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先冷静点,让法师先说完吧!”伊武试著安抚西莉,对格雷的话他是半信半疑。
“水镜显示出异世界有他命定的缘份,现在也许是时机到了,我们不能阻止天意啊!”
“不,我才不让我的小宝贝离开我。”西莉表现得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好了!”伊武向格雷打了个暗号,暗示他闭嘴。
“不必谈了,我宁愿自己去也不让伊亚去。”说完,西莉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王妃,等等我!”威利随即跟上。
“你可真大胆,居然敢在母后面前提这档事,她没当场宰了你可真是奇迹!”伊武没好气地瘪了瘪嘴角。
“那真的是事实啊!”格雷觉得真冤枉。
“真的无法避免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预知结果,是无法改变未来的。”格雷真的爱莫能助,只能抱歉地看著伊武。
“此事暂且按下,让我找找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可以去执行这项任务。”伊武考虑了一下。“你觉得还有谁适合去呢?”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只是你们都不肯接纳。”格雷没好气地说。
“我问的是别的人选!”伊武强调地说。
“我不晓得!”
“算了!”伊武望著有些闹意气的法师,无可奈何地说:“我自己想办法吧!
“不要到最后又是你自己去啊!”格雷不以为然道。“王上太为伊亚王子著想了,这次可不行,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既是如此,我怎能让伊亚去涉险呢?”
“王上似乎不信我的话,我不是说过这是他的命吗?而且小王子有贵人相助,绝对可以逢凶化吉,圆满完成任务的。”格雷仔细地盯著伊武王。“我曾经骗过你吗?”
“我知道你不会瞒我。”伊武回避了他的眼睛。“只是我总是不放心啊!”
“为什么你总是把家人摆在第一位,凡事都为他们著想,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格雷愈说愈生气,仿佛受委屈的人是他。
“别这样说,那都是我自愿的。”伊武皱了皱眉,格雷不会又想翻旧帐了吧?
“你自愿!?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幸福,甚至是……我的幸福?”格雷气愤的问。
“都过了这么久,这些事就别再提了吧!”伊武叹了口气,他的预感果然没错。
“为什么不提,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吧!”
“我有我的责任哪!别怪我。”伊武垂下了头。“难道你以为我做这样的决定会开心吗?”
“我……我并不怪你,只是我们……唉!”格雷本欲勃发的怒气,见到他这般模样也发泄不出来。
“我们……是不可能的了。”
原来俩人从小便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无比深厚。长大后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一对。有翅族的人民在二十岁之前都拥有变身能力,所以性别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问题。而两人也约定好了,由伊武转变为女性体,与格雷共同组成一个家庭,因为伊武对于接掌王位并无兴趣。
只是天不从人愿,王室中的三位王子似乎对王位都兴致缺乏,大王子伊武决定嫁与人妻,二王子伊文却抢先先下手为强,嫁到外邦去了。如此,王室中只剩伊亚一位王子,谁都知道伊亚绝不适合当一国之主,那就只有伊武能继承王位了。
强烈的责任心使然,让伊武说不出个不字,只好在他二十岁生辰当天接掌了王位。
本来格雷也可以选择成为女性体,奈何神官位置为世袭制,偏偏他又是家中的独子,无人可顶替他的职务。在家中二老以死相逼下,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接下了这个位置。如此一来,俩人只好分开了。
“如果伊亚成材一点,今天我们就不会变成这种局面了。”格雷至今仍是对伊亚气愤难平。
“那都是命啊!你自己不也说了,伊亚终究不属于我们魔界,那他再成材结果也都一样。”伊武倒是认命的很,反正再怨天尤人,命运还是不会改变。
“是不错,可是我之前并不知道啊!”知道这些事并不能减轻他的埋怨。
“好了,别说这些了。”再说下去他可会难过死的,他并不像外表那么坚强的。
“反正,我的建议是让伊亚王子去,他是最适当的人选了。”格雷仍是坚持原先的提议。“如果我们派其他人下去,可能待不了几天就会受不了异世界的环境,不同世界的生物总是不能相容的。而伊亚王子不同,他绝对可以适应那个世界的。
“所以你才不肯让我去,因为我无法适应?”
“知道就好,别自己去送死。”格雷担心地说:“我可是会舍不得的。”
“我知道啦!”伊武难得红了脸。“先让我跟父王、母后沟通一番。反正我们还有二个月时间,对不对?”
