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他步步进逼,想以令她无法招架的手段逼出她的原形,“你们两人到底有什么图谋?”
“你胡说!”刘以若又惊又怕,她实在想不透,向季云和自己的关系怎么会被他发现?
夏立廷恶狠地瞪着她,“如果我猜得不错,向季云是利用你和语姨相似的容貌来诱骗齐叔,等你嫁给齐叔后再谋夺他的财产,然后两人均分,对不对?”
刘以若被他道破部分目的后,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
“等你想要的一切到手后,是不是打算再谋杀齐叔?”他冷笑,“要不是凑巧被我发现,难保你的奸计不会得逞。”
“你为什么要这样诬赖我?”慌乱中,刘以若试图转移话题,“你以为你破坏我们的关系,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吗?”
她斩钉截铁地道:“我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这辈子我只喜欢hbward,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夏立廷气得火冒三丈,想不到她居然把两人的关系拿出来作挡箭牌;这么一来,他话中的可信度只怕会大打折扣。
“你走吧!”她甚至下逐客令,“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希望你以后别再用这种方式打扰我们的生活。”
“你想摊牌是不是?”夏立廷怒气冲冲地道:“好,今天当着齐叔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
刘以若紧张万分,她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祭出这张牌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夏立廷深深吸了口气,“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不过既然你选择了齐叔,我也无话可说。”
他瞥了齐浩天一眼,只见他倚着沙发,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桌上的棋盘,脸色却未如想像中来得凝重,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现下心中的想法。
“如果你认为嫁给齐叔才会幸福,那我祝福你。”他握紧双拳愤怒的吼着,“今天你想利用齐叔、甚至伤害他,我是绝不会坐视不管。”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刘以若心虚地辩解;“你、你有什么证据?”
她双腿发软,几乎快要抵受不住他一连串的质问。
千钧一发之际……
“他想知道,你就告诉他!”
踩着名贵的高跟鞋,一身香亲几套装,向季云姿态优雅地走进起居室。
向季云的出现带来一丝诡异的气氛。
“云姨。”仿佛看到救星,刘以若求助地望着她。
“我正想去找你,你自己来了最好。”夏立廷瞪着她,“今天不把话交代清楚,谁都别想离开。”
“是吗?”关上起居室大门,向季云手中多了一把银枪,她把枪口缓缓对准了齐浩天,“我倒想知道是谁无法离开这里。”
心中一惊,夏立廷警戒地移至齐浩天身前,挡住了他。
向季云催促道:“以若,说出来!”
刘以若犹豫了下,“可是我们的计划……”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齐浩天还会娶你?”向季云冷冷的一笑,“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说出来让大家知道,齐浩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说出来……”这个秘密在她心中隐藏了十年,一时间刘以若竟不如该从何启齿。
“不错,把真相说出来。”向季云挥动手中的银枪,“就算是死,也要教这个男人死得明明白白。”
“真相?”夏立廷皱起眉头,“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你什么都不知道。”刘以若大声抗议。
夏立廷闷哼一声,“我只知道你利用自己的外表欺骗男人。”
“你知不知道他是害死我父母的大仇人!”刘以著气愤地跺了跺脚,用手指着齐浩天,“为了霸占我母亲,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你胡说八道什么?”夏立廷根本不相信她的话,齐浩天爱极了向季语,哪里会去霸占别人的妻子。
“我没有胡说!”
夏立廷冷笑,“那你告诉我,你母亲是谁?”
刘以若一字一字地道:“向季语就是我母亲。”
“你说……你是语姨的女儿?”夏立廷这下当真愣住了。
齐浩天和向季语的女儿,早在二十年前就惨遭撕票,难道向季语在外头还有其他的孩子?
刘以若激动地表示:“当年齐浩天霸占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已经怀了我。”
她愤恨地瞪着齐浩天,将自己如何被绑架却逃过一劫,向季云又是如何找到她的过程—一说了出来。
齐浩天依旧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众人谈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这怎么可能?”听完刘以若的指控,夏立廷不禁喃喃自语。
所有的一切和他本身的认知有着极大的差距,虽然他不清楚齐浩天和向季语是如何认识的,但是在他的印象里,两人一直十分恩爱。
“一时间你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刘以若沉痛地道,“他太会伪装了,要不是亲眼看见他对云姨不轨,连我都差点上他的当!”
