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然晰无奈地仰起头,伸手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嘘,你别忘了现在夜深人静的,你这一嚷嚷,就算你不顾自己的名誉,我可得顾顾自己的名声呐!再说,我只对身材火辣的女人有兴趣,像你这种如同干扁四季豆的女孩我可不爱。”
干扁四季豆?白汐荷的双眼瞬间睁大如铜铃般瞪着他,想也不想使张嘴狠狠地咬上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
禹然晰吃痛的大叫,立刻以一只手握住自己因被咬而红肿的手,怒瞪着白汐荷。“你恩将仇报!”
“我只是在教你别忘了绅土风度,有风度的绅士是不会当着女孩的面批评她的短处的。”白汐荷理直气壮地说。
“你……”禹然晰气得咬牙切齿,而后却冷冷—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啊,干扁四季豆小女孩。”
“你……”白汐荷怒冲冲的剩着他,直觉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可恶至极。捺不住心里被点燃的怒火,她掉头欲离开,不想再看到这个处处今她冒火的男人。
禹然晰仿佛知道她一定会气得掉头离开似的,故意在她身后冷讽:“狂傲的小野猫,说不过人家,气得要逃跑了是不是?”
白汐荷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气急败坏的跺着脚继续往前走,嘴里不住嘀咕着:“自大猪,我真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再丢到大海里喂鱼。”
“一番组的人,你们要找的大小姐在这里!”禹然晰突然对着几乎空无一人的大街吼道。
白汐荷顿时煞住脚步,瞠大惊愕的双眼,头皮瞬间发麻。她怒不可遏地旋身瞪着他,气呼呼的又踩回他面前,“可恶的家伙,你到底想怎样!”
禹然晰若无其事的看着她,“我只是好心,免得让你流落街头。”他威胁的低头,几乎贴近她的鼻尖,“这叫作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一报还一报。”
愈烧愈旺的怒气有着随时会爆发的危险,她突然露出一脸诡谲的笑,眼中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火焰。“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不需要三年……”话没说完,她一提脚便往他的小腿肚狠狠地踹去。
“哎呀!”禹然晰哀叫了声,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泼辣的女孩,“你真是太可恶了,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揉了揉被踢疼的小腿,站直身趁其不备的攫住她的手腕,“不给你一点颜色瞧一瞧——”
“快点!我听见有人在喊大小姐在这里。”突然一阵嘈杂的叫嚷声传来。
禹然晰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拿来吓唬白汐荷的玩笑话,真会被一番组的人听见;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拖至街道旁的墙柱边,看到她受惊的模样仿佛见到鬼魅般骇人,沉静的夜里听得到他和她乱了序的呼吸声,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她如擂鼓的心跳声。
“别出声,当心他们真的会看到你。”他在她耳边轻声叮咛。
白汐荷刹那间仿佛被催眠似的,呆呆的猛点头,靠近他健硕的胸前,除了闻到他富魅力的男人味外,还能清楚听见声声震动的心音;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霎时有些迷眩失神,连忙抬眼望着他坚毅的下颚。
“这附近再找一找。”那一票人中有人下了这道命令。
白汐荷闻言,脸色立即刷白,一阵凉意瞬间窜过她全身,教她不住微微颤抖着。“怎、怎么办?”
“你真的不想回去?”禹然晰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
她也不安的打量着他。这一刻,他脸上的微笑竟变得温柔极了,就连他冷酷的黑眼此刻也反映出温暖的亲和力,使得她的情绪逐渐平缓。“嗯,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突然以手轻触她的颈项,教她吓得瑟缩了下。
“别怕。”他温柔低语。当他的手指轻触她丝绸般柔嫩的肌肤时,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莫名轻颤。“放轻松……”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抚她不安的心绪,还是在压抑自己宛如排山倒海而来的悸动。他的唇突然降落在她的朱唇上,她顿时怔住了,他能感觉到她拼命的喘气、全身颤抖,他将她冰冷的小手放进自己的外套里;触及他的温暖,融化了她几乎冻僵的小手,使她自然而然地紧紧贴着他。
他本来只是想不带一丝热情的轻贴着她的唇,但当他触及她那柔软的唇瓣后,顷刻间整个人似被春风吹过的冰封大地,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最深沉、最炽热的反应,瞬间有如山崩海啸般狂烈的激情倾泄而出。
他突然有个念头——他不想放开她。他用全身的重量将她按在墙边,毫不犹豫的吻住她,让她纤柔的身体靠着自己,贴近自己。
他品尝着她的香气、陶醉于她的甜蜜,深深吻着她并沉浸其中;她在他怀里慢慢的融化,渴望淹没了她的慌乱,她的手自然地紧紧环住他的腰,教他为她热血沸腾。
禹然晰完全被这波惊涛骇浪震得不能自己。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形,他只是想解救她,没想到自己却完全失去控制,他被她的纯真反应激得不能停止,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产生过这种瞬间爆发的热情。
“没看到大小姐的踪迹。”
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急喘的回报声,其中一人瞄见他们,不屑地发出冷讽:
“这么冷的天,不会回家亲热啊!”
