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话仍无法安抚气愤的妻子,女子挣开他的双手,不满的看着她的相公。"那不同!"
没亲手教训那群卑鄙恶徒,难平她心中的怒气!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伤人,真是令人不齿!
"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好管闲事了?"男子调侃的说道。
"拜你所赐!"
男子笑着再次拥她入怀,同时在她额头上印下他深情的一吻。是呀!都怪他!他那从不出手助人的妻子,如今变得比他更爱管闲事了。
##########
在阎律天寝室内,洪总管与夏子君的心已经跌落了谷底,房里一阵沉默。
守在阎律天身旁的洪总管,心情更是沉重。阎律天惨白的面孔让他无不责备自己的疏忽,他不该让庄主独自一人外出,如果他坚持与庄主同行,庄主也不会受奸人所害。
是他失职了!倘若庄主有何不测,他也无颜苟活在人世!"今晚庄主就麻烦你照顾了。"洪总管看着眼眶通红的夏子君说道。
"我会小心照顾的,我这就去准备冷水。"夏子君赶在泪水掉落前急忙离开。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落泪,只知道自己一见到满脸痛苦的庄主,她的心就好不舍!好心疼!是谁如此狠心想致庄主于死地?实在太残忍了!
夏子君端着冷水再次回到庄主的房内,进房前,她擦掉脸上的泪珠,但她通红的双眼任谁见了,也明白她刚哭过。
"我去张罗所需的药材,庄主就由你照料了。"
"是,洪总管。"
洪总管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阎律天,眉头深锁地走出房。
等待洪总管离去后,夏子君来到床边,拾起盆中的布巾稍稍拧干。小心的掀起床被,阎律天赤裸结实的胸膛呈现在她眼前,同一刻,红晕也染上了她的双颊。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她若是再矜持下去,庄主肯定会没命!
不理会内心急速的心跳,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小手,从额头到颈部,从胸膛到双手,细心的擦拭过他每一寸炙热的肌肤。如此反复了数次,他高度的体温仍无下降的迹象。一颗高悬的心,此时更慌乱了。
昏迷的阎律天不停的呓语,夏子君好奇的近身仔细听着他的话。当她听见他的口中不断唤着她的名,强忍住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她内心对他懵懂的情感,在此刻终于明了了!她爱上了他,爱上了人人敬畏的主子,爱上了永远板着一副冰冷面孔的阎律天。即使她只是个小小丫环,而他是个高不可攀的庄主,她还是爱上他了!
夏子君紧紧握着他的手,心疼地回应:"庄主,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站在门外的洪总管看着房内的两人,眼角泛着微微的泪光。他推开了房门,端着刚熬煮好的药来到夏子君的身旁,安慰的说:"别难过,先让庄主喝下这碗药吧。"
夏子君拭去脸上的泪水,接过洪总管手中的药,温柔地扶起昏迷的阎律天,缓缓地喂他喝下碗中的药汁,伤心的泪水仍在眼中打转。
"庄主的体温有下降些吗?"
夏子君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让阎律天躺回,再次拧干布巾,仔细的擦拭他的身体。
一个漫长的夜晚,夏子君不厌其烦的擦拭阎律天高温的身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鸡鸣声响彻整个山庄,不知有多少人与她一样,一夜未眠。阎律天虽是个人人敬畏的主子,但并不表示他是个待人苛刻的庄主。虽然庄里的人都惧怕他,但对他的伤势个个都非常担心。
东方的天际慢慢明亮,阴沉的天气犹如夏子君此刻的心情。心慰的是,苍天果真不负有心人,在她谨慎的照料一整夜,阎律天高烧不退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难熬的一夜终于度过了。
天一明,夜里巡视多次的男子与其妻子再次来房中探视阎律天的病情,探过体温、把过脉之后,男子终于道出一个令众人放心的好消息:"庄主已无生命危险,全靠姑娘的细心照顾。"
夏子君大大的松了口气,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
"老伯,记得依照药单每日三帖让庄主服用,切记别让庄主动身以免伤口再次裂开,只要好好的静养,伤口便能痊愈。我们尚有事情要办,不便在此久留。"
"全仰赖公子出手相救,才能保住我家庄主一命,感谢两位的大恩大德。"洪总管感激地跪地,感谢他们为庄主所做的一切。
男子立即扶起跪下身的洪总管:"老伯您言重了。救人是医者的责任,您的感激在下可承担不起。"
"不管如何,您们的恩德我一定谨记在心。在两位离去前,是否能告诉我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整件事在下并不清楚,当我们见到庄主时,他已经身受重伤了。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应该是个以人性善念为计的杀人阴谋。"
"公子的意思是,庄主为了救人反而被伤?"
