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张丽卿的确是前凸后翘,只不过全部都是用新台币堆出来的,那张脸更是假得可以,除去这些不说,她最不屑的就是谁能给她甜头就往哪边靠的个性,当然,那些大老板就喜欢她那一套嘛!污秽!
孟秉庆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原来星汐对于琪姊说的话可听得一字不漏,生气的捏了他的胸膛一把,双眼中有著指控,小嘴则不满的嘟得老高,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琪姊,你误会了,那天是张丽卿央求我送她回家,不过你的情报网还真是令人吃惊呀!”孟秉庆急忙解释,却不是为了电话那头的经纪人,而是怕怀中的佳人恼怒。
“不然怎么混呀?说正经的,你到底怎么了?”钟琪在惊讶过后马上切入重点。
“琪姊,我……发生了很玄的事,你可别再当我在开玩笑了。”孟秉庆苦笑著,先把话说在前头。
“你说,我听著。”
“嗯,事情是这样的……”
孟秉庆花了约莫十几分钟,仔细的说明与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这段期间的生活,幸好钟琪也相当合作,在他叙述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听著,完全没有嘲笑的意味。
“就这样了,不是我不跟你联络,而是身不由己。”
“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简直就是现成的科幻电影剧本嘛!如果主角由你来饰演,铁定卖座!还有那个收容你的女孩,如果真像你说得那么好,这部电影一定可以媲美‘神啊!请多给我一点时间’那出日剧,你就像金城武一样,演艺事业更上层楼,而那女孩就像深田恭子一样,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星。你知道的,现在电影的女主角很缺人的——”钟琪滔滔不绝地游说,她真是三句不离本行。
“琪姊!够了!”孟秉庆忍不住出声打断她的话。
“对不起,你知道我的,那你现在身体如何?我能帮上什么忙?”
“这就是我今天打来的目的,琪姊,我想请你帮我调查到底是谁害我的,重点是我的‘本命符’到底在谁那儿?”他想这方面,琪姊应该比较有办法,等有了头绪,也许能请红衣姊姊帮忙确认。
因为所有事情都得暗中进行,所以他们也只能找自己信得过的人帮忙,不然消息曝光,可就麻烦,怕对方一不做工不休,那就惨了。
“行!不过你要给我点线索,不然我从何查起?”钟琪点出事情的重点。
“孟,你出事那天有什么不对劲?或者……你最后跟谁在一起?在哪里?”在孟秉庆怀中的星汐突然出声提醒,因为电话功能实在太好,她又在孟秉庆的怀里,对于他们俩的对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聪明的女孩!小孟,事情结束,你一定要带她来让我瞧瞧。”钟琪也听到了星汐的提示,点头的嘉许著。
“好。对了,我那天就是跟张丽卿在一块……”孟秉庆仔细的回想,事情巳经过了一段时间,记忆还真的是有些模糊,更何况他原本并不放在心上。
“孟!”
“小孟!”
电话两头的女子听到回答后,几乎同时发出抗议与警告的叫喊。
“呃,别紧张,不是在床上。”他赶紧补充说明。
“那是在哪?饭店房间?”钟琪毫不放松的追问。
而在孟秉庆怀中的星汐则是睁大眼睛瞪著他。
孟秉庆不得不深深庆幸,还好自己真没做过“不可告人”的事。
女人!
有时就像温驯的小猫,但却不晓得她何时会变成凶暴的狮子!
好险呀……
“我说了,那天张丽卿要我送她回家,我就上了计程车……”
回忆就像潮水一般的涌来,愈来愈清晰……
那天他刚录完一个以现场演唱为主的节目,好不容易躲开歌迷的跟踪,才搭乘明星专用的电梯下了地下室,一步出电梯门就看到了张丽卿……
“孟秉庆,有件事拜托你!”
“什么事?”
“麻烦你送我回家,行吗?”
“你车子不是叫好了?何必要我送?”
“这……我……我有难言之隐……听说你是最绅士的……你会送我吧?”
现在回想起来,他才发现,那天张丽卿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连计程车都在一旁候著,好像专程等他似的。
再说那天录影并没有她的通告呀!
“奇怪了,莫非她是特意等我的?”孟秉庆眉头轻皱地喃喃自语。
他还记得两人上了计程车后发生的事——
“孟秉庆,你真厉言,可以一连唱将近一个小时的现场!”
“吃这行饭,多少要有些实力。”
“那你口渴不渴?这杯咖啡给你解解渴兼提提神。”
“不用了,谢谢。”
“你不喝……我会难过的……人家是特意真的。”
“那……好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啦!记忆就直接跳到了他第一次与星汐会面的时候。
看来问题就出在张丽卿身上,她当然有“难言之隐”,难这要害人还得先打声招呼?
