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最怕误会 连亚丽
很多年前,黄大炜的专辑中就有一首歌叫“爱情最怕误会”,但是我总想著误会是可以解开的嘛……其实也不用那害怕,除非两个人都逞强,谁也不去找答案,那爱情的失败自己就得负大部分责任啰!
或许刚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只是因为他的形象或是几句话刚好正中你心,那种遇见知己的可能性就相对增加,但是每个人毕竟都是不同的个体,我们不可能找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再怎么相似都还是会有一些观念上和想法上的差异。
一开始就误会对方可能会是最适合自己的人,后来发现误会大了!对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或许很帅,但是他晚上睡觉会打呼!他可能很高,但是运动神经却非常不足!他或许很孝顺,会送礼物给父母亲,但是可能那天刚好是母亲节或父亲节!他或许很善解人意,知道你需要一束玫瑰,不过也有可能只限情人节那天他才送出。
遇上那些差异的时候,不管你是选择继续留守或是离开,我觉得有些事情是该跟大家说清楚的……就是不要伤害自己!
其实只有自己才是陪你最久的人。说真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这年头没有那种第一次谈恋爱就一帆风顺到最后,但是多的是未成年先怀孕,奉子结婚然后在那边闹离婚的。
虽然写小说是很梦幻的行业,多的是有著浪漫情怀的人们在看,但是在找寻真爱的过程当中我们每个人都会受挫,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找爱你的人。老实说……一见钟情搞不好只花你几秒钟而已;再不然半个月也好,半个月你也可以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为了一段感情毁掉自己的下半生,我真的觉得那很白痴。
有回我们一群朋友要到某位友人家聊天,所以我就跟另一个朋友先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买些吃的。当时已经很晚了,大概是过十二点,前头排了几个穿著很妖娆的少女,我很确定她们不到二十岁,因为她们脸上全写著稚气,但是声音却出奇的沙哑,而且声音很哑了还是不时和同伴打闹,互相“用脏话表示热络”。(哈哈,我只能这么想,现在的确有很多人以讲脏话来表示热情和友好,这算是种不含恶意成分的脏话。)
她们每个人都踩著恨天高,梳著高高的新娘头,上面还有洒亮粉,当时是夏天,所以个个穿著薄纱细肩带小可爱,而且颜色配得很怪,因为那种小可爱根本遮不住里头穿的东西,黑色的薄纱里就配浅蓝色内衣,很怪异。
我跟朋友互看了一眼,不敢一直看著她们,因为现在的不良少年都很喜欢逞凶斗狠,而我……手边的稿子还没写完,满想继续活下去的。
和朋友很有默契的把目光放在柜台上,但是我瞥见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东西,那几个妖娆少女在付帐的时候肥肉手臂横过柜台,然而我看见了--烟疤!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那种东西,人在手臂上用香烟留下了烫痕!那真的丑到不行,而且还有好几个就在她的手臂上,伤已经好了,但是长出来的肉却纠结在一块,很丑很丑很丑!我当时真的有种想吐的冲动,因为没有看过那么可怕的东西,而且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们要在手上留下那种印记?
那真是个大震撼,整晚我都在跟朋友聊这个话题,大家都觉得很糟!或许她也不是因为感情事件而做这种事,但是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做那种事情呢?那影响的会是你的一生,那丑陋凹痕将会跟著你一辈子!
前阵子有个国中传出里头也有学生集体自残的新闻,那种同侪效应会变成有一个人做,其他人若不做就会被视为没种,所以大家一起来割腕!表示我们是同一伙人。
那真的很不对!我们的身形、外貌或许是出生的时候老天就注定的,但是经过伤害和破坏的,却不只是你的身体而已,而是你往后给人的印象。
也许有人要说,用那点外貌缺陷去评断他人是不对的!我当然知道用这样的东西去评价别人不对,但是你真要把“过去”永远带在身上吗?这过去可能会让你在“未来”永远翻不了身,除非你遇得上真正看得见你的心、看得见你的好的人们。
再说,有什么严重的过去需要你做出这样的事来伤害自己?很多事在多年后回想,你就会知道当时是自己硬要把事情“严重化”,世界上有更多比你悲惨的人存在,真的不要任意伤害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有什么权利要别人珍惜你?我们要发泄情绪有很多方式可以做,伤害自己做为警惕这招,在这年头已经不流行了,真正的伤会留在心底,但是外表的伤尤其是那一类的,只会让你一辈子倒地不起。
你以为身上有烟疤或是割腕的痕迹会引起大家的崇拜,称赞你有种敢死吗?人家顶多只是跟你说:“是不是想当和尚或尼姑所以点戒疤点错地方?”要不然就是跟你说:“还没死,是不是刀不够利?”
