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快乐、她的美梦,在他不再是言石之后就……碎了。
只是,为什么她对他的感觉依然如此强烈?他真的不是言石吗?急望着他,她希望言石只是开她玩笑。
但,看着眼前男人黑沉无笑的眼眸,她知道那绝不是一时的玩笑。
他真的不是言石。蓦地,沈语禾深吸一口气,微摇了头。
既然不是,那这里就不是她该在的地方。沈语禾地站起身,拾起一旁属于自己的衣物套上。
在手握门把想拉开房门时,她记起自己原戴在颈上的环戒项链。
才上前想阻止她离去的雷法祈,让她突然的转身撞到。
「对不起。」她快步走向落地窗,一眼就看到闪烁着光芒的环戒。
拣起它,沈语禾又快步走向房门。
「不准再戴它!」见她拣起项链,雷法祈气得强行抢走,愤而丢出。
「你¨」看着被抛出的环戒项链,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也被抛弃了。
「我会买一条更漂亮的——」他话没说完,她的眼就湿了。
「那……那已经是我仅剩下的纪念,你竟然……」强捣住鼻口,她睁大泪眼,不让泪水再落下。
昨夜的她就已经哭够了,现在她再也不该为一个一去不回的男人流泪,再也不该为一个花了近一年时间玩弄她感情的骗子哭泣!
一去不回?言石当然是一去不回,要不,他早就回来了。
玩弄她感情的骗子?言石当然是玩弄她感情的骗子,而且还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在玩弄她。庆幸那一年她什么也没丢,丢的就只是……就只是她的心而已。
就不知道他花这样长的时问玩弄她的感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她也不过足个普通而平凡的女孩子,这样玩她,会让他比较得意、有成就感吗?
一再地,沈语禾将负心与言石划上等号,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再去想他。
再看一眼让雷法祈丢弃在地的环戒项链,沈语禾身一转,即再次朝房门走去;丢了就丢了,她,再也不需要了,她早该重回自己原有的单纯生活。
「去哪里?」雷法祈拦在她前面。他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去。
「回家。」
「我送你。」他拉开房门。
「谢谢,但不必了。」
才出房门,语禾就看见徐至安坐在前方小厅。她脸色一僵+头也不回地,她快步通过走道转进大厅。
「三少。」至安走上前。
「嗯。」推开他,雷法祈快步追她。
一拉开大门,语禾就朝记忆中的电梯口走去。
「语禾!」
她一切举动都让雷法祈明白自己输给了言石。
「为什么!?」他愤声吼着。
沈语禾脚步顿停。为什么?她不懂他问的是什么。眨了眼,她再度前行。
「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在乎他!?」他怒火中烧,失言了,她身子猛地僵住。
他嘲笑她。痛了两年的心,她都还来不及舔舐伤口,他一个外人就狈狠地在她伤门上洒盐了。沈语禾双拳紧握,双肩轻颤。
「那……那又怎样?你不是抢着要吗?」背对着他,她言语讥讽。
「你——」
「你现在的表现不就是代表着对我很感兴趣吗?你不是很想再上我吗?那他不要我又怎样?我根本一点也不吃亏!」强忍心口上的残痛,沈语禾转过身;她脸色苍白,红唇微颤。
「因为他的不要,让我这么巧的遇上你,还有幸爬上你雷三少的床。说真的,我该感激他的,感激他的负心、感激他的君子、感激他玩弄我的感情,要下,我现在怎有机会遇上雷三少你呢?」微颤而执意扬起红唇,笑得有些刺眼。
「对不起,我……」不想再看她的强颜欢笑,他想道歉。
一对不起?真是不敢当,三少肯再跟我说话,便是我的福气,哪管得了你出口的话是赞美、嘲笑,还是会伤到我的心?一样都是话嘛,你身分尊贵、出身高尚,哪要顾虑我这种人的心情感受,管我的心痛不痛。」她讥言讽笑。
一三少,现在你要不要再多说点,还是再多骂点?这样我回家后,也才会有更多的话题新闻,可以对我那些邻居现宝。」
望着她遭泪水划亮的眼眸,雷法祈强烈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底的莫名痛意,之前的她是那样开心的以为找到两年末见的恋人,但才过了一夜,她却教他一句冲动言语伤得反唇相稽。
但,他是无心的,他只是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他。
凝望着她,雷法祈一步步朝她迈进。立在她跟前,他张开双臂拥进她强作镇静的身子。她在抖。
「你……」仰颜,她怔眼看着他满足歉意的黑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轻拍着她的背,他轻声说着。
他的怀抱是这样的熟悉,他的温柔是这样的相似,但……他却不是「他」。
再一次印人心底的事实,数她清清泪水溃堤滑落。
第八章
近来,他的工作效率总是出奇的好。
审阅签完公文,开完业务会议、听完高层主管简报,雷法祈发现自己的时间又多出了许多。
顿地,他有些坐立难安,一再站起又坐下。
「陈秘书,还有没有公文要批的?快送进来。」他按下内线催促。
「呃……这……」内线传来秘书的支吾声。
突然;:「你这老板也真是奇怪,居然跟下属要工作做?如果觉得太闲了,不会去找人约会吗?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内线传来雷法伶的戏语。