她还真是“特意”呀!
“小孟!小孟?”钟琪呼唤著已经沉默一段时间的孟秉庆。
“琪姊,看来问题就出在张丽卿身上,就从她查起。”
“也就是说你是栽在美人计上?”
“琪姊……你就别再挖苦我了,我还不够惨吗?飞来横祸呀!”他哀号著。
“也好!警告你别随便对每个女人都那么好。”
“琪姊,我现在不敢了。”他看向怀中的星汐,只见佳人漾起了朵满意的微笑。
“我会马上去查张丽卿最近的动态。”
“嗯。”
“还有,我快被那些媒体搞疯了,你快想个办法解救我吧!”
孟秉庆有些幸灾乐祸,“你现在知道我平常的痛苦了?”
“是,大爷您辛苦了,解救一下小的吧!”她可怜兮合的恳求著。
“琪姊!你电话有录音键吧?”他询问。
“孟!有你的!我有救了!”钟琪马上会意过来大声欢呼。
※ ※ ※
“聂星汐……”
“谁?”她困惑的问。
星汐正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却听到一声来自背后的呼喊,那声音挺好听的,柔柔的、轻轻的,跟她说话的方式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基于物以类聚的道理,她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声音的朋友。
才稍微回过头,眼尾余光就扫到一抹红色的纱随著风轻轻飘动。
“是你!”她的语气不无惊讶。
“你果然如同秉庆所说的,拥有阴阳眼。”身著红色衣饰的女子微笑的开口。
秉庆?挺正常的叫法,可是为何透过那女子的嘴,就是让她听起来挺不是滋味的?
“有事吗?”
头一次,她真正有机会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子,也就是孟秉庆口中常常提起的“美丽的幽魂姊姊”。印象中,她只在学校教室窗口看到在中庭正与孟对话的红色残影,因为大都被树木茂密的枝叶给遮盖住了。
她长得很美,美到不知如何形容,活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美到连穿在她身上的衣服都彷若拥有生命,像是雀跃于能包覆住这柔嫩细致的身躯而轻轻飘动。
有股妖异鬼魅的气息在她的周遭流动……
因为她的美并不纯净,而是属于柔媚,怕是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魅力……
如果她眉宇之间的那股轻愁能再化去,相信就连柳下惠都会沉醉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我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他了,想问问他的近况。你知道的,你的房子我无法进去。”
“嗯,因为我在那周围下了结界。你倒是挺关心他的。”星汐无法抑制语气中的酸意,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令人讨厌,不过就是无法克制。
“朋友不就是这样?如果他承认我是他朋友的话……”红衣女子不太确定的回答。
对她而言,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经验是陌生的。
无论是在她飘荡已久的时空里,抑或是遥远得就像梦一样的生前……
“你们只是……朋友?”星汐不太有信心的问道,谁能面对这样的美女而丝毫不动心?
“是的,他的心中早已有了你的存在,怎会容纳得了别人?更何况……真要算起来,我已经很老了,老到我已记不清经历了多少月圆。唉……”她哀怨的垂下眼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听到这样的回答,星汐不自在的脸红,心底却又有那丝丝的甜意。
“别怀疑,我说的都是真话。话要说得真才能节省时间,避免许多遗憾……”
“你说的话怎么我觉得挺耳熟的?啊……你的观念跟于珍好像!”她自言自语,不过音量倒是小得让别人听不见。
“对我而言,你就像小妹姀,很小的小妹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那姊姊在上,小妹妹星汐这厢有礼了。”星汐顽皮的鞠躬哈腰,确定她跟孟秉庆没什么男女之情,她的心也就跟著开阔了起来。对于从小拥有阴阳眼的她而言,与红衣姊姊交朋友虽然新鲜,但却不困难,看来青鸿给她的符咒根本用不上了。
呀……前后不到五分钟,她就发觉自己的心胸好狭窄而且好丑恶,都是孟害的!星汐在心中警告自己,还不忘把责任推到孟秉庆的头上,然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秉庆他……身体找到了吧?我听到媒体上播放他的录音,没有实体可是办不到的。”她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推测著。
“嗯……他——”星汐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红衣女子脸色微变。“怎么了?”
“你看那边。”
“哇!他……长得好可怕哟……”星汐扁著小嘴,眯著眼叫道。
那是一个身著奇怪衣服、表情狰狞的男……鬼,他正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你跟秉庆要小心点,这阵子我试著找你们,总是在你们房子的附近看到他。我猜他大概如同我一般,无法进去那屋子,就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她全身起了寒颤,那人真的教人看起来不舒服透了,而且感觉……为何有点熟悉?
