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杰呀——”她娇嗲她喊着,“你好坏喔,这么久也不打个电话给人家,害人家在饭店一直等,那又找不到你——”
但方人杰只是专心地开着车。
“还有啦——大哥大号码换了,电不告诉人家,一直CALL你都不通……”她指责道,“要不是林经理告诉人家,人家还一直以为你大哥大坏掉了呢!”
林经理?原来是他,难怪我说她这么神通广大,怎么会知道自己新的大哥大号码?自己只有给家人和公司高阶主管而已……回去,一定要找林经理算账。
“唉呀——”她妩媚地瞅他一下,“怎么人家跟你说话说这么久,你也不应人家一声啦——”
“嗯!”你也会知道自己讲了很久的话了吗?方人杰在心中想着。
“什么‘嗯’啦?”她不依。
“你不是要我应一声吗?”奇怪,怎么以前会喜欢这种做作的怪调呢?
“好讨厌哟——死相——”她用手指点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脸颊!
如果是以前,方人杰会觉得这样亲昵的动作充满诱惑。
“还有啦——你什么时候买了这台黑色莲花跑车呀——人家怎么从没坐过?”孙爱媚一副“我是你女人,你是我男人”的口气!
“嗯!”嗯!我的车多得是你没坐过的!他在心中补充叙述。
方人杰开始有点后悔带她出来了,好好的假日要浪费在这庸俗女子的身上吗?他怀疑!
“人杰——”她用眼角勾着他,“我们干脆不要去吃海鲜了好不好?”说着,还不断的用手指头轻拂他手臂上的细毛,挑逗暗示、极具暖昧又好似不经意地粘着他,“我们可以……嗯……你知道的……可以……”她贴近他耳边,轻声细语,“就像以前一样,找个地方……”很明显的性挑逗!
但是,她甚至话还没说完,方人杰已突然紧急路边煞车。
“下车!”他的声音很冷,不带一点感情。
“什么?”孙爱媚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还好好的。
“下车!”他声音更冷了,让她感觉惶恐。
“怎么了吗?”孙爱媚实在还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我叫你下车!”他手越过她,帮她打开车门,而低沉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
孙爱媚惊惊慌慌,莫名其妙地跳下车,“到底怎么回事?”看他把门砰地一关,就要开走,“这……你不能丢下我,这里是哪呀?”
他头也不回,立刻将油门加到底,来个大转弯,便往回路走。
“隧道!”临走前方人杰丢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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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在后院用那破铜烂铁的女高音,开心地哼着“歌剧魅影”。
今天是星期日,反正没事,又听王妈说大少爷今儿个有约会不会在家,于是便自告奋勇硬要跑来帮忙修剪花木。
自从别墅的主人来住后,丫丫只趁他出门不在时才敢来,听说这次他会在此住很久,不像往常只是偶尔来小住一下!
虽然丫丫刘他充满好奇,但为免给王爸他们添麻烦,所以即使他俩再三保证不会有事,但丫丫懂得基本的分寸,自己还是得遵守。
王爸刚才曾千交代、万交代动不得,但她还是忍不住端睨眼前这排长得相当茂密的矮树,实在是创作因子忍不住作怪起来,她总觉得不为它们做些什么,会对不起这些树。
剪个形状吧?突然前几天来办公室“踢馆”的都会女子闪过她眼前,就剪只贵宾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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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杰把车停放好位子,便吹着口哨愉快地从车库走出来,麦可开心的绕在主人脚边又蹦又跳,还不时发出汪汪大叫以示欢迎之意!
“嘿!嘿!”他轻松地摸摸麦可的头。对嘛!在家陪狗玩都比陪孙爱媚来得快乐!
方人杰想起她站在路边又气又跳,完全不顾平常假装出来的淑女形象,不禁觉得此景可作为日后心情烦闷时逗自己开心的乐子,虽然到时一定会为此事而被老爸修理一顿,因为毕竟孙爱媚的父亲和方正天是多年的好友,双方又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值得!
“大少爷!”王妈听到声音时,便站在客厅大门口迎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再看看院子,“嗯?孙大小姐呢?不是跟您一道吗?”
“她被我赶下车了!”方人杰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交给王妈,口气中充满无所谓。
“什么?”王妈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她不是会气得半死吗?”
“是呀!”方人杰连眼角都在笑。
王妈也被感染开心地笑了!她喜欢他笑,可是自从他长大后,她就很少看到他像小孩时代那样常常笑。
且她一直很不喜欢孙爱媚,尤其是私底下孙爱媚对待他们这些下人的态度,更是令她反感,但在方人杰面前孙爱媚又会装作另一个样,这更教王妈生气。
“我去游泳!”方人杰伸伸懒腰,“高平真是有够热,麦可!走!”
