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好奇地顺手摸摸,这詹历农便鬼叫鬼叫的。
“喂!你……你干什么?”
干嘛,她又没强暴他。
经他一叫,什么色欲薰心全飞上九霄云外:“你鬼叫什么?不过是摸一下,你就想吓死我呀?为了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让我看一下你裤裆内藏什么机关。”
恶劣!实在太恶劣了!她不光是恶女,还是个色女!他裤裆内的东西怎行随便说掏便掏,他又不是牛郎,专卖豆浆,那话儿随时供人欣赏。
“少乱来。”使力推开趴在他身上的□万。
这么一用力,害她跌个四脚朝天,好不狼狈。
从小到大,只有她欺侮人,没人敢害她下不了台,这会,詹历农,梁子可结大了!
“拉我上来!”伸出右手,要的,只是试探他,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
如果他今天敢不扶她一把,她会……她会……狠狠揍他一顿,再海扁他一番,然后将他丢到海底喂鲨鱼,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悔恨他不幸得罪了她。
历农著实对她满怀歉意:“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他衷心地扶她一把,哪知她下手可狠!正所谓的最毒妇人心,毫无防备的他,惨遭相同命运,跌了个四脚朝天,好不狼狈。这还不够本,□万立刻来个泰山压顶,非要他求饶不可。
“混帐东西,敢推我下床,你分明是在母老虎面前捋须,找死!”
今晚她真的很恶质,仿佛全放开似的。以往,她还不至于如此遭蹋他、玩弄他、凌虐他。
“你究竟想什么嘛?”他倦了,投降了。
□万突来肃穆神情,不一会便乖乖下马,坐在床畔。
“不玩了,我们喝点酒助助兴吧!”
没醉便如此猖狂,一旦醉意上来,那他岂不是要体无完肤了?
“你确定我们需要借酒助兴?”
“有何不可?”
是没什么不可,但,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还是——小心为上策。
“可是,今天我没那兴致——”
“谁说你没有?我有,你一定得有,我们是一体的。”但只局限在今晚。“来,一人一罐,先干为敬。”
明明看她先打开瓶盖,哪知干的人全是他。一罐又一罐,买来的六罐,他就喝了五罐,另一罐,一直在她手中虚情假意地晃呀晃。到他的第五罐见底,她的还有五分之四满。
在频频劝酒、干杯声下,他已开始眼花撩乱,茫酥酥了。
滴酒未沾的历农,这五罐便教他悔恨一生。
望著他动弹不得的软弱,□万爱怜不舍地上下观察他。
他这人除了瘦了点外,五官算中等,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对又浓又密的一字眉,加上一双放电的星眸,颈部以上的他,还算可以蒙混过去的俊男;但细颈之下,她觉得他太瘦了,瘦得像竹竿。
即使如此,□万眼中的他,可没那么不中看。
解禁似的为他解开衬衫,并敞开它们。
抽掉皮带,为他脱下工作裤。
不要太挑剔,他的身材勉强可算过关。她一直将他的身材归于营养不良所致。
他有个爱赚钱的妈,长年在外工作,经常罔顾他的三餐营养需求。他的餐盘内,往往不是温热的美食,反倒是冰冰凉凉的纸纱或零钱。
第一次听他说这个故事时,她的人是笑得东倒西歪、体力不支。偏偏他又正经得可以,害得她想指控他说话太夸张都不好意思了。
闭上眼,为他脱下小裤裤,再轻轻地替他盖上薄被,够了,他这下当真衣不蔽体了。
有些不舍地依偎在他腋窝下,享受他男性的体温与气息。
嘴里喃喃:“对不起,害到你,但是,谁教你让我付出三年的黄金岁月后,还像只呆头鹅似的老拿家世悬殊、门户不对与这种迂腐且老掉牙的思想来搪塞我。所以喽,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欺骗你的清白。”
轻轻地抚触他泛著淡淡蓝莓香的发丝,低下头嗅著他们的芬芳,也顺带汲取他们主人的气息,浓烈爱意尽曝其间。
“希望你不会为了没能及早追求我而悔恨一生。”窝进他的身边,感染他酣睡的甜蜜气息。
九点三十分整,她离开了,只因明白,她将是施丰磊的妻子。
不忘再叨喃一句:“可怜的小亲亲,bye-bye喽!”
来到柜台,不忘加时,她决定要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第八章
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别怀疑,正是丰磊与□万两人的本意,婚礼简单地完成,只有在双方父母见证下,草草完事。
丰磊办事,施铨童一向不过问,这一次,他也没有理由插手。不过碎碎念一番,则是免不了的。
不光是施家,就连粘奇元也大大地不满,一个做事荒谬也就算了,连女婿也赞同那鬼丫头的主意,这……他还巴望丰磊来整治□万,这么一来,他们成了同一国,那□万的一生岂不是无望——改不了性子了?