“他是从地底逃出来的……”因为她瞧见了那男人左脚下的银烙,那是地府里接受终极惩处的恶鬼标记,而那通常是生前犯尽杀人放火勾当的败类于地府的下场。
“我想起来了,他应该是那时占据孟身体的死灵!”难怪当时在街上第一眼看到孟的身体时,总觉得怪怪的,因为气息不同嘛!
“什么?!这可就糟了……如果真如你所猜测的,他大概是在等待机会要再度占据秉庆的身体。因为这种事发生的机率太小了,必须频率与波长相符合才成。有的人在生前不懂得好好珍惜时光,死后才发觉那有多美好,尤其对这种恶鬼而言,再度当人的滋味是相当美妙的,又能躲避地府的追踪……”红衣女子神情紧张,语气急切。
“天呀?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除了要闪避媒体、查出真相,还要赶紧找到孟的本命符,又加上要防范那可怕的死灵……我的高三生活怎么如此的精辨?”看来青鸿给她的符咒还不能丢,起码如果那恶心的死灵靠过来的话,她还能用那符治他。
当然,希望没有那一天!
对了,最保险的办法是叫青鸿帮她把那死灵弄走。
等会儿她就去打电话。
“看来除了小心之外,最要紧的是找出秉庆的本命符,这样其余的问题就能同时解决。”她是听过在几百年前有这样的法术流传,不过已经很久没听说了。
“嗯……姊姊……你等会儿到我那儿谈吧,我先去跟我同学拿张解禁符给你,你就进得来了,也能看到孟了。”
“好。”
第九章
“小戴!”愤怒的咆哮撼动了整个楼层。
不过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因此整个楼层的人员非常有默契的躲的躲、逃的逃、打电脑的打电脑、看卷宗的看卷宗。
总而言之,就是要装作很忙就是,以免被扫到台风尾。
被唤作小戴的可怜男子拖著沉重的脚步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他同时感受到来自于四方同情的目光。
唉!早知这就别逞强接下这样的工作,原本以为可以好好的表现一番;没想到……惨呀!
“大……大哥……”他颤抖的喊,眼光则直视地板。
“看看这些!你看看这些!”男人指著原木桌上的多份报纸叫嚣。“还有这些!”他拿起遥控器一按,前方的放影机立即启动,电视上出现的是前一天的电视节目,内容则是播放孟秉庆的探访录音,人是没有出现,不过那的确是孟秉庆的声音。
“这……”
“看你这次如何给我一个解释?”男人的语气中有著危险的讯息。
“我想……孟秉庆的身体……可能已经跟灵体给合了……”
“你是说……他已经恢复正常?”男人终于稍稍放松的靠在真皮座椅里,脸上有著松懈的神情。
这样也好,如果孟秉庆恢复正常,顶多他们刚推出的歌手谢德城演艺之路会走得比较辛苦。不过之前孟秉庆消失的期间里,他们已将谢德城推得满成功,甚至有孟秉庆接班人的气势,原本是想将孟秉庆的工作乘机全都吃下的……
算了,反正让他恢复正常也好。
这样所有的一切混乱就到此为止,不必再担心会被上头的老板洪老知道。
虽然洪老是挑明著说,不必一开始就担心盈亏的问题,反正创业惟艰,他只是想弄个公司,让那些愿意跟著他漂白的兄弟们能够在往后有个正当的工作。
不过他不能让洪老看轻自己的工作能力,他一定要把公司撑起来……尽管用的方法很不正当!
但是他又担心让洪老发现,他在洪老手下做事多年,相当清楚洪老非常厌恶手下阴奉阳违。
原本以为事情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哪知道会愈弄愈严重,洪老早已下了命令,如果想跟著他一起弃暗投明的,就不准再做些违法的勾当。
“恐怕……不是。”小戴害怕的回著。
“不是?什么意思?”他拍著桌子问道。
“孟秉庆的本命符尚在我们手里,所以他是无法真正恢复正常的,我以前曾听师父说过,要恢复正常必须再下一道手续。”
“那就叫师父让孟秉庆恢复正常好了。”他不耐烦的挥手。之前老早想搞定,但是问题出在孟秉庆的灵魂不晓得跑哪儿去了,迟迟无法解决,后来甚至连身体都被那群白痴手下给搞丢了,想到就像噩梦一场,既然现在能将一切恢复原状,那是再好不过的。
“师父……师父……说他不会……”小戴的冷汗随著答话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他也想过呀,不过师父说之前已出了差错,之后他也没办法了,所以那师父老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不会?那不会找会的人来解?”男人眯起眼睛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