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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晓—,」
砰的撞门声後,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子轻轻地被搀扶了起来,身子软绵绵像没有知觉,头往後仰,长发随着微微摇晃而凌乱、纠结,但她阖上的双眸,没有因这微微的推摇而有清醒的迹象。
「你快起来,我有事要问你!」暴吼如春雷不断轰隆作响,只是熟睡的人儿无动於衷,偏偏生气的人却困心怜她而不舍对她有啥伤害。
谢隽摇头叹了一口气,自从她想开後,赖床、好睡、不易叫醒,是他发现她的第一个缺点,而当时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晓晓你起来!晓晓……」
轻轻拍拍她的脸颊,他在她的耳畔喊了又喊、唤了又唤,可已经被他撑起上半身的小人儿,却一样静悄悄的,连施舍地动一下部没有。
眼眸一闪,谢隽灵机一动,弯身贴上她的耳贝,「晓晓,你再不起来,我就自己去玩了喔。」忆起在日本的日子,想必只有玩,才能稍稍引起她的注意。
「……去玩……」晓晓呢喃,然後动动身子,整个人舒适地偎在他的胸膛,「等我睡醒了……再去嘛……」
眼眸转了转,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只好再次紧握她的双肩摇晃,「你给我醒来。」
「……你好吵喔……」挥开干扰她好眠的大手,晓晓勉强坐直身子。
谢隽整张脸布满了五条又粗又长的黑线,他瞪着眼前的人儿。
「干嘛啦?人家好想睡觉耶。」懒懒地频打呵欠,迷蒙的双瞳直勾勾地瞅着他。
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就为了她娇懒的媚态,而不顾叫醒她的目的,也回床上好好疼爱她一番。
收敛起炽热的目光,「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递出一直抓在手中的纸张。
「什么啊?」看着随手接过来的纸张,晓晓矇胧的眼倏地睁得老大。
学校通知函!
迅速地将叙述自己已经请假达学期警界线的通知内容看了一逼,她整个人几乎是僵硬在床上。
「清醒了吗?」他的声音中明显地压抑着随时会引爆的情绪。
清醒!她是吓醒了好吗!
不过,不是因为那堆映入眼帘的字句,而是这张该死的警告函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她勉强地动动仍僵硬的颈项,点点头颅,却连瞟一眼他此时脸色的勇气都没有。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记告诉我了?」将手交抱在胸前,他状似优闲地盯着似要僵硬成化石的小妮子。
瞧他似很平静、很轻松的假象,晓晓咽了咽口水,惊醒的脑袋快速地转动着。
「你……你怎么可以拆我的信?」机灵地将被告的身分转为原告,她憋住得意,同时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可是——
「那是寄给我的。」
啊!寄给他的?
将纸张翻至背面,谢隽的大名果然大刺剌地印在上头嘲笑着她。
「这应该是寄给我或我阿爹的,为什么会寄给你?」她讶异不解地问。
「别转移话题。」眯起眼,他将话题导回正轨,「为什么提都没提你还要上课?」
耸耸肩,她回道:「我不知道你不晓得啊。」
「不知道我不晓得?」谢隽差点被这些话给梗住,他压下想再吼叫的冲动,强逼自己快速深呼吸个几次,「好!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大学生,要上学的吗?」
「知道呀。」她点点头。
「所以——」
不知道她是真迷糊还是装白痴?只见她眨着无辜的双眼,毫无愧色地看着眼前仍喷火的暴龙,直到她发觉他奸像没要往下说完他含在嘴里的话,只好勉强开口催促着他说全,虽然她一点也没兴趣知道。
「所以什么?」
「所以什么?还要我说呀?难道你不知道旷课多了,学校有权要你退学的吗?」说到後来,谢隽几乎又要失控地吼出来了。
不是他爱比较,以他身为天武门执事者的後代,在她这个年纪时,也从不曾接到这种通知函,而她这个闲闲没事的小女孩,虽然最近丧父又住院,但也不应该如此地没有自觉吧?
「我……我有请假啊,而且阿爹突然走了,我伤心难过极了,哪还有什么心情读书。」她嘟着小嘴为自己辩解着。讨厌!她怎么会选到一个超爱点名的大学来念呀!
