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他简洁地回答,随即将车子停进自己的专属停车位。
“我当然知道是房子。”她目不转睛,心里阵阵泛起对古堡的好奇心,“可是这古堡……”
“下车。”没有理会她的话,康维忠丢了句话,先行下了车。
“这古堡是……”跟著下了车,连灏捷又开口追问。
“我家。”打断她的话,他大步地走进堡内。
“你家!?”惊喊出声,连灏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
他说什么?自己听到什么?这古堡是他家!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你进不进来?”站在门口,康维忠对呆站原地的她喊著。
“好啦。”咕哝了一声,她又跟著他进了古堡。
然而,人一站在一楼大厅,又被大厅宽敞壮观的装潢给吓得目瞪口呆,这个康维忠家里这么要人命的有钱!以前有听哥哥们说过,可是无法想像,现在身临其境,实在是让自己快昏过去了,他简直是有钱得变态。
“忠少爷。”这时,一名家仆走过来,恭敬地对康维忠唤了一声。
“我的车板金坏了,待会儿打个电话,要人拖去修车厂修理。”康维忠简洁地对家仆交代了一声。
“是的。”家仆应声离去。
待家仆走远,康维忠转身盯著连灏捷,很不客气地看著她,“你到底说不说?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
又是重复相同的问题,他真的是不死心。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连灏捷翻了一个大白眼,口气有些不耐,“我是值班偷空去医院拆线的,现在必须赶回去上班,不然被抓到我溜班,我可是会完蛋的。”
也幸好自己是溜班出来,所以她的佩枪带在身上,不然刚才那场枪战,她绝对没法子这么平安逃出来的。
“你如果不说,我不会放你回去上班。”撂下话,康维忠威胁著她。
“你敢!”
“咦?大哥。”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康维平用讶异的眼光从大门外走进来,“你怎么这时候会在家?”她转头一看,呵,连灏捷也在!
“你大哥我……”康维忠愤怒的眼神瞪了连灏捷一眼,没好气地回著小妹的话,“刚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
“鬼门关?”康维平一怔,“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很快地感受到大哥和连灏捷之间,有著火爆的气氛在流动,八成又有什么“好戏”要上演了吧!
“小孩子别多问。”知道小妹的个性又要开始好事了,康维忠抢先要她闭口别问。
“人家是关心你耶……”
康维平话才说一半,一个惊讶的喊声从大门口处传来。
“是你们?!”以嗫嚅的步伐走进古堡大厅的蓝想玟,一抬眼便见到康维忠和连灏捷,惊讶地喊了出声,天啊!他们、他们怎会在这?莫非他们是康家的人?
而康维忠和连灏捷一听到叫唤声,随声望去,看到蓝想玟,也异口同声地喊出声,“是你?!”
第九章
哼!康维忠几乎要用鼻孔去瞧连灏捷了,他懒得理她说不说了,反正主角很凑巧出现在自己家里,直接问主角就好了,何必气得半死地求她说?
在客气的询问之下,康维忠从蓝想玟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大致了解到她可怜兮兮的家中事变。
“所以啦,”在蓝想玟简单叙述完她的事情后,康维平立即接话下去,做个结论,“我就要想玟来我们家住上一阵子,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回她自己家去。”
“不好意思了。”蓝想玟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盯著康维忠,“这阵子要打扰你们。”面容上还有著她再遇上他的开心与兴奋。
“没关系。”康维忠以康家长子的身份大方地说,“你就住下吧,有什么需要或困难,你尽管告诉维平或者我。”听到蓝想玟的遭遇,他心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情绪又开始沸腾,想要好好扶弱助强、行侠仗义。
“谢谢。”蓝想玟开心得连双眼都在笑了。
“现在没我的事情了吧?”好一会儿没说话的连灏捷,此时略带火气地插口进来,“我走了。”哼!真是的,早知道那时就不要这么拚命地救这个蓝想玟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结果没想到她也是个花痴,瞧她盯著康维忠的眼神,简直要崇拜他为神了。
不过她崇拜是她家的事,与自己何干?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厌恶她看康维忠的眼神呢?而且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好奇怪呵!