没有人会拿那种事情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大家真的要爱惜自己。
第一章
每个人心中对于未来的另一伴都有一个假想。
希望他是俊美高大、家财万贯,或是希望她温柔可爱、明艳照人。
可是通常当心中想像的那个人出现时,人家不是已经有了家室,就是已经嫁做人妇,遗憾和失望随著年纪的增长而增加,但是你心中还是会有那个形象存在,那个完全符合你条件的人会一直活在你的心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国的樊赢广静坐在机场的贵宾室里,想著昨晚女友对他所下的最后通牒。
两人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晓芃这阵子不停的提起结婚一事,甚至因此产生了不少冲突,原本的和谐在出现愈来愈多的龃龉之后,也跟著暴露了更多对方的缺点来。
他讨厌晓芃每晚都要收看算命节目的习惯,也不喜欢她那堆保养品四处乱摆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有些讨厌她看八卦节目时批评别人的嘴脸,他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忍受她说话时的偏高音频。
但是他居然忍受了她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几次当晓芃提出结婚一事时,他都在考虑著要不要直接说出两人的不适合,昨晚在晓芃负气离开前,他总算说出了口。
而晓芃震惊的表情,仿佛在指控他什么……虽然他早已经不认为两人之间还有爱存在,甚至从以前爱就一直没存在过,一开始两人展开交往只因为他们都是单身,晓芃性格直接,很快的就和他搭上了线,没什么你追我跑的爱情场面,一切都顺利得近乎平凡,可就是少了那么一点什么。
如今连最后的一点点对于对方的好感,也在这些日子的争吵中灰飞烟减,早点撇清关系或许对两人都好,他并不想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才闪人。
“我从日本回来之前,你可以把东西都处理好吗?”
樊赢广是想多说点平和的话语,但他一向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话就这么出了口。看来她有些受伤,他唯一的不好过大概就是看见了晓芃那难过的表情,可惜她的表情不够引发出他的包容,甚至是悔意。
说出那些话时,他只觉得心里有件事解决了,顿时轻松了不少。
甚至连在候机室里因为飞机维修延迟起飞半小时,他都因为心情大好而变得耐性十足。
他几乎都要吹出口哨来证明他的心情有多愉悦。望向了贵宾室外的人们,大家都在等著飞机起飞,已经有许多人流露出不耐了。
甚至有个颈子挂著牌子的导游还是什么的在质问地勤人员原因,他的嗓门很大,远远的都可以看到他嘴巴张开后的蛀牙了,而他身边有个女孩一直在阻止他大吼大叫。
她脸上写著大大的“尴尬”两字,整张脸也跟著涨红了,大大的眼睛里有著关不住的无奈,不停的在一旁鞠躬道歉。
直到飞机确定可以起飞了,是由头等舱的人先进去,樊赢广走向机舱时,隐约还可以听见那位男士的咆哮,但奇怪的是他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听见那个女孩的声音,但直到进了机舱、坐入了自己的座位,他脑子里还留著那个女孩清丽的脸孔。
*
“茜仪,你还好吗?飞机快起飞了!”厕所外有著催促声。
“好,我好了!”
跨出了机场的厕所,镜中的自己看来还真是苍白。原本她只是旅行社里的助理人员,但是另一个导游临时有事,经理决定给她一个机会出去训练训练,在出发当天要她准备行李,下午就一屁股被踢到机场来。
而这次的阿婆团正好是由旅行社里最大牌的张阿发带的,眼看著她是菜鸟,从头到尾几乎都在恶整她。阿发带团已经有二十年的经验,而且是常年跑日本线的红牌,他红的理由绝不是他对待旅客亲切有礼,而是他在日本的门路多,饭店或是旅游地点的服务人员全认得他,所以等于是他日本、台湾两头通吃,台湾的公司不敢得罪他,日本那头的接待人员也没人敢对他不敬。
苦的就是随团的人了,最近就是有些妈妈团抱怨阿发导游态度不佳,而另一个原本和他共事的导游也受不了阿发的盛气凌人,还打算辞职不干。这会儿苦的可是江茜仪了,她不但临时上阵,一到日本就水土不服,出游的时候阿发还以培训的名义要她熟背地点历史背景,由她来对这些婆婆妈妈讲解,茜仪几乎累得不成人形。
打从一开始阿发就在机场里故意显威风,和地勤人员吵架,吵得人人侧目,这对茜仪来说就已经是震撼教育了,接著几天行程里,几次的早晨要出团,阿发都迟迟不起床,最后还是她去叫人,门一打开还有个日本妹在陪睡,这才晓得是阿发一夜春宵,导致天亮爬不起来,见了她也不显尴尬,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
气得茜仪有怒又不敢言,加上身体不适,这场旅行简直是个灾难,尤其这回带的还是阿婆团,婆婆妈妈们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记性真有这么差,每次集合总是有人迟到,阿发要是见人没到齐,就找茜仪开刀,也不管有多少人在看,劈头就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心理加上生理上的不适,她早已经在第三天就决定一回台湾一定立刻辞职走人。
“咚”的一声,她才刚走出厕所没多久,就先撞上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管他日文、英文、中文、台语,全都道了一次歉。
被撞著的先生用双手定住她,确定她不会跟著倒下。“没关系。”
樊赢广没想到会这么巧,原来她也是搭这班飞机回台湾的,只不过这位小姐看起来比五天前还惨。
“要回台湾是吗?”
