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胡蝶飞快转过头来,戒慎地看著她。“你怎么知道我妹妹的事?”
“你以为天廉的存仙蕈是跟谁拿的?”
胡蝶防备的盯著她。“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我有付钱。”
“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绮罗冷嗤著。“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有钱却买不到存仙蕈?你以为只要付了钱存仙蕈就会掉到你面前吗?天廉的存仙蕈是跟我爷爷要来的,而那些存仙蕈本来是给我弟弟治疗血癌用的,这样你明白了吗?”
“跟你爷爷买的?”胡蝶倒是没想过,看来天廉跟她爷爷的交情不错。“你弟弟没存仙蕈可以吃了?”
“当然有!你以为我们桃谷家是什么人物,会缺那几盒存仙蕈吗?”这没见识的女人!
“那不就好了吗?你弟弟有活下去的权利,我妹妹也有。”她的内疚感一扫而空。
绮罗露出个好笑的表情。“你真这么以为?你也未免太好笑了吧?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穷人是应该有作梦的权利。。
胡蝶被她骄傲讪笑的语气给惹毛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穷人跟富人是不一样,有钱人的命是命,穷人
如果生了病,死了只能算解脱,所以你妹妹根本就不应该跟我弟弟抢存仙蕈。”她哼笑一声。
胡蝶二话不说举手用力掴她一巴掌。
绮罗整个人震住,全身的感觉与思考能力全部停顿,只剩下火辣辣在发痛的脸颊。
“下次敢再这样说我妹妹,我会毫不考虑的杀了你!”胡蝶冷声威胁。
她下车将后座的东西拿出来后,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绮罗回过神来,愤恨的开门下车。
“你会后悔的!等你妹妹没存仙蕈可吃时,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她对著胡蝶的背影喊道,眼里噙著泪水,恼恨的跺著脚。
胡蝶当作没听到,招了辆计程车钻进去。
向司机报了地址后,她立刻掏出手机传简讯给咏蝉。
【小蝉,最近好吗?】拜那傲慢女所赐,她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
等了一下下,咏蝉也回传简讯。
【我很好呀!你呢?有发生什么事吗?咏蝉对她的突然来电颇为讶异。】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见到你了,突然想打电话问你好不好,一切都没事吗?爸妈呢?】
【他们都很好。】
【姊,礼拜六有空吗?可以跟我共进晚餐吗?我想跟你说件事,也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介绍个人给她认识?胡蝶有些困惑,她知道小蝉不喜欢交朋友。
【不能现在说吗?礼拜六你褚大哥要去拍新广告。】一家国际公司看中天廉正派的外型,开出不错的酬劳请他为他们公司在台湾建立形象。
与广告扯上关系,完全拜情人节比赛夺冠之赐,她只能说,电视新闻的影响力真是无远弗届。
总归一句话,都怪天廉长得太帅了。
【现在不能说,一定要让你亲眼见到才行!既然褚大哥不能来,你就出来跟我们吃个饭,好不好?拜托!】
胡蝶最禁不起咏蝉求她了,就算她不求,只要知道她有需要,她也一定会为她达成。
【好吧,礼拜六几点?】
【嗯,晚上六点半在第七街餐厅见。拜。】李咏蝉挂上电话后,开心的看著尊二。
他是专程来接她去吃饭的,没想到出门前就接到胡蝶的电话。
这两个月来他天天出现在她面前,不管是在公园,或者只是她去买个东西,他都有办法截住她,像她身上装了雷达似的。
久了,她也由原先的戒慎恐惧转为习惯,到现在已经有点依赖了。
而且他对爸爸妈妈很好,不但为爸爸找了个较轻松的工作,让他远离危险的工地,还让妈妈在附近的超市里当面包师傅,有空时还常带她出去吃饭。
全家人都很喜欢他,唯一可惜的是胡蝶没有见过他,毕竟她跟他交往较热络只是最近一、两个礼拜的事。
“真期待礼拜六,我等不及要看姊姊知道我能走路时的表情了!”她兴奋得无法自己。
存仙蕈真是太神奇了!她才吃了三、四个月,原本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下半身突然有了知觉,现在她还能站起来勉强走几步路,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是她的听力,现在她就算不戴助听器也能清楚的听见一些声音了!这跟以前戴了助听器仍是毫无帮助的情况简直是天差地别!
