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法择今晚的行为,都异于平常。忽然间,一股陌生惧意,自她心底缓缓升起。
而这样的惧意,教季艾若在收拾餐桌后,迟迟不敢上楼回房。以遥控器打开电视,她心神不宁地呆坐在大厅沙发上。
“还想看电视?”
耳畔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季艾若猛抬头。
“不回房间吗?”含笑的眼,直看着她。
“我……”艾若紧张的绞着身前手指。“法择,有一件事——”
刚才,她就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法择,有关她避孕的事,但,不知为何,法择总是会有意无意截断她的话。
“有事我们回房说。”他倾过身子,拿走她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电源。
“可是……”
“嘘——”他伸手强制抱起她,要她双腿缠上他的腰,借以稳住身子。
“法择,我……”拉出些微距离,她看着他的眼。
突地,他张口含吻她的唇,不想她开口说话。
辗转吸吮的唇舌,一再地湿润她的口,诱她为他张启。
他探舌滑绕她柔润红唇,轻舐啃咬,一路下滑至她白哲颈上。
暂忘了该提的事,季艾若让他扰得心神微荡。她微仰下颔,紧闭双眼,将自己更加地贴靠向他。
转了身,龙法择带着她步向梯口,想上楼回房。吮咬她细嫩肌肤,他以舌勾取她口中甜蜜,要她探舌与他交缠。
突然,他步子一颠,让两人侧靠墙面。凝看她的眼,他唇角微扬。
空出一手,龙法择探手侵人她已撩至大腿的裙摆,窜进她碍事的腿间丝薄,他修长手指轻划她隐密私处。
她脸色绯红,羞怯抵上他肩。
那一再挑弄着她心底情欲的长指,引领出她体内渐为炽焰的爱火。两人心跳急速跃动,呼吸急促。
抬起脸庞,他凝看艾若已然迷乱的眼眸。倏地,长指一举刺入,猛力勾旋。
突然的插人,教季艾若因不适而痛拧眉。
“嗯!”她身子一缩,紧咬唇。
看进他黑沉眼眸,艾若已然了解今夜的他,情绪极为不稳。他在生气,他想发泄心底怒火,却又教他的自制力给层层压抑住。
抬手抚上他阴郁俊美脸庞,她的心揪痛不已。她想问他怎么了?
“法择——”被吻住的唇,问不出一句为什么。
差点失控的情绪,教龙法择神色阴暗。紧抱着她,他快步奔上二楼。
进到一片黑暗的房间,他旋身踹上门。窗外月光是此刻唯一光源。
抛她上床,龙法择急速褪下自己身上所有衣物。
光裸着身子,他横过卧室,打开先前丢在一旁的公事包,拿出前些天,天名为他所准备的保险套,再走回床边。
不解他的动作,季艾若撑起身子看他。
就着微弱月光,她看见法择将手中保险套,快速套上胯间已然硬挺昂扬的男性。在还未来得及细想时,她已被推躺回床上。
突然被强制褪下丝薄,也拉开双腿,季艾若瞳大眼,直视站立床沿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今夜这样反常?为什么他像在隐忍某种情绪的爆发?为什么从不对她使用保险套的他,今夜却……
“法择?!”对上他黑沉眼眸,季艾若惊见一抹怨与怒。
黑暗的眼眸,顿然一沉。
强行架住她修长双腿,龙法择倏握自己胯间硬物,毫不迟疑抵上她腿间深谷人口。身一倾,腰一顶,他勇猛顶人她紧窒深谷。
突然被强行撑开顶进的痛楚,教季艾若痛得紧抓住身下床单。
“嗯!”她紧闭双眼,紧咬唇。“法择,会痛——”
他不该在乎她的痛,他只该发泄出心底对她的怨恨情绪。但,那一声痛,却止住了龙法择所有动作。
他静待着她的适应,直到她主动地款摆身子,将他再次推向情欲边缘。
猛地,他抽动胯间硬物,向地强索主导权。
未曾温柔地,他急转狂野的激动,如放肆之燎原星火,染红她全身,沁出她一身薄汗。
似想摆脱近日一再燃痛他心的熊炽爱火,还有那无法抑止,四处窜扬的怨痛烈焰,他一再激动地狂摆腰臀,猛力撞击那幽深窒谷……
※※※ ※※※ ※※※
银色月光洒落一地,原该沉睡的人,张开了眼。
坐起身子,倚靠床头,龙法择自一旁柜子上的烟盒里,拿出香烟与打火机。他点燃烟,轻抽一口。
望向窗外皎洁明月,他一口一口的抽着,也一口一口的吐着,直至烟已燃至尽头,触烧上他的指缝。
回过神,龙法择侧转身,将烟蒂捺熄于烟灰缸里。
无意瞥见俯睡于身侧的妻子,他合抿的唇角,有些微苦涩。
抬起手,他轻抚如雪凝般的白皙美背。
她似睡得沉,也睡得深。凝看她清丽睡颜,他轻声叹息。
撩起她颊上发丝,他见到艾若盈于唇际的一抹淡笑。
然而,似爱似怨也似恨,他幽迷黑眸隐有丝丝苦痛。