幸好,婚宴在两老的强力要求下,总算可以盛大举行。
席开五百不够,还追加了好几桌,有些宾客还因人太多而看不到新郎与新娘本人,只能靠著超大银幕才能有幸大饱眼福。
施粘两家的婚宴,各大报在隔天纷纷作大幅报导。
纸终究包不住火,即使结婚当天,丰磊还是回容绮那过夜,但当容绮获各他结婚的消息,即使是上了妆的粉颜,亦是顿时的血色尽褪。
同事间的渲染,教她的心宛若利刃千刀万剜般,还得强颜欢笑以掩饰自己的脆弱与心中的泣血。
丰磊怎么可以骗她?他怎么可以?
昨夜的温存,难道是假的?
他连感情也能玩假的?
不,她该当面去问个清楚,也许,报纸所刊登的,只是另一个不相关,却也只姓施名丰磊的人。
她想当面找他问个清楚,但却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卑微的平民百姓。他是高高在上的云,而自己是堆在地上的一坨泥。
他娶了个与他阶级身份相称的千金大小姐,而她除了一副美丽的外表及一颗赤诚的心外,她几乎赤贫。
“汶菱,帮我请个假。”
她的脆弱与气虚,全看在汶菱的眼里,关切地询问她:“生病了?”
顺手量量她的体温,没发烧,但她看起来真的很虚弱。
“如果不舒服,你先回去,我会帮你请假的。”
容绮牵强地笑,感谢她的帮忙。
临走前,汶菱还忧心地拦住她:“容绮,你确定没事?”
不枉为多年的好友,她的心思总躲不过汶菱的细腻察觉。
为免她担心,容绮还是不肯将心事泄露。“我确定……没事的。”
望著容绮离去的背影,汶菱仍是忧心忡忡的。
累,人生真的好累!她不怨自己不是含著金汤匙出世的富家女,也不会因自己的双亲不是企业钜子或权贵世家而不平。
她只怪,一向聪明的自己,对任何人都可以心怀戒心、小心翼翼,偏偏这一回下了重注,却输得彻底、败得凄惨。
回到属于他们两人的爱之窝,简单地收拾行李,她决定不当个破坏他婚姻的第三者。
人活著,没有傲气,总要有骨气,以前做错了,现在便不能重蹈覆辙。
忘了他吧!忘了这三个月来的浓情蜜意。灰姑娘在十二点钟响时,也会变回原来平凡的可怜孤女,醒醒吧!
回首在这里生活的点滴,两人所共同拥有的东西还真少得可怜。没有一帧双人照,没有任何一件镌刻两人名字的物体;就算他们彼此的身上,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足以证明两人的相爱。
可悲呀,她陶容绮,只有手中这只粉红定情戒,是他馈赠外,若她当真想争个名分什么的,也没什么有力的证据可证明她和丰磊真的来往过,甚至是同居过。
唉,保密虽为了防谍,哪知自己会落得人情两头空?
走了,没有回头的余地,她不会贪恋他的身份地位或财势。
※ ※ ※
华丽的别墅,冠冕而气派,可惜,对坐的两人却冷淡得可以。
“你昨天的表现很好。”
“你也不差。”
丰磊微微晃动手中的水晶杯,目光直视手中酒杯所折射出的光芒,琥珀色的汁液和著晶莹八角冰块匡匡作响。
□万该气他的忽视与轻蔑,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不过,今天的主角或是换成詹历农,或许她会狠狠地喘他一脚,并扭断他的脖子,好让他连将视线移开的举动也做不出来。
“我们只是合作的伙伴,用不著来这套。”
丰磊不得不承认,粘□万满适合当成陌生人看,因为她够冷漠,也绝不会是他与容绮间的阻碍。
“也对,我们的确不需客套。对了,你立的契约书我已看过,挺符合我的要求,所以我也签妥,你过目,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增添或修改的。”
看著自己草拟一夜的契约书条例,□万只嫌少,不嫌多,契约内容是——第一,男欢女爱,各不相干。
第二,不需有夫妻之实。
第三,没有门限,彻夜不归亦不许过问。
第四,准许各自交男女朋友,不捉奸,不插手。
第五,口径一致,欺瞒双方父母,谁也不可松口泄密。
如此优渥的条件,不签才笨咧。
“或许条例还会再加,你不介意吧?”
丰磊将杯中物一口饮尽,沁凉的汁液,冰凉落喉,丰磊畅快地答道:“当然不会。”
抬头看向大钟,已七点整,他该回容绮那。
“我不回来过夜,你自个小心。”
其实,安全问题哪需他关照,这里保全一重重、警卫一关关,想出事都难。除非她晚上还在外头游荡,要不然,窝在这里,是没有人可动她一根寒毛的。
※ ※ ※
回到真正属于他的家,仰望寓所,咦,怎么一片漆黑?莫非容绮还没回家?
