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好吧,那我先走啰。”慕瑀蘩真不知道现在是要笑还是要哭。
“对了,蘩儿,你的指伤请翠红帮你擦一下药,这样伤口会好的比较快。”
“我知道了。”慕瑀蘩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为用清水冲伤处。
她真是笨到谷底了,几根针几条线也处理不好,眼看如果哪一天她嫁人了,对方一定会被她整惨了,既不会缝衣制裳,也不会洗衣烧菜的,她真是一无是处。
对了,阿奇还在瑾瑟湖等她呢,她可不能让他等太久。
☆☆☆
慕瑀蘩拿了宝剑,到马房里牵了自己的马,连指头的伤都忘了,快马加鞭前往瑾瑟湖。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从笛声的音量就可以看的出来吹笛的人绝对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笛音中气十足。
“阿奇!阿奇!”慕瑀蘩高兴的挥舞着双手,伺图引起吹笛人的注意。
“慕姑娘,你来了。”溏骐轩将绿竹白笛收回怀中。
“阿奇,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了呢!”慕瑀蘩跃下马,神采奕奕,完全不似上午那般死气沉沉。
“我跟你作了约定,我一定会来的。”溏骐轩浅笑出声。
“刚才是你在吹笛吧!”
慕瑀蘩打从心里开始佩服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学了一生的好武功,还会吹笛来作为消遣。
“是啊,昨天见到你,让我有一股灵感,写了一首曲子,我刚才吹的就是那首我作的曲子。”
溏骐轩说着说着又将绿竹白笛拿了出来,附在嘴边,轻轻的吹出刚刚的曲调。
“那首曲子里有什么意思吗?”慕瑀蘩的粉颊不自觉得浮上两朵红晕。
“大意是,我在瑾瑟湖畔碰到一位美丽的姑娘,她的眉宇间总是带着莫名的忧伤……”溏骐轩静静看着慕瑀蘩的反应。
“你真爱开玩笑,你一定没见过我姊姊,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漂亮,如果你看过我姊姊,你一定会被她迷上的。”慕瑀蘩眸中迅速闪过一抹忧愁,但溏骐轩可看的一清二楚的。
“算了,别净说这些了,你不是要学我的武功吗?”溏骐轩抽出剑,摆好姿势。
“阿奇,你真的愿意教我武功啊?”慕瑀蘩瞬地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是啊,看好喔,我可只练一次给你看喔!”
溏骐轩转个身,一招“鱼跃龙门”,舞出一个剑花,再来一招“亢龙有悔”,瑾瑟湖边的柳树上的柳叶瞬间落个精光,一连使出了九式二十七个剑招,招招有攻有守,出剑力道之猛,连慕瑀蘩都是从未见识过的,练完所有的招式后,迅速收了剑,呼出一口气,就算大功告成了。
“哇塞!阿奇你好厉害,我跟着仲澐哥哥练武练那么久,还没看过剑招这么强的招式,你真的好厉害,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慕瑀蘩鼓掌示好。
“没什么,练熟了自然就跟我一样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溏骐轩将剑递给慕瑀蘩。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剑,我大概将所有的招式都记过一遍了,但我不知道有没有记错,你帮我看看。”慕瑀蘩早已将指伤之事抛诸脑后,现在全心全意则是要练好溏骐轩所教她的剑法。
“没关系,你演练一次吧。”
慕瑀蘩认认真真的将足足有二十七招的九龙剑法,一一在溏骐轩的面前使了开来,轻巧的步法足可以掩饰手劲的不足,大致来说每一招的招式步法都是正确无误的,只是力道方面还稍嫌不足,可能跟还不是很熟练有关,溏骐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目睹。
“阿奇,你看我练得如何?”慕瑀蘩收了剑,喘几口气,她内力不是很够,而要连续使出二十七招费力的九龙剑法,因此气喘嘘嘘。
“慕姑娘,你真的是我看过,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剑法记起来的人,你真不是简单的人物,应该是我要对你甘拜下风吧。”溏骐轩向着慕瑀蘩作个揖,表示佩服。
“阿奇,你别取笑我了,我只是将我记住的部份练出来而已,没什么。”
慕瑀蘩的粉脸蓦地燥红了,从来没跟慕仲澐以外的男人相处过的,忽然得到一名陌生男子的赞美,感到不知所措。
“慕姑娘,如果你再好好勤练这二十七招的剑法,我相信将来必大有可为。”
