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苏想云登时眉开眼笑,只差没伸出手来,直接要钱。
「不过,我知道的不太清楚,能否请苏姑娘将打赌的内容重述一次?」穆祯瑞瞇长的眼睛,不是因为想睡而睁不开,而是透露着某种危险、算计的讯息。
「祯瑞……」苏想伊低声阻止,在桌下拉拉穆祯瑞的手,要他别再说下去了。
他又想起因打赌而相遇的情况,和他们裸里相对的夜晚,有些不好意思的赧红了脸;全艳阳阁的人都在这儿,要是被这群立志当三姑六婆的女人知道,怕用不着半天,他的事就传遍兰州城了!
穆祯瑞仅是在桌下拍了拍苏想伊的手,安慰地浅浅一笑,要苏想伊别担心,他会好好处理的。
「若想伊有办法在三个月内,让右丞相之子邱颖真邱大人,对一名处子产生兴趣,进而同对方共寝,我就认输,承认他比较行,并在兰州域第一的牡丹楼,席开三桌向他道歉,再至城南寺静修一个月以兹反省。反之,想伊则要赔一万两银予我。」一口气说完后,苏想云长吁一声,也替自己倒了杯茶歇口。她的容颜上,仍旧挂着得意、自满、刺眼的笑容。
「哦,那么也就是说,只要邱颖真和任何一名处子有夫妻之实后,妳就认输?」穆祯瑞的笑容却比苏想云更加炫目。
「没错!」苏想云迅速地点头,睨了一眼快要被苏嬷嬷滴上口水的银票,想到自己即将有一张了,心中便无限快慰。
「处子就行,没限定男女吧?」穆祯瑞浅笑着侧头瞄向面颊赧红,正握紧拳头,阻止自己大吼大叫的祝桩龄。
「没错。」回答时,苏想云看着穆祯瑞自信满满的表情,心下有几分不妙的感觉。难道邱颖真和哪个处子上床了吗?不会吧!
「那就好,我正好知道——」
「王爷!」穆祯瑞的话还没讲完,即收到祝桩龄的低声警告。
「我知道。」穆祯瑞嘻皮笑脸地点头应声。
「那你……」祝桩龄气恼地瞪着穆祯瑞,他平时还会尊重的主子,到了此时他只有瞪就算客气了。
「可昨天皇兄说要你调任他职,我也就不怕你辞职了。」穆祯瑞贼笑地睨着祝桩龄,绝美的脸蛋上错放着欠扁的表情。
「两位在说什么悄悄话,能否说开来,给大家听上一听?」苏想云不满又不便发作地甜笑着,眼神在瞬间尖锐了起来。
要是他们两个串了个故事来骗人,她找谁要她的一万两银啊?弄得不好,或许还要上牡丹楼请客,再到城南寺去……天哪!她可是无肉不欢的典范啊!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苏姑娘打算怎么证明,邱颖真有无碰过那名处子?口说无凭,我相信苏姑娘也不敢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吧?」
穆祯瑞还在笑,只不过脑子里不知转着什么,竟没瞧见苏想伊欲帮他倒茶的手,就自个儿帮自个儿倒了。
「呃……」穆祯瑞一问,便让她怔住不能言语。
是啊!要怎么证明呢?她又没看过邱颖真的身子,也不知道邱颖真有何习性;可是单凭穆祯瑞的话,她也的确不敢信……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知道,前两次邱大人来艳阳阁时,都是我接侍的,我知道邱大人在、在欢爱前,有个小习惯……」
一名站在苏嬷嬷后方,正式接客至今还不满一年的小倌人,应穆祯瑞的问题开口说道,说到最后还生嫩地羞红了双颊。
「哦?」苏想云一听大喜,眉也开了,眼也笑了。「是什么?」
「那个死人,习惯先吃人参再玩人!」
苏想云压细嗓音问话,还等不到小倌人回答,便听见祝桩龄咬牙切齿,似想将邱颖真撕成碎片地低吼;而小倌人则忙不迭的点头,让众人不敢置信,连一直看着穆祯瑞,都看得有点呆的苏想伊也被吓到了。
现下除了看银票看到痴傻的苏嬷嬷,只有早知道实情的穆祯瑞还笑得出来。
「不会吧!」
第一个尖叫的人是苏想云,她的尖叫是为了她将去城南寺静修,过无肉的日子一个月之久。
「啊!没想到邱大人……」
再来是不知道祝桩龄不好惹的倌人们,她们的出声,只是单纯的聊人闲事。
第三个出声的人是苏想伊,他在一阵狂笑之后,爽快的指着苏想云大叫道: 「牡丹楼的筵席我可以不要,不过妳一定要去城南寺静修。」
「去就去!」苏想云一声咕哝,满脸不情愿,又没那个脸能在众人面前丢,只好应声点头。
「王爷!」
第四个发言的人是祝桩龄,不过他的声调很可怕,可怕到穆祯瑞张开准备打呵欠的嘴,都连忙闭上。
「下官服侍王爷就到今天为止,现下即刻向皇上领命,恕下官不向您道别。」祝桩龄以恶狠狠的语调讲完后,甩头就走,完全没看到在他身后的穆祯瑞快跳起来了,面色还难看得紧。
「也不听我说完话,皇上要把你丢给邱颖真耶!你真的肯去?」穆祯瑞不满地噘起小嘴,摇头叹息加……偷笑。
呵!这下子有好戏可以看了。
「天哪!城南寺!」苏想云又尖叫了。
苏想伊和穆祯瑞却在桌上握紧了对方的手,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笑。
不过苏想伊是单纯无邪的笑,穆祯瑞却幻想着洞房花烛夜而淫淫笑……
最后一个发声的是苏嬷嬷,她抓起三张银票,对天狂笑。「银子耶!银子耶!」笑得大家脸都白了。
对了,有件事她还是不懂,这个穆祯瑞,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能一下子拿出三万两银票来?这、这好奇怪啊!
