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了,怜乞也是我的朋友。”白敏儿微笑的回答,“我走了。”说完,她转身离去。
骆子靖低头细细的凝看著风怜乞好一会儿,他有时真拿她没有辙,不过也罢,谁教当初是自己让她跟著自己的,而且,说真的,这些天的相处,他感觉得到她的乐观态度,她像只精力旺盛的小雀鸟,整天在自己身边围绕,话说个不停,虽然有时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总觉得她烦、她吵人,但是,现在却又习惯了她在身边,如果有一天离开了,自己可能还会不自在呢!
想到这,他不禁会心一笑,弯身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转身为她吹了刚才一进屋,白敏儿点上的油灯,轻声的离开房间。
***
一早,风怜乞从沉睡中起床,她的头有如千斤之重的让她的脸部表情皱成一团,她双手抱著头,脚步跌撞的走到桌前坐下,还是受不住宿醉的头痛,撑著头闭紧双眼。
“痛死了。”她喃喃的念著,还敲了一下脑袋瓜子。
“怜乞。”门外传来一声叫唤。
风怜乞一下子就认出是骆子靖的声音,她的脸是皱得更厉害了,一想到自己的头痛都是他害的,她更不想理他了。
“怜乞?”门外的骆子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风怜乞的应声,又再次的叫了一声。
风怜乞还是不理他,干脆让他以为自己还在睡好了,她现在可没有力气理他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而骆子靖真的以为风怜乞还在睡,于是移动了自己的脚步离去。
风怜乞听著门外不再有声音,于是再也受不了的又挪著自己的身子回到床上倒下。
“等我不痛的时候,我一定要找那个坏蛋好好骂一顿。”她告诉著自己,一定要把这些帐全都怪在骆子靖身上才行。
然后,她又昏沉沉的睡去。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又起床。
她梳洗了一番,然后摸了一下自己已经空了好久的肚子,她决定去好好吃一顿,然后——一切都再说。
风怜乞才一到客栈坐下来,店小二便立即迎了过来,“风姑娘吗?”他陪笑的询问著。
风怜乞抬著眼看著店小二,“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喔,是骆公子交代的。”
“什么意思?”风怜乞挑起眉。
“是这样的。”店小二将话慢慢的转达出来,“骆公子说,他有事出去,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他出去?”风怜乞微微一皱眉,“他有说他要去哪吗?”
店小二摇摇头,“骆公子可没有说。”
“这个人,也不等我起来再说。”风怜乞自语的说,话语有些埋怨骆子靖不跟她说一声便走的意味。
“那风姑娘要吃些什么?”店小二的转移话题,打断风怜乞的话。
“随便”。风怜乞回过神,“再来点小菜。”
“马上来。”
待店小二离去,风怜乞又忍不住的嘟起小嘴,“真是的,也不管我就自己跑掉了,真是没有良心!”
“怜乞!”这时一个叫唤声传来,白敏儿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在风怜乞的面前坐了下来,“你醒啦?”
“你怎跑来找我了?”风怜乞没有气力的询问著她。
白敏儿耸耸肩,“是骆大哥要人到堡里通知我,要我来陪陪你的。”
“他?”这可是让风怜乞大出意料之外。
“是啊!”白敏儿点点头,“他说他出门的时候,你还没有起床,所以,就只好先自己出去,顺便要我来看看你,他怕你有事。”
“我会有什么事?”风怜乞话可是有些许的冲。
白敏儿看著她一脸微愠的表情,“你别这样子嘛。”
“我什么个样子?”风怜乞反问著白敏儿,“我又没有怎么。”
“我看你一副好像还很气骆大哥似的。”
“算了吧!”风怜乞撑著自己的下巴,“我才懒得跟那个人生气。”
“可是你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白敏儿看著风怜乞笑著说。
“得了。”风怜乞否认著白敏儿的话,“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会是这样个脸色。”
“你不舒服?”白敏儿收敛起笑意,关心的问著,“你怎啦?是不是生病了?”
“大概是昨晚喝得太多了,所以头有些疼。”风怜乞胡乱找个理由,她才不想让白敏儿知道自己还真的是在生骆子靖的气,免得说自己太小家子气。
“你呀!就是这个样子,不会喝还要喝,只不过喝了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昨夜是你送我回来的吗?”风怜乞听白敏儿提到这个,就忍不住的问起。
“是我送你回来的,不过是骆大哥抱你回床上睡的。”白敏儿解释著,“骆大哥可是很关心你的,他昨夜一看我背著你回来,他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可紧张得要命。”
“是吗?”风怜乞口中虽不相信白敏儿的话,但是心里却开心著。因为,在她的心里可是相信白敏儿的话,因为知道白敏儿是不会骗人,而骆子靖真如白敏儿所说的,紧张自己是出了什么事,那么,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第一次,她感觉到被人关心的快乐,毕竟从小可没有人愿意关心自己,现在却有一个人这么关心她,教她怎不开心呢?
