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哭的,一点都不想,可为何泪就是止不住?是否因为动心的下场就只能换来心痛//心碎,所以师父才坚持要她无心无情的?
夏侯星紧紧搂抱着她,坚定地再问一声:「仔细看着我的眼,在我眼中,妳瞧见了什么?」好不容易才得到月的心,他可不想为这子虚乌有的事又毁了这一切。
「我。」是否因为她就近在眼前,所以他眼中才容不下其它事物?
「答应我好吗?」夏侯星深情地望着她,柔柔要求:「不管发生什么事,妳都要记着我爱妳,夏侯星这辈子只爱妳寒月泠一人,好吗?」
「我不想哭!」寒月泠哽咽着。星把她宠坏了!她向来自傲的冷静自持,在这一瞬间全消失无踪。
「相信我!今后我不会再让妳流下一滴泪。」夏侯星轻吻去她的泪痕。
温暖的笑意围绕着她,心头却掩不住慌乱。
「听我解释嘛!妳都不肯听我说就这么判我的罪,这样对我很不公平的。」
深深地盯着他瞧,星的心中也不安哪!原因也如她一般吗?寒月泠静静地望着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月?」夏侯星略为惊慌。在断情庄主仇视男子的观念教导下,月肯听他说明吗?还是直接放弃他?
靠在他身上,依然是令她心安的气息呵!寒月泠凤眸悄悄蒙上水雾,她何德何能,居然得到星全心全意的爱?「不用说了。」
夏侯星更加不安:「真的不听吗?月,听一下啦!一下下就好,好不好?听我解释嘛!」他的月,真的打算弃他而去吗?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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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孟家所有人齐聚大厅,夏侯星兄妹和寒月泠也在场。
「难得寒姑娘随夏侯贤侄前来,可得多住几日,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孟堡主不失武林盟主的风范,言谈之间十分客气。
「多谢孟堡主!」夏侯星抱拳谢礼。
孟夫人拉起寒月泠的手仔细打量着她。这样的美人儿,湘萸确实是逊了人家一筹啊!「寒姑娘生得可真俊,也难怪夏侯贤侄瞧不上我家湘萸了。」唉!可惜!一个好端端的女婿只能这么拱手让人了。
「娘!」沉声唤了句,孟湘萸看着寒月泠,心里还是不明白如此娇弱女子为何能得到武林世家夏侯府的认同。「寒姑娘会武吗?」
寒月泠还没开口,夏侯星已先一步代她回答:「月不懂武艺的,孟小姐用不着费心和她比试了。」
或许是因为嗜武的关系,孟湘萸的功夫在他所认识女子中堪称一流,就连霜儿都不是她的对手,不及早言明,万一她莽莽撞撞地伤到月,那可怎么得了?
寒月泠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反驳。
「是吗?」孟湘萸苦笑着。这女子何等幸运,能得个有情郎如此护卫着她呢?「不知寒姑娘会什么?」
剑眉皱起,夏侯星实在不想和孟湘萸苦苦纠缠下去,正打算随口敷衍几句,夏侯霜已兴奋地开了口:
「月泠嫂子的笛子吹得很好,而且她的棋艺高超,连我爹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总该让孟家小姐知道,大哥能瞧上眼的绝非庸脂俗粉吧?
瞪了夏侯霜一眼,夏侯星不怎么领情:「霜儿夸口了,月只是会些皮毛罢了。」不想多生事端,更何况,若风说得没错,那把玉笛在孟家肯定会惹祸。
「是吗?不知我们可有这个荣幸一饱耳福?」孟书柏才不信。
好吧!他承认寒月泠确实长得不坏,但他可不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能有多好的音律才华?孟书柏存心要让她当场出糗。
「我说了,月只是懂些皮毛,犯不着麻烦的。」夏侯星剑眉轻拢。
孟书柏冷笑着。「怎么?夏侯兄不相信寒姑娘的笛艺吗?」
夏侯星灿笑了下。「怎么会呢?只是月的身子不好,鬼面华佗交代过,不可以让她太劳累的。」这就是他当初不想住孟家堡的原因,风交代过,月的补药一天都不能间断的。
「寒姑娘身子不适吗?可要老夫派人去请大夫来瞧瞧?」孟堡主不想失了礼。
「不用了!鬼面华佗有为她开了药,只是……」总不好开口要人家替月煎药吧?更何况,夏侯星也怕他们会暗地里动手脚。
孟瑛柔柔一笑,道:「既然鬼面华佗开了药方,那夏侯公子将药交我吧!我会让下人帮寒姑娘熬好的。」
「这不是太麻烦孟姑姑了?」夏侯霜先一步开口言谢。
「不麻烦的。」孟瑛站起身来。「我陪夏侯姑娘一道去取药吧!瞧这药得怎么熬,夏侯姑娘也好告诉丫鬟一声,才不会弄错了。」
「谢谢孟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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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包围住自己,寒月泠没有张开眼,习惯地将脑袋深埋入怀,模糊地问了句:「天亮了吗?」
耳边传来夏侯星温柔的嗓音:「还没有。我本想等天亮再唤醒妳的。」
自住进孟家堡,虽然再不能时时伴着他的月,可夏侯星还是坚持要让她每天一张开眼便瞧见自己。
寒月泠张开眼,见到熟悉的灿笑俊容,唇瓣不自觉也浮上抹浅笑。
「孟家堡的后院种了很多漂亮的花,月想不想去瞧瞧?」
寒月泠淡笑了下,明白夏侯星口中虽是询问,但这霸道的人,又哪容得了自己拒绝?「你先出去吧!」