无所谓,只要给得起钱,是谁都无所谓。想着,苏嬷嬷继续对银票傻笑。
对了!想伊这孩子还是个处子吧!看看来客的年纪好象也不大的样子,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这……应该知道吧!她记得有次撞见想伊在偷看想云接客,就算那次被她抓到没看成,可是想伊是在花楼长大的,总不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嗯,应该没问题。
想通了的苏嬷嬷浅浅一笑,又回头去看她的银票。三万两耶!三万两呢!三万……
***
两个月后,京城——
洞房花烛夜,虽然没有新娘,也「应该」不是初夜,但还是不能免俗地点起红红花烛,在桌上放着喜祥甜品,和一壶温酒。
一对小情侣娇羞地挨坐在床上,看也不敢看床上铺着的大红绢被一眼。
不!正确的说,娇羞的只有一人,另一个则连个呵欠都懒得打,就直接倒在另一个人身上打盹。
「祯瑞……我们是不是该……该……该做应该做的事?」
苏想伊红透了面颊,才调调地将话说完;不过他不清不楚的话,还是没将穆祯瑞的神智唤回半分。
「难道你、你不想做吗?」没感觉到任何响应,苏想伊失望地垂下头。
「嗯……」穆祯瑞的梦呓声,倒发出得很适时。
「你是……是想做吗?」苏想伊小心翼翼地求证。
不过已然入梦的穆祯瑞,当然没再响应,正专心一意地同周公下棋呢!
「祯瑞?祯瑞!」这下子苏想伊起了疑心,又叫大声了点,还顺便抖抖肩,试着将穆祯瑞从梦中震醒。
「什么?」穆祯瑞迷迷糊糊地抬头望向苏想伊,他什么都没听清楚。
「今天算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吧!」方才的气怒,在穆祯瑞发问后,全都融化在羞怯之中,让他不敢说得太明白。
「是啊!」穆祯瑞边打呵欠边点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心诚意。
「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点事情?」苏想伊继续小小声的问道。
「好啊!」穆祯瑞甜甜一笑,弯身脱了鞋后便转身倒向红绢被。
「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先吹熄蜡烛?」苏想伊依旧细声细气地,秀气的脸庞,让人看不出他是个能单凭蛮力,打飞大内高手祝桩龄的人。
「我懒得动。」穆祯瑞动了动口唇,整个人还是倒在床上,动也不动地,充分表现出他的懒散。
苏想伊没办法,只好自个儿去吹熄红烛。没关系,反正重点不在蜡烛上。
「那……再来,我们应该脱衣服了吧?」回到床上,苏想伊坐在床沿,红着脸说。
「嗯,帮我脱。」懒人穆祯瑞依然是个懒人,只伸长了一双手,就要苏想伊帮他脱衣。
「哦!好。」
大概是对新婚之夜有种莫名的感动,苏想伊的脸蛋虽红得跟晚霞似的,却仍乖乖地帮穆祯瑞脱除衣物。
「对了,祝桩龄后来怎么样了?那天不是说要调职吗?」帮穆祯瑞解扣子时,苏想伊好奇地问道,因为他怎么也想不通,祝桩龄不是要调职吗?他怎么还会在嫪王府中遇见他?