王妈忙着去弄些东西给方人杰吃,一时竟忘了要告诉他后院已有访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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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呀!方人杰浮躺在游泳池中!
因为他喜欢游泳,所以在别墅的后院特别设计了一个游泳池。方人杰的泳技很好,以前还曾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专杯呢!
奇怪?怎么一直好像有声音出现在旁边的树林中?他转头望去,是歌声吧?不时还夹带着因声音拉不上去而被呛到的咳嗽声。
而麦可从刚刚就一直显得很不安分,一会儿跳下来陪他游泳,一会儿又快速地冲进树林中,不时开心忙碌地两边奔跑。
可疑,可疑!他起身决定寻出原因。随手拿了条大毛巾一边擦拭头发滴下来的水,一边赤脚走进树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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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歌声,绝不是天籁!
这样的情景,却像是天使下凡!
但见她背着光,低着头,阳光从后面洒泄在她两条长长的辨子上,形成两道光束,花边大草帽虽然遮住她半边的脸,却仍然可看到她正在对冲着她又跳又蹦的麦可,发出灿烂的笑容,还伴着如银铃般的笑声。
他的眼底不禁充满温柔与喜悦,是她!那个在两三年前便烙印在他心底的女孩。
当初,自己被派来盯别墅建造的进度与品质时,就常看到她远远地坐在单车上,遛着狗,好奇地停在路旁向这望。
工人告诉方人杰,她几乎天天会来这工地“监工”,还笑问他是不是私底下派来监视他们的?
清新、活泼、亮丽、可人,是她那时给他的深刻印象——就和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虽然那时太远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总觉得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热情的小太阳。
所以,原来因与方人杰、方宇杰打赌赌输而由他负责在这燠暑中南下监工的苦差事,因为被她青春的气息感染,也就不觉得难受烦闷了。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丫丫这才警觉地抬起头,脸上的微笑非常戏剧化刷地拉下来,动作简单、迅速、准确。
“谁?”她吆喝着并丢下手中剪树的大剪刀,本能的两手交叉于胸前,两脚成三七跨步,一副神力女超人的模样!待定神一看——“猎狼犬?”她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什么意思?方人杰不懂,还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更不懂!但是,她保护自己的小动作,却让他不觉莞尔。
“你在这做什么?”丫丫向后倒退一步。
是呀!这正是方人杰想问她的,她又在这做什么?
她瞄瞄他魁梧的身材,想想,不对!又慢慢地蹲下去把原先丢下去的大剪刀再从地上捡起来,漂亮的大眼还不忘地盯死他!
“你好大胆,竟敢私闯民宅!”手中有了“武器”之后,她讲起话来,自然而然便大声有力多了,连腰杆子也直多了。
嘿——这是什么法治社会?她倒反客为主,作贼的喊捉贼,而且……他猛然看到他那特别从中部移植来的老树……
原本茂盛的叶,怎么……怎么……被剪成东一球西一堆的怪模样,而地上满是被剪落的枝叶!
“你把我的树怎么了?”方人杰的心中在滴血。
在他到来之前,丫丫正得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呢!既然他提起,她也一时忘了敌我对立,红扑扑的脸儿马上又挤满了笑。
“剪得很棒吧!像不像是一只贵宾狗?”她手指头还不忘比个胜利“V”字。然而,以方杰对狗的认识,他知道,那球东西长得绝不像贵宾……
“那……那这棵呢?”他快晕倒了,原本快乐重逢的心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家有贱狗中的贱狗呀!”丫丫有点得意忘形了。
贱狗?天呀!倒像只猪呀!他觉得自己随时会吐血,魔鬼、魔鬼!而且是个捣蛋鬼!她怎么可能会是个天使?
“嗯?”丫丫终于想到,“你刚才说‘我的树’,是什么意思?”武装的态度又再度出现,“呀——”
接着是声好大的尖叫,因为这会儿,她才注意到他身上除了条三角泳裤外,并没有其它遮蔽的衣物,也因而露出他健美的肌肉、倒三角的体格、颀长的身型……处处都散发出诱人的男子气概,服贴的头发还滴着水……
只穿泳裤的男人丫丫不是没见过,但具有如此魅力的,倒还是第一回——那简:自是漫画中的男主角来到人间似的令她眼光收不回来!
想到自己那副快流口水的样子,丫丫脸不禁红了起来,甚至连说话都快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你——怎么——穿这样!”
方人杰觉得好笑,她真的反应都慢半拍吗?怎么现在才注意到他的穿着?敢情他的自傲身材是假的来着?
