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瘳整个人都傻住了!等她一回过神,她用力的推开他,双颊通红的瞪着柳逸枫。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还对她做这种事,真是被他气死了!
柳逸枫非常满意她的反应,对她露出深情的笑容。
就在此时,山寨口突然传出声音。
白如瘳暂且不理会柳逸枫,她紧张的往寨口看去,深怕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咦?方才守在山寨口的盗贼呢?
柳逸枫起身,同时拉起她往寨里走去。
白如瘳紧张的想制止柳逸枫。天哪!他不怕被盗贼发现吗?
"放心!现在山寨口没人,咱们还是趁现在赶快进去吧!"
走近寨口一瞧,真的没人!
奇怪?方才守在这儿的盗贼呢?白如瘳疑惑想着。
"可能到别处偷懒吧!"柳逸枫轻描淡写的说。
真的吗?白如瘳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没错!方才看守寨口的盗贼,正是让守在一旁的黑鹰和黑云点了昏穴,现在正不省人事躺在草堆中"偷懒"呢!
愈往寨里走去,白如瘳心中的疑惑就愈大。
他们一路上大摇大摆闯入,竟然完全没碰上一名盗贼,实在是太奇怪了!
两人来到唯一一间有灯光的房间停下。
柳逸枫指了指房门,白如瘳则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白如瘳看向房门。
突然,房里传出声音--"是谁在外面?!"
这个声音……正是当时那名盗贼头子的声音!
她脑海立时浮现当日山中的悲惨情状,她激动的踢开房门,房里的人果真是当日的盗贼头子。
"你们是什么人?!"盗贼头子防卫的拿起一旁大刀,直盯着眼前两人。
女子身后的男子他从未见过,倒是这名手持利剑的女子,有点面熟……他快速搜索脑中记忆,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些全身雪白如同妖怪的同伙。"
白如瘳迅速拔出手中利剑,毫不犹豫的往盗贼头子身上刺去。
盗贼头子举起大刀,挡住迎面而来的利剑。"你们以为我的山寨是任你们撒野的地方吗?既然你们有种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
盗贼头子用力推开她随即夺窗而出,报仇心切的白如瘳立刻紧追在后。
白如瘳紧追在盗贼头子身后,盗贼头子只守不攻,似乎是刻意要引诱她到某处。两人一路追逐,直到一处空地,盗贼头子突然停住脚步,转身与白如瘳对峙。
"哼!臭丫头!你的死期到了。兄弟们!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盗贼头子的吆喝声传遍整个山寨。
果然有陷阱!白如瘳警戒的环伺四周,心中早有以寡敌众的打算。过了一会,四处仍无任何动静出现。
盗贼头子不见手下出现,再次惊慌大喊--"兄弟们!快出来把这两个人宰了!"但四周仍无任何动静。
一旁观战的柳逸枫终于开口。"很抱歉,你的手下可能太累了,个个都睡得像死猪一样。等他们醒来,可能已经天亮了。"
"可恶!原来你们是有备而来,那只好由我亲手解决你们了!"语毕,盗贼头子率先发出攻击,举刀奋力砍向白如瘳。
只见白如瘳飞快闪过眼前刀刃,同时挥动手中利剑,熟练的往他身上挥去。
剑刃如风一般划过他左臂,盗贼头子忍住伤口疼痛,再次举刀砍来;结果却是换来更多道伤痕。他恼羞成怒的疯狂挥舞着大刀,接二连三猛砍向她身上。
面对紧凑的攻势,白如瘳毫无反击机会,只能以剑挡住砍向自己的每一刀,猛烈的攻击与强大的力量让她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她来不及挡下迎面而来一刀时,一颗石子准确击中盗贼头子的膝盖,顿时见他失去平衡,一个不稳便往地面跌去。
白如瘳见机不可失,一脚踢中他腹部。
盗贼头子忍着腹痛再度站起身来,努力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双脚却感觉有些麻痹……可恶!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伤不到这丫头一根寒毛!
麻痹的下肢使得他动作有些迟缓,攻势已不像方才那般凌厉,没多久手中大刀就被白如瘳一脚踢开。一眨眼时间,冰冷的利刃已牢牢架在他颈上。在这种命在旦夕的情况下,他只能害怕得屏住呼吸,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架在颈上的利剑就会割断他咽喉。
"姑娘,请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白如瘳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
当初他又何曾高抬贵手放过师父他们?
柳逸枫走到盗贼头子面前问道:"为何你们要大费周章跑到深山伤及无辜?你们的目的何在?"
