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伊伊悦耳的嗓音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唐雅哲。
唐雅哲正好坐在水潋滟的斜对面,一抬起头就看见那个闪闪躲躲的浅蓝色身影。还真是巧,看来他想放过她都不行!
他站起身对其他人道:“我看见一个朋友,我过去打声招呼。”
水潋滟一看见唐雅哲慢慢地朝她走过来,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警戒。他想做什么?现在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就不相他能干嘛!
唐雅哲笑着看着她满是防备的俏脸,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虽然心中有一丝不悦,但他仍维持惯有的温文笑意,“嗨,潋滟,真巧。”
“是呀,真巧。”她心口不一地应道。
她一定是忘了烧香拜佛,才会倒楣地遇到他,不过她敢发誓伊伊一定是故意把他引来的。好呀!既然要玩,她也不会吝啬拖她一起下水。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温柔美丽的妹妹水伊伊,今年十八岁,待字闺中。”水潋滟轻轻笑着,试图将眼中的狡黠掩藏起来。
水伊伊临危不乱地向唐雅哲打招呼。“唐大哥好,我常听姐姐谈起你呢。”想把她拖下水,凭她的道行还早昵:
水潋滟翻了个大白眼,她什么时候常提起他呀?难道她这个妹妹年纪轻轻就患有幻听吗?“听你在讲,好啦!姓唐的,招呼打完了你还不快闪。”
他再不走,她一定会消化不良的。
“姐!”她无礼的态度让水伊伊不禁微皱起眉。
但唐雅哲并没有因她的无礼而感到不悦,反而爽朗的笑道;“你信不信我们今天还会再见一次面。”
“不可能。”水潋滟笃定的说。今天她一下课马上翻墙闪人,然后再回家躲到房间里,她就不信他有本事堵到她。
“那要不要来打个赌?赢的人可以要求一件事。”他挑衅的问。
“好呀,谁怕谁。”哼!她水潋滟可不是被吓大的,他要是输了,她一定要叫他穿着内裤倒立跑操场三圈或是把头发剃光光,一想到这个情景,她就觉得十分开心,到时候她一定要叫全校的人一起看,哈哈哈。
水伊伊看到水激滟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信,而且单纯得像个单纯细胞生物一样,如今她遇到这个心思百转知回的男人,恐怕会被连皮带骨的吃了。唉!希望上帝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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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拂,落叶飘落在圣罗亚学园高耸的校门前,形成一片天然的红色地毯。
下课后,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校门,突然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快速冲出校门。
水潋滟跑得格外卖力,只为了想看看校园王子唐雅哲丢脸的模样。她本来以为会受到阻扰,没想到居然顺利地离开校门,这令她有些怀疑,不过她想反正只要跑回家后不再出门,他就一定无法找到她,而她当然就赢定了。
今天她还特地走了一条和以往不一样的路线,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小路,她从来没带人走过,就连她妹妹水伊伊也不知道。
她愈走脚步愈是轻快,想到即将得到胜利的果实,她更是开心得边走边哼着小曲。
走到她家附近,她还到处东瞧瞧西看看,直到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才偷偷摸摸地从小路走出来。
而且她比对指纹时还不忘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大门一开,她就迅速地冲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客厅,蹑手蹑脚地上楼回到她的房间,接着她把背包一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哇!总算是安全回家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这么惊险刺激呢!
哈!她赢定了,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踏出家门一步。
在松了一口气后,她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窈窕的身子躺在柔软的床上,唇角浮现一抹满足的笑意,逐渐沉入梦乡。
而且她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梦见唐雅哲被她整得非常凄惨。
一直到佣人王妈唤起她起床吃晚饭,她还迷迷糊糊地问:“天亮了吗?”