“哇——暴露狂、色鬼、色狼、色魔!”丫丫还处在惊慌中,这样让他心动的场面,令他有些失措。
好熟悉的叫骂,这倒提醒了方人杰,难怪他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原来,你就是那天那个女孩!”
对呀!原来那天他脸上有污水污泥,再加上湿头发遮住部分的脸,所以一时之间,他才未认出!
“不是!不是!”丫丫满脸都涨成猪肝色,“我不是那天在雨中淋得乱七八糟,像大麦町的那个人……”
哈!不打自招,愈描愈黑,他可是什么也没提到,不过,对呀!那天她在雨中的情景,的确像只落难的大麦町,方人杰愈想愈觉得好笑。
丫丫被他那迷人的笑容,弄得更加羞涩,她也知道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子,实在不应像自己现在这样的盯着男人看,但,要想把眼光从如此吸引人的男子身上移开,却是件相当困难的事,而且……不舍得!一时间,她真的也只能愣在那儿。
而他,一点也没想要用手中的大毛巾,遮住那代表男性刚强部分的打算。
麦可则依旧很开心的绕着两人跑来跑去。
突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这么做!
方人杰走近她,托起她的下巴,便这样吻了下去!深深的……
而丫丫,因为情势转变得太突然,反而只是瞪大了眼,一脸惊愕还差点停住呼吸,连心脏都像快跳出来似的。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来不及反应什么,只知道当意识再度恢复时,已经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而他热情的舌头正在探索她的。
一种从未有的悸动和火焰般在她身体中燃烧着,烧得她还想继续让他这样吻下去,烧得她还想继续让他拥下去。
这样的想法,让丫丫自己反而觉得害怕,她猛然从快乐的云端顶处惊醒!
“啪!”她用力推开方人杰,并给他一巴掌,慌乱中甚至连色狼都骂不出来便跑了。
方人杰有点错愕地抚着被打的脸,一时之间竟忘了要去追她,毕竟从没人拒绝他的吻,所以他只能看着她落荒而逃。
丫丫的花边草帽随着风掉落了下来,正好停在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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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初吻!那是她的初吻!
竟然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偷走了!丫丫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中,不断地“哀怨”着。
“老公”则坐在床上,用他那大鼻头一直顶着丫丫跷得老高的屁股,好似在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说是在“没意识的情况下”对那只“苏俄宫廷猎狼犬”的确是有点不公平,事实上是丫丫自己被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看得似乎有点动弹不得,好似被催眠一样,结果就……就……
想到那略带侵犯的吻,丫丫脸就不禁地燥红起来了,心脏中更似养了一大群好动的鹿一样怦怦乱跳,她不禁轻抚自己的嘴唇,那种触电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自己在想什么?竟然在回味那个吻?真不害臊呀!她不禁敲敲自己的脑袋,提醒自己,醒醒呀!她甚至有点气恼自己的坐起身,抱着“老公”呻吟着,怎么办好丢脸呀!怎么跟个发情的小女生似的?
不过,这的确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接近”她,以前她有多次与男孩约会的纪录,但每次只要对方主动些,或只是试着牵她小手,就是会被她列为拒绝往来户,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有时甚至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连柳爱芬都建议她该去看心理医生呢!
她也常问自己莫非真的是“性冷感”?柳爱芬甚至还“好心”跑去租A片,然后两人偷偷地看,虽然觉得很恶心,但她还是有反应呀!所以,问题出在哪?她真的不知谨!真的不知道!
她也逼过自己,试着与男孩“真正”交往,但,每一次——还是做不到!
可是,可是这次他那样吻她,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反而还有“一丝丝”喜欢?甚至……甚至不想抗拒!
丫丫对自己荒谬的想法,吓得更是不能自己,当初就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会害怕地把他推开吧!还打了人家一巴掌。
对呀!自己还打了人家一巴掌!她觉得更加丢脸的把枕头抱起来,脸又藏了进去。
王爸、王妈跟他不知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那?而且还一副主人的架式?
主人?喔!NO!不会吧!如果真的是,那不就丢丑大了?
她四脚朝天的躺下去,“天呀!”丫丫只能暗道,想到自己那副生涩的模样,一定让他笑死吧?
就这样,丫丫自己也不知道在床上怨叹多久后,突然又坐起身、咬着拇指、点点头。
“对!我要化‘悲愤’为力量!”主意有了,心也安多子!但,要化成什么力量呢?她又搔搔头。
“老公”一直很困惑的看着丫丫多变的表情,“她也在思春吗?”它是这么想的,就像它常常在想麦可一样,唉!它也开始哀怨起来了,坏主人,今天出去就没带它去,害它今天都没机会看到麦可,唉!它也叹息了,恋爱怎么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