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贝儿听从依莎贝的建议,“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崇拜我吗,所以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崇拜者失望呢?唉,好吧,我来为你上一节卫生讲习吧!为什么我会叫你如此做呢?因为如果做爱次数太频繁的话,会使男人身体里的精子……呃……种子,这样你听得懂吗?”见贝儿点头,她又说:“好,会使种子变得稀少,也较不活泼,那它们就没有精力游到我们女人的子宫内与卵子结合……”她滔滔不绝的把二十世纪的知识传授予贝儿。
隔天,杰斯怒气冲冲地跑来找依莎贝理论。
“依莎贝,我压根也不相信你告诉贝儿的那套鬼话!”他第一次用冷硬的语气对依莎贝说。“去他的,贝儿是中蛊了,居然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他朝她欺近,似乎想就此把她给做了。
依莎贝跳得老远,“冷静点,男人。”
“冷静?”杰斯怪听,“去跟贝儿说,要她停止这件蠢事,我就冷静。”他又逼近依莎贝。
“等等,等等。”依莎贝绕着椅子与他打转。“杰斯,离我远一点,别忘了,贝儿会回去与你同房是我帮的忙,你欠我一次。”
唉,这到底干她何事?谁要她喜欢多管闲事?
“你想用这个来讨人情?”他停下脚步,气愤的问。
“是的,我就是要用这人情来抵。”反正现下一时也说不清。
“你让贝儿回到我身边,现在又来拆散?”
“啊,唉,不管你怎么想,就当是吧。”依莎贝无奈的说。
杰斯狠狠的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从那天开始,依莎贝总是刻意的躲着他,免得被这位伯爵眼里射出的冷箭刺伤。
而麦隆则依照惯例,对妻子惹出来的事端不闻不问,这让享受着甜蜜婚姻生活的依莎贝心中埋下了一道阴影。
她仔仔细细的回想与丈夫相处的情形。是的,除了夜晚的欢乐时光外,麦隆根本就是放任她的,她应该感谢他不像十六世纪的男人一般沙猪,能给予她完全的自由。可是,以另一个角度看,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漠不关心呢?
这个想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严重的困扰着她。
每当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只有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刻里,麦隆总是热情的吻着她,依莎贝也抚摸着他结实的背肌,以及没人敢触摸的发丝,她是多么有爱这个男人啊!
但……他今天跟她说过几句话呢?他知道她今天做了那些事吗,而他自己今天又在干什么呢?
麦隆从不与妻子分享他白天的生活,而依莎贝日间的所作为他也没兴趣知道。夜里除了旖旎的情话外,他们鲜少有多余的时间再话其他,依莎贝尝试想改变这种情况,但麦隆总有办法使她神魂颠倒,忘了自己是谁。
她开始变得安静了——在初冬的第一道雪降临时。
今天的天气寒冷,依莎贝躲在主屋里为“贵妃醉酒”的戏服做最后的整理。
主屋内除了必要的仆人留下来整理外,其余的人全到马厩边,为冬天的来临做准备。
贝儿与黛儿在楼上排练剧情,麦隆与杰斯也在马厩旁指挥,所以当依莎贝独自一人坐在楼下的大厅里,沃莫肯男爵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大跳。
她几乎已经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山庄内的众人早已摆明了不欢迎沃莫肯男爵,但因为当初邀他前来的坎莫公爵,不曾暗示他该离去,所以他仍留下来。
沃莫肯男爵应该有自知之明的,但他却颇为自得其乐的继续窝在山庄里。
这是个自然又略带原始的山庄,依莎贝想不透沃莫肯为何会对这个毫无刺激的地方如此留恋。
“夫人,”在依莎贝搬回房与坎莫公爵同睡后。沃莫肯便聪明的不再直呼依莎贝的名字,以免触怒公爵。“听说您正在排演一出东方歌剧吗?”他有礼并摆出风度翩翩的架式,其实打心里对依莎贝为了讨好那个异国的老头子,而放下自己高贵的身分权充女演员,感到羞耻。
依莎贝先是看看他那无论何时总是闪烁不定的眼,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露出得体的笑容。“沃莫肯男爵,我不晓得您也知道这件事?”
“公爵夫人的一举一动,我总是特别关心。”
依莎贝故意忽略他这种暗示性的挑逗,“谢谢。”他冷淡的回答,甚至不想纠正他的无礼,只求快快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坎莫公爵似乎很忙。”沃莫肯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依莎贝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独处的时间已经结束。
“他白天总有忙不完的事。”他像是自言自语,但音量却大得使依莎贝听得一清二楚。
“男爵,你在暗示什么?”放下手中的衣服,她干脆直视坐在对面的男人。
“我有吗?”他假装一脸的讶异。
“别故作惊讶了,如果没有,那原谅我无法陪你,先离开了。”依莎贝不耐烦的起身。
“依莎贝,等一等,难道我们以前那段欢乐的时光。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我倒希望自己永远记不起来。”她冷冷的回答。
“坎莫有什么好?他是个好情人吗?”见依莎贝似乎瑟缩了一下,沃莫肯大胆的假设道:“他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你好大的胆子!”她怒斥。
“是的,你现在贵为公爵夫人,我不应该对你无礼。但,依莎贝,想想看,这是你要的人生吗?只为了替坎莫家族生继承人?”