“不是的,小姐,该起床吃饭了。”王妈和蔼地笑道。
“嗯……今天有客人吗?”她揉揉双眼,疑惑地问。
王妈边帮水潋滟把乱放的东西归位,一边摇头道:“今天没有客人,不过夫人要我提醒你,今晚七点家教会来。”
“哦……我还不饿,晚点再吃。”刚睡醒的水潋滟轻巧地打丁个呵欠,娇憨的模样像只可爱的猫咪。
“这样念书肚子饿的,难道你要老师看着你吃饭吗!”王妈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太阳穴,帮助她清醒。
王妈在水家已经服务好几十年了,她看清水潋滟出生长大,对水潋滟来说,这个慈祥的长辈就像是她另一个母亲。
“好啦、好啦!你先出去。”她边说边翻着衣柜,然后套了件鹅黄色的短上衣和牛仔裤,随意梳了两下柔顺的秀发,就步出房门。
楼下的餐厅里,只有坐着简琳琳和水伊伊,但气氛却有些诡异。
水潋艳翩然坐在自己常坐的位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完全没有察觉家里奇怪的气氛。
简琳琳优雅而沉默的进食,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泄露了她心里的不安,随后,她轻轻开口道:“艳娃,待会儿妈妈要去风姨家,你在家里好好念书,别让老师生气。”
“妈,待会儿我也要出去。”水伊伊也接口道。谁不知道她是去避难,想溜,大家一起溜。
“嗯,别太晚回家。”简琳琳大方的道,知晓自己女儿的心思。
只有水潋艳仍被蒙在鼓里,还一心想着等上课后要继续补眠。
“小姐,你的家已经到了。”王妈提醒道。
简琳琳和水伊伊交换了一个眼色,知道是该避难的时候了。
“嗯。”水激艳用餐巾纸擦试唇角,立刻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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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家的书房就像是个小型图书馆,藏书十分丰富,整个房间里就只有满满的书架和一组足以容纳六人的原木实心桌椅。
书房的窗外一片幽暗、虫声唧唧,衬得室内更显宁静。
坚固的实心木椅上坐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黑色柔软的发丝贴在他俊雅的脸庞,优雅的长指正在翻阅一本厚重的书籍,当他听见门把被转开的声音,性感的薄唇不自学的扬起。
水潋艳轻轻地转开书房的把手,手上拿着厚重的西班牙文课本,白皙的脚上穿着舒适的粉色家居鞋,简单的穿着更衬出她的一身青春洋溢。
她一进门就对着他的背影笑咪咪的说:“老师好。”
接着她便挑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没听见预期中的回应声,她狐疑地抬起头,却不期然地撞进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他温雅俊秀的脸庞是如此的熟悉,微扬的薄唇更是解答了一切。
“是你,我的天啊!你把我的西班牙文家教藏到哪去了?怎么会这样,是谁让你进来的?”水潋艳迅速地站起身,却不小心撞翻了椅子。
她清灵可爱的俏脸上满是愕然,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冒充她的家教跑到她家来。
唐雅哲一脸平静地解答她的疑惑。“我就是你的家教,另外关于今天的赌注……我下次再告诉你,你要做什么。”
可恶!原来他早就有预谋,难怪今天一反常态地跟她打赌;原来他早就设好陷阱让她跳,而她居然傻傻地跳进去,甚至还以为自己赢定了,真是可恶至极!
水潋艳的眸子里满是懊恼,几乎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是我妈让你来当我的家教的?”她咬牙切齿地问道,几乎已经确定出卖她的是刚才落跑的简琳琳。
他微挑起眉,手上拿着她上学期的成绩单,实事求是地分析道:“那不重要,我看过你的西班牙文成绩,在书写方面还差强人意,但发音却糟得可以。”说糟是客气,说不定三岁娃儿来学都能讲得比她好。
圣罗亚学园在语文方面采取书写和发音双计分制,所以就算书写得到满分,但发音拿了零分,总和起来还是不及格。
“我不要给你教!”水潋艳坚决的喊道,小脸上尽是不肯屈服的表情。
唐雅哲优雅地站起身。“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况且我有能力可以让你的破西班牙文起死回生。”
他知道她会答应的。当水伯母打电话给他,请求他当她的家教时,他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愿意去承认。他要她,他会不顾一切地得到她。
她沉思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
她的心有些动摇,因为如果要她选择重修或给他教,那么她宁愿让他教,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跑来她家当家教,他根本不缺钱啊!
她骨碌碌的大眼疑惑地盯着他俊帅的脸,呐呐地开口道:“你有这么缺钱吗?”
唐雅哲微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不发一语地坐下,打开西班牙文课本。
“我们先教基础用语,其实学校的课程大多都是基础用语,只要用心学,期末考并不困难,像Hola是嗨,早安是Buenosdias、谢谢是Gracias,现在你先把这几个字念熟。”
听着他纯熟的发音,水潋艳的眸里闪过一丝佩服,但想到要自己开口,心里就痛苦万分。“不要啦,我念起来就像鸭子叫一样。”唐雅哲的脸上闪过一抹奇特的光芒,他轻柔的道:“我很乐意帮你开口。”
“啥?”
才说完,他就欺身吻上她红嫩的唇,感受她的柔软,然后又很快地放开她,目光熠熠地看着她。
“你做什么?”她羞红着脸,不敢置信地回看着他。这个、这个大胆的色狼竟然敢吃她的豆腐!