"的确如此,既然有人想取庄主性命,老伯可要多加小心。"
"我会誓死保护庄主安危,再次感谢两位!"
"您就别再客气了,就烦劳老伯送我们出庄吧。"
"公子请随我来。"洪总管领着他们夫妇走出山庄,相互辞别后,男子温柔的握起妻子的手,一同踏上他们的旅程。
望着他们夫妻恩爱的身影,洪总管心想:不知何时庄主也能像他们夫妇一样幸福?但愿别让庄主等太久。
转身走进无情山庄,才想起他竟然忘了请教他们的大名。
##########
夏子君虽然知道庄主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却不敢有任何松懈。在他尚未清醒前,她不敢合上双眼。细心地替他拉好滑落的床被,她的小手情不自禁的爬上他冷硬的五官,手指眷恋的轻抚他苍白的面孔。
他浓黑的双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紧闭的眼皮掩去了他一双犀利的眼睛,毫无血色的薄唇,仍不时轻唤着她的名字,这张脆弱的脸孔轻易的扯痛了她的心。现在她才明白,为何自己不怕他这张冷酷的脸,也许在她的内心,早已经有了他的存在。
夏子君发觉到自己大胆越礼的举止,羞赧的急忙收回小手。她怎么这么不害躁!竟然轻薄起他来了。
原本前来探视阎律天病情的洪总管,恰巧撞见了这一幕。为了不打扰他们,站在门外的洪总管笑着转身离开,留下空间给相爱的两人。
第三章
第三天,昏迷不醒的阎律天终于有了动静。
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地张开,见到眼前熟悉的环境,他知道自己被救回山庄了。会是谁出手相救?他只记得在他倒地前,两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之后他便一无所知了。
微微侧过脸,在他身旁有张让他百看不厌的脸孔,他苍白的双唇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疲累的夏子君正趴睡在他的床沿,熟睡的脸庞仍挥不去疲惫,入睡的她依旧紧握着他的大手。看着她如此关心自己,一股暖意温暖了他的心,大手反握住她纤细的小手。
当匕首刺进体内的那一刹那,他想起了这个令他放不下心的女子。难道他就这样命绝了吗?他还未得到她的爱,怎么能如此轻易倒下?为了她,他拼命的从鬼门关奔回她身边,他绝不能抛下她一人!
此时房门轻轻地被推开,洪总管端着药汁来到阎律天身旁,心疼的看着体力不支的夏子君。这几天真的辛苦她了。
"庄主,您现在觉得如何?"洪总管压低声音说道,避免吵醒一旁的夏子君。
"是谁将我救回山庄?"
"是一对路过的夫妻。怪我太心急,忘了寻问他们的姓名。"
"她在这儿照顾我多久了?"一提到她,他的脸上便洋溢着少见的温柔。
"她已经两天两夜未合眼,难怪她会在这儿睡着了。"
阎律天欲坐起身却扯动了腹部的伤口,双眉立即纠结在一起。
洪总管急忙阻止他:"小心伤口!"
一旁的夏子君让身旁的谈话声唤醒,一张开眼便瞧见了满面痛苦的阎律天,心急的开口关切:"庄主不要紧吧?"
"吵醒你了。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先回房休息吧。"阎律天不理会腹部的疼痛,温柔的望着她。
"我不累。"
"你还是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庄主就行了,更何况庄主已经清醒,不会有事的。"洪总管担心下一个倒下的人会是她。
见他们如此坚持,夏子君顺从地点头。当她准备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厚实的大手紧握着。红着双颊急忙抽回手,眼睛不敢望向大手的主人。她试着撑起身子,但她却仍坐着无法起身。
"怎么了?"阎律天关心的问道。
夏子君胀红着脸低头轻声道:"我……我的脚发麻了。"
阎律天微笑的看着脸红的她,她总是有本事惹他发笑。"洪伯,麻烦您送她回房。"
"不用麻烦洪总管,我休息一下就行了。"夏子君急忙推拒庄主的好意,一等到双脚能行动,不敢多看他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洪总管小心扶起阎律天,将手中的药交给他,见他一口饮尽碗中的药。
"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日在回庄途中,见到一群恶汉围打一名瘦弱书生,想不到在我出手相助之际,那名书生却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偷袭我。"
"一定是雷雄策划的!"洪总管气愤地说。
"八九不离十。"
洪总管突然跪下身,自责的说道:"庄主请原谅我的失职!当日我若坚持与您同行,您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洪伯快起!这不是您的错。"
"庄主!"
