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该告诉她啊!"布雷鼓励他。
"可是大家都知道,她是你的……"
"谁说的?大家又是谁?"布雷很讶异布森有这种想法。
"两年前,芭碧去英国时,在那场欢送酒会上,老爹和她父亲就亲口宣布……"布森忘不了那一夜。
那一夜对每一个人都是喜乐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心是苦涩的。
"你以为只凭两个糊涂老人家说的糊涂话,我和芭碧的命运就要被决定吗?"布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位胖得变傻的弟弟。
他根本和芭碧只是普通朋友,不曾有过私人的约会,也不曾对对方有狂热的情感,为甚么布森会那么傻的认为他和她是一对呢?
当下,布雷决定要安排他和芭碧在一起的机会,他鼓励布森勇敢去追求芭碧。
"你不主动去追求她,她不可能会了解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制造机会。"
布森很高兴大哥愿意帮他,但在他心里却还有一个结没打开。
布森很想问布雷,上一回他去找他,看见了芭碧上了他的公寓,她找他做甚么呢?
但他没问。
这心结一直放在他心头,隔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没去找芭碧,而且贪食得更严重。
现在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此他向布雷求救。
布雷知道布森不但没去找芭碧,而且还继续为贪食所苦,心颤了一下。
"我晚上去看你。"
"不行,晚上有朋友来找我。"
"那你现在过来。"
然而布森还是没有来,布雷一直等到下午,他只是在电话中匆忙的告诉布雷,他还没准备好。
布雷一听就知道他是在逃避,于是做了个决定--他约了芭碧出来吃晚餐,同时也顺便把小云介绍给她认识。
他老实告诉芭碧,布森因她而得了贪食症。
"天啊!你知道我听了有多难过吗?"芭碧说,"但我很高兴你能够把这件事让我知道。"
"你不反对他追求你吧?"
"傻布森!他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我喜欢他吗?"在英国时!芭碧经常上网和他通信,她以为他懂她的心。
回国后,因为芭碧一直埋首在爱滋的研究,再加上布森也忙,两人见面的日子有多少次,几乎算得出来。
芭碧感觉不到他的热情,她以为他另有所属……如果不是布雷今天提起他的状况,她也已经在盘算着结束这份若有似无的感情。
"现在怎么办?"布雷总算放下心。
"如果他爱我,叫他来找我。"芭碧大方的说。
"我家那个傻小弟,如果不敢行动,这可怎么办?"芭碧走后,布雷和小云走出咖啡屋,他担心的问。
"不会的。"小云说。
"何以见得?"布雷问。
"因为从你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布雷不懂小云这句话的意思,他迷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有其兄必有其弟。"小云停住脚步,拉着布雷的领带。"大哥脸皮那么厚,小弟会薄到哪里呢?""你--"原来她是在亏他。
布雷恍然大悟时,小云已经顽皮的奔跑起来,阳光下,绿色的人行树道,她就像一只蝴蝶飞舞。然她飞得再远、再高,布雷还是追到了她。"看你往哪里飞?"她跌入了他的怀里。
布雷温柔的望着她,那眼光有小云熟悉的蠢蠢欲动……不会吧,光天化日之下。
"这里不是巴黎。"小云喊,但来不及了。
布雷才不管这里是不是巴黎,他的唇触上了小云的红唇,她被动的回拥着他……他们四唇相触,布雷湿润的舌在她口中打转,风轻轻地飘了过来,小云跌进了一个甜蜜、梦幻的世界里……:
**********
和布雷谈过话后,芭碧以为布森就算是要来找她,也要几天之后。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就接到他的电话。
"我在你家附近,我可以和你见一面吗?"为了找她,布森已经连饿了两餐。
"当然,让你决定地点。"
"情人咖啡屋。"
芭碧放下了手边的工作,披上件外套,到了布森指定的那家咖啡屋。她到的时候,布森已经在等她。
"你胖了。"她笑,笑得很甜蜜。
布森燃起了烟,告诉芭碧:"我得了贪食症。"
"为了甚么?"其实她都知道,只是想亲口听布森说,他是为了她而贪食。
布森的眼神罩在一层烟雾中,在烟雾中,他向芭碧提起了上一回他去找布雷时,看见她上了楼。"那天开始我就不停的大吃大喝。"
芭碧顿了一下,然后很讶异的说:"那天晚上我去找布雷,是因为你父亲要我送一份医院心理科医师的开会报告给他。"
"你上去了快二十分钟。"布森话中有话。
芭碧笑了起来。"他有客人在,我坐在客厅等他,等了一段时间。"她看着布森,"你真是的……"她也是话中有话。
两个人相视而笑,一直以来的疑惑消除了,他如释重负,心情好了起来。"不瞒你说,从高中时,我就爱上了你。"
"我知道。"
"你知道?"布森惊奇的看着她。
"还记不记得,你教我弹吉他的那段日子?"