“是啊!所以呀怜乞,我觉得你别再对骆大哥大呼小叫的生气了,他对你是很关心的。”白敏儿再三强调著骆子靖的心。
风怜乞没有再说话,看著店小二送来的面,她只是拿著筷子迟迟没有动口吃。
也许,自己真的不该对骆子靖这么凶吧!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等他回来,再好好的跟他说吧!
***
骆子靖一回到客栈,第一个就是先到风怜乞的房间,可是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听到风怜乞的应门声,他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这个女孩儿,难道到现在还在睡吗?但是,现在可已经过了午时了,她应该是该要起床了才是,怎会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呢?他的心中起了疑惑。
“怜乞?”于是他用了些力敲门,大声的叫唤。
还是没有应门声。
这会儿骆子靖开始紧张了,他真不知道风怜乞是不是真的在睡,还是人不在房里,想直接开门进房,又怕这样子好似太不礼貌了,一时之间,他犹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在这里。”一个小小的说话声音从他身后远远的传来。
骆子靖立即转身看去,只见风怜乞向自己走来。
“你起来了?”
“不然我会站在你面前吗?”风怜乞话虽这么说,但是语气中已经没有对骆子靖的不满了。
骆子靖笑笑,听著风怜乞的口气,他知道她的气已经消了,“你还好吧?”他关怀的询问著。
风怜乞点点头,这会儿可证实了白敏儿的话——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那就好。”骆子靖放心一笑,“昨夜个看你醉成那般,还真有些担心。”他老实的说。
“既然你担心我,那你还一早出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怕我出什么事吗?”
风怜乞反驳他的话。
“但是我有托人去找白姑娘来陪你的。”骆子靖解释著自己并不是不担心她。
风怜乞还是点点头,但是却没有再接话下去。
“中午吃过了没?”
“吃过了。”风怜乞转移了话题,“你今天去哪了?”这才是她关心的事。
“我出去找找会不会有我妹妹的消息。”
“结果呢?”风怜乞看著骆子靖的表情,“还是没有,对吧?”她猜问著。
骆子靖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默不语却回答了风怜乞“没有”的这个答案。
风怜乞叹了一口气,“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尤其你又没有任何线索。”她安慰著骆子靖,“慢些来,很多事情不是你要做就可以做得到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想到报仇,骆子靖是一阵叹息。
“什么事?”
骆子靖凝视著风怜乞,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虽然他已经把风怜乞当成是自己的好朋友看待,但是这中间却卡了一个白敏儿,她可是风怜乞的知心好友,如果让风怜乞知道自己要寻仇的对象是白敏儿的爹,他不知道报仇这件事会不会有更多的阻碍。
“你不愿意说?”风怜乞看著他一脸不愿意多作回答的表情,心里已经知道了。
“不是不愿意说。”骆子靖这么回答,他可不想又惹她生气,“只是现在不行说太多。”
风怜乞更好奇了,“那以后可以告诉我?”她问。
“时候到了,如果你也还跟我一起找寻我妹妹,我会告诉你的。”
风怜乞甜甜一笑,“放心,我一定会跟著你的。”
“你要一直跟著我?”骆子靖有些讶异风怜乞的回答。
“当然了。”风怜乞点点头,一点犹豫也没有的说,“反正我也无处可去,有个人可以跟著,可以说说话解闷,那可是件好的事情呵!”她手指指骆子靖,“你放心!我跟定你了。”
“怜乞……”骆子靖听著风怜乞的话,心里可是流过一道莫名的情感。
“别忘了,你还要跟我去大捞一笔的。”风怜乞可还是没有忘记要骆子靖和自己去行窃合伙的事情。
“这件事情……”
“你别跟我说一堆什么你不愿意的话,这些我已经听腻了,如果没有别的理由,就别跟我拒绝。”风怜乞这可是逼得骆子靖似乎已经得和她一起合伙了,如果——到时再说不要,那可变成他不讲信用了。
“好啦,就这样了。”风怜乞不等他再有任何反驳便急急开口,反正她就是吃定他了。
“怜乞,我……”
“好啦,我想呢——”风怜乞打断他的话,“我们应该往下一个城镇去了,这里大概是没有你妹妹的下落了,你认为呢?”