她的笑是甜美、是幸福,也是他的骄傲。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强抑下心底愤怒情潮多久时间——
“艾若……你怎能这样不重视我的感觉……”
第九章
因车子送厂保养,而司机又请长假的关系,季艾若这些天进出白宫,皆是由龙法择专车接送。
“法择——”下了车,艾若带着浅笑,转过身想向法择道再见。但是——
“走了。”随意摆了摆手,龙法择毫不留恋地驾车离去。
看着远去的银色车身,季艾若微拧了眉。法择近来对她的一切言行举止,一直都不对劲。
一直以为是自己多想,但,这阵子她发现,法择与她的谈心时间,已随着日子的累积而减少。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有的,就只是对她敷衍的笑。
甚至现在的他,就连以往亲密后的甜言蜜语,也吝于给她。
她与他,似乎被一道无形墙所隔开;她与他,似乎也成了单纯的床伴关系。而她很害怕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情绪……
蓦地,惊觉自己心情一再沉落谷底,季艾若猛回过神。
她不该让自己受低落情绪所影响。因为这时候,她想得越多,只会令自己更困恼,日子也更难过而已。
吐出心中一口闷气,季艾若强甩去心底的沉重,转身步上台阶。
走进大厅,转向练习场,她加快脚步,穿过长廊,先进更衣室换上练习服与冰刀。她需要以滑冰来转移她对法择态度的猜疑与注意。
“艾若早。”
“艾若姊,你来啦。”
手扶栏杆,走上冰场人口,季艾若就陆续见到几位即将一同出国参赛的选手。
“早。”她礼貌回应。
避开想向她围过来的选手与队员,季艾若后脚一落地,即滑离入口,放任自己在硬实冰层上自由滑行。
略过周身的注视眼光,避过与他人的擦撞,艾若一再地在心底细数节拍,一再地重复练习比赛动作。
她想暂时遗忘私人感情,想暂时空出心绪,认真为比赛做练习。
只是,早已进驻她心底的人影,依然回荡在她脑海里。
一回首,一凝眸,她都像是见到了—那个对她日渐冷漠的丈夫。
她想与他谈,想与他一块解决两人目前的困境。但是,他总是不给她机会,总一再地拿公事繁忙当借口。那明天呢?
明天法择是否会愿意拨出一点时间给她?她能不能占用他一点时间?
明天若不行,那明天的明天是否可行?
再不然,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也可以,只要他肯给她说话机会就好。
真的,她真的好希望法择能再像从前一样对她笑、听她说话,而不要再这样冷漠对她……
※※※ ※※※ ※※※
为了法择这一阵子的异状,季艾若整颗心几乎悬于半空中,心绪纷乱而难理;低潮的情绪,教她度日如年。
尤其,在将所有重心摆在法择身上之后,她渐渐遗忘了——
曾想对他坦白的心。
清冷的早晨,冷冷的空气,冰冷的空间。
坐于长长餐桌的一端,龙法择一边用着餐点,一边似专心的看着早报。偶尔,他眸光飘移。
静谧的空间,让他足以听到餐室外的一切声响,听到一阵脚步声自二楼下来,横过大厅,停在餐室人口。
“早安。”绽着清新笑颜,季艾若一如往常主动开口。
多盼望埋首于早报中的他,能给予她一记笑容,但是——
“早。”未曾抬头,龙法择开口应道。
冷漠的回应,褪去了她脸上笑意。她早该习惯法择这样冷淡疏远,也客气的态度。
走至餐桌前,她拉开椅子坐下。吃着面前的营养早餐,季艾若显得食不知味。
勉强吃下餐盘上的早餐,艾若同他一块漫步行向车库。
凝看前方直步迈行的挺拔背影,她欲言又止。终于——
“法择,我们聊聊好吗?”
“聊什么?你不担心练习迟到吗?”他回过头。
“没关系的,我想——”
“没关系?”惊讶耳里听到的回答,龙法择眼微扬。“但我得开会,下次吧。”温和拒绝后,他继续转身前行。
“法择——”她不懂,法择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上车吧。”伸手拉开车门,龙法择示意她先上车。
“不影响你开会时间的,我们可以路上谈,好吗?”她坐进车里。
“你不知道这样开车很危险?”他总是有正当的理由。
但是——
借口。以前他与她也常在车上愉快聊天的,只是现在的他选择听音乐,而不想与她说话。
“就一点时间,一点点时间就好。”忍下心中反驳,艾若放低姿态。
“你到底想谈什么?过去的事?”扶住车门的手,微微施劲。
“也是现在的事。”艾若抓住机会。
“现在?”他一愣。“现在哪有什么事?你的比赛练习不是一直都很顺利吗?”
