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她耳际震撼的响起。
“什么……么?”孀孀结巴的问。
然而,脑中却早已把过去的种种,一层一层的掰开,印在她记忆深处的是十几岁时的霸王,在她哭泣时,想尽办法哄着她的表情及软硬兼施的逼她上学;及至后来寇子加人,三人互相照顾、互相扶持。这是爱吗她体会不出来,只知道霸正的确疼她疼得过分。
但寇子的一席话让孀孀更深的想起霸王为何坚决不让她玩枪,他是不想让她为他们求生的环境所污染,若只当她是妹子,这些禁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为何不让她探监呢?如果当她是妹妹,他怎么会介意她的探访?唉!像霸王这么心高气做的男人,不愿让她看见他在狱中落魄样的原因。全是因为他从来没把她当作是而是情人啊!
南横之旅的亲吻,她这时才恍然大悟,恐怕是霸王在唐礼的阴影下而忍不住的吧?
“别回去,”寇子叹气,语气萧索。“别在哥儿的伤口再洒上盐巴。”
唉!就如同霸王待她一般,她又怎么忍心伤害他?孀孀闷声不响的往回走。
“孀孀。”寇子唤住她。
她回过身,此时一阵风起,飘扬着她的衣裙,孀孀对寇子笑了笑,眼里所装的仍是他们三人对彼此毫无保留的坦荡荡神情。“你还记得告诉我那套选择题的理论吗?”
寇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孀孀永远只选择哥儿。”她义无反顾的说。
于是,她走了!
目送着孀孀赢弱挺直的背影离去,寇子的内心五味杂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如果让时光永远停留在他们相互依靠的那段日子上,不是很好吗?
在孀孀的生命里,无论是清醒时或是在潜意识里,从来没有人可以凌驾霸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个根深抵固的观念即使后来唐礼的强行闯入也不曾改变过。
今晚,让她明白了许多她以前不明白的事。她在脑中沉静的回忆着,那些她所不懂的模棱两可,在今夜豁然开朗,全都有了答案,再也无法误导她。
肯定的心意坚定且没有一丝后悔,她不顾室内的一片黑暗,凭记忆无声的上楼,看到那敞开的房门,她看见了霸王——那个赐予她生命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僵硬的站在落地窗前,直挺的背脊就好像在告诉他人,没有任何事能把他击倒。
这样的一个硬汉,而她竟是他唯一的致命伤!
回忆过往的十八年岁月,老天究竟给了他们两人什么?在被人遗忘的岁月里,他俩只能相互照顾,交缠的命运早已无法分割;可现在她伤了他,虽是无意,但她绝对不曾轻易原谅自己,因为,她不是早该知道,即使是满身的刀伤,霸王的傲气只会让他更加隐藏自己。
光是想到这些,就够使孀孀心疼了!她的哥儿,她该怎么做才能抚平地的伤痛呢?
月光照射着他不曾做过处理的手,孀孀叹了一口气,拿来药箱,走到他身旁。
霸王因她的到来,浑身一震,冷峻的唇抿得更紧,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小心的执起那只血迹早已干涸的手,温柔的处理着。他想从她的表情中搜寻出他最不需要的同情,但那低垂的头却不让他一窥究竟,只是细心的在他的掌上包上层层的纱布。
你为何而来?他很想大声的质问她。你不是跟唐礼走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又回来?
他心中有无数个愤恨的问题想通她回答,但室内却仍是一片静默,霸王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天知道.他怕听到她的答案,他自知他会无法承受,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一向对女人冷心且不假色的他,在感情上竟是如此脆弱。
替他包扎好的孀孀仍然不说一句话只是提着药箱走出房门。
对霸王而言,这不啻是宣判了他的死刑。他转过身,眼里装满了绝望,他的双手抓紧窗棂,用力过度使血又缓缓的渗透了纱布。
突然,一双小手从背后紧紧的困住了他。
霸王的脑中轰然巨响,接着是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这个真实的触感,是……真的吗?
女性化的身躯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他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全然没有一丝勉强.只有青涩。
孀孀用不太灵光的动作开始探索他,她缓慢的抚摸着地的肌肉,一来是自己对他身体的好奇,终于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二来也可以无声的向他表达自己的抉择。
这个举动让霸王再也受不了,他一把拴住她游动的双手,霍然转身,原本想逃避现实的他,对于她奇迹似的邀请,终于顾不得其他的只想获得更明白的讯息。
你……确定吗?
他抑制办己的颤抖.用那早已澎湃到藏不住的希冀眼神询问她。
唉!他的小女孩啊!这个整整小他十岁,曾经是个小毛头,如今却在举手投足间已神韵醉人得令他不能自己的女人啊!
