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贱人呢?”欧阳海灵神色一转。
“在我诈死的这半个月,你有好好看着她吧?”
“二宫主,请放心,属下一直守着她,她就在这里。”荻莎带着欧阳海灵来到角落,翦寒连忙闭上眼睛假装仍昏迷。
“哈哈哈……”欧阳海灵望着全身青紫陷入昏迷的翦寒不禁狂妄地大笑:
“洛翦寒呀洛翦寒,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吧?哈哈哈……哼!当时你还敢以连环七蝶镖伤我?今天我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欧阳海灵眸中杀气尽现,狠狠地举高手。
“二宫主,”荻莎拉住她:“你要?”
“别拉我,我要一掌劈死这贱人,她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甘心。”
“可是二宫主,你不是要让展傲云亲手杀她吗?”
欧阳海灵倏地停了手,对……让展傲云亲手杀了洛翦寒才是真正的好戏!
“你说得对……我布局这么久,为的就是看这一幕,对 !我一定要让展傲云亲手杀掉她。”
荻莎又献计:
“二宫主,我们还没拿到传国玉佩,也不知道那玉佩到底在哪里,留着洛翦寒至少还有一点用处……让她回去接近展傲云,也许我们可以从中知道玉佩的下落。届时,你要亲自动手,或让展傲云动手都不迟。”
嗯……这么想起来也对,欧阳海灵满意地道:
“好,那么,我们马上进行下一步骤。”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月黑风高,两条黑影无声无息地接近傲云所居的云霄殿,栖息在屋顶。
“二宫主,就是这里吧?”荻莎压低声音。
“没错,是云霄殿。好,把那贱人扔下去。”
黑布袋由屋顶直直坠下。
“哈!滚下去吧!”黑暗中,欧阳海灵的笑容分外森冷可怖。
“等着迎接你的,将是一连串痛苦与折磨,咱们走!”
御书房内。
洛隐尘站在门口,正犹豫该不该进去时,门已自动打开了。
“国师,”傲云道:“找我有事吗?请进。”
“陛下,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洛隐尘观察他的神色。
“陛下是为何事而担忧?”
“国师,”傲云轮廓深邃的脸庞布满阴霾,“你应该知道……”
“陛下,如果是为洛翦寒的事情陛下不必忧心,将此事交给老臣去调查。”洛隐尘正色地道。
“可是……洛翦寒心狠手辣,我怕她又对你不利……”
“陛下,你相信洛翦寒真是这样的人?”洛隐尘炯然犀利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傲云。
苦涩复杂的情悸掠过傲云眼底,他沙哑低沉道:
“我比谁都不愿相信,也不肯相信翦寒竟是……但……这一切全是我亲眼看到的……在铭德宫,她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她是玄瑶宫的杀手,劫持母后并杀了思萸……”
“陛下,有时候我们亲眼目睹的事并不是真的。”洛隐尘沉稳地道。
“国师,”傲云冷神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什么?为何你总是欲言又止?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在神泉岛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分明已断了气,还是我亲手安葬你的呀。”
“陛下,你知道微臣有一外号叫毒王。”洛隐尘微笑。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但当所有的事水落石出后,老臣一定会给陛下一最满意的答案。”
真是太可惜了……他这次赶到车月国来,为的就是揭穿舒思萸的真面目;可惜她动作真快,一见到他来了竟诈死。她一诈死,可就死无对证了。
没关系,他也不急着拆穿她。他已在她体内打入一支入骨钉,若她真是诈死的,他自有对付她的办法。
“陛下,老臣是来辞行的。”
“国师要走?”傲云很惊讶,“你要上哪去?”
“老臣有一些急事必须去办。”洛隐尘答。事实上,他很担心翦寒的下落,他相信翦寒一定在玄瑶宫的人手中——他绝不信那天在铭德宫中劫持太后的,真是洛翦寒。
玄瑶宫是欧阳瑶所创,欧阳瑶精通易容术,简直到维妙维肖的地步,洛隐尘并没有忘记这一点。所以,她的徒弟很可能亦精通易容。
洛隐尘想出去打听有没有翦寒的下落,他并不是没想过要对傲云解释这一切,但事情太复杂了,在没有证据之前,他知道很难令人相信。
“好吧,既然国师有事,我不便留你。”傲云点头道:“请国师凡事小心。”他看得出来洛隐尘似乎真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
“多谢陛下,老臣先行告退。”洛陷尘恭敬地退下。
洛隐尘离开后,傲云本想再批阅一些奏摺,但,后院一奇怪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什么声音?”他立刻冲出来。
黑暗中,似乎看到两条人影迅速消失,傲云本想急追上去,却看到地上有一样东西。
一个黑布袋。
怎么会有一布袋在这?傲云有些迟疑地走过去,由外观可以看出里面似乎绑着一个人,他缓缓地打开布袋。
黑发一寸寸露出,答案慢慢地揭晓……不……傲云猛然睁大双眼,他作梦也想不到,布袋内的人居然是——
洛翦寒!