“什么意思?”
“麦隆·坎莫怎么可能在你我私奔之事发生后,再对你付出真爱,依莎贝,别天真了!你知道他为什么邀请我来吗?”沃莫肯刺激着她。
“为什么?”她太在意了,却已中了他的陷阱,随着他的语气喃喃的问。
“他在试验!如果你我旧情复燃,他即可名正言顺的把你休了,再另立公爵夫人。以他的年纪,早已需要子嗣,一个合法的继承人,而如果你决定待在他身边,也正好可以成为他生儿育女的工具。难道你还不明白?”
依莎贝一阵哆嗦。“你在愚弄我吗,如果麦隆想休我,不会等到现在。”
“哈,以前他不休你,是因为需要你父亲的合约。”他见她中计,再继续编派是非。
“什么合约?”
“你以为麦隆为何要娶你?他是为了与你父亲洛普·凯依子爵取得生意上的合作,才答应你父亲所开的条件之一。”
“不是这样子的。”她不相信的摇头。
“天!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沃莫肯怜悯的看着她。“坎莫公爵除了他的家族外,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包括你。”
“你……胡说。”她反驳他,但语气开始有些动摇。
“不,我没有。我只是个小小的男爵,若不是应公爵之邀,怎敢踏上他的领地?他的权势是足以使我惧怕的,但你知道他当初怎么对我说的吗?‘沃莫肯,你到了明月山庄,如果依莎贝对你仍旧情难忘,那我会成全你们的。’没错,他是那么说的,我可是一字也不漏的重复。我承认怕他,但爱你的心使我勇敢地踏上这块土地。依莎贝,为什么你还执迷于如今虚幻的假像呢?公爵并不爱你,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他唱作俱佳的说了一大串话。
“你说完了吗?”阴沉又冰冷的声音,从门口如寒风般的传来。
是麦隆!
沃莫肯男爵本来在心里正得意的大笑,此时脸色瞬间转为灰白。
他瞪大了眼,不自觉的慢慢后退。“大人,我……我可以解释。”
“你还忘了告诉依莎贝,我保证你的安全无虞,所以你才敢来的吧,你现在幸运的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接受我的挑战,或马上滚离我的土地,”他淡淡的声调听起来比咆哮还使人害怕。t
“公爵,外面积雪正厚。”沃莫肯向麦隆求情。
“嗯,说得也是,那你决定选什么当武器?” “不,我马上走,”他说完,像逃难似的溜得不见踪影。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两人静默不语,只听得到壁炉里木材,“噼啪”的燃烧声。
他不爱我,他只想要有个名正言顺的子嗣,依莎贝痛苦的想着。是的,难怪除了夜晚,麦隆从不曾再对她付出过。
她只是个便利商店外带卵子服务中心,而且全部都是免费的。
真悲哀啊!
“你在想什么?”麦隆首先打破沉默。
“想你在门口站了多久。”依莎贝平静的说。
“够久了。”
“那你不打算解释吗?”
“解释什么?”他语气依旧平淡。
解释什么?你可以向我解释沃莫肯全是胡扯的呀!你可以上前抱紧我,给我一个保证的吻呀!你可以告诉我,其实你是爱我的。没有,你什么不说,还无聊地问我要解释什么?哦!上帝!依莎贝真想尖叫,但此刻她却使不上力。
“算了!”她幽幽、凄美的笑笑,不再理会丈夫,转身走上楼去。
麦隆望着她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说:“克莱得姆,你可以出来了。”他对妻子方才那绝望的笑容,心疼到骨子里去了。
“麦隆,你非得表现得像个硬汉吗?”杰斯根本就是不以为然。
“好让你有机会揶揄?”麦隆转身面对他。
“能换得她甜美的笑容,何乐而不为?”
“去对贝儿说吧!”
“放心,那三个字早已成为我的口头禅了。我看,你就等着为你今天的表现后悔吧!”杰斯告诫着他。
我早就后悔了!他的心里懊丧的念着。
第七章
依莎贝的个性没有沉默的特质。
但那一整天,她安静得使麦隆心慌。
他亲自监视着沃莫肯带走一大堆的仆役及行李,当然也是怕依莎贝会冲动的跟着男爵离开。
她没有什么异于平常的表现,这使得麦隆心生警惕。她心里在想什么叫也实在想不透。见她就这么的把自己埋在戏服里,逢人不是点头便是微笑,完全看情绪,他肯定事情没那么容易。
他突然想起贝儿当初离开坎莫堡的情形,依莎贝不会也想悄悄的溜走吧?