“阿奇,谢谢你教我剑法,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对了,你以后叫我蘩儿就可以了,慕姑娘慕姑娘的,我都会以为你是在叫我姊姊。”
慕瑀蘩深吸一口气,又开始练起九龙剑法,而溏骐轩也没闲着,拿出绿竹白笛,跟着慕瑀蘩的节奏,吹出悠悠的笛声。
“好痛喔!”慕瑀蘩剑法练至一半,忽然大喊一声,宝剑猛然摔落在地。
“蘩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伤而已。”原来是慕瑀蘩好不容易止住血流的指伤,因剑柄的摩擦,又破了皮汩汩流出血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
溏骐轩将慕瑀蘩的皓腕握在手上,检视伤口流血的程度。
两人肌肤相亲的瞬间,一股强劲的电流迅速穿过慕瑀蘩的心口,对她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奇妙的感觉。
“没关系的,血已经止住了。”慕瑀蘩不愿一直承受着奇妙的感觉,猛地将皓腕抽回,却留下满脸红晕的证据在粉颊上。
“你先告诉我这些指伤是怎么来的?”溏骐轩的异常关心,令慕瑀蘩不知所措。
“早上我跟萱姊姊学刺绣弄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这么的笨拙,萱姊姊一而再,再而三的教我,我还是学不起来,甚至还不停的扎到自己的手,我真的是很笨……”
思及此处,慕瑀蘩泪水涟涟,眼泪仿佛不能控似的滚滚滑落,慕瑀蘩拼命的想止住眼泪,还是无济于事,苏浣浣加在慕瑀蘩身上的压力,在溏骐轩面前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蘩儿,你先别哭嘛。”
溏骐轩见到一向笑容满面的丫头现在却成了泪人儿,心里更是有说不出口的怜惜,溏骐轩不再多说什么,仅是轻抚慕瑀蘩的背,让她一次哭个够,顺顺她的气。
慕瑀蘩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足足哭了一刻钟,眼泪才总算停了下来,睁开双眼,眼前那个人的衣襟早已被她哭得满是鼻涕和眼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你弄成这样,你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拿回去洗一洗,再拿来还你。”
慕瑀蘩故作镇定,可是眼角还挂着余泪,整个小脸尽是纵横交错的斑斑泪痕,看到这一幕,溏骐轩忍不住开口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笑声回荡在瑾瑟湖的湖面上,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很好笑吗?”慕瑀蘩偏着头询问。
慕瑀蘩水灵灵般的大眼直直看进溏骐轩深邃的眸光中。
两人突如其来的眼神交会,忽然四周变成一片寂静,两个人的眼神互相凝视着,彼此深入对方的心里世界中,慕瑀蘩感觉到一阵无力感袭来,全身动弹不得,想移开溏骐轩仿似会言语的瞳眸,无奈自己的双眼却不愿离开。
“我还是练剑好了。”
慕瑀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触,难道……这是……慕瑀蘩不敢再妄自猜想下去。
“你这样还想练下去?”溏骐轩一手将剑抢了过来。
“可是……”
“好了,瞧你紧张成这样,呵呵,走吧,到我家去我帮你擦擦药,顺便我也换一下衣服,你看这样如何?”溏骐轩扶起慕瑀蘩,眼里尽是笑意。
“好吧。”
“你的伤擦一下药就可以痊愈了,不要紧的。”溏骐轩用衣袖擦掉慕瑀蘩的眼角的泪。
“阿奇,你家在这附近吗?”慕瑀蘩开始对眼前的男子充满好奇。
“等一下我们从后门进去。”
溏骐轩不想经由白杨布庄的大门,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让慕瑀蘩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嗯。”慕瑀蘩也没表示什么意见,反正是他的家,他爱从哪进去应该是他的自由,慕瑀蘩并没有对他不合常理的举动作过多的联想。
☆☆☆
一会儿两人来到位在白杨布庄的后门,后门果如溏骐轩所料并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出入。
溏骐轩小心翼翼的开了后门,由后门进去的正是白杨布庄的后庭院,后花庭仅有一名长工正在打扫庭院,修剪花木,转头一瞧看见溏骐轩,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
“少爷!”