芭碧谈得一手好吉他,那是高中时布森教她的,那段背着吉他,和布森在假日骑着脚踏车到校园草坪唱歌的日子,是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
"我不会忘掉,我同时教你和布雷,可是他就是学不会。"
"布雷的音感我真不敢领教。"
布森笑了笑。"那时候你常笑他,他唱起情歌会把情人吓跑。"
"唱摇篮曲会把沉睡的婴儿吓哭。"芭碧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在回忆中,重拾往日的甜蜜。"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高中时就爱上你了?"
"我在你借给我的吉他本里发现的……你在每首歌的空白处都写着,我爱你,芭碧。"
芭碧凝视着布森的双眸,仿如点燃着熊熊的火焰。"你现在还像以前那样爱我吗?"
布森熄了手中的香烟,拉起了她的手,"芭碧--"他的眼神早已隐藏不住对她的爱恋。
他们眼神默默相望,彼此的灵魂仿如长了翅膀,飞到了万里外的天空……
**********
麦迪逊广场
为了庆祝布森因为爱的力量,终于克服了贪食症,布雷、小云邀请他和芭碧,一起在周末夜来到这跳舞狂欢。
舞厅里烟雾迷漫、歌声震耳。正在热舞的舞步不分男女,刚坐定,芭碧就拉着布森进入拥挤的舞池。
小云和布雷跳了两曲,然后又下去跳了一首方块舞,就回座位休息,舞池上布森和芭碧仍摇摆着腰枝。
当灯光转暗,布雷又拥了小云下舞池,在慢舞的节奏、昏暗的灯光下,彼此热吻了好一会儿。
等慢歌曲罢,热门节奏一开始,布森又拉着芭碧下去。布雷也下舞池,座位上只剩小云一个人。不多久,小云发现邻座有一位女孩一直瞧着她看。
小云朝她友善的笑了一笑!"诗媛!"小云认出了她,并向她走过去。"你和谁来的?"
"我们那一票朋友,你认识的。"
今天是周未,幸易天约他们一起来跳舞,一起来的有吉他王子、Ban,还有小矮子和银保系的系花。
"来多久了?"小云坐下来。
她的视线望向舞池,看见了吉他王子和Ban相拥在一起跳慢舞。吉他王子的头发很长,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是女生一样。在同学中流传他是同性恋,有人说他现在和Ban同居在一起。
"不久。"诗媛反问小云:"你和谁来的?来多久了?"其实她比小云来得早,刚才布雷搂着小云的腰进场时,诗媛全看见了。
她本来想过去打招呼,但看见布雷和小云亲密的在舞池上相拥而舞,样子像一对感情很深的恋人,她也就打消向他们打招呼的念头。
"布雷和他弟弟,还有他弟弟的女朋友。"小云笑说。
诗媛没接腔。
"怎么没下去跳?"小云看见了易天和银保系花。
"没心情。"
"易天惹你生气了?"
"他还没有到让我为他生气的程度。"诗媛说。
她的眼睛是注视着舞池上的布雷,她真希望能够和他单独跳一支舞!只要一支舞就好了。
小云注意到了诗媛的情绪,随着诗媛的眼光望向舞池,她的心事小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平日在学校时,诗媛就曾经告诉过小云,她喜欢布雷,或许她现在的低落就是因布雷而起。
怎么办呢?
诗媛是她的好朋友,她可不希望因为布雷而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友情,但她也不可能让出布雷。更何况布雷爱的是她,就算她要"让渡",布雷也不肯啊!
平息了一下紊乱的心情,她有意无意的对诗媛说:"爱人有时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易天爱你就爱得好辛苦。"
她话才说完,诗媛突然蹦出了一句:"我嫉妒你。"
"Why!?"
诗媛老实的告诉小云:"我一直很喜欢布雷,但刚才我看见了你们相拥在舞池中,我看得出来,你们很要好!"