夏立廷的眼睛越瞪越大。
第十章
难道这只是事情的表面?抑或当时夏立廷年纪太小,无从察觉真相?然而多年来的相处,却令他无法相信齐浩天是这样的人。
刘以若的眼眸闪过痛楚之色,“为了报复齐浩天,我必须跟他在一起。”
夏立廷感到不可思议,“你恨他大可以杀了他,为什么要……”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夺走他的一切,只有嫁给他才能做到这一点。”刘以若打断他的话,澄澈的双眸渐渐染上一层雾气,“现在你总该明白,为什么我、我不能……”
愣愣地望了她一会儿,夏立廷随即陷人苦思。
他该相信她吗?
以他对齐浩天的观察和了解,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更何况他怎能单凭一面之词,就断定齐浩天有罪?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齐叔,你说句话。”他看着齐浩天,希望他大声地驳斥。
齐浩天却一语不发保若木难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为自己做任何的辩驳。
“齐叔,你快说啊!”夏立廷催促着。
齐浩天依旧沉默。
他的沉默教夏立廷着实心慌。
这些指控如果是假的,他纵然不屑辩解,也该有所表示。
难道刘以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从小敬重的齐叔居然是这种不择手段的恶人?
夏立廷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他的语气隐隐透着怀疑:“齐叔,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以若当真是小语的女儿?”齐浩天终于开口,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向季云。
“不错!”向季云回答得干脆俐落。
“那她不就是……”他的心沉痛地揪紧。
“你说呢?”向季云大笑,但却溢出了眼泪,“除非小语偷人,否则她当然是你的女儿。”
听见她惊人的话语,刘以若和夏立廷全都骇住了。
齐浩天缓缓的起身走到窗前,愣愣地瞧着外头,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为什么?”
“为什么?”向季云似笑非笑的回答,接着冷冷的说:“很简单,我要你占有自己女儿的身体、沾污自己女儿的清白;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小语死后不得安宁!”
霎时,刘以苦脸色惨白地摔倒在地。
“你怎么样?”夏立廷急忙询问着刘以若。
夏立廷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向季云的一席话让他心慌意乱,手脚发颤不听指挥。
“如果我推测得没错,当年绑走以若的就是你吧!”齐浩天依旧看着窗外。
“不错,就是我。”向季云得意的一笑,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齐浩天转过身,眼中满是疑惑,“我不懂?”
向季云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怨毒:“我讨厌看到小语一脸幸福的模样,我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不幸福!”
他痛心道:“小语是你的亲姊姊,她那么爱你、那么关心你,你怎么会……”
“关心我?不如说是同情我吧!”向季云不服的吼着。
顿了下,她又冷笑,“当她占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自然不会吝惜施舍一点好处给我。我不希罕!从小她就是众所瞩目的焦点,和她在一起,我就像个跟班似的,谁也不会注意到我。”
抚过左颊上的胎记,她忿忿不平的说:“就像你,第一眼见到她就为她着迷,而我却只能偷偷躲在一旁暗恋你;你甚至不曾正眼看过我,就连小语死后,你也不曾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胡说!”夏立廷气愤地驳斥,“这几年齐叔最照顾的就是你,大家有目共睹,你还不满足?”
“谁要他的照顾?”向季云怒道:“我要他爱我,就像他爱小语那样。”
“你作梦!”看她用如此可怕的手段伤害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夏立廷不禁恶言相向。
齐浩天慨叹,“感情的事如何能勉强?”
“少拿这些大帽子来压我。”向季云低吼,“我只知道谁让我痛苦,我就绝不让他好过!”
这番愤世嫉俗的说法,令在场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齐浩天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带走以若却没有杀害她,就是为了二十年后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你只说对了一半广向季云冷笑,“一开始,我只打算利用孩子的死讯,让你们尝尝绝望的滋味,想不到小语受不了这个打击就这么死了。”
她越说越激动,“我本来还想小语死后你如果愿意接纳我,我就用你支付的赎金将以若好好养大。想不到小语都死了那么多年,你心里还是只有她,我向季云竟然比不上一个死人!”
“我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你,我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向季云阴沉的笑了。
她神色凄厉地瞪着刘以若,“看着她和小语越来越相似的模样,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让你对她动心、占有她的身体,让你们父女陷人痛苦的深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式来打击你。”
向季云冷冷地看着齐浩天,“现在你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来,小语泉下有知,该会有多么痛心?我似乎已经听到她的哭声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纵声大笑,扭曲的面容竟有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
“怎么样,和自己父亲上床的滋味如何?”向季云的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刘以若,“别怪云姨狠心,要怪就怪你自己是齐浩天和向季语的女儿。”
向季云缓缓地走到她身边,将精巧的银枪塞进刘以 着手中,“这把枪是特地为你们父女俩准备的!”