“嗯。”溏骐轩赶紧挥手示意,叫长工继续做自己的事。
“阿奇,原来你是一位少爷啊。”慕瑀蘩还是没有多去思考。
“到我房里去吧!”溏骐轩为避免遇到不该让慕瑀蘩看见的人,赶紧将她带到自己的楼阁──棱悦阁。
“阿奇,你住的地方跟我家一样的漂亮哦!”
“蘩儿,进来吧,这是我的房间。”棱悦阁是一栋两层楼高的木楼,设有溏骐轩的卧房、书房、练功房、及一座小型的庭院和凉亭。
“阿奇,我想我的伤应该不要紧了,血已经止住了。”
“难道你不想再练剑啊,这些大大小小的针伤,破皮的伤足够让你两三天练不好剑的。”溏骐轩出言恐吓。
“好吧。”慕瑀蘩只得乖乖的将右手伸了出来。
“这才对嘛,相信我,擦了这个药,保证你的伤口五六个时辰后就没事了。”溏骐轩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刻有一只凤凰的瓷瓶,瓶身是紫色与蓝色交错。
“这是什么药啊,闻起来好香喔,而且感觉凉凉的,好舒服喔!”
溏骐轩从瓷瓶中倒出一点乳白色状的固液体,直接涂抹在慕瑀蘩的伤口上。
“这是我家专门用来治疗刀伤,割伤的秘药,尤其是出血性的伤口尤其有
效,我们都叫这种药是凤膏。”溏骐轩明确的向慕瑀蘩解说。
“凤膏?既然有凤膏,那是不是有凰膏啊?”
“蘩儿可真聪明,当然有,但不是叫凰膏,而是叫凰丸,凰丸的药性恰恰和凤膏相反,但也是由蔓陀草所制,凰丸是一种毒性相当强的毒药,服下的人无不七孔流血而死。”
溏骐轩不自觉得将凤凰秘药的秘密透露出来,这种凤凰秘药连武林人士都搞不清楚,只知道有一种是圣药,有一种则是百世奇毒,因此不慎把凰丸误当凤膏服下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你快去换衣服吧!”慕瑀蘩指指溏骐轩衣襟上湿痕,实在是惨不忍睹。
“说的是。”溏骐轩当场将腰带解了下来,似乎要在当场换衣裳。
“阿奇……你……”
“不好意思,因为这是我的房间,我习惯了。”溏骐轩赤裸着上半身,赶紧站到屏风后方。
慕瑀蘩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竟会和一个男子单独在他的房里,慕瑀蘩摊开自己的掌心,掌上还留有凤膏的余香,淡淡的药草香。
一会儿功夫,溏骐轩已经换好了衣衫。“好了,咱们出去吧!”
