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佳与花瑶一直守在门外,直到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声响时,他们不安的冲进屋内,惊见这种情形,快步奔向床榻。
「公主殿下。」花瑶急切的呼唤。
花佳目睹此景,已大略明白了,也不禁有些悲伤。
「公主殿下昏厥过去了。」
花瑶突然注意到床上的花情,惊呼:「花情他……」
「花瑶,妳先扶公主殿下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花瑶心情沉重的扶着她离开房中。
花佳凝重而略带伤感的望着床榻上的花情,他终究是等不到特使拿回的解药。
这一切,该怪谁呢?花蓉郡主吗?
她害得花情爱尽痛苦而死,也害得公主殿下悲痛欲绝,而如今,再怎么怪她,也换不回什么了,虽然她已万分懊悔所做的事,也尽力在弥补,只是……太迟了!
一双热烈挚情的眼眸,直盯着床榻上昏睡中的人儿,他的手爱怜的转抚她的脸庞。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一声声她熟悉的理音不断传进她耳中。
这声音好熟悉,啊!是他!她惊喜的努力睁开眼眸。
「花情,真是你!」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是的,公主殿下,是我。」他深情的道。
「你……好了!你……不再吐血了!」她倏地起身,揉揉眼睛,注视着他。
「是的,我好了,我完全好了。」他带着一抹微笑,凝视着她。
「太好了,希望这梦永远不要醒过来。」花妙开心的搂住他。「至少在梦中,你已经好了,不用再受心痛的折磨。能与你在梦中相会,我情愿永远不醒。」
「梦中?」她竟以为这是在梦中,花情扶住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公主殿下,这不是梦,是真的,我真的已经完全好了。」
「不是梦?」花妙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他握住牠的手,抚摸着牠的脸庞。
「是不是温热的,公主殿下,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我没有死,我完全好了。」
是温热的没错,这么说来,这真的不是在梦中!
「天啊!」她开心的惊呼,然后用手拧一下自己的脸颊,「喔!好痛。」
花情爱怜又好笑的轻抚她的脸颊,他知道这几日来她为他所受的苦,心疼的捧住她的脸,在他唇上深深印上一吻。
「唤!这是真的,妳是真的好了。」她的目眶盈满了喜悦的泪水。「花情,我好开心哦!」任泪水滑落她的脸颊。
花情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公主殿下,对不起,让您为我如此担心。」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一切都是值得的。」花妙紧紧的抱住他,怕一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花情也紧紧的拥住她。
良久,花妙忽问:「对了,花情,你是怎么好起来的,你的迷心花毒解了吗?」
花情含着深情轻笑道:「解了,是公主殿下救了我的。」
「我?」她一脸诧异。
「是公主殿下的真情救了我的。」
「我的真情?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可还记得曾吐了一口血?」
花妙想了片刻,才道:「嗯!好像有。」
「因为公主殿下吐的那口血,所以我才活过来的。」
花妙忽然恍然大悟道:「原来花蓉说的唯有真情便能救你,便是要我吐血啊!」
「若不是公主殿下对我的情是如此至深至切,也不会因此而悲痛得吐血,而这真情的血,刚好解了我体内的迷心花毒。」
花妙开心不已的道:「我若是早知这样,便早些吐血,你也不会吃了这么多的苦。」
花情笑道:「若不是公主殿下悲切已极,只怕这口血还吐不出来。」
「原来花蓉所说,只要我爱你够深,就能教了你,是这么回事,幸好我对你真是爱得够深,否则还真是救不了你呢!」她的手攀住他的颈项,柔情的道:「花情,经过这一次,我发现我是真的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也无法独自活在世上,以后,不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我,我们一起生,一起死,谁也不许离开谁。」
「经过这次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我一生也不会忘记,无论如何,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公主殿下的,永远不会。」对于她的这份情,他回报她的,是更深的爱与全心的守护。
「花情、这次的事,不如原谅花蓉吧!」花妙曾经恨过她,恨她害得他这般的痛苦,但是如今,既然花情已复原,而花蓉对自己所做的事也已万分懊悔,并且尽量的在弥补,她相信,花蓉自己内心的自责与愧疚也已够她爱的了。