"是……是一个神秘者给……给我一张地图……说是山中藏了许多珍贵宝物。他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杀害当中的黑发女子,就是姑娘你。到了那里,我们见到全身雪白的怪物……啊……"
当他说到怪物二字时,剑更逼近一寸,他赶紧改口说:"是全身雪白的人!我……我们更相信有宝物存在,但翻遍了每个地方……我们才知道,地图是假的。"
听完他说的每一句话,白如瘳气愤的想一剑解决他性命,柳逸枫却突然出声阻止。"这种人不值得弄脏你的手,还是将他交给官方,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是,若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白如瘳激动的看向柳逸枫。她没办法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过他!
柳逸枫轻握住她紧握利剑的手,不发一语的看着她。
他明白不将这盗贼一剑杀死,难泄她心头之恨,但他不愿再见她每晚从恶梦中惊醒的模样。
"把他交给官府发落,依他的恶行可能死一次还不够。"
看着他的眼神,白如瘳妥协的放下剑,心有不甘的又挥出一拳,奋力打中盗贼头子腹部!只见他跌趴在地,一动不动的昏厥过去。
随后,一群官兵涌进包围了整个山寨,昏睡的盗贼个个成了瓮中鳖,几名官兵上前拿下昏倒在地的盗贼头子。
官府怎么知道他们今晚的行动?这该不会又是他安排的吧?
她抬眼看着满面笑容的柳逸枫,心里猜不透他脑子在想什么。
泉阳城县令来到两人面前,感激说道:"真的非常感激二位!替泉阳城百姓除去这一大祸害,真是感激不尽!"
"大人您客气了,能捉住盗贼头子纯属侥幸,还得有劳大人发落这群盗贼。"柳逸枫笑道。
"这群盗贼已经为害泉阳城百姓许久,本官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保护泉阳百姓,真是惭愧!这次多亏了二位,才能顺利拿下这群盗贼。还望二位能赏脸让本官好好答谢二位!"
"大人言重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俩尚有要事在身,无法在此久留,还请大人见谅!"
"既然二位有要事在身,本官也不便强求。只希望二位完成事情之后,一定要再回到泉阳城,好让本官答谢二位相助。"
"大人,在下还有个建议。大人不妨仔细搜查山寨,也许能进一步找出与盗贼勾搭的人。"
闻言,泉阳县令感到非常讶异。
"公子的意思是,泉阳城中有人与盗贼往来?"
"这只是在下的推测,是不是如此,还得靠大人费心查证。"
"莫怪本官三番两次派人包围,都让他们轻易逃脱,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倘若如公子所言,本官一定将此人揪出,好好查办!"
"那就有劳大人了,我们就此告辞!"
"两位恩公,后会有期!"
"大人,后会有期!"
告别泉阳城县令,两人随即离开了山寨。
一路上,白如瘳不免疑惑,她知道这所有事情一定和柳逸枫有关。
寨里的盗贼是不是被你下了药?
"没错!我是托人在他们饮用的水井中放了些迷药,纯粹只是想让他们睡个安稳好觉。"
瞧他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亏他还是个救人大夫,竟然还会下药害人?突然她又想起盗贼头子曾有机会伤她,好巧不巧却突然一不小心跌倒,难不成也是他的杰作?
他曾有机会伤我,为何会无缘无故跌倒?
柳逸枫轻轻搂着她的细腰说:"也许是被石头绊倒了,也许是上天看不过他的作为,替你惩罚他也说不定。"
他有说等于没说,她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此刻却发现她的腰又被他不正经的手缠住了。
以往,只要发现他的手又爬上她腰际,她会毫不犹豫的拍开;但此时她却不急着拍开他的手。她红着脸更靠近他,贪婪的感受他身上那分安全感。
柳逸枫笑看不语,现今佳人在抱,他可不想破坏如此美好气氛。
为何那名神秘者会给盗贼一份假的宝藏图?又为何要留她活口?这目的是什么?
这是柳逸枫想不透的地方。虽不知那个神秘者是谁,但他的目标很明显。如瘳在深山里生活了十五年,知道她住处的人应该不多;为何神秘者会知道,难道会是他?
"你放心!我会替你查出那名神秘者身份,还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搂住她的手更紧了。
不管是不是他,柳逸枫绝不会让他再伤害她一根寒毛。
********
天一亮,白如瘳就不见柳逸枫身影,想必又是出门义诊了。
出了客栈,她漫无目标走在街上。
不知不觉的,她来到郊外,远处一名女子的喊叫声引起她注意。她迅速举步往声音来源走去。一走近就见到两名登徒子正调戏一名姑娘。
两人一左一右挡住姑娘去路,逼得她紧靠着身后大树。
其中一名大汉碰了一下她下巴说:"城里的人都说你是泉阳第一美人。没想到今天近看才知道,那些青楼女子哪比得上你一半美貌,"
"是呀,看她粉嫩的肌肤和诱人的香味,啧啧啧!让人真想尝一口……"另一名男子更放肆的伸出魔爪抚摸她脸蛋。
姑娘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不时闪躲着想轻薄她的恶徒。"你……你们敢再靠近,我就大喊救命!"她颤抖着声音说。
"哈哈哈……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你放心,我们会对你很温柔的……"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满脑子肮脏思想,浑然不知白如瘳已来到他们身后。
女子发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白如瘳,不顾自身安全开口警告。"姑娘!快走!快离开这!!"