真是太好了!要是姊姊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咏蝉兴奋的笑著。
尊二起身,走到她身后为她推轮椅。
“嗯,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他将她推出家门。
“谢谢你帮平泽哥带存仙蕈来给我,礼拜六正好可以请姊姊将钱算给你。”咏蝉忽然记起,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不急。”
第十二章
【小胡蝶,今晚我会借工作之便,向广告拍摄人员询问结婚应该注意的事项,因为我们俩都没结过婚,所以还是多问一下比较妥当。晚餐跟小蝉好好的吃,我回家时大概会很晚了,别等我,先睡吧。爱你。
天廉】
胡蝶急忙将纸条塞进皮包里,然后出门跳上机车,十分钟后抵达第七街餐厅,急急停好车后,一看表,松了口气,还好,只迟到了五分钟。
要怪只能怪她跟天廉太恩爱,恩爱到心有灵犀的地步,让她的午后小睡里充满了婚礼的浪漫,梦里的她穿著白纱礼服,天廉穿著正武西装,俊帅得让来参加婚礼的所有女性眼睛里全都充满了渴盼与妒意,而她拥有他!
梦作得太美,当她醒来时已将近六点,她吓得连忙起身梳洗,生怕来不及。
这可是小蝉跟她这一个月来头一次的共进晚餐。
一进餐厅,就看见面对著她的咏蝉在向她挥手,她愉悦的朝她走去,然后发现坐在咏蝉对面的高大男士。
她坐下来时一直打量著这浑身上下散发著男人味的男人,总觉得他看起来很眼熟。
“我们见过吗?”
“见过一面,在公园里。”尊二露出笑容。
胡蝶记起来了,难怪她会觉得他眼熟。可是他怎么会认识
小蝉?
“姊,他是......”咏蝉想介绍,却被服务生打断话。
三个人点了餐后,胡蝶又开口。
“小蝉,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说,是什么事?”
咏神神秘又兴奋的一笑,拨开盖住耳朵的头发,当她露出没戴助听器的耳朵时,胡蝶惊愕得瞠目张口。
“现在我不但没戴助听器就能听到声音,我还能够站起来!”
急著表现给胡蝶看,她将轮椅往推了一些,两手抓住把手,努力想将自己撑起。
尊二连忙走过去稳住轮椅,并小心保护著。
终于,咏蝉站了起来,虽然还是得扶住桌沿才能稳住身子,但胡蝶已经感动得掉下眼泪。
在她坐回轮椅上时,胡蝶激动的抑住她,不停的哭泣。
两个姊妹又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直到餐点来了,她们才稍微稳住自己的情绪。
“一定是存仙蕈发挥效用!”胡蝶高兴的擦著眼泪。“我就知道存仙蕈有用!”太好了!她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谢谢你,姊!”咏蝉感激的说。“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活不了了......”
胡蝶握住她的手,不住的摇头。
“我得去一下洗手间。”她揩揩眼泪。“姊,你陪桃谷先生坐一下,我马上回来。”她开心的推动轮椅,没见到胡蝶变了脸色。
“桃谷先生?”胡蝶愕然的看著对面的男人,拭泪的动作顿时停住。
尊二仍微笑著,只是多了抹冷酷的味道。
“嗯,他是日本人,叫桃谷尊二,你们聊。”丝毫未发觉姊姊的异样,咏蝉离开座位到洗手间。
看了面无血色的胡蝶一眼,尊二笑出声来。“知道我的名字有那么可怕吗?”
胡蝶深吸了口气,要自己冷静镇定。
“桃谷绮罗是你的亲戚?”她不想冤枉人,最好还是先问清楚,说不定桃谷在日本是个普遍的姓。
“算是我的堂妹。我必须说你打她耳光实在是一件不智的事。”
她的一颗心直往下沉,有些发慌。“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接近小蝉,你离她愈远愈好,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她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说道。
他跟在毫不知情的小蝉身边,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难拜年,不安好心!
看著她眼里的杀气,尊二好笑的摇摇头。
“要威胁人之前最好先把情况搞清楚,除非她不再需要存仙蕈了,那我也懒得留下来,不过只怕她会死得更快。”
短短几句话,彻底捉住她的弱点。
“你们到底想怎样?”她努力克制著将面前的餐刀戳进他身体里的冲动。
尊二耸耸肩,“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离开褚天廉就行了,你该知道绮罗很喜欢他。”
“你在说什么?我们都要结婚了,而且天廉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人疯了吗?
“那你恐怕得加快离开他的速度了。”他慢条斯理的说。
胡蝶气得不住颤抖。“天廉可以再找到存仙蕈的,而我,绝不可能离开他!”她恨恨的怒视。
“可别那么有自信。”他低头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或褚天廉可以找到任何一盒存仙蕈,我愿意无条件送她存仙蕈,直到她成为一个健康的女孩为止。”
“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不许你再接近小蝉!”她咬牙切齿的说,对寻找存仙蕈的事信心满满。
她不信这世界上只有桃谷家有存仙蕈!
