怎么那么久才来开门麻!”筱枫嘟著嘴嗲垃抱怨说,刚担心得几乎休了克的心,在文秀出现在她眼前后,声声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我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呢!害我急得细胞不知死了多少个、皱纹不知多了几条。”
“可别把这些帐算在我头上,我可不认的。”文秀在筱枫进门后不认怅的说。“而且,错在你可不是我哦!如果你事先打电话通知我这个老太婆说你要来的话,我老早就大开四门等在门口恭迎大小姐你的到来的,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等上半秒钟的。”
“干妈,您好讨厌哦!”筱枫不依的嚷道。“我专程来看您,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您的玟落,唉!真悲哀啊!”她假声假气的为自己辩解,没想到换得文秀的嗔笑。
“好了,我真受不了你。”文秀没好气的说,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我说筱枫啊!算算你今年该有三十二了吧!”
“嗯!”筱枫不解的点著头。“怎么啦?”
“有没有男朋友啊!”文秀试探著,其实经过这几年的相处,被枫心里打什么主意,她多少知道一些,只是她不知道经过这么久了,筱枫的决定有没有改变呢?
“没有。”筱枫摇著头,就在这个时候,她眼前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当人影渐渐清晰时,当她惊讶的认出那个人影就是在公司洗手间和她聊天的男人时,一时间“怎么会这样呢?”的问句,深深的揪紧她的心。
“那有没有人迫你呢?”文秀不死心的追问。
“有啊!每天有好多人在后头追著我跑,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有开车的,骑摩托车的,哦!对了,有时候还会被疯子追著跑。”
筱枫的答非所问,换来文秀的一记白眼。“我是说有没有男孩子追你?”
“干妈,您问这个干什么?”
“关心你不行吗?”文秀不悦的嗔道。
“可以啊!可是您可以关心其他的事,并不一定非要开心我交朋友的事啊!”
“筱枫你──”
“干妈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干嘛吞吞吐吐的。”筱枫依偎在文秀身边,抬头望进她眼眸说。
“我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又不想浪费我的口水。”
“为什么?”她狐疑的问。
“因为我知道我要说的话,一定会被你当成耳边风的,所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干妈,瞧您把我说的,好像我是个不知感恩的人。”
“难道不是吗?”文秀扬眉取笑她说。
“才不是呢?”她站起身,然后蹲坐在前头的小方桌上,一脸正经的把她的想法说出来。
“干妈,您知道吗?这十五年来,我最感激的人是您,我最爱的人也是您,当我等在门外,久久不见您来开门,您知道我的心有多急吗?我深怕……深怕您会出事,而我真的再也禁不起失去您的痛苦啊!”
“傻丫头,干妈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文秀把她抱在怀里安慰著,泪水也在她布满扭纹的脸上滑落。
“干妈,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您喔!”筱枫偶在她怀里硬咽著。“在这个世界上,您是我除了我妈之外,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人了。”
“好了,别哭了。”她在偷偷拭去自己的泪后说。“你还没告诉我今天怎么会来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啦!”筱枫离开她温暖的怀抱,坐回原来的位置。“我只是想到好久没来看您,而今晚刚好有空,所以找就来啦!”
“是这样吗?”文秀扬眉问道,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是呵!不然您以为我为什么来?”
“我以为你终于耐不住寂寞,到我这儿来要我为你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打算。”
“干妈,您怎么又来了。”她坐在沙发上直跺脚。
“我说错了吗?”
“错了,我到这儿来纯粹是来看您,可没有其他的用意哦!”筱枫嘟著嘴说。
“筱枫,听干妈说句心里的话好吗?”
筱枫默默点著头,因为她心哀明白干妈要说的是哪些话…“我知道你对过去发生的事,至今仍无法释怀,我也明白由于你父亲背叛婚姻及你母亲因你父亲的背叛而死的突发事件,深深的伤了你的心,我更了解你……你……,唉!我是说我知道要你忘记这些伤痛,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受伤害的不止你一个,受的伤比你严重的也大有人在,为什么那些人都可以勇敢的给自己的未来一个栈会、给自己希望,两你却不肯呢?”
“我──”
“让我把话说完好吗?”文秀扬扬手不让她说下去。
“哦!”
筱枫,这几年我看你走得这么辛苦,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你在痛苦深渊中挣扎,好不容易看到你逐渐的从痛苦中走出来,同时也在工作上崭露头角,我的心不知有多高兴,可是在同一时间里,我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开始为你著急起来,我搪七你真的打算独身一辈子,我……我不希望你步上我的后尘啊!你还是这么年轻,你不应该把你的大好时光埋葬在工作堆里的。”
“干妈,我明白的。”
“你真的明白吗?”
“我真的明白。”
“好,你倒说说看你明白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愿意这样的,幸福何尝不是我所追求的呢!只是有些时候真的是“……”她努力搜索适合的字眼。“唉呀!反正不是我愿意的啦!”
“说来说去,还不是废话一大堆。”文秀对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的话嗤之以鼻。
“好啦!干妈,您就饶我这一回,”知道自己编不出能够让干妈信服的说辞,她只好先求饶推托。“我肚子好饿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