刹那之间,全时的血液全部冻结,他震惊地,却面无表情地弯下身,再一次确认。
是她!是她!
躺在地上的,的确是翦寒。
他最爱也最恨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出现?她应该知道他恨不得杀了她呀!为什么?
万千道问题与万千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他脑中,他还没来得及厘清,殿外就传来贴身护卫耶呼弟的声音:
“陛下,属下听到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傲云猛然惊醒,他闪电般抱起翦寒,奔入书房内后,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再以最冷静的声音道:
“没事,你们在外面守着。”
“是。”
傲云倒退一步,动也不动地瞪着昏迷的翦寒,似乎尚未由这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也曾对母后发过誓……再见到洛翦寒,一定一刀杀了她这作恶多端的女魔头!
他以为自己恨透了她……她根本是玄瑶宫的女杀手!接近他只是为了夺取传国玉佩,侮辱他对她付出的感情。
她一开始就设下天罗地网对付他,先是派出十二杀手狙击;以千蛛泣血毒对付他,狙击失败后;她干脆找机会接近他,费尽许多心思,甚至让他相信她爱他……为的竟只是夺取传国玉佩?
从头到尾,她都将他的真情玩弄在掌心。
更可恨的是,她竟泯灭人性地杀入铭德宫,劫持母后,危害母后的生命,而思萸也因此而丧生。
他以为自己可以决绝地一刀杀了她!他该为洛国师,为思萸而报仇,他以为自己对她只剩愤恨……
但……乍见她的那一刻,他无法不承认——涌上心头的竟是……狂喜!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这么瘦弱?浑身青紫,似乎受过什么酷刑。
傲云的手在发抖,他忍不住想紧紧拥抱她,他渴望拥她入怀!
不……他用力地挥挥头,狠狠地挥去这荒谬的想法。不!他绝不能再对她心软,不能再被她的外表所骗……他应该恨她的!她是双手血腥的女杀手!他绝不允许自己再铸下大错。
“啊……”翦寒睁开双眼,幽幽地醒过来。
“傲云?”她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傲云……真的是你 !”
狂喜的翦寒挣扎地想坐起来,但她被欧阳海灵点住全身穴道动也不能动,“傲云?”
傲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冰冷?
傲云眸中寒冰似剑,冷冽地望着她。
“你还敢来见我?”
“你……傲云,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装傻?”傲云冷笑道:“洛翦寒,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不会再相信你任何一句话,你为何又回来?在铭德宫,你已害死思萸了,还差点杀了母后。接下来你的目标又是谁?我吗?”
一字一句狠狠地刺入翦寒心底。
“傲云?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呀。”她的心在发抖,她好怕好怕,这样的傲云,好陌生!距离好远……
“别再对我演戏了!”傲云怒吼:“洛翦寒,你将我害得还不够吗?为了夺到传国玉佩,你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你狠毒如蛇蝎。”
“不!”翦寒惶乱地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我更没杀舒思萸。”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谎话?”傲云铁青的脸庞没有半点温度,“你这趟回来是赶尽杀绝,为对付我的?出招吧 !”
他凌厉的一掌攻向翦寒——谁知她竟躲也不躲,呆愣地瞅着他。
“你?”傲云情急之下慌忙收回功力,但只来得及收回七成,那一掌仍劈向翦寒。
“啊!”她闷哼一声,痛苦地弯下身子。
“为什么不躲?不还手?”傲云冲过去扶起她,“你可以放毒放暗器,这些对你而言就都是最轻而易举的吗?为什么?你……”
他的脸色一变:
“你被点了全身穴道?”
他“啪啪”地解了她的穴,冷漠地后退一大步,神情更加凌厉冰寒,浑身有如结了一层冰般。
翦寒挣扎地坐起来,傲云的眼神狠狠地刺痛她的心,她宁可他不要救她!不要帮她解穴,她宁死也不愿承受他对她的嘲讽与怀疑。
“回答我的问题。”傲云看也不看她,倨傲犀利的眼神冷漠地投注在前方。
“为什么不回手?”
“我……”翦寒咬着牙,“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傲云,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
“误会?”傲云一阵狂笑,一步步逼向翦寒,如一头发狠的黑豹般,浑身上下满是危险势猛的怒火,他直把翦寒逼到墙角,才一字一句道:
“洛翦寒,你还要欺骗我到何时?在你眼底,我展傲云只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你亲自承认是玄瑶宫的杀手,带兵闯入铭德宫,杀人无数,挟持我母后,并杀害思萸后,你认为我还能相信你什么?你还要我相信什么?”