「嗯!我想经过这一次,一定会令她彻底的改变。」他不恨她,因为经过这次,他才知道公主殿下对他的爱,竟是这么的深,他反而应该感谢她才对。
终曲
「母亲陛下,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择立花情为我的第一夫婿。」花妙站在殿中,神色坚定的道。
「妳……说什么?」女王十分震惊。
花妙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禀母亲陛下,我已经决定要选立花情为我的第一夫婿。」
「不可以,花情他不是郡王的子弟,依官规,妳不能这么做的。」女王美艳绝伦的脸庞上微闪着怒容。
花妙仍毫无惧意的道:「我不管什么官规,我只想选立一个我自己所爱的人为夫婿,我这么做,难道有错吗?」
女王闻言,沉默片刻才道:「妳可以选立他为夫婿,但是他不能成为妳的第一夫增,妳必须在各郡王子弟中选立六位夫婿后,才能选立他为妳的第七夫婿。」
花妙坚决的道:「不,他虽然不是郡王的子弟,但是他是我最爱的人,我只要选立他为我的第一夫婿,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女王突然柔声对地道:「我明白妳此时的心情,但是这是官规,任何人也不能违抗,连母亲也不可以,我答应妳,让妳选立他为妳的第七夫婿,这已是最大的让步了。」
「不,母亲陛下,我一定要选立花情为我的第一夫婿,我不管官规怎么样,我已决定要这么做。」花妙从不敢违抗母亲陛下的命令,唯独此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尽管母亲陛下也许会因此而责骂她,但为了她自己的幸福,她一定要这么做。
「妙儿……妳……」女王十分震惊于她的坚持,她从不曾用过这种语气与她说话,唯独这次,她竟是这么的坚持。「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母亲答应妳,众大臣也绝不会同意的,妳若坚持这么做,母亲只能依官规处罚妳,还有将花情驱逐出都邑,永远不许再踏进都邑一步。」
「母亲陛下,若您真要处罚我,请您也将我驱逐出宫,我要与花情永远在一起,不论是生是死。」她来见母亲陛下时,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她不肯答应,她宁可不要王位,也要与花情在一起。
「妳……那花星呢?妳不是已决定要选立他为第一夫婿?」
「他?那是我在不得已之下才做的决定,况且他已拒绝了我。」
「他拒绝成为妳的第一夫婿?为什么?」女王十分讶异。能让她选立为荣一夫婿,这是何等荣耀的事,花星竟然拒绝了。
「他说他要的是一份真爱,不是一份虚名,他不想与……」她希了女王一眼,才道:「他不想与第一父亲一样,一人独自在碧英别苑,过着孤独的日子。」
女王脸色微变,拢紧眉,半晌不语。
花妙见她不语,又道:「母亲陛下,您有七位夫增,但是除了七父亲,其它六位父亲,母亲陛下从来不曾对他们关心过,而他们也好像很不快乐,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母亲陛下如此的冷落六位父亲,但是我想,母亲陛下一定是很不喜欢六位父亲,所以才会这么冷落他们。母亲陛下真正在乎的人只有七父亲,七父亲生病,您日日夜夜守在他身旁,亲自照顾他,为了他,您甚至……很少与我多谈一些话,从小,每年我的生日,您从来不曾陪我过,只是差人送来礼物给我,以前我每年都期望能与母亲陛下一起过生日,但是每年都很失望,不过,直到花情来到宫中后,有他陪我过生日,我才渐渐不在意有没有母亲陪我过生日。经过这些事,此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母亲陛下您这么在乎七父亲,因为您——爱他,七父亲身体不好,所以您才希望能多一些时间陪在他身旁照顾他,但是您这么做,却害苦了其它六位父亲,他们因为是您的王夫,碍于官规,只能守在这个得不到任何真爱的宫中,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爱过母亲陛下,但是,就算他们曾经爱过,如今,他们的爱只怕也已用尽了,因为他们的爱永远也得不到母亲陛下的任何回报。谁不渴求被人爱呢?母亲陛下,我不希望因为官规,而不得不选立我所不爱的人为夫婿,因为那不仅我不开心,也害苦了他们,我一定不会真心对待他们的,甚至也会故意冷落了他们,与其如此,倒不如只选立我所爱的人为夫婿,至少这样对大家都好,不会害了任何人。」花妙一口气讲完了她一直藏在心中不敢说的话,说完这些话,她顿感轻松不少。
当女王陛下静静听完她这些话后,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唯一的女儿,她真的长大了,竟然说得出这些话。
妙儿说的确实没错,她也很明白这七十多年来,她确实因为七王夫而冷落了其它六位王夫,尤其是十八年前,七王夫得了一场怪病后,她更加不曾理会其它六位王夫,甚至连他们的感觉,她都不曾想过,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七王夫而已。
而当年她之所以选立其它六位王夫,也是逼于无奈之下才选立的,为的是能与七王夫相守,所以她才不得不这么做。