“死亡,是唯一洗清罪恶的方式,也是最好的解脱。” 她温婉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柔和,如同传道的牧师在劝服他的信徒必须遵行上帝的旨意。
银色的手枪发出夺目的光芒,刘以若伤痛恐惧地凝 望着一切,微颤的双手慢慢举起了枪。
“不要!”夏立廷眼明手快,迅速地撞掉她手中的银枪,跟着将它远远地踢开。他扳住刘以著的肩头,用力地摇了摇她,“以若,你别这样……”
她的害怕茫然令他痛心怜借,却充斥着无力的悲哀。
突然间爆发这样的悲剧,他也心乱如麻、方寸大乱。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刘以著思绪杂乱,不知所措。
她推开了夏立廷,哭着爬过去抱住向季云的腿,“云姨,你骗人的对不对?齐浩天是坏人、是我们的仇人,他不是我父亲,你告诉我,告诉我!”
“不许用那种眼光看我!”
看着她迷蒙凄苦的眼神和向季语竟是那般神似,向季云厌恶地踢倒她。
“你就像你妈一样,一脸狐媚专会勾引男人,先是姓夏的这小子,现在连自己的父亲都钓上了!”
“不是的、不是的!”刘以著倒在地上哀哀缀泣,她完全无法面对这个几酷的事实。
陪伴她走过十年岁月的恨意、杜撰的父亲、虚拟的凶手,陡然间全都消失无踪。
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视为唯一的亲人才是真正伤害她、害死她母亲、破坏她家庭的元凶。
更可怕的是,她还依着谎言的蓝图,勾引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上床。
她感到好罪恶、好羞耻!
“不、不对。”突然,她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的说:“齐浩天他、他欺负你,我亲眼看见了,不会、不会错的。”
刘以若目光涣散地抓着向季云的裙摆,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那天我只不过请人陪我演了一出戏。”向季云无情地戳破一切假象。
接着,她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为了演好这出戏,我可是大费周章,除了利用声纹比对重组拼凑出齐浩天的声音,还花了极大的代价找到一个体型和他相似的临时演员。”
她用力地扳开刘以若的手,将她推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齐浩天不过给了你一些甜头,你就开始替他说好话,甚至连仇都不想报了!我当然不能如你所愿,只有这么做才能加强你复仇的信念。”
“你这个疯婆子,鬼才会喜欢你。”
夏立廷心疼地搂住伤心欲绝的刘以若,跟着将愤怒杀人的目光,投射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向季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突地失笑出声,“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和姓齐的共用一个女人?”
夏立廷气得咬牙切齿,却忧心地望向齐浩天,担心爱极妻女的他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齐浩天似乎未被这个噩耗打倒,面对这么大的变故,他依然冷静沉着。
没有逃避,他定定地走到刘以若的面前蹲下身,“傻 孩子,今天我们父女相认,你哭什么?”
向季云讽刺道:“她被自己的父亲沾污了,还不该哭 吗?她如果还有一点羞耻心就该去死!”
夏立廷对着她大吼:“你住口!”
“舍不得了?”向季云怪笑,“你打算回收这么肮脏的女人?想想看,你最敬爱的齐叔不但压在她身上又亲、又摸、又舔,最后还……”
“闭上你的鸟嘴。”夏立廷再也忍不住了,他跳起来一拳击中向季云的面颊,将她打倒在地。
这辈子他从未如此气很过,生平头一遭动手打女人。
向季云跌坐在地,却还是疯狂地大笑着;二十年处心积虑的等待,一朝得以实现,她心中的痛快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别、别碰我!”当齐浩天试图扶起瑟缩的女儿,却遭到她的抗拒。
刘以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忍不住喃喃地道:“我好脏、好脏。”
叹了口气,齐浩天只得把怒气冲冲的夏立廷叫了过来,“你来照顾她。”
“你的确有够脏的!”为了打击这对可怜的父女,向季云仍然不住口的吼着:“告诉我,是这小子比较有力?还是你老子比较行?”
刘以若尖叫一声,猛然朝窗口冲去,过度的刺激已逼使她的心智达到崩溃边缘。
她只想一跃而下,结束自己可悲的生命。
“以若!”夏立廷急忙揽住她的身体,阻止她的愚行。再也顾不了一切,他将她搂在怀里又疼、又哄,“别怕,没事了。明天我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