她没有回答,只是把他的双手领到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自己则上前一环,搂住了他的颈子,献上了自己的香唇。
两张后接触的感觉是那么的使人发狂,这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在知道他对她的迷恋后,初次主动的献吻,那意思正在告诉他她是属于他的承诺。
如沙漠的甘泉,他毋需再顾忌,也忘了一切的存疑,仿佛在梦中,霸王的手一缩,让孀孀倒在他的怀里,他化被动为主动,开始深深的吸吮她日内的芳香。
他吻得如此投入,感官上的刺激及长久以来的渴望,使霸王早已忘却了平日的理智,完全跟随着本能行事。
随着衣衫的滑落,孀孀慵懒的轻叹一口气,原本怀着感恩的心,渐渐被欲望所取代,她不明白为什么唐礼的影像在她心中已变得模糊?印象中,霸王那小男孩的模样似乎再不能跟眼前这男子连贯。
她的第一个男人哪!她默默的瞧着在她胸前洒下层层细吻的男子,脑中引发阵阵的晕眩,他已快让她不能自己了,为什么呢?她不是应该爱着唐礼吗?但此刻,占满她胸口的是这个正在侵犯她身体的男子!为什么她没有厌恶、没有排斥,他完全燃起了她心底的火苗,难道……难道她早已爱上他了?
潜藏的记忆中,她想起自己曾经贪婪的注视着霸王无一丝赞肉的身体;在他专注的凝视下,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脸红;还有,她不愿面对他是否有女朋友的事实。那时,她压根不曾深想有什么不对劲,因为,从小的熟悉很难让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联想到其他方面,但现在……现在她再难逃避,她不禁问自己,若早明白她对霸王其是有着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情愫时,她还会接受唐礼吗?
不容她再细想,霸王一个翻身,突然把孀孀抱上身,就这么换成她毫无保留的对上他的双眼。
为了支撑自己,她本能的将小手靠在霸王赤裸的胸膛上,望入他的眼里。
原来,她一直熟悉的霸王早已不复见,在她身下的是一个正官分明,深邃的双眼此时他含情欲,看起来酷毙了的男人。
这项认知今她怦然心动,忘了过去的种种,只能让异性磁场的吸引力主导着她。
霸王的反应并不像以前那样再把她当作孩子看,他对她的害羞露出一记迷死人的笑容,就仿佛是情人之间亲密的调笑。
孀孀尴尬的低垂下头,但霸王游移的手并不曾停歇,酥麻的快感惹得她意乱情迷,理智早抛到九霄云外,她不晓得自己开始攻击霸王的唇,不晓得她正本能的蠕动……
对霸王而言,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猛一翻身,他再度把孀孀包在他怀里。
他痴恋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听到她低声的呻吟、阵阵的娇喘,他敢百分百的肯定,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他!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占有的欲望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强烈,霸王猛一咬牙,把已任由他摆布的孀孀抱坐在怀里,张口合住她玫瑰般的蓓蕾,只听得孀孀一阵抽气,他迅速的进入了她的体内。
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夹带着使人颤抖的快感使孀孀不禁发出尖叫,她紧紧的攀住霸王,仿佛他是大海中的唯一浮木。
霸王托起她,教导着孀孀开始做出有规律的振动,每一次的深人,他的坚硬总是摩擦着孀孀敏感的甬道,当她再也无法需索更多时,她可以感到他温暖的释放,两人终于共同攀上高峰。
时钟敲了十二声响,新的一天开始计时。
在孀孀十八岁的那一晚,她蜕变成女人——霸王的女人!
不如是什么拨动了孀孀的心弦,她一震,缓缓的睁开眼。
映人眼帘的是霸王侧卧的面容,他睡得好沉,散乱的头发,满脸细密的胡碴,十足的男人样,标准的女性杀手。
这样一个看起来放荡的男人,谁会想得到他竟有耐心、爱心,拉拔一个婴孩长大,而这个长大的娃儿此刻就躺在他的怀里。
孀孀忍不住摸摸他的脸庞,扎手的触感使她不禁微微一笑,而霸王因此而清醒。
“你的睫毛比我长。”她呢哺的抱怨,小手却轻抚上他的眼睑,淘气的扯扯他的睫毛。
霸王顺着孀孀玉带般的葱指,一路往上下碎物。“我还比你高、肌肉比你强壮、人比你帅……”
“哎呀!那怎么办?我样样不如你,可能配不上你了!”孀孀满嘴的担忧,脸上却浮着闪烁的笑意。
霸王攻上了她的颈项,然后抬起头来,霸气的直看入孀孀的眼里。“我还是爱你。”
对这样唐突又直言无讳的告白或许会使一般初试云雨的女人羞红了脸,但孀孀却只是满足的叹气,主动的回搂住已朝她进击的霸王。
因为,从来没人在乎,所以,他们的成长中少了含蓄的道德,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来对彼此表白,也因此孀孀可以因自己好奇,便在初次约会为唐礼奉上初吻,而现在……现在……她享受着晕眩的快感,在霸王的撩拨下,她已忘了一切,无暇再顾及其他…
孀孀再次清醒是因为震耳欲聋的铃声。
它固执的不肯停歇,她想了半天,才分出原来是有电话。
来电者是唐礼,孀孀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
“还在睡?”他轻笑的问。
她立刻想起此时的唐礼定是嘴角含笑,一脸兴致盎然,宠爱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还在迷糊?”