听到连灏捷开了口,蓝想玟才想到她的存在,带著感激的心,向连灏捷诚心地道谢,“谢谢你那天救了我,还害得你受了伤。”
“不必客气。”连灏捷睨了康维忠一眼,“要向我道谢的人不是你。”
康维忠明白她的意思,扬扬嘴角,“我知道我欠你一个人情。”谁不知道她的眼神和话中之意?她就是要自己亲自向她说声谢谢,“但你不必老挂在嘴边提醒我,我这人是有恩必报。”
“是吗?”连灏捷轻哼出声,并不以为然,也不相信他的话。
“随你怎么认为我,相不相信随你。”康维忠任由她,也懒得去多争辩什么,反正跟连灏捷这种和自己脾气相像的,就是要以由他去的方式才行。
见他一副懒得跟自己吵的态度,连灏捷莫名地起了一肚子火,“你……”
正要用火势攻击时,康维忠却更快出口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是要赶回去上班吗?”他态度平淡地问她,“你已经在外面逗留很久了。”
他已经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我……”被他堵得语结,连灏捷一时没有什么话可以作反驳,毕竟自己刚才都吵著说要回去上班了。
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听到这个蓝想玟要住在康家,而且又看她对康维忠那副神情,自己心里就是不舒服,而且是非常的不爽快。
“怎么?”看到连灏捷眼底的犹豫,康维忠又开了口,“你想改变主意要旷班窝在我家吗?”
“谁想窝在你家?”连灏捷口是心非地否认,康家古堡这么大、这么壮观,自己也真的很想待在这儿,好好到处看看逛逛。
“那你……”
“是你开车载我来的耶!”换她打断他欲说出口的话,“这个地方这么偏僻,你要我怎么下山?”
“我叫司机载你。”康维忠很快地回答。
听到他这么回答,连灏捷有种失落感,司机载她下山……在一边的康维平,以犀利的观察力,立即观察出连灏捷眼中闪过的失望,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哥。”她唤了康维忠一声,“是你载人家来家里的,你应该也要送人家回去的。”
“我怎么载她回去?”
“当然是开车载她回去喽!”这个笨蛋大哥,脑子突然秀逗了是不是?“难道你有小叮当的竹蜻蜓,可以戴在头上,飞下山去啊?”康维平没好气地说,大哥这问题问得是世界级的蠢,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要坐车的嘛。
“我的车坏了。”
“坏了?!怎么又坏了?不是才修好的吗?”康维平惊叫出声,随即眼角余光扫视到连灏捷,马上念头一闪,“不会又是……出了什么事吧?”话问完,她双眼也是不客气地转落到连灏捷身上。
好像自从大哥认识连灏捷以来,只要碰上她,大哥的爱车老婆,绝对没好下场。
“出了一些小问题。”康维忠一语带过,他可不想多说什么,不然小妹一定会到处嚷嚷,让家人都知道,自己可不想这样。
“小问题?”康维平摇摇头,一脸的不相信,“我看车子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啧啧啧……”唉!这名字还真的没取错,连续浩劫,大哥的车真可怜,他的荷包……也真的是惨哪!
看样子,小妹一定又想再追问下去,大作文章一番了,为了这只吵人的苍蝇别来烦自己……“你的车钥匙。”伸出手,康维忠对康维平说。
“做什么?”康维平眼睛一亮,反应机灵带著防备地问。
他看了连灏捷一眼,“送她回去,我没有车子了。”
康维平一愣,似是反射动作地后退几步,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不行!”她大声且肯定地拒绝。
开玩笑,借车给大哥送连灏捷回去,包准自己的宝贝车子会体无完肤地回来,因为大哥载的是“浩劫”。
“为什么不行?”康维忠微蹙眉,反问了回去。
她怎敢说出真实原因?说出去包准会被连灏捷给当场打得满地找牙。
努努嘴,康维平只是用力摇著头,“不行,我的车一向不借人,我不会破坏我自己的原则。”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推托。
“破例一次借大哥。”
她更是使劲地摇头,“不行。”她横了心,就算被打,也不能借车。
“你——”康维忠气歪了,这维平怎么突然这么拗起性子来了,借一下车子,又不会少一块肉,要掉她一条命。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突然一个走音,还唱了破音的歌声从大门外由远而近地飘进来,“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耻笑我不能拒绝……咦?今天大厅有点热闹啊?”歌唱了一半,说话声响起,康维雄从大门外走进来,大眼对著大厅内四个人瞧呀瞧的。
好像这四个人有点不对劲,他们身上似乎有打量、好奇、火气……一古脑儿全冲向自己,真的是好怪的气氛,令人发毛,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得好。
“你们继续聊吧!不打扰你们了。”嘻嘻一笑,他人便要跨出大步,快快冲上楼。
“维雄。”在康维雄的脚才要跨出去想溜的当头,康维忠及时叫住了他。
“啊?”康维雄微微一怔,不会吧?大堂哥想叫住自己加入这场混战之中吗?
“车子能不能借我?”在康维雄沉思猜想之际,康维忠把叫住他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车借你?”康维雄一怔,大堂哥为什么要向自己借车?他也有车的不是吗?