听她的理由及瞧她无光的小脸,他立即有如灌了三杯冰水,熄了火。
伸手抹抹脸,他叹了口长气,脑筋快速一转,他妥协道:
「好吧,既然都已经如此了,待会我要傅佑去帮你办休学,明年再帮你复……」
「什么?我好不容易就快被退学,你干嘛帮我休……学呀?」晓晓飞快的用手捣住自己坏事的嘴巴,清澈的眼儿睁得圆圆地看着才温驯的酷斯拉,又再度狰狞了起来。
谢隽缓缓眯起双眸,「原来你是故意的。」他的脸色铁青,像是很想亲手扼死她似的。
「我没有啊,刚刚是你听错了。」她小声的否认,门牙心虚地轻咬微嘟的下唇,心理频频地骂自己笨。
她的否认,引来谢隽恼怒的瞪视。
晓晓不安地缩缩脖子,并不时抬眼偷偷打量他铁青的脸色。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整个卧房里有好一会儿,只有落地窗外树梢上,鸟儿向太阳道早的声音——
「为什么?」沉默的僵持在谢隽实在不舍骂她的退让中瓦解了,消弥自己窜升的火气,他平下心来追根究底地问。
晓晓将肩膀缩得更紧,不断考虑到底该不该说实话——
「从小我就不喜欢念书,而且也不是念书的料,就连现在念的学校,也吊车尾考上的,後来……」她顿下来,试着表现得心虚一点,免得死得太难看,「我想反正都要离家出走了,那就干脆……呃……」她真的坦白不下去了。
「所以刚刚说什么伤心过度,都只是藉口而已?」谢隽危险的眯起眼,
「你该不会当初跷头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件事情给算进去了吧?」
「呃?呵呵……」背部紧贴着床头,她这次是真的心虚地说不出话来了。
讨厌!他怎么那么聪明!
兜兜转转,一切真相终於都大白了,谢隽不断一松一握地运动着手指,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怕下一秒,他十指摆放的位置,会是在她的脖子上。
该死!她竟只为了不喜欢念书,就……
「你好像真的很生气?」
晓晓很想躲开眼前这个极具威胁的男人,天知道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杀了她。
但这些日子里,她观察的很透彻,所以很相信谢隽再怎么火爆,也不会伤害她的。
果然,谢隽在压下那股想掐死她的欲望後,阴沉地丢下一句话——
「你明天给我滚去学校上课。」
眨了眨因只睡不到几小时而泛着血丝的眼睛,目送他头部不回的离开背影,晓晓的双唇不觉露出很幸福、很幸福的笑容。
呵!明天!
躺回床上抱着他的枕头,打个大大的哈欠,在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前,晓晓心里所想的是——
阿爹,你可以放心了,有隽陪着晓晓,晓晓会很好、很好的。
瞧!他连生气时都还知道为她着想。
嘻、嘻!等她睡醒了,再来说服他,让她不用去学校,那就更好了……
第七章
今年的冬天虽然天气不算寒冷,但早晚的温差依旧很大,所以早晨七点多,还是有一点点晨雾。
深吸一口充满水气的空气,让沁凉的气体充满了她整个肺部。
车子已经开到她熟悉的地方了,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校门,晓晓苦下脸。
唉!前头那一大片土地对她来说,简直像极了监狱,唯一不同的是,她这个牢犯,每天只需依情况的需要,坐足不超过九个小时的牢即可。
看着眼前飞快掠过的景象,她实在是忍不住不满地嘟着小嘴。
讨厌!才觉得除了阿爹,这世上就属他对她最好、最疼她了,但现在他却不顾她的意愿亲自送她去监狱,连她撒娇、巴结都不改其恶行。
她怎么那么可怜啊!以前阿爹就这样,现在身旁驾车的人也是这样,难道她注定是这种命吗?
唉——她将心中的感叹长长地吐了出来。
谢隽将车子开到目的地的对面停妥,然後转头想叮咛晓晓一些话,却见她睑蛋上的表情比苦瓜还要苦、还带点哀怨,他不禁拉弯了嘴角、趴在方向盘上,有趣的调侃:
「上学真的有那么糟吗?瞧你脸上的表情,像吃了黄连似地苦成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欺负你哩!」
「本来就是,我都说了不想上学,你还硬逼人家来。」将身子面向他,晓晓抱怨中含带着些微的矫嗔。
人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人即使百般地对你好、百般地对你逆来顺受,你都只觉得碍眼,一点感动的心情都没有;但若是你喜欢的、视若珍宝的人,就算打你、骂你,你都觉得打是情、骂是爱:心里甜滋滋的奸不感动喔!