一要你管!」啪地一声,雷法祈气得切断内线。
怒站起身,他转看窗外一切,俯瞰地面上来来去去的行人车辆。
才三点而已,现在打电话给她会不会太……心中念头才起,雷法祈已拿出身上手机,迅速按下一组手机号码。
「我想见你。」手机才接通,他的话已传进对方耳里。
「……」
「现在,好吗?」
「……」
「阳禾?」
「我还要上班。」
「那,我去找你。」
今天不是假日,你也要上班。」她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轻笑声,他的唇角不禁也扬起了。
「没关系,这里就我最大,没人敢拦我下班。」他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可是……」
「不要拒绝我,我真的想见你。」
听到雷法祈一再坦言想见她,她心底有一种感动。
「星期六好吗?」
「那还有三天时间……」他有些失望。
「别这样。」
「星期六就星期六,但我要整天时问。」他忍住气讨价还价。
「可是……」
「就这样说定了,我星期六早上一定要看到你,晚上我再打电话给你、」话一说完,雷法祈立即切断通讯。
想拒绝她?哼,那她说话也得比他快才行,吃定她的温驯与柔顺,雷法祈一脸得意的收起手机。
她无法狠心拒绝他的邀约。望着已切断通话的手机,沈语禾叹了口气。
虽然她可以很清楚的告诉自己,雷法祈不是言石,但相似的脸孔,却总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当成言石,所以才会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邀约。
她想肯定的告诉自己不是,但她无法否认,他那与言石相似的睑孔,的确是她答应每次邀约的主囚。
只是想起每一次相处,与他之间的谈话,她却又明显察觉出他与言石的不同。
因为言石总是少谈自己的事,但却喜欢听她说自己的事。而法祈却对她过去的事没兴趣,也不想听她提起任何有关言石的事情,他就只是一再的对她说着有关他、还有雷家大大小小的事。就连他两个嫂子一块带小孩环岛旅行的事,他也告诉她。
她感觉法祈就好像是想把他的一切生活,强行灌注她心底;想让她融入他的生活之中,想让她完完全全的认识他这个人一样。
而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她对他的认识与了解,也真的已经远超过言石。
法祈就像是上天还给她的另一个言石、送她的另一件礼物,因为法祈与言石不仅容貌相似到了极点,就连以往言石从没告诉过她的事,法祈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
只是这样的感觉,教她有些茫然。因为她已经分不清楚,如今时常回荡在她脑海的男人影像,是言石?还是雷法祈?
但不管是谁,她知道自己如今能面对言石离云的事实,能有这样的心情转变,法祈绝对是原因之一。
因为他总是占据了她所有空闲时间,也慢慢进驻她的生活……
吃定她的心软,雷法祈占尽一切便宜。
约到星期六,他连星期天也不放过。就算这礼拜已经让他占到了两天时问,他依然强势的预定她下个礼拜的星期六。
「语禾,你最近是在忙什么,怎么常去台北?」看着又要出门的女儿,沈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原以为她又到台北找言石,但她眼底时常闪现的温柔笑意,却否决他的猜测。
「爸,我……」她红着脸。
蓦地,她明显的脸红反应教沈父顿然明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他笑着直挥手,要她赶快出门。
「我晚上就回来。」
「嗯,有机会就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在她临出门前,沈父出声交代。
「爸,我们……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没什么的。」她愣了一下。
「是吗?」沈父根本不信。而且就算两人真的只是朋友而已,能让语禾再像以前那样快乐,他说什么还是得谢谢一下人家。
一爸——」原有的轻快心情,似显得有些沉重。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沈父这。
「爸,他不是不愿意,只是……」她不知该如何对父亲解释:「不是就好,你快去吧。」沈父笑道。
「嗯,那我走了。」沈语禾暂松了一口气。
其实法祈一直想到家里来拜访,是她不希望他来。
因为她担心他出现,会引来邻居的好奇,而到时万一有人提起以前的事,那他又要生气了。虽然他嘴里从不说,但她十分清楚法祈不希望有人错认他。
搭上火车,她来到台北。
才走出火车站,沈语禾就看见等在前方暂停车道上,背靠车身抽烟的他。
他是众人目光的聚焦点。
一身合宜的名家休闲服,将他衬得更为高大挺拔,俊美的脸庞也为他引来众多女性视线,但他始终不曾注意旁人对他的注目,而专注于腕表上的时问。
「法祈。」不觉地,沈语禾高抬手,朝他绽放笑颜。
听到声音,雷法祈一抬头,就找到亮眼的目标。
随着微风的吹起,她及肩发丝轻扬,就连她身上无袖白色洋装裙摆,也轻荡出阵阵白浪。看着这样美丽的她,温柔笑意轻扬上他的唇角。
即使不说话就只是这样静看着她,他都可以感觉到自己不断向上飞扬的心情。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这样柔顺甜美,教人怜惜的她,会有人舍得放弃?