“我的车子有点问题,前阵子他们没把车修好。”康维忠随口说了个谎,免得说实话,可能维雄和维平一样,死都不会借的,“所以我刚要人拖去再修了,现在没车开。”
“这样啊……”
看到他眼中仍有犹豫,康维忠又继续说下去,“跟你借一下车子,我送灏捷回去。”
“送她?”康维雄瞄了一眼连灏捷,送她回去似乎有点不太妥当,大堂哥每次和她在一起总是会发生问题,难保这次不会,而且自己的车子说不定也会遭殃。
“很快就会回来。”知道他犹豫的原因是什么,康维忠下著保证,“如果我把你的车损坏,我一定会全数赔偿的。”
得到大堂哥这样的保证,似乎不借有点那么不近情理。
“好吧。”答允的话出了口,康维雄勉为其难地将自己的车钥匙递到康维忠面前,“要小心一点啊。”虽然大堂哥保证车子若有损坏,他会全权负责赔偿,也相信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但是再怎么说车子如有什么损伤,自己还是会心疼的嘛!
“谢谢。”***
车子在车阵中稳稳却快速地穿逡著,而车内密闭的空间里,也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氛。
康维忠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始终皱眉的连灏捷,开口打破这沉闷的空气,“别一直绷著个脸,我已经很努力想把你早点送回警局了。”停顿一下,他故意叹口大气,继续说:“只是我不敢开太快,免得被曾是交通警察的你骂。”
撇撇嘴,连灏捷斜睨了他一眼,“你会怕我骂?”她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任何火药味,只是以很平静的口气回了他的话。
“我一个大男人当然不会怕这些。”康维忠嘴角逸著笑,半似玩笑地说:“我只怕会弄坏维雄的车,所以要小心地慢慢开。”
“是吗?”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一提到借车之事,她就有一肚子的闷气,做什么啊?看康家的人似乎看到自己像是看到毒蛇猛兽一样,一个个听到康维忠是借车要送自己回去上班,就犹豫不敢借,尤其是那个康维平,一副打死不借的态度,真的是气人。
要不是自己真的需要一部车下山,要委曲求全一点,她当时一定会破口大骂,和他们理论、大吵一顿。
“别太去计较维平和维雄的态度了。”康维忠看出也感觉得出她此刻生的闷气究竟所为何事,遂开口为小妹和二堂弟说著好话,他们一向很宝贝他们的车子,几乎是不借车给别人的。
“是吗?”她没好气地掀掀白眼,“但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因为我,而不太愿意借车给你?”她直言不讳地想戳破他的谎言。
康维忠只是淡淡露出笑意,对于她这种急性子、直肠子,似乎也没有必要对她说谎,说谎不一定会让她火气消失,以她机灵聪慧的脑子,她不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说谎。
“他们的确也可能是因为你才不太肯借车给我的,毕竟我和你在一起似乎都会出车祸、出意外的。”他很直接地坦白说出来,“但这只是其一的原因,而他们宝贝自己的车子,不喜欢借车给人,倒也是真的。”
听著他很和悦且坦白地说出原因,连灏捷的脾气顿时消失了,“我真的这么令人感到可怕吗?”她突然问出冒出在脑子里的疑问。
“你并不可怕。”康维忠否认了她这样的说法。
“那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我?”连灏捷不明白地问,“从以前念书,到后来工作,我的同学、我的同事,他们对我真的好像很怕似的。”说到最后,她声音带著些许的感伤,自己从小到大,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和自己谈心的知己好友。
将车子稳稳停置在连灏捷工作的警局门口,康维忠转头凝视著她显得有些落寞的侧脸,轻叹口气,“因为你个性太冲动、太直率了,所以你常得罪人而不自知,试问今天换作是你,你会和一个脾气暴躁,曾得罪你的人做真心的朋友吗?”
她沉吟了一下,以摇头来回答他的话。
“这就对了。”康维忠温和地扬著他善意的微笑,“你都会这样了,更何况是别人?”
“可是……”连灏捷不大认同他的话,“我本来的个性就是如此啊!而且,难道说话直率也错了吗?一定要说假话、一堆阿谀奉承的恶心马屁话,装出虚伪的表情态度才不得罪人吗?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她语气坚定地说。
这种腥腥作态的虚伪,打死自己都做不出来,宁可一辈子处处得罪人,没有任何朋友,也不要做一个说谎的人。
瞧她有些激动,康维忠更是笑开了嘴,“没人教你去做一个虚伪的人,我只是说做人要圆滑一点,太有棱有角,不但会撞伤人,也会伤害自己,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何必要做呢?凡事让一步,大家日后也好相见。”软著语气,他对她劝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