随即众人爆出一阵讥讽的大笑。
“走,去另一边找找看。”一票人便扬着讥讽的笑声离开。
确定一伙人离开后,禹然晰急忙推开她,呼吸是显而易见的急促。“他们已经走了。”
白汐荷缓缓地抬起头,眼神迷蒙的凝视着地,美丽的脸庞没有之前的骄恣气焰,双颊因酩红而显得娇艳动人。“谢谢你。”
“其实你不必谢我,别忘了,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引他们来的。”禹然晰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狂涛,故意懒洋洋地说。
白汐荷只是低头不语。
禹然晰笑了笑,“为了赎罪,我先请你吃消夜,再陪你去找家饭店休息……”
“啊……”自汐荷再一次睁大眼瞅着他。
他知道她的担忧,连忙摇头解释:“放心,我没有一丝邪念,只是想让你好好的休息,更何况你是弄潮的好朋友,而弄潮注定是我哥哥的老婆,我可不想在这时与未来的准大嫂闹得不愉快。”
听他这么一解释,白汐荷释然一笑,“我相信你。”
于是禹然晰自然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那我们走吧!”
白汐荷低头看着握住自己手的大手。她应该抽回手,甚至反抗他的,但是她没有,心里反而因此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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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水庄上上下下,因为白汐荷的不辞而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千夫和哲也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千夫更是不时地抱怨:“都已经来这里了,她还耍小孩子脾气,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让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哲也瞅着气急败坏的千夫,“或许我们真的不该请她来,毕竟她还小,这样的场面会吓坏她。”
千夫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都已经快二十岁的女孩了,放眼整个日本有几个二十岁的女孩会像她一样任性?”
“不能拿她和一般女孩比较啊,她从小就被白老大捧在手掌心呵护,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
“妈的!”千夫气得以大手重拍桌面,“她真是个被宠坏的女孩!”
“千夫,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哲也没辙地看着千夫。
“眼看着宫本阪龙就要到东京了,再找不到汐荷,只怕我们会压不住他的嚣张气势。”千夫担心得摇头叹气。
“你说得对,宫本阪龙一心想取代白老大的地位,目前白老大人又在监狱里,惟一能压制他的只有汐荷;现在倒好,她竟拍拍屁股走人!”哲也不禁大发牢骚。
“唉,看来眼前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千夫慨叹道。
门外的手下突然匆匆来报:“千夫老大、哲也老大,宫本阪龙堂主到了。”
千夫和哲也闻言都愣了下,哲也反应过来后立即神色慌张的望着千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千夫也只能莫可奈何的轻叹一声,“就如我刚刚说的,走一步算一步啰!”他转身望着进来通报的手下,“传令下去,继续去找大小姐的下落。”
“是!”手下恭敬的回应。
千夫又看向哲也,“我们该去大厅了。”
哲也自然明白千夫的心情。凭他们现在在道上的身份地位,居然要去迎接一个小小的一方堂主?但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是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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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和哲也面带笑容地率领其他老大们站在大厅里候驾,看着威风凛凛、一脸霸气的宫本阪龙缓缓地接近他们。
见宫本阪龙在众手下的护卫下走进大厅,千夫立即张开双臂迎向他,“嗨,阪龙,我们终于盼到你了。”
宫本阪龙却只是冷漠地睨了千夫一眼,“听说汐荷早就到了。”
一番组上上下下除了白敬业和千夫、哲也,没有人敢直称白汐荷的名字,而他就是如此狂妄无礼。
“汐荷刚才开会时还在,现在……”千夫愈说愈小声。
“什么?”宫本阪龙面露不快之色,贯视着千夫,“听你这么说,难道汐荷现在不在银水庄?”