关上车门,他绕至另一边,坐进驾驶座。
“我的练习是很顺利,但你这一阵子对我的态度都不对了。”她轻声说着。
他发动车子,不想回应。
又是不发一语。看他一眼,季艾若紧抿双唇。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所以你才……”
“错?你哪会有错,要有错,也是我的错。”龙法择开口讽道。
“法择!”季艾若捕捉到他话里重点——他真的认为她有错。
“算了,现在我不想谈过去的事。”
油门一踩,他将宾士驶离车库,再一次将她送往他从不愿她去的世界。
多希望艾若能就此放弃那银色闪亮世界,就此停留在他身边。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在她宁为银色世界,放弃孕育他孩子的机会之后,他就已经知道,在艾若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原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淡忘这教他难堪的事实,但天知道,那有多难……
“法择——”艾若希望法择能明白告诉她。
“好了!这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提。”他断然说道。
“为什么?如果我有错,我可以……”他的态度,教她心慌。
“你可以如何!”似被逼急了,龙法择低吼出声。他全身紧绷。
他不懂,她到底想怎样?!他都已经表明态度,不想再谈以前的事,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得寸进尺?还要教他再一次认清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我!”骤然变色的脸庞、忿忿的吼叫,教季艾若瞳大眼瞳。
乍见季艾若惊愕的模样,龙法择惊觉自己反应过度。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他调适着紊乱的心情,勉强说道。
“没……没关系……”艾若愣然说道。
看着有些僵冷却带笑的侧颜,艾若不知道,他脸在笑,心是否也在笑?
“法择——”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会不好,想知道法择为什么改变对她的态度,想知道为什么他不再和她谈心,更想知道这阵子,他为什么会变得异常忙碌?忙得连一点时间,也抽不出给她。但是——
“没什么,过阵子就好了。”
“会吗?可能是这阵子天气有些差,连带的也影响到我的心情。”
“你也知道这阵子银行有些忙,我相信你能体谅我的,是不是?”
她问了,而他也答了,但却答得敷衍了事。最后,他说——
“没事的,只要你好就好,我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吗?凝看眼前的俊酷颜容,艾若在心中问着自己,在他眼底无笑、俊颜冰冷之时,她能否相信他的话?
※※※ ※※※ ※※※
白天,他开车送她到白宫练习场,下课时,他会来接她回家。
一个礼拜上班五天,有三天晚上他外出应酬,不到深夜他不进门。另外两晚上,还有周末假日,没出门时,两人也各做各的事,好像没有任何交集;只除了深夜时分,他给予她过于狂野的激情狂爱。
日子似乎一直是这样的过,而她似乎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日子。
是不是习惯,艾若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已近公式化,将她紧紧捆绑于受限的空间里。
一早,在法择再次送她到白宫练习场,远离她的视线,季艾若即将自己完全投人练习中,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过。
中午用餐时间,少了多位选手使用的大型练习场,显得空旷而冷寂。
突然—声轻脆刮溅冰屑的声响,划破一室的沉静。
错过休息时间,错过午餐通知,季艾若一再地旋舞于寒冷冰层上。
寂静的空间,就只听闻她脚下冰刀,与厚实冰层相触划过的清脆声响。
艾若不知道自己如何能这样度过每一天,她只知道与法择不同于以往的相处方式,让她无法再继续欺瞒自己,两人生活一切没变,而只能选择适应。
因为现在,除了必要的问候,除了夫妻间应有的亲密关系外,法择与她像是处于冷战期。除了上床,他不再亲吻她;除了床上,他也不再让她接近他。
就连以往亲密相触,几乎没用的保险措施,这阵子他是次次用;然而,以往的温柔体贴,今日却成了激动狂野。
她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否意谓着她的婚姻已……蓦地,沉陷谷底的心情,教季艾若不自觉加快脚下速度。
她紧闭双眸,像是急欲挣脱沉人心底的黑暗与无力,疾速仰身向上一跃——
高跃于空的身影,倏划出一道耀眼光芒。
四周镜里的反射,教刚进人练习场的温特一愣,他猛抬眼直视场中人。
落地再起,一连两次的反光映射,让温特大为惊喜。
成功了?曾经失败千万次,也已经让他放弃的技巧,现在竟然成功了?!
咻——疾速滑行之后,季艾若再一次仰身跃起。侧偏的身子,让她脚下冰刀触及上空灯光,再度划闪出一道银色光芒。
“艾若——”这样的惊喜,教温特情绪兴奋。
听到声音,季艾若回过神,滑至他前面。
“教练。”光洁的额上,沁有丝丝薄汗。
“你知道你成功了吗?”他笑咧了嘴。
“成功?”她微愣。什么成功了?
“就是你已经完成银色极光的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