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曜轩笼溺的拍拍她漂亮的脸庞。“你老哥我可是遭受摧残一整个晚上了,现在也该换你了吧!”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实在很难再去考量什么兄妹情谊,先跑再说。
“你们俩杵在那儿说什么我不能听的悄悄话呀!”老佛爷不甘心被冷落,询问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没什么,我先走了,奶奶再见。”雷曜轩像是一刻也不愿停留似地飞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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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新购的银灰色莲花跑车里,雷曜轩张着双眼瞪着已挂上黑幕的苍穹,深感烦躁的吐了口气。
“唉!真烦!”
一样的时间里,同一个城市中,能对着天空大吐心中郁闷之气的,可不是雷曜轩的专利唷!
“唉!真烦!”饶芷彤对着黑压压的天空无奈地抱怨着,住在十六层高的公寓的好处,就是可以让她俯瞰全市灯火辉煌的夜景,可惜她现在一点闲情逸致也没有。
距离上次她和以澄、莞茵、涪湄三人约好,要以情妇为职业之后,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了,可是……唉!她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呀!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在痴人作梦,她哪里有办法成为一名单身男子的情妇呢?真是那样就不叫情妇了,但是要她去做一名有妇之夫的情妇,这……
她绝不可能接受,毕竟她也曾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而惨遭家庭破碎的受害者之一呀!现在她又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呢!但是她又真的找不到其他工作。唉!真是无奈呀!
正陷于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的饶芷彤,可没有因此而降低了她的灵敏性,听门外的脚步声,分明就是她老妈嘛!果不其然,喀啦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妈!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独倚在阳台栏杆边发呆的饶芷彤,在瞧见她亲爱老妈的身影时,颇感疑惑地问。
“还说呢!我都快气炸了。”被饶芷彤唤作妈的饶秋菊慷慨激昂地回答着。
她是位职业妇女,十五年前当她发现,她那位在圣坛前发誓要一辈子白首偕老的丈夫,竟然在外面和另一个女人共筑爱巢,重组了一个新家庭时,她不哭不闹便毅然决然地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那么任凭她再如何不愿、如何不甘,该放手的还是得放,因为她就是无法委屈自己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
之后她便带着饶芷彤,开始过着单亲家庭的生活,一直到现在她从不敢去想,若当初没有离婚,他们一家人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但她很替自己庆幸,在这场不算完满的婚姻当中,至少她得到了一个贴心孝顺的女儿。
“怎么啦?瞧你气的。”饶芷彤赶忙倒了杯水,“喝杯水,消消气。”
“还不是我们那位要不得的领班,说什么要加班,结果一下班就跑的不见人影,害得我们这几位专柜小姐白白浪费时间在那里空等候,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可是又能怎样,也只好东西收一收就回来啦!”饶秋菊一口喝干了茶,以示她有多气愤。
“这样啊!”饶芷彤点点头,脸上挂着抹安抚的笑意。“你们领班好像常常会搞出这种飞机唷!”见母亲一脸赞同的神情。她又继续道:“若真不喜欢那就别去!”
“嗯……我想我应该再重新考虑一下,有个老缠人精紧跟在自己身旁,那不是挺恐怖的吗?”她假意打起哆嗦,仿佛那真是多可怕的事情一样。
“饶芷彤你这死孩子,说那是什么话,也不想想我是怎么一把鼻涕、一把屎的拉拔你长大,你竟然敢嫌我累赘。”她冲过去掐住了自己女儿的脖子,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打算。
“哇!还这么凶,看来我真的要再考虑清楚一点才行。”饶芷彤显然是可以列名不怕死的一员,竟还故意在老虎嘴边捋须,丝毫不畏她老妈那恶狠的神情。
“好!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饶秋菊伸出双手的食指,用力哈了哈气。“别想逃,看我的一指神功!”
“啦啦啦!你捉不到我咧!”她岂会乖乖任人宰割,且看她脚底抹油的功夫。
“让我搔一下痒又不……”
“我就是不……”
母女俩肆无忌惮地玩闹着、喧哗着,直到两人额上都渗出涔涔汗水时,才心满意足的停止这一场人伦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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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高级俱乐部,简言之,也就是唯有高收入的享乐份子才会出没的地方,一个月会员费用是一位新进高中老师五个月的薪水。
它很贵吗?是的,的确是不便宜,但既敢索价昂贵自然有它一番道理在。举凡你所能想到的消遣,健身房、游泳池、室内高尔夫、咖啡厅、茶艺馆、餐厅、舞场……等等,应有尽有,而且全是一流的设备,一级的服务。你是个享乐主义者吗?你嫌自己的钱太多而无处花吗?竭诚欢迎您的光临。
“咳咳咳!什么?你说什么,我……我没听错吧?”由展司伟瞠目结舌兼被呛到,以及嘴角略为抽搐的举动看来,他这位人称情场杀手的书生帅哥,可是着着实实被吓了大大一跳,连脸都严重变形了呢!