"对不起……"小云觉得很尴尬。
突然诗媛望着小云,她美丽的双眸带着泪光。"为甚么向我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不是吗?虽然我嫉妒你,但我还是个讲道理的人,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不能因为自己单恋布雷,就不准你和布雷相爱。"
"诗媛……"小云不晓得该说甚么。
沉默了半晌,诗媛出声:"还好布雷不知道我暗恋他,不然我可糗大了。"她自我安慰说:"爱情的种子还没有落地,要收回还来得及。"
"你是个高EQ的女人。"小云真心说。
"跷那么多堂正课,去旁听布雷的心理学,总不能白学吧。"诗媛自嘲的说。
这时候,布雷已经回到位子上,他在寻找小云。
"我在这,布雷--"小云向他招手。
Ban这票人也上来了,大夥打闹了一阵,灯光又再次暗了下来,DJ播放着一首慢歌--"情欲列车"
"想不想和布雷一起跳?"小云问诗媛。
"可以吗?"诗媛根讶异。
"去吧,我相信你。"小云把她推给了布雷。
布雷很绅士的把她带入舞池。
"你是个幸运的男人,"诗媛向他说,"小云是我的朋友中最美、最聪明的女人。"
"谢谢你。"
布雷和她跳了一个小节后,看见了幸易天和小云也舞进了舞池,而且就在他们身旁,他举高手臂,一个转圈,顺势的把诗媛换给了易天。
他和小云又在一起共舞了。
情欲列车此时正通往--
一个叫梦幻的地方
越过蓝色的大海
奔驰彩虹的顶端……
脸贴在布雷的心口,小云的身子轻轻摆动,她的心充满喜悦,一次又一次的沉浸在爱情的甜美里。
第八章
下午诗媛来找小云,两人一起到C大对面的一家尼泊尔专卖店选衣服。小云买了一套改良式的尼泊尔服,诗媛选了一双尼泊尔凉鞋。
"考完试后,我要和易天去印度。"自从上回在麦迪逊广场和小云谈过话后,她对布雷不再存有任何幻想。
她接受了易天的感情。
"真好,你终于接受他了。"小云很替她高兴。
"和一个人在一起是有习惯性的,就像做爱一样。"诗媛说。
"你和他……甚么候开始的?"
"那天从麦迪逊回家后,他约我到他的住处……"
"真的!你们进展还挺快的。"
"你知道吗?以前我每次到生理期时,就痛得受不了,为了这事不知看了多少个妇产科医师,每个医师都告诉我,结了婚就好。我不以为然,没想到自从我和易天有过性爱后,经痛就减轻多了。真的很杰克!"太神奇了!
"医生说结婚以后经痛就会好,是比较保守的说法,只要和男人做爱,病情就会减轻。"
"没想到男人的身体还可以给女人治病。"诗媛开玩笑的说。
"你有避孕吗?"
"坚持要他穿两件雨衣。"
"他还真听话。"
"你和布雷呢?"
"他不喜欢。"
"小心中标,"诗媛说,"我有一个朋友,她的男朋友就是不肯穿雨衣,结果两年之内,拿了三次孩子。"
"好可怕!"
"可怕的还在后面呢,"诗媛压低声音说:"我那位朋友最近突然精神恍惚,老是说她半夜听见了孩子的哭叫声。"
小云听了一阵毛骨悚然。
"上回我去看她,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现在在接受精神科的心理治疗,而且她好像也不能再受孕了。"
"她和他男朋友还在一起吗?"
"一直在一起,但两人常吵架,我朋友说,她很怀疑自己到底还爱不爱他?"诗媛叹口气:"我觉得她好可怜。"
"那为甚么不分手呢?"
"和一个人在一起也是一种习惯,她习惯了对方的体温、气味、亲吻,习惯了两个人赤裸相拥,一切是那么自然,但换了别人,可还要慢慢适应,想想多累人啊。"
"真可怜的女人……"
"所以说,这是男人好,可以把做爱完全当作享受,女人就不能这样。"诗媛吐露了心声。
"所以我们女人一定要懂得爱自己。"
"考你一个脑筋急转弯。"诗媛张大眼睛问小云:"和男人做爱,女人要怎么爱自己?"
小云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别忘了叫他穿雨衣。"
将近黄昏,仲夏的蝉儿嘹唱在树梢,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在小云和诗媛年轻的脸上。
这是属于两个女人的谈话,她们谈的是关于自己的男人……一壶水果茶,一盘小糕点,交换了不少女人的心情记事。
从咖啡屋出来,诗媛还和小云到情趣用品专卖店,小云在诗媛的建议下,挑了五只棒棒糖雨衣。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诗媛和她分手时,再一次叮咛:"如果他不穿,就一脚把他踢下床。"**********
充满活力的口哨声,随着浴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响亮了整个房间--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主旋律完全准确的跃上了缀满萤光星点的天花板,弹向粉绿色的落地窗帘,一声叠一声,形成了一种立体环声的效果。
洗了个舒服的澡,布雷很得意的吹着他那唯一一首不会走音的曲子。"怎样,吹得很不错吧?"他老实不客气的压在小云的身上。蒲扇般的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翘臀上游走。
小云瑟缩了一下。
她很快的抓住他那双像得了兴奋症的手,虚脱无力的让自己的脸贴着枕头,凝聚了一点力气后,终于困难的翻过身,勇敢的正视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此刻她的脑里,不停的想着她压在枕头下的那五件雨衣……
"呼--"布雷习惯性的朝她的耳朵吹气。
耳朵是小云的敏感处,向它吹气,是布雷的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