此时此刻的情形虽没如此夸张,但谢隽就是对眼前已经视若珍宝的小人儿,感到心动、感到甜入骨。
「别这样嘛,要你上学是为你好。」他抬手轻点小妮子翘得半天高的嘟唇,好声好气地安抚着,「你想想,如果被人知道堂堂一个红武堂未来的堂主夫人,连大学都没毕业,你会被人笑的。」
「谁敢笑啊?你不会派清道夫去毙了他呀。」晓晓不满的喊完後,忽地恍然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与不安,「还是你觉得有一个低学历的未婚妻,很丢脸?」
越想越有可能,毕竟他是哈佛的高材生,而且还拿了两个硕士学位……低下头颅,她开始有些自卑了。
谢隽一听,顿时愣住几秒,待他从诧异问恢复後发现,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抹黯然。
「为什么会这么想?」紧蹙眉头,他不明所以地问。
「难道不是吗?不然你干嘛一直要人家回学校啊?我们是混黑道的,还需要念什么书呀?」她可怜兮兮地说。
闻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骂。
收敛住差点忍不住的笑容,他端起脸孔,慎重地为自己及天武门澄清道:
「你的学历对我来说,无关乎丢不丢脸,要你回学校完成学业,纯粹是为你着想,我不希望你将来为了一张小小的文凭,而觉得被别人给比下去了,我想岳父大人当初一定也是跟我持同样想法的。」
顿了顿,让她将他的话想个彻底,他才再度开口:
「还有,天武门是—个百年组织,不错,它在刚创立时的确足以绿林黑道起家,但在老头子,也就是你未来的公公那—代,早就漂白了,现在的天武门并不算是黑道,最多只能说还有一些触角游走在法律的边缘,这样你懂了吗?」
不是他有意隐瞒,只是所没有说出口的,有些涉及到制裁的事情,以她的年纪,未必能理解。
讲了那么多,就差没将她训一顿,想不懂也不行,晓晓无奈的点点头,但心情还是很低落。
瞧她虽妥协了,但那不甘却还是写在脸上,他不禁有些心疼,思索了一会儿,他想到办法安抚她了——
「晓晓,别这样,开心一点,大不了我答应你,只要学校放长假,我都带你出国去玩,好不好?」
「好吧。」晓晓勉强地接受了他的贿赂,打起精神对他笑了笑。
伸手顺顺她的秀发,他怜爱地回应她的妥协,接着他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一支最新出品的手机,「这行动电话你带着,如果有事要找我,可以打。」
当然!最重要的是,方便他掌握她的行踪,不过,他当然不会将这点透露出来。
接下手机,晓晓在谢隽的说明之下,学着如何使用。
时间悄悄流逝,车外人来人往的吵杂声,似乎是越来越张狂了,她看看手上的表,离学校的第一堂课开始,还有几分钟。
「要迟到了吗?」谢隽瞧出她的坐立不安,「那赶快进去了。」
贴心的建议,她却摇头,「不要,我等晚一点再进去,不然还要应付那些好奇心特重的同学。」
「怎么突然胆小起来了?」他以为她胆子很大的,连从未去过的日本,都敢单枪匹马地往前冲。
「我哪有?我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下巴一抬,她倔强的冷嗤一声,接着深吸—口气,「好了,再三分钟就铃响了,我要进去了。」
「好,」谢隽倾过身在她的额上留下一吻, 「放学的时候,如果我不能来接你,我也会派人过来的,你要乖乖的,别乱跑,知道吗?」
晓晓听话的点了点头後,随即摆摆手下车,穿过马路。
谢隽望着她,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後,他才拿出手机按下按钮。
钤响的彼端几乎是立刻被接听起来——
「小心她的安全,别让她出事。」
丢下命令,谢隽随即挂断电话,油门一踩,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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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跟真藤秀一在校园里拉拉扯扯。
「过来一下。」真藤秀一拉着晓晓往人烟较稀少的角落走。
「干嘛啦?」晓晓甩开他的手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真是倒楣,阔别学校近两个月,才被迫踏进校园不到一分钟,就碰到眼前这个死缠烂打的日本鬼子,偏偏她还因好久没有如此早起,而整个人懒懒的,没力跟他赛跑。
叹口气,她认命的牺牲耳朵,「就要上课了,你有话快说。」
「我们到那间没人的教室讲。」他指指不远处的实验教室,然後再次伸手去拉她,可却被她闪躲开来了。
「你要嘛就在这里说,不然我要去上课了。」
开玩笑!虽然她已经很久没上课了,但她还记得第一堂课的教室不是在那,要她等会儿再从实验教室走回教学大楼,想累死她呀!
粱晓晓两手抱在胸前,气嘟嘟地瞪着真藤秀一,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满。
真藤秀一看看四周三、四公尺远的人行道上,零零星星赶着进教室的同学,再看看四周的几棵大树,考虑一秒才勉强妥协。
「你出院—个月了,为什么没来学校也不在家,你去哪了?」早将晓晓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他口气越说越严厉,最後简直就像在控诉她的罪行似的。
晓晓先是讶然的张大双眼,接着一把火顿生。
这个日本鬼子很可恶哦!把她拦下来就是要她听他那副嘴脸所吐出来的烂话,真是欠扁!
「真藤同学,我跟你非亲非故,你甚至还不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去哪、为什么不在家,好像都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担心你。」她的言词令他不悦,说话的音量不禁提高,显出他越来越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