展司伟,雷曜轩的死党兼换帖,由于两人的个性近似、兴趣相投,故打从大学互识后便结下的孽缘,一直维持到现在情谊仍不曾稍减。
大学毕业后,两个年轻人凭着自己的能力与热忱,合伙组了一间公司,专营行销与广告的生意,几年发展下来,他们公司的规模急速跃升至台湾排行八大企业之一,可瞧瞧他俩现在的模样,一点也没有一间公司领导者该有的稳重与自持。
“别怀疑,请相信我,所有你听到的话,至是转述自两天前我和我奶奶两人的对话。”雷曜轩心有不甘地埋怨着。
眼看那老狐狸开出的期限就要到了,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唉!难道他这次真的得乖乖束手就擒。
“也就是说,你奶奶是真的要你找个情妇。哇!太好笑了吧!这是什么鬼主意啊!”展司伟遏止不了自己的嘴角,只见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大大咧了开来,笑声终于克制不住地当场爆开。
“哇哈哈哈!太好笑了!”
也不知道真的是有那么好笑吗?只见展司伟足足笑了五分钟,笑到他捧着肚子喊疼,笑到他眼角的泪水扑籁籁的直掉,但他仍是不停的笑,也不见他有停止的打算。
“如果非要我动手才能打掉你那可恶笑脸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给你一拳。”雷曜轩口气不善地冷声威胁,这叫好友,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给予嘲笑。
“对……对不起。”
展司伟可以对天发誓,他是真的很努力想压下那不听主人命令,自个儿上扬的唇角,可……他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最后他终于宣告放弃,抬起手掌遮住了自己惹人嫌的嘴巴。
“我……我很认真的,绝……哈……绝不再笑。”天知道这有多难呀!
“随你吧!”雷曜轩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连我自己也觉得这是一出可笑的闹剧。”偏偏他还得做这场闹剧的男主角!
“咦?对了,为什么要规定一年期限呢?”
若老奶奶真想逼曜轩结婚,依她的个性应该是一刻也无法等的,不是吗?干嘛还要留个一年呢?所以这之中必定有诈。
“拜托,难道你忘了我老爸正在巴黎开个人巡回画展吗?一年后等他画展结束,他和我老妈就会回台湾,到时候自然有人会阻止她,所以她想尽办法也要在这一年里,将所有的事情一并解决。”
他奶奶就是捉住了他‘孝顺’的弱点,知道他绝不愿意让这点小事去影响他爸妈,所以才这样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见好友意志如此消沉,展司伟也不禁严肃了起来,好友有难地当然要力挺到底罗!
“我也不晓得。”他老实招供,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他雷曜轩何时遇过解决不了的问题了,没想到这次竟会栽在这个可笑至极的难题中。
“你奶奶该不是当真的吧!你干脆就别理她,当作没这回事不就成了。”毕竟这主意实事上是很离谱。
“你说呢?你还不够了解我奶奶吗?”他懒懒的对他挑挑眉,口气中大有‘你不就吃过她的亏了’的意思。
嗯!展司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赞同,雷家老奶奶虽非是那种专制独裁的女暴君,可她那个硬拗固执的脾气却真是叫人不敢领教。
还记得第一次到雷家作客,雷奶奶只差没叫他背出家族的全套家谱来了,干嘛呀?交个朋友还得进行身家调查啊!天可明鉴,他不过是替曜轩送份笔记罢了,最后却硬是在雷奶奶的坚持下,在雷家作了两天客,战战兢兢的两天,他到现在还余悸犹存。
所以……嗯!他可以完全明白雷曜轩的顾虑,若不想出个好办法,到时候雷奶奶真的会每天带着一票娘子军,来和雷曜轩进行相亲大赛,可怜哪!他真是同情他。
“你那一大群为数可观的女友们中,就没有一个能帮你的吗?”他知道雷曜轩的女友都是经过一番挑选的,绝不会有‘难登大雅之堂’的问题!