男子闻声回头,看见站在身后的白如瘳,更加得意的露出一脸淫笑。
"大哥,看来今天咱们走运了!"
"嘿嘿!老天爷待我们不薄啊!"
两人话才说完,白如瘳飞快近身,一人一拳准确击中两人脸颊,随后两三拳就让两人横躺在地。
知道眼前的女子惹不得,两人连话都不敢吭一声,紧捂着疼痛的鼻子连滚带爬逃了。
一时傻眼的苏芷钰,只能睁大双眼看着白如瘳,回神之后,她感激的向白如瘳不住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白如瘳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她竟是前些日子在街上见到的苏芷钰。身为苏家千金,她怎会独自一人在此?注意到落在她脚边的包袱,白如瘳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苏芷钰弯身拾起地上包袱,站起身才发现救命恩人正打算离开。她急忙拉住白如瘳的衣袖。
白如瘳回头看着苏芷钰害怕无助的脸孔,她的柔弱教白如瘳不忍丢下她一人……
发觉到自己失礼了,苏芷钰不好意思的放开她衣袖。"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苏芷钰不好意思的说。
对她如此柔弱貌美女子所提出的要求,世上恐怕没人能狠心拒绝。白如瘳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发一语直盯着远方。
哎!何时她也变得这么好管闲事了?
发现救命恩人愿意留下来陪她,苏芷钰高兴的在她身旁坐下。
她偷偷抬头看了白如瘳一眼,发现她真是个特别的人。虽然她一脸冷冰冰的,但对人却十分体贴;否则她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留下来陪她。
"谢谢你留下来陪我。"苏芷钰小声说道。
白如瘳仍默不作声,双眼直望着远方。
想起方才发生的事,苏芷钰突然感到一阵鼻酸……为什么她总是遇上那种人,当初王仲慷贪图她美色,硬向父亲提亲。她原本以为父亲会拒绝,没想到父亲竟答应了这门亲事。
从小到大,她就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就连她的婚事,她都无权拒绝。无法止住的泪水不住滑落。
"从来没有人真心对我好,就连父亲也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可以让他拥有更多财富的工具,没有人像你一样,毫无目的对我好……"
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一般的苏芷钰,白如瘳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从未遇上这样的情况,只得举起手轻轻拍她……柳逸枫总是如此安慰着她。
过了好一会,苏芷钰才停止哭泣,不好意思的看着白如瘳。
"对不起,我失态了。"
白如瘳捡起小石子在地上写着--
"哭出来会舒服些。"
因为她自己也曾像她一样,总是把所有事往心里藏。自从说出埋藏在心里的事,大哭一场之后,心里就舒坦多了。
看着地上字迹,苏芷钰才知道她为何一直不开口。
"你要离开?"
"嗯,我爱上了一个人。他是家中一名长工,也是唯一真心待我好的人。我们决定偷偷离开这儿,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苏芷钰羞赧的说。
"何处?"
"我不知道我们能逃到哪。"
"不曾想过拒绝这门婚事?"
"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何况从小父亲就教导我,凡事只能接受父母的安排,女孩子家没有自行做主的权利。况且这门婚事,我父亲已经期望很久了,他不会因为我的反对就拒绝这桩婚事。"苏芷钰脸上无奈与认命的表情,就如同当日她在街上看到她一样。
"他是你父亲,不可能完全不在乎你的幸福。"
"就因为他是养育我十多年的父亲,我更清楚在他心中,我只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受。我虽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但如果那名长工是真的在乎你,就应该一起留下来面对问题,而不是一走了之。"
苏芷钰一时愣住了。白如瘳说中了她心里的最大隐忧。
她很清楚,不管他们逃到哪,父亲一定会全力派人将她抓回去,不管她怎么逃问题仍旧存在。如果他们真的要永远在一起,正如她所言,只有努力克服眼前问题才是。
这是她这一生中第一次有机会做自己的主人,不管有多困难她绝不认输!
苏芷钰感激的紧握住她的手,双眼因为勇气而益显明亮。"谢谢你点醒了我,我决定留下来为自己将来的幸福努力。我们会一起向父亲求情,求他成全我们。"
白如瘳对她露出浅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