于是,为了一补白天对她的冷漠,那晚麦隆极尽所能的取悦他的妻子。他紧紧的接着她,看着她因激情过后而熟睡的美丽脸庞,他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她飞去……
“贵妃醉酒”的戏终于决定在明日演出。
受邀的观众除了李奇外,尚有麦隆、杰斯与狄瑞。
为了怕他们不明白剧情,依莎贝特意在演出前将内容大致阐述一遍,并对唐明皇与杨贵妃做简单的个人介绍。
将近一个月的忙碌,依莎贝觉得疲倦,但筹划已至尾声,虽然邀请的观众或许根本看不懂她在演什么,她还是希望这部经改编的戏能弥补自己一向无法上台演出的缺憾。
她们的场地选在主屋顶端的小阁楼里,这里有个四十五度角的大窗,外面的雪花飘飘,正好可以做天然的布景。
依莎贝布置着场地,明天演出时没有什么的配乐,完全只能靠自己的唱功及身段。
贝儿演的高力士还算可以,但黛儿就不行了,怎么教,她总没有那中国女子应有的味儿,只好权充宫女或跑龙套。
白雪一片片的洒落着,依莎贝不知不觉的来到窗口前,愣愣的望着窗外的世界。
有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总比没有来得强吧?她还有什么好怨叹的呢,她自嘲的想着,却仍觉得心中苦涩不已。
顶着别人的身躯来谈爱情,就如在沙滩上建造房子一样的不稳,她怎么有办法突破上苍原本为依莎贝设定的层层障碍呢?
就算麦隆爱她吧,她也相信他心中一定存在着阴影。因为依莎贝偷情是他亲眼所见,她该怎么向他解释,其实她来自二十世纪,只不过阴错阳差的顶着他老婆的身子度日?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如何教他接受?
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无意识的继续布置着舞台。
杨贵妃虽然知道唐明皇对她好,但因为无法掌握丈夫的爱,所以也落得郁郁寡欢,因而衍生出“贵妃醉酒”这部戏。
她也是啊!
麦隆夜晚对她的热情,只是更让她想到他白日的冷淡。这算爱吗?还是他真的只想得到子嗣?
她好累!为了无法捉摸的爱情而沉沦,这使她度日如年。
这段日子以来,她耐心的等着丈夫的表白。可是到现在,她算是放弃了。
她爱他,他却不能回报相同的爱,她还要再这么欺骗自己的心,就如同把头埋在沙堆中,以为就可以逃避一切的鸵鸟吗?
不会的,她不会这么惨的。开玩笑,她可是二十世纪的现代女性呢!
麦隆的沉默并不代表她应该就此认命。依莎贝转念一想,突然轻笑出声,这才发现最近这些日子里,他对她似乎过分的注意。
这个呆公爵,她可是拥有二十世界现代人的聪明脑袋啊!
她会制造一个意外。
如果公爵真的爱她,那么这场意外将有助于帮他了解他对她的爱。而若不幸的,他根本不爱自己……想到这里,依莎贝情绪又落至谷底。那么,她……她会亲手斩断情丝,永远走出他的生命。
百花亭中,穿着蟒袍、头带凤冠的杨贵妃听闻唐明皇失约于她,已经前去梅妃的宫苑与梅妃相会。她失望之余,只好独自一人饮酒赏花,借以排遣满腹的愁闷与怨恨。
依莎贝幻化成杨贵妃,想像她酒人愁肠,哀戚地想着丈夫正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情景,衔杯做了个“下腰”的动作,松软而灵活的身段使得台下的李奇大声叫好。
麦隆、杰斯与狄瑞三人看不出这其中的困难度,但依旧为依莎贝所扮演的杨贵妃着迷。
没有音乐的搭配,依莎贝用四平调板,醉态酣然的唱着:“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万种柔情自丹田涌出,她有意的斜睨台下的丈夫一眼,懒洋洋却媚态横生,无言的传递万种风情。
坎莫公爵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掩饰不了自己的表情,他热血奔腾,台上那染了一头黑发、一张艳容的女人,除了蓝眸无法掩饰外,活脱脱是个有致命吸引力的民族女子。
依莎贝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丈夫的影响是如此之甚,她继续唱着:“力士,卿家在哪里?”
贝儿所扮演的高力土步伐迟疑的走过来,虽是个年轻丑角,但扮相十分可爱。杰斯盯着爱妻,忍不住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