大楼管理员一见到他,便热心地告之——“施先生,您回来啦!陶小姐大概六点半的时候,提著旅行袋匆匆离去——”
容绮拿著旅行袋?
“她有没有交代什么?”
不祥的预感在他内心交错著,他害怕的一刻,不该来得如此之快。
交代呀,好像是没有,不过——“我有问她,但她的脸色很差,没应我话就走了。”
容绮走了,那他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谢……谢,我上去了。”
“施先生,你的脸色也很差耶,要不要紧呀?”怎么他两人是说好一起变脸的吗?不然怎么会在几个钟头内,一前一后,都是相同的模样?
心如槁木,恰恰说明他的心情。
“走了,她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她的离去,教他无助而沮丧,这是他此生中最大的挫败与打击。
他真的爱她,为了她,他打乱自己设下的轨道,改变自己的规划,为什么她还是选择离去呢?
光明远离了他,他的世界沉沦于黑暗中。
※ ※ ※
施总裁破天荒的没有告假却跷班,整个公司,总经理以下的员工,一切照常运作,但总经理职衔以上的,却焦急得乱成了一团。
烽东找得火急,但大嫂的反应却冷淡得很。
“你找施丰磊?他不是去上班了吗?你该打到公司找他,不然也可以打他的手机嘛!bye-bye!”
不等烽东答话,大嫂迳自切断电话。
烽东不晓得□万也是方才才进门补眠,他的来电根本就是扰她清眠,她的火气自然旺喽!
大嫂的反应教烽东错愕,怎么新进门的嫂子口气如此冷漠且无关紧要?现在可是她的老公不见了,她不焦急,反倒睡意浓厚地大发失眠气。
烽东在找不著人的情况下,只好打电话回家讨救兵。
“爸,大哥在您那吗?”
施铨童清早偕同妻子起床做运动到现在,不曾见到丰磊人。还纳闷烽东不去丰磊的新居找,找上他这来,怎么说都怪异;再说,丰磊就算不在新居里,也一定在公司,怎么找人找到他这里来了?
“烽东,你找你大哥,有事?”
当然有事,就算没事——也是找他。
“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
“既没什么大不了,那你找你大哥做什么?再说你大哥事业心重,或许现在早在公司上班了,要找他,你直接上公司找,何必大费周章找到这里来?你呀,多学学你大哥,沉稳点,别老是慌慌张张没个样,而娶新媳了,像个男人点,莽撞是成不了大事的。”
怎么同一家厂牌出口,个性差这么多?实在教施铨童不得不感慨。
烽东耐著性子听完父亲的教诲,待他说完,他才辩解:“爸,不是我莽撞,而是大哥失踪了。”
失踪?说笑话呀!都三十好几的大人,怎么可能会失踪?再说丰磊块头大,想要扛他走,还得费上一番心思与力气,哪有那么简单。
“他不会失踪。你打过他的手机吗?”
“打过了,但没有回应,每一通都要我留言。”
“那公司呢?他人一定在公司。”
这孩子事业心重,玩乐心零,他呀,是靠头脑在赚钱,不是跟人拼酒量、靠红颜。
“我人就在公司。”
也不在公司?这就怪了,丰磊不在公司,又没开手机,糟糕,这孩子不会当真走失了吧?
“我马上到,你在公司等我。”
施铨童快速地套上鞋,拢拢衣领后便匆忙出门,待施太太回个身,原本电话机旁的丈夫竟不见了。随即而来的,是车子开出车库的声音,而她连反应也来不及,已见丈夫连人带车消失在巷口。
谁来的电话?丈夫又去会谁?徒留她待在门口一头雾水。
※ ※ ※
真是火速,才没多久,老董事长已坐镇最高指挥中心——总裁室。
“新居那,你大嫂怎么说?”新婚燕尔,睡迟了也说不定。
“大嫂要我打来公司找人。”
踢皮球似的个个全踢回公司来,偏偏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他全找过了。
“结果呢?”施铨童威严十足地询问著,思路分明地分析著儿子可能会去的地方。
“我人在公司呀!”无奈,他已想尽办法了,但结果还是一团糟。
施铨童本来直挺挺地坐直身子,但在听完这话后,也冷不防地垮了肩。
不是他自私,只是失去了丰磊,他的城堡几乎是毁了四分之三,独剩老弱支撑。
不,不行,丰磊不能出事!
“命令下去!所有丰爵旗下的保全人员,编派三百人出来支援,一定要找著总裁。顺便找署长来,我需要他的帮助。”这事何其重大,他不能、也不准丰磊出任何差错。
父亲颓黯的脸色,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烽东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大哥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好比一根龙柱,缺了他,父亲所辛苦建立的王国,将要毁于一旦;而他也早已认同,十个他也不及大哥的一半,这一点,他不嫉妒,却已认清。
望著大伙里里外外地忙部署,满怀歉疚的烽东实在很想替父亲做些什么,但他却只能伫立在这,像个废物铜像般的只会碍路也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