或许妙儿说的对,她不应该再以官规逼她选立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夫婿,那么做只是害了她及被她选立为夫婿的人……
一间布置得清雅的房中。
一名清灌俊逸略显苍白的男子,专注的注视一名美艳绝伦的女子。
半晌,男子见女子迟迟不语,才道:「女王,有什么事令妳烦心吗?」
她抬眼望向他道:「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做了与我当年相同的事,只是她比我更有勇气。」
「是花情吗?」他问。
「你知道?」她有些诧异。
「前些日子花情离开宫中时,妙儿为了他,闹得全宫上下人仰马翻、疲于奔命,那时我才知道妙儿与花情之间的事。」他缓缓的道。
「妙儿坚持要选立花情为第一大婿,我要她先选立六位夫婿后,才能选立他为第七夫婿,可是她不肯,坚持一定要选立花情为第一夫婿,甚至不怕我依官规惩罚她,还说若我定要处罚她,要我将她与花情一起驱逐出宫,她不论生死都要与花情在一起,唉!」她叹了口气,又道:「她还说了一大篇的话……」她将花妙所说的话大略告诉他后,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他神情恬淡,微笑道:「女王,官规是死的,人是活的。」
她驾讶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
「官规既然是人订的,当然也可以把它废掉。」他突然陷入回忆中,久久才道:「当年我们无法做到,所以不得不臣服于官规之下,如今,妙儿一如当年我们的情形,难道我们还忍心再如此逼她吗?」
「只是……众大臣不会答应的。」
「女王,妳可还记得我们曾说过将来等妙儿长大,要一起全四处遨游,朝看日出,暮春星子。」
「记得,你……啊!你是说……」
「妙儿已经长大了,而且她说的也没错,不该再让六位王夫守着这冷冷的宫中,是该让大家都自由了,各自去寻求自己的真爱,毕竟还有一百多年的岁月,不该再残酷的把他们绑在宫中。」
她深深的看着他,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名眉目如画、美得无瑕,今人一见就无法移开眼眸的女子,放经脚步,悄悄的走向一间屋内。屋内一名英挺刚毅的男子,双眸微闭,盘腿端坐在蒲团上。
女子露出一抹顽皮的微笑,无声的走近男子,拉起她的一络发丝,往他鼻间挪去,男子猛然睁开眼眸,无奈又爱怜的睇着她。
「真是不好玩,每次都让你发现了,下次你可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呀!」
「我最怕痒了,所以……」
「花情,你这毛病,我可以帮你治好的,只要……她话末说完,他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谢谢女王的好意,不过这种治法,我实在无法接受。」他搂住她,让她舒服的坐在他怀中。
她微蹙眉。
「我不是说以后若只有我们两人时,你叫我的名字就好,女王,这么叫,好奇怪喔!」
他了解的看着她。
「妙,妳继位了两年,还习惯吗?」
「嗯!母亲陛下实在太……狡猾了,乘机将王位丢给我,便与七父亲逍遥快乐去了,至今也不知道在何处。」花妙有些抱怨的道。
「但是若不是她两年前断然废除官规,我们两人此时只怕仍不能在一起。」
她点头。
「嗯!母亲陛下不顾众多大臣的反对,毅然废除这些不合理的官规,又让六位父亲出宫,重得自由之身,我们现在能在一起,真的应该感谢母亲陛下。」
花情深情的拥住她,今生能如愿与她相守,他真是再无遗憾了。
「花情,你知道吗?花佳她要迎娶新夫婿了!」
「哦!」
「你猜花佳的新夫婿是谁?」
他笑看着她。
「是花星吧!」
花妙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也是方才才知道,而他竟然已知道了。
花情好笑的瞅着她。
「我猜的。」
「骗人,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花瑶告诉妳的?」她不信他居然能倩得到。
「不是,两年前我就知道了。」
「两年前?不可能吧!那时他们根本还没有在一起,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妙,你可还记得两年前,花星特地到都邑问妳回绝第一夫婿的事?」
「嗯!我记得,那时也正是你中了迷心花毒的时候。」那时的情景,花妙永远也忘不了,「在我好了之后,花佳便常常和花星碰面。」
「你是说……原来那阵子,我常找不到花佳,是这么回事,之后她便跟我说要回南郡,该不会是与花星一起回去的吧!」
「不错,花佳是和花星一起回南郡的。」
花妙蓦地嘟起嘴,生气的道:「这件事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你们是存心瞒着我的是吗?」
「不是,只是花星原来可能会是妳的第一夫婿,虽然后来他并没有成为妳的第一夫婿,但是基于这点,花佳仍然不好意思让妳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特地要我不要告诉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