“是啊!”
“真巧。”
茜仪抬眼看了他,不明白巧在哪里?
“我五天前也跟你们搭同一班飞机,那时候显然出了点意外,你们很引人注目。”樊赢广并没有在机场随便和人搭讪的习惯,不过他或许可以容许自己和这个女孩闲聊一下。
茜仪不好意思的挤出一抹笑,没做什么解释。
“你这趟玩得还愉快吗?”
“我是去工作的。”
“喔!”看来也是,眼前这个人西装笔挺,如果真是想出国旅行的话,大概都是穿著休闲自在的。
“江茜仪!”阿发在另一头又不知道在狂吼些什么,直嚷著她的名字。
“有人在叫我了,再见。”
茜仪小跑步的奔回旅行团的所在,阿发数错了机票,以为少了一张,差点又在机场里抓狂,还好机票没少,茜仪可不想在这悲惨的日本行里还得落个更糟的结局。
婆婆妈妈们还兴奋的在一旁拍照留念,有几个人围上来说要跟她一起合照,她也只能尽量不露出痛苦的神色,安慰自己只要撑过这一趟,再过三个小时她人就在台湾了。
可惜这三个小时老天并没让她好过,她不但晕机,连早餐都全吐光了,下飞机的时候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看看你这样子!想当导游还得再练个十年,你有看过导游晕车的吗?晕车也就算了,连飞机没遇上乱流你都可以晕机,真是……”
阿发显然只对粉味有兴趣,像她这般孱弱女职员他可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都没有,八成是去日本的第一晚她拒绝和他同房,才引发他的不满,接下来几天就猛找麻烦。
还好不管这趟旅行有多苦……台湾!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在落地的一刹那,还有出关的一瞬间,甚至拿到自己行李的那一刻,茜仪都有种兴奋得快哭了的感觉。
最后还得再搭上一趟接驳车,把大伙从机场接到市区里才算大功告成,而这一段路她真想不要参与。
既然都已经回到台湾了,这儿就是她的地盘,阿发休想再讲一些她听不懂的日文,也别想再对她颐指气使。
“江茜仪,你慢吞吞的是在龟什么?快点啊!你是不想搭车回台北了啊?我告诉你,车子是不会等你的!”
茜仪一听,马上想也不想的开口,“我有朋友会来接我!”
开玩笑,她连跟这个人待同一辆车都会想吐,就算搭中兴号她一样回得了台北!
“你不搭,那好……我也没必要求你!”阿发挺著大肥肚,拿了行李转身就走,行李还甩到了旁人。
看著那团婆婆妈妈和阿发的身影离开视线,茜仪才发现自己真的有腿软的倾向,老天!她真是了不起!这五天她竟然活过来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买串鞭炮来放,过了这种关卡,她往后的人生可能再也不会有其他过不去的难关了!
但是……拿出钱包一数,茜仪才发现大事不妙。
她身上的台币没了……
在日本因为阿发和原本的导游是同住一房的,她坚持要另一间房,但是阿发呛声说要就自己付,公司不支出,仗著只有他会日文,而她不会的优势,变相的要和她同房……天晓得他们住在同一间房里,半夜会发生什么事,茜仪当然是抵死不从。
可是用英文和旅馆人员沟通了一整夜,都没有人听得懂,最后还是其中两个婆婆心地好,让她在同一间房里加了床和她们一起睡。但是加床费她得自己出,所以她在中途就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这下可好!从行李里掏啊掏的,就是凑不齐一百块,怎么搭车啊?
机场里虽然人来人往,但是茜仪依旧举目无亲,手机开机又发现没电了!而她竟然没有带提款卡才气人,信用卡的预借现金她又从来没使用过,连密码都不知道,这下真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