「也没怎么样,本来皇上说要将他调给邱颖真,但是桩龄知道后宁死不去,后来还是我去拜托母后,才将他调职一事给免了的。」穆祯瑞虽然没有力气替自己脱衣,却有力气咧嘴嘲笑祝桩龄。
「顺便同你说一件事。」讲出了兴致,穆祯瑞忍不住多话起来。
「嗯?」帮穆祯瑞脱完上衣后,苏想伊继续往下脱外裤。
「母后说她当初听见我的事,又听皇上说他已经应允我了,本想破口大骂的;没想到好死不死,西北战况紧急,快马加鞭的公文恰恰送到。
母后之前曾有一次因发怒误了公事,往后整整一个月,皇上每天都去向母后请安,顺便报告西北军情,以及因当日的延误,造成多少损失,还将律法、家训什么的都搬出来念上一念,搞得母后再也不敢在西北有战事时随便耽误。
现在虽然战事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不过母后见到我都没说什么,也没立场去骂皇上啦!」
对于两名至亲的大斗法,穆祯瑞完完全全抱着局外人看戏的态度,也不管事情是他自己引起的。
「嗯。」苏想伊随口应着。
插不上话的苏想伊,继续脱穆祯瑞的里衣。
好不容易摸黑将穆祯瑞的衣服脱尽,他快手快脚地把自己也脱得干净,不禁显露出猴急之情。
「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全部脱尽后,苏想伊客客气气地问道。
「里边好了。」对苏想伊的问题,穆祯瑞不免觉得怪异。一般来讲是不会问的吧?就算要问,也应该是上与下的问题,怎么会是里和外呢?
「哦!好。」苏想伊爽快地点着头,便拉起红绢被盖住赤裸裸的自己,和裸身如玉般光滑的穆祯瑞。
他紧紧抱住穆祯瑞的裸身,两个生涩的人皆浑身一颤,赧红了脸。
「你好棒!」良久良久后,苏想伊才学着苏想云的嗲声嗲气说道。
「什么?」穆祯瑞听得莫名其妙,他们什么都还没做,不是吗?
「啊,我快受不住了……」苏想伊继续尽职地叫道,双手将穆祯瑞搂得更紧,他喜欢拥抱穆祯瑞的感觉。
「受不住?不会吧!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啊!」穆祯瑞诧异地道。
毕竟活了二十四年,没看过猪走路,但是吃过猪肉的穆祯瑞,也知道所谓的洞房花烛夜,不是像苏想伊这样叫个两声就能解决的。
「不是吗?我见苏想云也是这样做的啊!」苏想伊天真无邪地说。
「不是!」穆祯瑞斩钉截铁地摇着头,很是疑惑苏想伊是怎么在花楼成长的。
「那是怎么样?」完全不懂的苏想伊,只好放开穆祯瑞,等着穆祯瑞指示下一步动作。
「你想要我教你?」穆祯瑞瞪大了眼,翻身坐着俯视苏想伊,试着将黑暗中的心情人看个仔细。他听说长在花楼中的孩子大多很早熟,怎么苏想伊偏偏晚熟得紧?
「你会吗?」苏想伊不太信任地问。
「我毕竟比你多活了几年,当然知道该怎么做。」穆祯瑞没好气地应道。
他真不敢相信,他已经想睡到了极点,竟然还要教导苏想伊洞房花烛夜是怎么回事,难怪邱颖真立志不碰处子,真、麻、烦!
「比我多活了几年?咦!你比我大?」苏想伊一声惊叫。
「我今年二十有四。」穆祯瑞吐吐舌头,顽皮地笑道。
一开始苏想伊不知道,可以说是苏想伊眼睛有问题;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了,他还不说,就是他的问题啰!
「你、你比我大六岁!」苏想伊万分震惊地捏捏抱抱穆祯瑞又瘦又小的身子,完全没办法想象穆祯瑞今年二十有四。
「没办法,我天生体弱,长不了多高大。」
穆祯瑞翻翻白眼,有点不高兴。他最讨厌别人提到他的身形,他就是长不高,不然他们想怎么样!
「哦!」苏想伊没有追问,像是知道问了穆祯瑞会不快一般。
「嗯。」穆祯瑞轻抿出声,没有多说话。
「那……你要教我吗?」苏想伊试探地问。
「教你啊,好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穆祯瑞贼贼地笑着,翻身跨坐在苏想伊身上。
「你一定要坐在那儿吗?」苏想伊不解。
「也不一定,只是比较方便而已。」穆祯瑞还是在笑。
既然苏想伊什么也不懂,那么就攻击位置或是守备位置,就由他来决定啦!想着,穆祯瑞便忍不住一脸笑靥如花。
「哦!」苏想伊乖乖的点头,他光听见穆祯瑞的温言软语,魂都快飞了,哪还管穆祯瑞想对他做什么。
「你只要乖乖的,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余的我会教你的。」穆祯瑞还在笑。
嗯……
关于他想攻击还是守备嘛,基本上他是个懒人,能别动就别动,若一切有人代劳最好。不过……
他、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