骆子靖被风怜乞这么一打断,他的注意力便被她转移,“我想是该离开这里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风怜乞下了结论,“我们明儿个一早就离开,晚点我去找敏儿,跟她道别。”说完,风怜乞转身要走。
“怜乞。”骆子靖叫住她。
“还有事吗?”风怜乞转回身询问著他。
“你……”骆子靖小心翼翼的看著一脸微笑的风怜乞,深怕又惹怒了她,“不生我的气了?”
风怜乞挥挥手,“我可没这么多气好生的,而且你是我的合伙人,如果我把你给气到了,不理我的话,我的损失可大了。”
骆子靖听著她的回答,忍不住的莞尔一笑。
“好啦。我去找敏儿了。”她和他挥手道别。
***
“你们真的要走了?”白敏儿坐在自己的房里,听著风怜乞来道别,心里有些惊讶。
“是啊!”骆子靖点点头,“骆大哥要找他的妹妹,我也没有办法。”她一副无奈的模样,好似骆子靖逼著自己跟他一起去找他妹妹。
“可是……”白敏儿一脸难过,“你走了,我可就没有别的朋友可以说说知心话了。”
“我也是一样的呀!”风怜乞的脸色更加无奈,“我也不希望才刚交没有多久的朋友,现在就要道别。”
“你这么一走,真不知道何时你才会回来找我了。”白敏儿是愈说愈难过了。
“你别这样子嘛!”看著白敏儿,风怜乞也真的忍不住的难过了起来,“我不会离开多久的。”
白敏儿摇摇头,“谁知道,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是很难的。”
“敏儿……”
“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是,我爹爹一定不准的。”
“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嘛!”风怜乞最讨厌这种离别的感觉,因为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反正,我们就是会再见面的,你就别一直想了,好像我就此一去不返似的。”
白敏儿看著风怜乞,挤出一丝微笑,“可是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这个朋友。”
“别这样嘛!”风怜乞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第一次,她有这样子的感觉,以前,她的不舍也是有过,但是那全是对于自己看到“肥羊”的不舍,可是,这一次,却是第一次对于朋友的不舍。
白敏儿笑笑,她也不想风怜乞难过,“好吧,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好给你和骆大哥送行。”
“一早吧!”
白敏儿点点头,“那我明儿个一早就去找你们,给你们送行。”
“嗯!”风怜乞应了一声,“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待会儿不是还有事找你爹吗?”
“是啊。”
“那我先走了,明儿个见。”
“明儿个见。”
风怜乞转身离开白敏儿的房间,她缓步地往大门走去,穿过了一道长廊,她远远听到前方的一间房间内传出了争吵声。
她的眉头一皱,好奇心极大的她,不禁悄声的走到那传出争吵声的房外。
“你在搞什么?”一个听起来较年长较浑厚的声音骂著,“叫你办一点事都做不好。”
“我不知道事情会搞砸。”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出了声。
“什么不知道?”年长的声音可生气极了,“那个海鲸帮的老头是我的眼中钉,要你去把他的人头割下来给我,你竟然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徒儿不是故意的。”
原来这个年轻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年长声音主人的徒弟呀?!那这只是师徒之间的训话,没啥好听,不过,听这个师父的话,他似乎是想杀什么人,而这个徒弟没帮他办成,风怜乞在心中想著。
“枉费我这些年来教你的功夫!”
“师父息怒,徒儿下一次不会失败了。”
“你还有下一次?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没有成功的杀了那老头,他会有所防范了?你以为他会笨到乖乖再等你第二次去杀他?”那师父生气的反驳徒弟。
“徒儿——”
“算了!”那师父停顿了一下,“等过一阵子那老头疏于防范时再动手。”
八成是帮派之间的恩怨,风怜乞心里想著,反正,这些事不关她的事,还是少理为妙,她转身欲走。
“对了,师父,徒儿回来堡中的途上,听到有一个男子在到处打听骆羽双的下落。”
这一下,这个话题可让风怜乞本欲走的念头立即停住了。这个徒弟说的骆羽双,不是骆大哥的妹妹吗?她可是忍不住的又停下来,听听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下文。
“有人找骆羽双的下落?”师父的声音有些许的惊讶。
“是的,那个男子年纪很轻,大概二十来岁吧。”徒弟分析著,“而且,和他一起,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陪著他找。”
这女扮男装的姑娘,可不是在说她吗?风怜乞的好奇心更大了。
“是吗?”那师父又是停顿一下,“知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底细?”
“徒儿稍微查了一下,那女的只是个小偷的身份,而那个男的……”他停了一会儿,“是叫骆子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