“好。”
溏骐轩一把拉起慕瑀蘩的玉手,偷摸摸的从后门溜出白杨布庄。
“阿奇,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溏骐轩的真面目吗?”慕瑀蘩始终都没忘记这件大事。
“对啊,不过很可惜,他最近出了一趟远门,可能要一段时间后才会回来。”溏骐轩在慕瑀蘩的逼问下,不得已只好说个谎,暂时压抑住慕瑀蘩的好奇心。
“这样啊,那好吧,可是如果他回来,你一定要带我去看他。”慕瑀蘩不疑有他。
“既然你现在不能练剑,不如我带你去玩玩吧。”溏骐轩自告奋勇地提出点子。
“去哪?”很少出门的慕瑀蘩,根本不知道杭州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知道杭州有个最漂亮的西湖,但一直到现在从未去过。
“你有没有去过瑾瑟湖的对岸啊?”溏骐轩虽是刚到杭州,但杭州的大小名胜,溏骐轩早都游览过了。
“没去过,瑾瑟湖的对岸有些什么?”慕瑀蘩相当的好奇。
“去了不就知道了。”
慕瑀蘩一路跟着溏骐轩来到瑾瑟湖的岸边,正巧,有个船夫正在船舱里小憩一番。
“船夫,我们要搭船。”溏骐轩拍拍船舱,试图唤醒船夫。
“哦!你们要搭船啊?”船夫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是的,我们要到对岸去。”慕瑀蘩兴高采烈的率先跳上船。
“哈哈,你们还真幸运,我本来还打算等一下睡饱了,就要回家了呢。”船夫撑起船舵,慢慢的,小船逐渐离开岸边,由湖心划去。
不到一会儿,船已到了湖心,四周一片水光粼粼,瑾瑟湖的岸边种满柳树,柳叶随着风的方向扬起,一切只有风吹过柳叶及船划过水面的声响。
“阿奇,我从来不知道瑾瑟湖这么漂亮,哇!好美喔!”慕瑀蘩忍不住赞叹起来。
“所以我说绝对会让你不虚此行的。”溏骐轩与慕瑀蘩并肩站在船弦上,享受着风的吹拂。
“两位想必是新婚燕尔吧!看你们这个样子,真让我想起我的老伴来。”船夫触景伤情,却说出了令慕瑀蘩和溏骐轩尴尬不已的话。
“老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仅是好朋友。”慕瑀蘩不想两人有芥蒂在,赶紧澄清彼此的关系。
“嗯!”溏骐轩也仅是应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哦!原来你们不是夫妻啊,对不起,我看错了,希望二位不要见怪。”船夫很快的将船撑到瑾瑟湖的对岸。
“船夫!总共多少钱?”溏骐轩依旧笑容满面,丝毫不引以为忤。
“算了,这趟就不跟你们收钱了,算是跟你们俩赔个罪,请你们不要见怪。”老船夫干笑几声。
“没什么,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拿去吧,这是你应有的酬劳。”溏骐轩塞了一锭银子在老船夫的怀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船夫笑嘻嘻的将船往回划,而慕瑀蘩则是开心的向老船夫挥手示意。
“现在我们去哪?”欣赏完瑾瑟湖的湖光山色,慕瑀蘩显得意犹未尽。
“接下来,我带你去拜访我的一位好朋友。”
“他是谁?”慕瑀蘩相当的期待溏骐轩接下来将要带她去的地方。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嘛!”
溏骐轩带着慕瑀蘩沿着一条山间小径走,沿途尽是慕瑀蘩从未见过的花草树木,慕瑀蘩惊奇不已。
远远的慕瑀蘩便看见一个斗大的木牌:“宁家牧场。”
“宁家牧场?”原来瑾瑟湖的对面还有一个这么大的牧场。
“是啊,牧场的主人宁不换是我的好朋友。”
“是前面那个人吗?”慕瑀蘩指着前方一个骑着白色骏马的人影。
“是啊!他就是宁三哥!”溏骐轩朝人影挥舞着双手……
☆☆☆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贵客临门啊。”宁不换策马骑至溏骐轩的身边。
“哗!宁三哥,是匹好马呐,借来骑骑吧!”溏骐轩拍拍宁不换座下的马背。
“阿奇,这丫头是谁?该不会是你的……”宁不换不怀好意的指指慕瑀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