"快起身,难道您想让我下去扶您起身吗?"
"万万不可!"洪总管着急的说道。
"养伤的这段期间,山庄和各个店家还得劳您费心。"
"我会打点好一切。您的身子很虚弱,还是多休息吧。我不打扰您了。"洪总管小心地扶着阎律天躺回床。
合眼前,阎律天仍不忘叮嘱洪总管:"要她多休息,不用急着来照顾我。"
"我会转达您的意思。"安置好阎律天后,洪总管便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阎律天,脑海里全是夏子君的身影。她的笑,她的羞怯,她的手足无措。唉!他真的不能不爱她!
##########
照顾阎律天并非是件难事,但却有一事一直困扰着夏子君,那就是替阎律天更换身上伤口的药。
首先,她必须努力地平抚心中因见着了他赤裸的胸膛而引起的紧张与羞赧;接下来的考验就更大了,面对他高大的身躯,要将布条绕围至他身后,她整个人必须贴近他。从开始到结束,她脸上的红潮从未退过,双眼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庄主算是个正人君子,从未对她有过越礼的举动,除了偶尔出其不意的搂住她之外。
夏子君低头看着手上的药粉与新布条,还未走进房,她脸上的热度就已经高了好几度。轻轻推开房门,阎律天正坐躺在床上,怀着慌乱的心情,夏子君恭敬的来到他身边。
"庄主,该换药了。"夏子君害羞地低着头。
望着羞赧通红的小脸,阎律天真想紧紧地拥她入怀。
自从他昏迷醒来,她不再是望着他发呆,反而极力的逃避他的目光。在他不醒人事之时,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在她眼中见到他梦寐以求的爱意!是他看错!还是……
低头看着专注替他包扎的她,阎律天的双手无声无息的绕到她身后腰际。
每当她贴近他时,他必须费好大的劲才能克制自己不将她狠狠地搂进怀里。当然也有失败的时候,他心中的期望是希望自己失败的成份居多。今天的克制力就让它失败吧!双手一紧,她诱人的身躯已经紧贴在他怀里了。
"庄……主!"密贴在他胸前的夏子君情急的举起双手抵着他的胸,手掌传来的体温与心跳,让她意起此刻的他正打着赤膊呢!她脸上的热度又高了好几度。
"庄主,您的伤……"刚才还在她手中的布条已经滑落到他身旁。
"知道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夏子君闻言疑惑的抬头,目光陷入了他情深的双眸中。下一刻,她柔软的双唇已经被他掠夺住了。
"庄……"她反抗的低呼声消失在他的口中。他的舌顺势探入,缠绵的与她交缠。
在他的唇贴上她的之际,她整个脑袋瞬时被抽空,想反抗的神智越来越模糊。被他紧搂的身子升起一股莫名的狂热,无力的双手只能贴在他厚实的胸前,掌中传来的心跳与她一样狂乱。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样霸道,丝毫不容许她抗拒。
过了好一会儿,阎律天才让两人的唇些些分开,满意的看着她通红的双颊与被他吻肿的朱唇。十年的等待如今有了代价,他知道她的心将永远属于他一人,永远都是!
一离开他的唇,夏子君急促的吸进新鲜的空气,目光停留在他的薄唇上,脑海里全是方才的一吻。这个吻对他而言代表着什么?而她在他心中又是什么?只是一个让他宣泄情欲的丫环吗?
这个念头引起她心中一阵刺痛,她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高不可攀的他,但是她更不愿意他心中无她却吻她,那会让她感到非常难过、伤心。想到这儿,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粉颊落下了。
"庄主,我不是来取悦您的。"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的是你的心!"阎律天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
夏子君睁大双眼惊吓的望着他。庄主对她……这怎么可能!
"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取悦我。"
"庄主?"
"嫁给我!"
夏子君睁大双眼看着他,一切似乎进展得太快了,快得让人不敢相信它的真实。他竟然爱上身份卑微的她,甚至要她嫁给他。她该答应吗?她只是个下人,配得起他庄主的身份吗?她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吗?
夏子君困惑地离开他的怀抱,落荒而逃是她对他的回答。
##########
夏子君呆坐在铜镜前,无心地梳着秀发。昨晚一整夜她都没合上眼,这次的失眠不是因为认床,而是为了一个她不该爱上的男子。
昨日庄主的话清晰的在她耳旁回荡,能得到庄主对她的爱,是她从没想过的。只是,答应嫁给他的话,她没有办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