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胸腔因气忿而上下起伏;孙子贤果真触怒他了。
“孙员外的意思。就是不肯答应喽?”安尚书强迫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孙子贤领首。“实在很抱歉,”
“咱,”安尚书拍案站起。恼羞成怒地瞪视孙子贤,咬著牙抛下一句,“告辞了。
”一旋身,他快步走出孙府。
李延晋与孙沅沅自门后走出来。孙子贤迎上前去。
“看他的样子。真的很生气。”孙子贤道。
李延晋抵了眠唇。“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现在,我们只要守株待免,等待凶 手自投罗网。”
“别叫我躲入地室,我想跟你在一块儿。”孙沅沅一方面是想加入这“刺激”
的擒凶行动,一方面是放心不下李延晋:她想和他一块儿出生入死。共患难。
“沅沅?”孙子贤惊愕地看著女儿。
“不行,这大危险了。”李延晋绷起脸。
孙沅沅扬起下巴,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
“沅沅,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孙子贤紧张著。
孙沅沅嘟起俏唇。“我知道!”
“你知道还”李延晋似乎有点儿生气她的不知轻重。
“我不管,反正我是跟走了。”孙沅沅娇旷道.一脸的孩子气,李延晋佯怒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不准你再啜栋!”他并不想对她这么凶的,可他没办法,天知道这次 的行动有多么地危险,他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你你居然对我这么凶?”孙沅沅聚拢双眉,瞪视李延晋,她的态度差点把孙子贤 吓死。
“不得对李大人无礼。”孙子贤吼道。
孙沅沅不理睬孙子贤的话,一对乌溜溜的眼睛瞪著李延晋不放。她以为李延晋会让 他,谁知道他那张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怎么也缓和不下来,使她觉得有些难堪。
看来,硬碰硬是行不通了。好吧!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她突然牵唇朝他甜
甜一笑,上前拉起它的手臂,撒娇地甩动著。
“好啦!拜托啦!求求你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
“不行!”李延晋强迫自己甩掉它的手,旋身背对她,态度冷峻。
孙沅沅气得娇喘连连。哼!没想到这李延晋这么难摆平!好,既然硬的不行,软的 也不行,那就软硬兼施好了。
“好啊!不行就不行,不过”她愉瞄李延晋一眼。挑著新月眉,轻晃著身子在椅子 上坐下,用手撑著下颚,故作漫不经心状,道!“万一本姑娘一个“不小心”从地室里 跑出来,搅乱了李大人的好事,您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怪我哦?”
她这分明是威胁嘛!
李延晋翻了下眼珠子,啼笑皆非地旋身面对她。
孙沅沅故意不看他,动了动小屁股,换了个姿势,一条手绢在手上缠了又缠。
孙子贤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担心李延晋会怪罪他的宝贝女儿。
不料,李延晋牵唇一笑,拗不过孙沅沅地斜睨她,道:“你哦!不只是个捣乱精, 还是个黏人精。真拿你没办法!”
孙沅沅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欢天喜地地拍手叫好!“好耶!我终于可以加入行动 了,谢谢你,御--史--大--人。”她做作地打躬作揖。
孙子贤看著个性变得活泼的孙沅沅,喜孜孜地抿著唇笑。天知道,他有多么地变这 孩子在病愈后的这些日子给这个家带来的愉快气氛。
李延晋笑著摇头,看来,他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这小女人的手上了。
李延昔乔扮孙子贤的模样,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笑。孙沅沅一见李延晋穿著她爹那又 宽、叉六、又松、又垮的袍子的那滑稽样,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到李延晋用力 瞪她,她才极力憋住。但不到五秒钟,便又笑得人仰马翻。
“不准笑!你以为你穿上孙夫人的衣服的模样就好看到哪儿去?”他佯声喝斥:其 实他自己也很想大笑.可又怕那小妮子会变本加厉笑个没完,只得忍住。
孙沅沅得意地扬起下巴,“至少以我和我娘及你和我爹的身材比例来看,我的样子 绝不及你的滑稽可笑.你说是不?”她调皮地挤了挤眼,李延晋挑了下眉。“这倒是, ”他赞同她地说法的点头.又道!“时候不早了,该熄灯上床了,”
“上床?”孙沅沅惊叫起来.杏眼圆睁地看著李延晋:她从来没想过参加行动的结 果是要和他上床?
李延晋摸摸额头,似笑非笑地点头,“没错呀!上床。”
“你”孙沅沅有点生气地踝脚,“你这分明是想占我的便宜!”
“占你的便宜?是你自己非得要参加行动,非得要跟在我身边不可的耶!现在”李 延晋邪气她笑著,孙沅沅打断他的话.叫著!“可我没说要和你上床呀!”
李延晋倚著桌子,双手交叉在胸前,饶富兴味地看著她。“孙大小姐,我觉得你分 明是来捣乱的,既然你现在的身分是我孙子贤的妻子。你不跟我上床,莫非是想坐在这 儿等凶手上门来杀你?”
“我”她有种上了贼船的落难感。
李延晋摊开手,耸了下肩。“不过,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回地室去吧!”