“那些女人哪个不巴着想当雷家少奶奶呀!虽然说这是带回去当情妇备胎的,谁知道我家那奶奶骨子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不行,我不想冒险。”
滥等充数吗?不可能的!而且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带他那群‘女性朋友’回家,现在不会,将来也不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去报上登个征人启事,‘征情妇一名,要能吃苦耐劳,且不能对雷家之孙媳妇主位有觊觎之心,月入XX元,意者请洽雷曜轩,电话0000……”本来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说着说着,展司伟突然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我没告诉你吗?”雷曜轩的嘴角竟荡出了一抹笑。这叫什么,物极必反吗?人烦恼过了头,似乎都会出现异于平常的表现。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换句话说,他继续再作困兽之斗也是没有用的,除非老天爷能立刻送他一名情妇,否则他只好使出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那……”展司伟搔搔他帅劲的短发,坐困愁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别想太多了。”因为他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来帮他呀!
“我想……”原本正要交代倘若他真得落跑时,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要他多关照些,没想到却有人非常不懂礼貌的打断了他。
“我……”突然响起的细微女声迟疑地介入他们的谈话。“我可以帮你。”说话的正是饶芷彤,她缓缓将自己的身影自隔壁桌中拉了出来。“我……我愿意做你的情妇。”她再次坚定地重申自己的决定。
现在先让我们把时间暂时回到三小时前。
仰着头,饶芷彤目光敬畏的看着这栋装潢高贵的建筑物,她手握珍贵的会员证站在这间俱乐部的入口处踌躇不前。不行,她必须勇敢一点,这次可以说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若非有老妈她的老顾客免费送了这张仅只有今天可用的会员证,让她因此得以接近所谓的有钱人的话,她真的打算要彻彻底底打消这个做情妇的念头了,就算是被其他三人骂她没出息,她也认了,只是……
低头重新瞧了眼有效期限仅有一天的证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她准备好了!再仔细审视自己的装扮一番,饶芷彤终于在心理建设二十多分钟之后,推开了俱乐部大门,迈进了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真的是由衷感激那位带位的服务生,替她选了一个这么好的位置,座落在整间咖啡厅最角落的双人雅座,有着环视全厅的视野,却也提供了极佳的隐避性。换句话说,她可以知晓全咖啡厅的人在做些什么,但他们却无法察知她的存在,因此饶芷彤可以大胆的观察每一位进门的客人。
在完全没有‘猎物’出现的半小时后,饶芷彤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选错地方了。
就这样盯着秒针滴滴答答不停地跳动,她的危机意识也逐渐攀升。不会吧!难道她真的非放弃不可,就在饶芷彤几乎要放弃之际,咖啡厅突然的一阵骚动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好奇地探向引起喧然之处,饶芷彤霍然傻眼。
入口处晕黄灯光的柔和照射下,她瞧见了极度出色的两个男人,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怕是要比那耀眼的太阳还要再强上许多。
她向来无法目测一个人的身长有多高,但她就是知道这两名男子的体格绝对能和西方人比拟。两人大概差了一、两公分,稍矮的那位留着微略过耳的短发造型,
一派的洒脱帅劲中仍带有温文儒雅的悠闲气质,笔挺俊逸的面容此刻正挂着倾倒众生的微笑,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迷人风采,叫人无法移开眼光半分。
另外一位则是发长及肩,她向来是不喜欢男生蓄长发的,倒也不是因为说她对娘娘腔或痞子或是崇尚嬉皮的人有偏见,她只是很纯粹的认为不适合,因为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适合长发的,今天算是让她碰见了例外。
深黑色的发丝此刻正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衬托出的轮廓是那般深刻有型、狂野不羁,宛若是出自古罗马时期的雕刻名家下的极品,一举手、一投足都流露出贵族的风范,而且由那轻松休闲服下的壮实身躯看来,他还是个智勇双全的贵族,更甚者,若在古代,他可能是带领百万大军的骁勇战士,或是称霸江湖的武林盟主。
总之他们同样都是出类拔萃,同样都是引人注目,也同样是众人目光追逐的焦点。
望着他们,她实在无法阻止自己放肆的视线,若说他们是集完美于一身的天之骄子,那可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呀!就连走路的样子也是那般优雅,踏出的步履是结合自信与稳……
咦?不会吧?饶芷彤连忙缩回因忘形而探出整个座位的身子,领位的服务生似乎正带着他们朝这边走来。
砰砰砰!饶芷彤猛烈撞击的心脏,眼看着就要跳出她的喉咙,即使如此,她还是无法自制的将身子往隔在每个座位中间的碎雾玻璃靠去,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但理智终究是驾驭不了她的冲动,她开始密切注意隔壁桌所发生的一举一动,专心倾听的程度大概是她平生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