唉!这教她怎么说呢?
“喂!小姐,醒来吧!今天换我们去庆祝。”
她爱哥儿,她爱的是哥儿,她不爱唐礼,她不应该爱唐礼,孀孀在心中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一想到她即将与他决裂,他可能会遭受的打击,她竟如此的心疼呢?
“怎么了?”唐礼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小心的问道。
她心知,该来的还是要来,长痛不如短痛,他俩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甚至是狙击的杀手,她和唐礼怎么可能会有结果”
“唐礼,”她哑了嗓音。“我们分开,好不好?”
唐礼静默了一会儿。“你哥哥还是反对?”
“不、不是,你认识的我只是个假象,我……我配不上你。”她真的配不上他的好、他的正直、他的白道身分啊!
“配不配得上是由我决定的,不是吗?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不要,老实告诉你、昨夜……我已非完壁,其实,哥儿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他爱我,而我直到昨夜才知道自己也深爱着他,所以……你别再来找我了!”
她“砰!”的一声挂上电话,内心犹自颤抖。
这么做是对的!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爱霸王,所以,她只好对不起唐礼了。
第七章
霸王有个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每当想回自己的窝时,他喜欢在人群中穿梭或直接进人大楼,然后从后门出来,辗转才回到家中。
这样可以避开许多刻意的跟踪者,所以,若非必要,他从不喜欢大刺刺的开车回家。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的心情更是该死的好,事实上,这是几年来最好的一天,他多绕了几段路,想起早上离家时,孀孀睡得正熟,不如待会儿回去,她会在做什么?
想到她,他降低了警戒心,眼神也温柔了下来。谁会料到他当初一念之仁所捡回来的女娃儿,日后竟会成了他的妻子?
霸王摇摇头,失笑出声,就在他尚来不及反应之下,他已被唐礼猛地一拉,扯进了公园里。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唐礼怒斥。
霸王挥开他的手,理理身上的衣服。“你好像专程在这里等我?”
唐礼冷笑道:“既然知道你的老巢在这里,怎么绕你也得走这条路。”
霸王扬起眉。“听你这么说,好像曾盯上过我?”
“警方是不会放弃任何有可能的线索。”
“哈!原来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徒劳无功?”霸王恨恨的奚落唐礼。
“少罗唆,你若有罪,逃得了一时,却躲不过永久。但孀孀是无辜的,你竟然为了打击我而强暴她?”
寒气溢满了霸王的瞳孔。“你也未免太高估你了自己。”
“是的,我是高估了我自己,才会让你有机可乘。”
杀机一闪而逝,霸王转身往外走。“我懒得跟你计较,你就等着喝我们的喜酒吧!”
这话使唐礼猛地发狂了,他大吼一声,抡拳就冲向霸王。“你这个畜生、人渣,孀孀跟着你会幸福吗?难道你不晓得她跟我在一起时有多快乐?”
两个大男人在公园里打架立刻招来了警方,最后,寇子到警局保霸王出来。
“怎么跟他扛上了?”出了警局,寇子消遣的问。
“没什么,”霸王摸摸下颠。“妈的!那痞子打人可真痛。”
斜睨从后方跟着出来的唐礼,寇子努嘴嘻嘻一笑。“哥儿,他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霸王转头与唐礼对立。“明天到淡水最靠外海的码头,我就让你死了心,看孀孀是选你还是选我。”
一线希望在后利的眼中倏起亮起,他点了个头,不再多说的离去。
“哥儿,这样好吗?”寇子担心的问。
霸王冷峻了脸,表露出凶残的杀机。“明天准备好汽艇.把他丢出外海。”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决定除掉唐礼的关系,使寇子不愿见到孀孀,霸王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嘴角的破损及脸上的乌青忙得孀孀又是帮他热敷,又是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