“这我不能答应你,她是我在台湾打发时间的好消遣。”他对她笑,然后看著她紧握著水杯的手。“你最好别太冲动,虽然我不介意让她知道一切,但如果她因此而放弃自己,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胡蝶心里一惊,将水泼向她的冲动慢慢冷却下来。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说的的确没错,要是让小蝉知道存仙蕈的事居然带给她那么多烦恼的话,一定会再度拒吃存仙蕈。
想到她刚才站起来时喜极而泣的模样,胡蝶手中的水就怎么也泼不出去。
“她来了。”尊二仍然一派自然悠闲。
胡蝶连忙低下头,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前去抓花他的脸。
“姊,怎么不先吃,在等我吗?”咏蝉推著轮椅滑到胡蝶身旁的位置,神采奕奕,看起来活力十足又美丽动人。
胡蝶抬起头,勉强一笑。“我们在等你。”看著她的脸,胡蝶的心情不觉得好了一大半,但心底最底层的愤怒与担忧却浓得散不开。
敏感又纤细的咏蝉立刻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困惑的看了尊二一眼,见他微挑著眉,询问的看著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胡蝶心一惊,连忙收起笑容。她都忘了小蝉是个多么敏感的女孩了。
她拍拍她的手,“没有,我跟桃谷先生正聊到你的事,他也很高兴你有这么大的进步。”
只有尊二听得出来她话里浓浓的讽刺味道,而咏蝉听了却是腼腆的笑了起来。
看到她脸红,胡蝶只觉得当头一盆冷水往头上浇下,冻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晚的晚餐她完全食不知味,尤其当她目送尊二推著咏蝉离去时,必须费尽全力的阻止自己不理智的冲上前去将他的手从轮椅上拉离。
她连自己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天廉,她想她只哭泣不说话的电话真的是吓到他了,因为在他挂掉电话后的半小时便回到家里,而从他们拍摄广告的地只花半小时就回到家简直就是奇迹。
她试著稳住情绪,然后断断续续的将今晚的事说给他听。
褚天廉愈听眉头皱得愈紧,当她终于说完,他立刻打了通电话给平泽。
电话铃声响了半天都没人接,手机也处于关机的状态。
这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自己找不到他,平泽的手机一向是二十四小时都开著的。
于是他立刻到隔壁屋子找平泽。
当他从空无一人的隔壁屋子回来后,表情更是凝重。
现在他不只担心存仙蕈,更担心平泽的安危。
他拿起外套,“我出去一下,两小时内就回来,别担心。”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大和会社台湾分部里,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所有曾试图阻挡褚天廉的人全躺在地上呻吟,办公器具与装饰品碎了一地。
这是他在得不到满意回答后的结果。
站在和田的办公室里,他全身上下散发著危险的气息,任何人只要一接近,下一秒便会飞出去,连怎么被撂倒的都不知道。
“我再问一次,平泽呢?”他一步步走向办公桌后的和田。
和田惊恐的离开座椅,不住的往后退。“褚少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平泽了呀!”他一边说一边退,还差点被矮茶几绊倒。
褚天廉停了下来,拿起办公桌上的武士刀,抽出闪著银色冷光的刀身。
“这把剑还没喂过血吧?。他举著刀子在空气中划了几道,飒倏声在空间里不停回响,未了刀锋指向和田。
和田吓得屁滚尿流。
“褚少爷,你饶了我吧!”他跪倒在地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存仙蕈呢?”
“存仙蕈已经不在这里了,尊二少爷前几天就将存仙蕈全部运走,说是老爷子的主意,我说的都是真的......”
褚天廉还刀入鞘,“让我跟桃谷太郎谈谈。”他命令的说。
“老爷子他前天在家中突然昏迷,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和田爬到矮茶几旁拿出一份报纸。“这是日本的报纸,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不敢骗你。”
褚天廉并没有过去看那印著斗大标题与清晰照片的报纸,只是走到落地窗前,阴郁的看著外头的夜景,有些了解为何事情会突然变得那么乱了。
桃谷太郎病倒了,这么说来,他走人历史的时候也不远了,毕竟他只是个凡人。
“告诉桃谷尊二,我褚天廉接受他的挑战,但只有我,若他殃及我身边的人,那么他就得准备承担一切的后果。”他冷冷的说。
看到他今晚的破坏力,和田一点也不敢质疑他的话。
“是是,我一定帮你的话转答给尊二先生知道。”他连忙回答。
“还有,我要你们在两天之内找到平泽,否则两天后武士刀上将会沾上你的血,明白吗?”说完后,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
毕竟他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说起威胁的话,听不出一点力道。
如果和田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定不会同意,因为现在他的脚正不住的抖颤,整个背脊已被冷汗给浸湿了一大片。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