“嗯!”距月之泪寿终正寝的日子大概还有二个月的时间。“不过动作要快点,依照伊亚平时办事的效率,二个月也许不够,尤其是资讯又是那么缺乏。”“我会尽快的!”伊武也不敢肯定。
不过,俩人都没想到,不必花费任何唇舌,伊亚便自动自发地动身前往中国了。
“我的好王子,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法鲁看著自神宫处返回寝宫的王子,脸上居然挂著罕见的笑容,著实讶异不已。“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哪?”
“你说呢?”伊亚的心情十分愉快,又要让人玩猜一猜的游戏了。
“属下猜不著。”
“你连猜都没猜呢!”伊亚嘟起了嘴。“这样就没意思了,真是的!”
“属下不想猜。”法鲁才不会去自讨没趣,他从以前就没一次猜得准过。
“算了!”伊亚的心情太好,也不想跟他计较。
“到底是什么事?”法鲁忍不住好奇的问。
“法鲁,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也有用处!”伊亚说著说著,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这是什么话?”法鲁真的会被他给打败。“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价值啊,这也值得王子高兴半天。”
“你不会懂的!”伊亚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窗台前坐下,专注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王子,你在看什么?”法鲁也跟著走到窗台前,随著伊亚的视线望去,但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我要看看魔界的景色。”伊亚双手支著下巴。“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魔界也很美呢!”
“王子,你到底怎么啦?”难得静下来的王子居然会想看风景,也难怪法鲁吃惊了。
“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伊亚回头看了看这个服侍了他几年的侍从。“法鲁,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些年谢谢你了!”
“搞什么鬼嘛!”法鲁心中暗自嘀咕,一边往外走去。王子今天真的特别奇怪,该不会在神宫内发生什么事吧?只是王子不想说的事,他也不可能知道。早知道今天王子去神宫时,他就应该跟去偷偷瞧一瞧才是,偏偏神宫是个禁地,除了王族的人和四大长老之外,闲杂人等皆不得接近,现在他才像身处五里雾中似的,搞不清状况。
伊亚看见法鲁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不禁失笑。
他回想起今天本来要到神宫去请教法师有关于修业上的小问题,却看到父王他们聚在密室之中,不知道在密商什么事情。他本想转身离开的,但实在好奇心太重,所以就躲在外面偷听。而且,看到父王、母后和王兄都在,独独就漏了他一人,更让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无用。
偷听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有翅国的镇邦之宝“月之泪”居然失窃,这可怎么得了!少了它,除了邪灵之气会入侵之外,民心也会惶惶不安的。
谁知道,索回“月之泪”的关键居然是他,一个王族中最无用的人。一听到法师口
中吐出他的名字,伊亚一颗心忽然飘飘然起来,感觉到自己突地重要起来,下面的话几乎没听到。
当然,父王和母后的反应早在伊亚的意料之中,他早知道他们不会答应让他去中国的。平时连他要独自出宫都不可能,一定要法鲁随侍在侧,这个中国又不晓得在什么地方,母后一定不肯同意的。
可是法师曾说过,这是一项非他不可的任务。“非他不可”!他活了这么大,从不曾感觉到被需要过,只有这一次,这事必需由他去做的,伊亚下定了决心,即使是瞒著众人,也要偷偷去找回月之泪。
只是有件事令伊亚十分挂心,法师为什么会说他是不属于魔界呢?这儿是他的国家,不是吗?他一定会再回来的,除非……他遇到什么意外。不过,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发生什么意外呢?伊亚自信满满的想。
现在他要做的,应该是先查出月之泪在何处,才能出发去寻回它。但他又不能去问格雷法师,格雷是跟王兄站在同一边的,只要王兄不同意,格雷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看来只好靠自己了!
伊亚起身到桌上的一盆水前,双手捻十,口中喃喃念著——远方的诸神啊!请告诉我月之泪的下落。
伊亚仔细地盯著水镜,一会儿之后,镜中即出现了一位男子的影像来。
伊亚瞧著镜中的人儿,心突地一震。
那是一位完全的男性,全身充满了阳刚之气,古铜色的脸庞搭配著深刻的五官,虽称不上俊俏,但却十分吸引人。伊亚活了十八年,从未见过这类的人,仿佛是阳光之子,活在阳光下的人似的。
在有翅国中,他们奉月亮为神,再加上身处魔界之中,对于阳光实在是不怎么欢迎的。每当大太阳的日子,很少人会到外面走动。所以每个有翅族人几乎都是白皙亮丽,极少有像镜中人那般的肤色。
此外,在有翅族人未满二十岁前,由于性别没有固定,人人都属中性人,没有性别之分。自然地,也不可能有镜中男子形之于外的阳刚之气了。
伊亚著迷地看著男子深邃的眼眸,微蹙的浓眉,忍不住伸出手想为他抚平双眉。直到手碰到了水面,他才猛然醒觉。
“我是怎么搞的?居然看一个人看到入迷,说出去可会被人家笑死。”伊亚连忙甩甩头,想镇定紊乱的心情。
“我一定是念错咒语了吧!”这种事他常常做,不过现在可是重要时刻,怎么还是这么不灵光呢?伊亚不由得急了起来。
“让我再试一次!”