来到后院,夏侯星指着园中:「瞧!那些花很美吧?」
只见后院中有各式的花卉,甚至有棵半人高的树上结满了艳红的果子,瞧来十足耀眼。「真想不到,都入秋了,孟家堡还有这么多花。」
「嗯!」点点头,寒月泠发现在孟家堡中栽种的居然大都是药草。
「月,妳瞧,这花长得好可爱。」夏侯星蹲在地上,手中有朵小花。紫红色的花朵,花瓣上尚有浓紫色斑点,花蕊巨大而花瓣细长,瞧来确实奇特。
「那是油点草。」寒月泠含笑走近,手指凑向夏侯星鼻尖。「闻闻!」
窜入鼻端的是一股奇特的香气,夏侯星将寒月泠搂入怀中,捉住她的手细闻:「妳碰了什么?」
「不惊茶。」
剑眉拧起,夏侯星疑惑地反问:「不惊茶?那是什么东西?」
寒月泠指着一旁高大的树木:「喏!就是那棵,将嫩叶揉碎了就会有香气的。不惊茶可以解蛇毒,整株都可入药的。」
夏侯星看着她。「月,妳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师父教我的。」师父打小就教她认识各式的毒草、药草。虽不明白师父的用意,寒月泠还是用心谨记。
夏侯星沉默了下,脑中浮现了婆婆的话。为什么月的师父会从小就将她当男儿养?又为何教她这么多东西呢?这其中究竟有何原因?
灿笑了下,他瞧见花园的另一头似乎还有个园子,里头还有些粉色的花。「月,妳瞧,那边的花也很美哦!我去摘几朵给妳。」
「别去!既是另辟院落,或许人家不想让外人进入的。」寒月泠制止他的行动。
夏侯星见她细长柳眉轻蹙,不解问道:「怎么了?那些花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虽是语气淡然,寒月泠心头却生起些许不安。那座园中似乎满是毒花毒草!
夏侯星皱起了眉,月有事瞒他。「妳知道那是什么花?」
「红玉帘。」寒月泠淡淡地说着。红玉帘的毒性还不算强,误食了,至多只会昏睡不醒罢了,并不致命。
见寒月泠不肯说,夏侯星也不勉强她。「算了,人家的家务事,我们就别管了。」笑了笑。「天亮了,咱们回去吧!否则待会儿霜儿瞧不见人,又要大呼小叫的了。」
孟湘萸站在花园的另一头,静看二人离开。
一只手拍上她的肩:「湘萸,别强求!」
「大哥。」低唤一声,孟湘萸掩不住心情低落。「我真的比不上寒姑娘吗?」
孟湘萸素来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不论家世、本领,样样都是比人强的,可是夏侯星的态度,却让她头一回觉得自己不如寒月泠。
「没这回事!妳很好,妳有妳的优点,无须和她比的。」孟书槐轻叹口气,也只能如此安慰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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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客居中,夏侯霜陪着寒月泠说话。
「月泠嫂子,大哥说了,他打算过两天就跟孟堡主辞行,咱们可以回夏侯府去了。妳别瞧孟家堡这么大,咱们夏侯府可也绝对不输人的。」
寒月泠点点头。孟家堡的人待他们虽是客气,但总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尤其是今晨发现了那园毒花后,心中更是不踏实。
正说着,丫鬟桂花送来汤药。「夏侯姑娘、寒姑娘,我送药来了。」
夏侯霜快一步起身接过。「谢谢妳了!桂花姐姐,每天都这么麻烦妳。」
「不麻烦的,这是桂花该做的。若没事,桂花先退下了。」
「谢谢!」寒月泠道了声谢。
「月泠嫂子,快趁热喝了吧!」夏侯霜将药送到她面前。
「不该这么麻烦人家的。」寒月泠心头有些过意不去。
夏侯霜笑着:「那妳更该将药全喝光,才不会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血。」
寒月泠端起喝了两口,柳眉微拧。
「怎么了?」夏侯霜见她停了下来,追问了声。
寒月泠盯着手中汤药:「我也说不上来,今儿个的药,味道有些不对。」
轻笑了声,夏侯霜搂着她的肩。「月泠嫂子,我们都知道妳不爱喝这些,可为了妳的身子着想,妳还是勉为其难地喝下吧!」
寒月泠不想让她烦心,也确实察觉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便将药喝下了。
直到寒月泠睡下,夏侯霜这才轻悄地离开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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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客居。
察觉到空气中出现股不同以往的淡香气息,寒月泠醒了过来,她一向浅眠,尤其近来习惯了入睡前有夏侯星伴在身边,他不在,她更难安枕。正打算起身查看,却惊觉自己非但脑袋昏沉,更是浑身无力,只见来人已挑开了布帘。
或许是没料到她竟然还醒着,蒙面人微楞了下;趁此机会,寒月泠急忙翻身而起,只是无力的身子却立身不住,眼看要摔倒在地。
蒙面人岂有让她脱逃之理,一把扯住了寒月泠的柔发。
头上一紧,寒月泠心惊急呼:「星--」只是无力的叫唤声,却更引来杀机。
蒙面人压低了嗓音:「妳就用这发、这脸迷惑了他吗?不要脸的狐狸精!」手起手落,削断了寒月泠一截长发。
「星……」再唤一声,寒月泠知道现下的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蒙面人疯狂地将她的长发一绺绺地削断!