他的语气如此阴沉狂怒,最后那一句,他几乎是暴吼地传入翦寒耳里。
有一刹那间,翦寒脑中一片空白,不太明白自己听到什么?
“你……”她勉强理清混乱的思绪,艰困地开口:
“你是说……我带兵闯入铭德宫?挟持太后?不!我没有!我没!”
“没有?”傲云冷笑:
“洛翦寒,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双面人。你的演技一流,在我面前,你永远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状;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根本没杀舒思萸?”
“我杀了舒思萸?”翦寒脱口惊呼: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身的伤和被点的道,就是拜舒思萸和她手下之赐!这半个月来,她一下被舒思萸那叫荻莎的手下下迷药控制行动,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她不杀她就好了,她怎么可能杀了舒思萸?
“我……我想起来了!”翦寒惊喊,原来,在石屋中所听到的谈话是……
“傲云,你听我说!”翦寒急切地抓住他的手。
“这一切全是舒思萸的诡计,她根本没死。她就是玄瑶宫的二宫主欧阳海灵,所有的事全是她一手策画的,她命一个叫荻莎的手下以易容术假扮成我,闯入铭德宫的人根本不是我。我更没杀舒思萸!从半个月前,我就被舒思萸抓走了,就是和你在破庙的那天晚上,她以水烟迷花毒迷昏我们,再抓走我。”
“够了!”傲云愤怒地大吼:
“够了,停止你的花言巧语,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他好恨她,更恨自己……她明知他完完全全地相信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他对她的感情?他更恨自己——明明知道她是杀人无数的女魔头,但他对她的炽热情焰依旧在,当她拉住他的手时,他只想疯狂地拥她入怀!
母后下令一定要抓到她,为思萸报仇,而今,她就出现在他面前,但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陛下?陛下?”外面响起混乱的声音,“请开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傲云尚未来得及回答,御林军已焦急地冲进来;皇太后也紧跟着进来,众人发出如见鬼魅般的惊呼:
“你——”太后双眼圆瞪:
“妖女!洛翦寒!”
第十章
三天后的深夜。
御书房内灯火闪烁,椅上的傲云两手撑住额头,紊乱的发丝垂下来,他的双目紧闭,原本俊朗非凡的五官此刻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唇边胡髭漫生,一身的酒气益发显出他的消沉颓唐,沧介孤行。
他心底有两股奇异的力量,将他的灵魂扯向左右两端,几乎将他撕裂。
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耶呼弟,正不耐烦地想喝退他时,母后威严的声音已响起:
“云儿,我可以进来吗?”
“母后?”傲云有些惊讶,但他仍维持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
门自己开了,铭德太后走进来,先是皱了眉:
“一屋子的酒味,这三天来,你就把自己关在这里灌酒?”
傲云双眸布满血丝,依旧沉默不语。
太后看了满地的酒瓶,叹了口气坐下来,盯着傲云道:
“听你的随身护卫说,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三夜了,不言不语,送上来的御膳也一口未动。只是命人不断地送酒进来……傲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傲云没有回答,起身走到窗前,高大孤凉的背影积满最深沉的痛苦。
太后又逸出长长的叹息:
“云儿,关于妖女洛翦寒那个案子,你为何一直没下判令?”
傲云僵硬的脸庞闪过一阵抽搐。
“她是玄瑶宫的杀手,本来就恶贯满盈,满身罪孽,再加上她屡次追杀你,下毒害你,还无法无天地带兵闯入铭德宫挟持我,哀家早已被她所害。这种丧尽天良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根据本国的法律,非将她送上断头台不可。”
“母后!”傲云骇然回头。
“皇上,请下圣旨。”太后目光炯炯有神。
“母后……”
“皇上忘了思萸这笔血债,忘了为了全车月国的百姓,该为民除害?一刀杀了洛翦寒。”
“……”傲云的喉头异常艰涩,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一颗心又狠狠地抽搐……碎裂后又抽痛……
“既然皇上不愿下旨,那就由哀家来吧。”铭德太后毅然道,坐在桌前龙飞凤舞地就写好懿旨。
“母后!”傲云按住她的笔。
“云儿,你想阻止我?”太后犀利地望着他。
“自你正式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英明有为。从未让朝廷让百姓失望过;这一次,希望皇上不会被妖女蒙蔽了心智。”
傲云的手僵在半空中,母后的话如一把利刃般,直直刺入他心湖深处。
太后意味深长地望了傲云一眼,拿起懿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