“如果你不想开口,我就吻到你开口为止。”他轻轻地翻着书本,语气轻柔的说。
“你不可吻我。”这可恶的臭痞子,竟然枉顾她的人权。
“可是在我看来,你似乎比较有兴趣做上课以外的事。”他不疾不徐、意有所指地道。
她轻哼一声,心中虽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开口念出西班牙语。
他知道她的底子不好,所以希望多花点时间让她熟悉.西班牙语的读法。
“你背起来了吗?”
“嗯,背好了啦,对了,几点下课?”她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啊?
“把今天的部分学完就下课。”他回答道。
“那如果学不完呢?”她挑畔地问。
没听到他的回答,她以为自个儿捉到了他的语病,所以得意得很。
“怎样,学不完,你能怎样呢?”有种你就不要回家!
她双手抱胸,笑得很是狡诈。
“说得好,我就是要在这儿陪你。”唐雅哲的声音终于响起,但却吓坏了水潋艳。
“你、你、你疯了吗?”要赚钟点费也不是这样的!“嗯……看来你真的很缺钱。好歹咱们两家也是世交,缺钱的话我借你。”她有些怜惘地看着他,还站起身来,鼓励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唐雅哲啼笑皆非地把她拉回位子上坐好。“你再不好好念书,我们今天可能真的得到天亮才能下课了。”
说完,他又开始领着她念基本用语,顺便说一些关于晤言的故事,让她加强记忆。
趁着背书的空档,水潋艳不时抬头偷觑他英俊的脸庞,但一见他稍有动作便连忙低下头,生怕被他逮个正着。
她的嘴里虽然喃喃念着西班牙语,但心思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她的一双水眸胡乱转动,根本一点都不专心。
忽然,她的视线撞进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然后就只能愣愣的看着他,被他的眸光所吸引,直到她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才恼怒地别过头,继续喃喃念着西班牙语。
他在笑她!
她真的看见了。
“背到哪里了?”他冷不防地开口问道,眸底尽是挪榆的笑意。
他一直在注意她,也知道她根本就不专心,其实若非时间不允许,他倒是不反对她继续神游下去,因为她失神的时候正是他大肆攻城掠地的好时机。
水潋艳脸上满是心虚,呐呐地开口道:“快完了、快完了。”
她是真的快完了!
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接纳自己排斥已久的东西,所以她会失神是正常的。水潋艳为自己的失神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让自己能比较心安理得一点。
唐雅哲斜睨着她,眼中满是不赞同,就像是在苛责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干嘛这么看我?”她凶巴巴地问。
见他缓缓地朝她靠近,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没想到,也居然转移目标,在她小巧细致的耳朵边轻轻呵气。“这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看你,要看谁呢?”
她瞬时羞红了脸,推开他道:“别玩了。”
他总是爱开她玩笑,像把她当成玩具似的,让她想躲也躲不开。
真不晓得像他这样爱玩闹的男人是怎么坐上校园王子宝座的?搞不好是抢来的呢!
水潋艳连想边将头埋人厚重的书本里继续奋斗,但也继续仍然不时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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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水潋艳斜倚在凉亭的石椅上,雪白的小手轻抚着额头,试图抚平脑中嗡嗡的叫嚣声。
昨晚唐雅哲实现了他的诺言,她居然看见日出了,当那道微弱的薄光映照人书房里时,她正近乎垂死地趴在桌上。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表面上斯斯文文、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私底下却固执得像块石头,任凭她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放她回去补眠,倘若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还真想把他打昏,然后再快递回家。
以她平日的记录,今天她定要翘掉整个上午的课来补眠,凭什么没人性的痞子居然放话不准她翘今天的西班牙文课。
开玩笑!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她的家教罢了,凭什么管她翘不翘课!她今天偏要补眠到自然醒。
水潋艳压根儿不理会唐雅哲的威胁,没一会儿就沉睡入梦乡,唇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不过她却梦到自己被一只鸟儿轻啄,啄得她麻麻痒痒的,当她无意识地抬起手乱挥想赶走鸟儿时,手却像被什么东西捉住一般,根本挣脱不开。
咦?怎么回事?水潋艳睁开双眼,迷蒙问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而且那张俊脸愈来愈清晰,她吓得连忙睁大双眼,瞌睡虫跑得一只不剩。
她倏地坐起身,却不小心撞到凉亭的柱子,霎时哀叫出声,抱着头猛揉,还不忘用目光谴责他。…她气呼呼地问道:“你来这里作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