“她可能出去找朋友或是去逛街了,我想她应该快回来了。”哲也连忙跳出来替千夫解围。
“汐荷在东京有朋友?逛街?相信现在百货公司应该都打烊了吧!”他冷笑的语气中充满了威吓。
“这……”哲也惊慌失措的道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们全是一群饭桶!连汐荷都伺候不了,哼!”宫本阪龙鄙视地道。说是“伺候”还不如说是“监视”。
“来人!”宫本阪龙突然大声唤。
迅即他面前拥上一群手下,“是!老大。”
“就算翻遍整个东京,也要将大小姐找回来。”他严厉地下令。
“是!”面前的一群手下齐声回应。
千夫和哲也则在心里为白汐荷祷告。
第五章
走出一品轩,白汐荷俏皮地拍着饱涨的肚子,“我吃得好饱喔!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吃顿饭了。”
禹然晰微笑看着她纯真率直的举止,心里却有股莫名的心疼。瞧她脸上所显露出来的率真,不知道她平常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白汐荷将双臂向上伸直,连打了几个呵欠。“吃饱了,现在真的好想睡觉。”
禹然晰几乎要被她的可爱打败,他忍不住笑道:“走吧!我们去找一家饭店让你舒服的睡一觉。”
闻言她兴奋地搂住他的手臂,仿佛已忘了之前的所有对峙与争执。
禹然晰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轻轻一笑思忖:依目前一番组在东京四处搜寻白汐荷的情况看来,现在惟一能去的只有银面太子管辖内的饭店了。
考量到白汐荷的安全,毕竟他们现在是踏在银面太子的地盘上,他先拨了一通电话给禹昊硕,确定哪一家是可靠的饭店,才安心的带着白汐荷前往。
踏进饭店,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见到禹然晰,不需问明身份便连忙引领他们前往禹昊硕已为他们安排好的总统套房。
白汐荷走进房间率先冲到床边,一跃趴在大床上,将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好舒服喔,”她用脸颊磨蹭着柔软的被褥,仿佛许久没见过床似的。
禹然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耙梳过头发,以略带倦意的眸子看着白汐荷,“你是不是要先冲个澡再休息?”
陶醉在温暖中的白汐荷顿时从自得其乐的陶然里拉回神,连忙坐直身子,“对不起,我一时忘了你也在房间里。”
禹然晰挫败地扬起嘴角,“你也真行,一路上我都陪着你,你却忘了我的存在。”他别开头,也挪开直视她的目光。
“我都已经说了对不起了……”白汐荷一双大眼惹人怜的看着他。
“唉,人说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却是助人为伤心之本。”禹然晰故意重叹一声,而后又将目光移至她脸上,“你为什么从银水庄逃出来?”
白汐荷闻言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我是从银水庄逃出来的?”
禹然晰微笑,“因为这三个字已明显写在你脸上,你说我会看不见吗?”
白汐荷只是颓丧地低下头,“没错,我是从银水庄逃出来的。”
“为什么?堂堂一番组的大小姐,居然需要逃跑?”禹然晰想知道原因,证明夏弄潮所说的话:她才不稀罕做一番组的大小姐。
“我才不稀罕什么大小姐的头衔,又不是天皇的女儿,有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白汐荷不屑地头一别。
“你不稀罕?你知道有多少女孩梦想成为黑道老大的女儿,或者情妇、女人吗?”禹然晰听了她的话是一脸的不相信。
她好讨厌他这种瞧扁人的眼神,气得她猛然从床上跳起来,踩着脚激动得大叫:“谁喜欢我让给她!”
禹然晰见她这么生气,连忙冲到她面前将她揽进怀中,温柔地安抚她。“好了、好了,别生气。”
“你为什么要一再提醒我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喜欢和爸爸扯上关系,他是他、我是我!”白汐荷激动得开始啜泣,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解。
他用双手紧紧环住她,温柔的拍着她紧僵的背,想为她抚去所有的压力。“好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问你这种事了。”他轻声哄着她。
见白汐荷娇弱的身子依然在自己怀中颤抖不止,禹然晰顿时心下大乱。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让自己心慌意乱,但他乐于这样搂抱着她、哄着她。
怀中颤抖的人儿逐渐平静下来,他眯起眼睛望着她,霎时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中。“去,让自己轻松一下。”良久他才再度开口,目光瞟向浴室门口。
白汐荷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浴室,欣然点头,“我现在确实很需要洗个澡来抛弃坏心情。”说罢她双手往泪湿的脸颊一抹,从禹然晰怀中起身走向浴室。
禹然晰温柔的看着她,“我会在这里等你。”接着绽开一朵能教人安心的笑。
白汐荷俏皮地耸耸肩,朝他扮了个鬼脸才转身走进浴室。
禹然晰顿时滩坐在椅子上,想趁她不在的时候厘清自己紊乱的思绪。他不懂,为什么当自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会毫不犹豫地追了出来?
她仿佛悄悄对他施了魔法,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牵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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