若是他,他一辈子也不放手。迈开步伐,雷法祈眉眼噙笑大步朝她迈去。
在度过愉快的一天之后,雷法祈因语禾的坚持,不得不像往常一般只送她到台北火车站。
但车子才转进暂停车道,法祈就因听她提起早上与沈父的谈话而改变主意。
「现在就去。』他笑着。若不是语禾一再推却,他早想到沈家拜访了。
「现在?」语禾愣住。
一声命令,雷法祈让徐王安将车转驶向基隆。
「不用这么急的,我看还是改天吧,现在已经不早了……」
「没关系。」
「不一定要今天。」沈语禾急道。
她只是随口谈起出门前父亲对她说的话,他怎就认真了?
今天是你爸爸想见我,不让他看看,他还以为我是坏人,上不了台面。」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我没有告诉过他,你和言……」她紧绞膝上十指。
「长得很像?」他拧了眉。许久末再听闻的名字,依然让他心口不快。
低下头,她不再说话。
「没关系,现在你就可以先打手机告诉你爸爸,我不是那个人,免得他硬要说我是。」他脸庞紧绷。
一递给她手机,雷法祈忍住气,咬牙地对她强调——
「你一定要很清楚、很明确、很肯定的告诉他,我绝不是那个人!」
只是,他真的不是吗?虽然语禾已经事先电话告知,但雷法祈才踏进沈家大门,就教沈父顿然怔住。
一回神,沈父拍桌怒身站起。
「你明明就是!」他怒颜道。女儿会看错人,难道连他也会看错?
「我不是!」再次被错认,雷法祈心情明显受到影响。
「爸,他不是言石,他是雷法祈。」
「是吗?你确定他没有欺骗你?」
「爸,是真的,他有身分证,法祈真的下是言石。」
「这……」语禾的举证,让沈父梢缓心中怒火。
只是就算怒火息了,他对雷法祈那张俊脸依然没有好印象。因为他已经把语禾这两年多来所受的罪,全都计算到雷法祈身上。
「身分证呢?拿来我看看!」沈父不客气的朝他伸出手。
「是。」雷法祈递出自己的身分证。
「还真的是姓雷。」还给他身分证,沈父脸上一样没笑容。
雷法祈紧拧眉。
「哼!谁知道他当时是不是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故意改名换姓的?。」沈父是越想越不对。当年他怎就没想到要看言石的身分证呢!
「爸,别这样。」语禾无力道。沈父的猜测,在她听来就像是故意在找雷法祈的麻烦一样。
「语禾,像他这种有钱人、败家子、二世祖,做事最没责任心了,不事生产就只会吃光祖产,你要是让他缠上,二定倒霉一辈子!」沈父警告说道。
「你!」雷法祈已然动怒。
「怎样!?我有说错吗?』沈父怒眼瞪他。
「爸,你别这样说法祈。」夹在两人中间,沈语禾急得不知如何是奸。「法祈,真的对不起,我爸他平时不会这样的,他只是……只是……」
只是全拜那个言石所赐,让他成了他的出气筒。雷法祈深吸一口,平稳心情。
「我知道,只要你别把他气头上的话当真,我就没事。」他出声安抚她,但却也趁她没注意时,狠瞪沈父一眼。
「她是我女儿,不听我的,难道还听你的呀!」他的话在沈父听来极具挑衅。
「爸,法祈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
「阳禾,我到外面等你。」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法改变沈父对他的印象,降低对他的排斥,雷法祈选择走出沈家大门,想给两人一点缓冲时问。
再怎么说,他都是语禾的父亲,自己要是真与他对上了,只怕也讨不到好处。
这时,才转身踏出沈家大门,雷法祈就让一群闻风而来的街坊邻居团团围住。
「真像哪,好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王妈妈一脸惊讶,直绕苦他打转。
「你真的不是言石吗?」何大婶忍不住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