「为何妳要出现?如果妳不出现,他也不会拋弃我,这一切都是妳造成的,妳该死!」望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只听得来人冷冷笑着:「如果这张脸毁了,他还会爱妳吗?」
眼看匕首往自己脸上刺来,寒月泠直觉伸出手臂抵挡:「啊--」
痛楚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剧痛之下,神智反而清醒了三分,寒月泠把握良机反手一掌击出,击中对方的左肩,翻身往外。
被一掌击中,蒙面人只是一惊却无受伤,眼看寒月泠要扑往房门,她箭步上前将匕首刺入她的肩头:「妳逃不了的!」
寒月泠摔倒在地,那人似打算慢慢折磨她一般,用匕首在她身上划着,但下手的每一刀都不深。
「痛吗?这划在妳身上的每一刀,都是妳加诸在我心头的伤痛,明白吗?放心!这回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妳死的。」
寒月泠无力再挣扎,只能任人宰割。
「碰」地一声巨响,蓦地,房门被人踹了开来--
「月!」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星终于赶上了。
第九章
遥望天际,唉!今晚鸟云蔽空,害他瞧不见月了。
「夏侯兄,夜深了,你还不歇息吗?」略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是孟书槐。
夏侯星微瞥了他一眼。「孟大少爷不也还没睡?」他在等哪!等夜深人静后,偷偷去瞧一下他的月,偏这小子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他。
尴尬一笑,孟书槐掩不住心中好奇:「夏侯兄怎么会认识寒姑娘的?」
夏侯星心中警铃大响,孟书槐该不会在打月的主意吧?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做妹妹的明知他心有所属还非他不嫁,而这个做兄长的却那么关心他的亲亲娘子,当真不怀好意。
「寒姑娘天人之姿,难怪夏侯兄动心。」不得夏侯星的回答,孟书槐径自说着。
夏侯星笑得温柔,并不想反驳;孟家人都以为他爱月是因她容貌过人,却不知,他之所以爱上月,只因彼此知心罢了!
「夏侯兄想喝一杯吗?」孟书槐见他似乎还未有睡意,询问了句。
忆起寒月泠当日的话,夏侯星直觉拒绝:「夜半客来茶代酒,我喝茶便成。」
「夏侯兄真是风雅之人。」孟书槐不以为忤,淡笑着。「那咱们就喝茶吧!」
喝着、谈着,不知不觉中,夜色已深。
「夏侯兄还不打算歇息吗?」孟书槐望着他。
夏侯星正要回话,耳边隐约传来寒月泠的叫唤,他心头猛地一紧!怔忡了下,绝美娇容在眼前浮现。「月?」
「夏侯兄怎么了?」见他神情不对,孟书槐疑问了句。
「是月!我听到了月在喊我!」再坐不住,夏侯星起身赶往客居。月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怎么会?」还不及阻拦,只见夏侯星已去得远,孟书槐见状也觉不对,连忙尾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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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不安侵蚀着他的心,夏侯星顾不得礼数,踹开了房门,入眼所见的情况险些教他魂飞魄散!
「月……」
蒙面人一见有人来,顾不得再折磨寒月泠,匕首举起便要往她心口刺入。
夏侯星内力深厚,指风弹出,正中蒙面人的匕首,人随之赶到二人身边。
指力击中,那人手中匕首再握不住,被击落了下来:见夏侯星伸手揽起了寒月泠,蒙面人心知不妙,急忙抽身而去。
身子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中,寒月泠心安地闭上了眼,明白自己逃过这一劫了。
鲜红的血迹蒙蔽了夏侯星的理智,他怒吼一声:「可恶!」
眼看对方破窗而出,可是挂心怀中人儿,他只能恨恨地看着对方逃逸,没有追上去。
此时孟书槐赶至,瞧见一道黑影往后面掠去。
怒吼声惊动整座孟家堡,片刻间几乎所有人全赶到了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