伊亚再次重复刚才的步骤。一会儿后,他睁开眼睛一看——水镜中出现的仍是那个不知名的男子。
“难道月之泪就在他身上吗?”
伊亚虽然不太相信自己的法术,不过既然两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是不是表示“月之泪”的下落就得靠这名男子来提供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先找到这个人才行。
下定了决心,伊亚便转往他们收藏各类典籍的图书室。要出发到异世界,可不能不知道他们的风俗民情。伊亚对自己的顾虑周全,考虑周到,实在佩服不已。
不知为何,想到即将与那名男子见面,伊亚的心开始飞扬起来,但他将之归纳为“出任务前症候群”,一点也不在意。
第二章
炎炎夏日使得西湖畔挤满了名门闺秀与富豪士绅,整个西湖充满人潮好不热闹。湖上罗列著一艘艘美仑美奂的画舫,而湖边便是可供休憩的茶亭。这西湖风光明媚,的确是杭州人民消暑乘凉及争奇斗艳的好去处。
不过这种情形看在燕飞卿眼里,只是让他的烦闷更甚,看著那一群虚有其表,毫无内涵的士绅名流,他露出嘲讽的一笑。
他离开金剑门到南方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对于文绉绉又做作的南方人们,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所以今天他才会到西湖来散散心,独自澄净心灵。但鉴于上次像珍奇动物似的被人频频打量,所以这次他特别挑了傍晚时分才来,那时人群应已散去才是。看看时间,所有的人潮都已渐渐向外移去,白天热闹的西湖逐渐沉寂下来。
要受不了了,所以今天他才会到西湖来散散心,独自澄净心灵。但鉴于上次像珍奇动物似的被人频频打量,所以这次他特别挑了傍晚时分才来,那时人群应已散去才是。看看时间,所有的人潮都已渐渐向外移去,白天热闹的西湖逐渐沉寂下来。
燕飞卿信步往林口深处走去,沿著湖边缓步走著。现在太阳虽然还没下山,但由于四周林木耸立,所以视线已不清晰,但对于燕飞卿这类练武之人影响□淮螅□词故峭?全的黑暗之中,他还是目能辨物,所以他并不急著回去客居的叔父住处。
突然,燕飞卿的耳朵警觉地竖了起来,浑身的汗毛也立了起来。耳中似乎听到翅膀振动的声音,他抬眼向空中一瞧,随即不置信地睁大了眼。
那是一只……鸟吧?可是怎么会那么大呢?几乎是一个人形的大小吧!燕飞卿看著那只鸟似乎正急遽的往下坠落,而且方向不偏不倚地朝著他而来,赶紧警觉地住后一站,顺道掏出怀中的匕首,朝著空中的飞鸟一射。
只见那只怪鸟的身子歪了歪,笔直地朝湖中下降,口中还发出一声类似人声的哀鸣,但燕飞卿则直觉地认为自己听错了。只听得“扑通”一声,那怪鸟已落入湖中。
燕飞卿好奇心起,黑眸闪著感兴趣的光芒,朝著怪鸟消失的方向而去。
在平时,他的好奇心是不会这么重的,但此刻的他正需要某种事来转移注意力。到南方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周旋在叔父三个贪心的女儿之间,为分配遗产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心浮气躁,若不是有亲戚关系,他真想把那三个贪婪的女人丢进河里算了。
想想,他为了把金剑门从刀口下讨生活的日子转型为正当的生意人,不再过那种危险的生活,花费了多少心力及辛勤地工作,奋斗了数年,才将金剑门变成北方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头,而不再让人联想到黑道绿林。他的时间多宝贵啊!怎么能让三个贪心的小女人妨碍了金剑门的蓬勃发展。
当初他抵达南方时,还以为叔父的事只需几天的功夫即可解决,谁知道他竟会碰上最难缠的堂妹。不但妄想分得最多的遗产,还想一箭双雕,一并得到他这个金龟婿。若不是谨守著男女的分际,他早狠狠地揍她们一顿,消消心中的闷气了。
现在正好,有一件事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也许那只怪鸟正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妖怪”,但燕飞卿没有丝毫惧意,只是跃跃欲试地向湖中而去。
到了湖边,燕飞卿立定了脚步,因为引起他注意的“鸟”就在距他不到三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