孙沅沅鼓胀腮帮子看他她豁出去了!她跺了下脚推开他,动作粗鲁地跳上床躺下, 抓起被子抱在胸前。
李延晋摸著鼻子贼贼一笑,吹熄蜡烛,动作迅速地在她身边躺下。然后侧起身子, 凝神注视她。
她吞咽下一口口水,感觉一股躁热从胸口爬上脸颊及耳根;她别扭地回看他,嚷著 :“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瞧?”
他斜唇一笑。“我在等你把被子分一半给我。”他一脸不正经的神情。
孙沅沅翁张眼睫毛,尴尬地松手,将被子分一半给他。
李延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却仍保持原先的动作在瞧她,瞧得她一张脸涨得比苹果 还要红。
“你你又在看什么?”
它的眸光变得温柔多情,低声呢喃著!“我从不曾如此仔细地瞧过你。”他用手指 轻轻划过她那涨红了的粉颊。“你是我见过最美、最教人心动的姑娘。”
“噢!别这样。”她闭上眼。低吟一声,感觉烈火焚身,全身滚烫,体内的情系如 万马奔腾般的窜了出来。
李延晋撩起他耳边的一撮发丝,在手上把玩。她那甜美红唇,燃起他体内想一亲芳 泽的冲动;但他努力控制住,毕竟今晚不适台……现在。他只想逗弄她。
“如果不是上天的捉弄,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应该躺在我的怀里,让我亲你、吻你 、爱你。”他用充满感性的声音低声说著。
她觉得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天知道她体内的那股冲动还能压抑多久?
“别这样,求你别这样。”她抓紧被子。低语著。
他不理她说什么,迳自俯首在她颈边吹了口气,一对眼贼兮兮地盯著她的脸部表情 瞧。
她几乎轻笑出声,那口气吹得她痒酥稣的。
“沅沅,嫁给我。”
噢!天啊!他居然在这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向她求婚?孙沅沅诧异地注视他,它的神 情是那么地认真,认真得教她手足无措。
“相思岂两地,何处诉情衷?若是郎有情,莫忘妹有意。”他在她耳边喃喃念著。
“我没忘,也从不曾忘,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娶的女人,嫁给我。沅沅。”
他记得,他真的记得!孙沅沅感动得让泪占满眼眶,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伸手环 住它的颈项,含情脉脉地呢喃著:“我爱你,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充满浓情的目光挑起它的欲火,他反身压在它的身上,旖旎浅笑著低语:“我也 爱你,好爱、好爱你。”
在如此浪漫的气氛下,要李延晋继续控制下去已是不可能,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吻得她快要窒息,娇喘连连,然后缠绵地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逗弄。
她轻笑著回逗他的舌,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淘气地看著他,从他眸中读出又爱又怜 的感情。
“沙沙……”是脚步声。
李延晋示意孙沅沅别出声,轻反身子在床上躺好。他听得出此人的轻功不弱,于是 竖起耳朵,静听来人动静。
孙沅沅害怕地缩著身子靠著他,一颗心忐忑不安地跳动著。
来人轻推房门走进来,轻盈地移步至床前.伸出左手拂开纱帐,右手握著一把发著 寒光的短剑,猛地往李延晋的胸口上刺去。
李延晋猛然睁眼,伸出手.从来人的手腕上劈下一掌,只见那把短剑“匡”地一声 掉落在地,来人失手.落荒地窜出房门.企图逃走。李延晋追了出去,在后花园中与来 人打了起来。
来人是一蒙面黑衣人,高约五尺三寸,身材壮硕,武功不凡。
此刻。其它房间也都有了动静.十名大内高手追著另外四名蒙面黑衣人进入后花园 ,撩起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五名蒙面黑衣人,个个出手俐落狠毒,一副非置人于 死地不可的凶狠状。十名大内高手碍于御史大人要生擒凶手的命令,因而招招点到为止 。
正当凶手就要手到擒来之时,其中一名黑衣人自腰间掏出一颗烟雾弹丢在地上,趁 机逃走了。
李延晋见凶手已逃,咬牙握拳朝空中挥了好几下。
“大人,现在怎么办?”其中一名大内高手拱手问。
孙沅沅从窗口上看见这一幕,立即抬起黑衣人掉落在地的那把短剑奔出房间,交至 李延晋手上。
李延晋拿著那把短剑在手上瞧了瞧,突然冷哼一声:这把短剑与上次安缔廷攻击他 的那把一模一样。他冷峻、严肃地吩咐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保护孙员外一家,你们 三个,随我至安尚书府邸缉拿嫌疑犯。”
孙沅沅扭著眉看著李延晋,眸中尽是担心的神情。“你要小心:”
李延晋握了握孙沅沅的手。牵著唇点头,然后领著三名侍卫,匆匆出了孙府。
剩下的七名侍卫也开始动身做起准备,预防凶手再度突击;而孙沅沅则站在原地, 揣揣不安地担心著李延晋。
一名侍卫见孙沅沅呆站著。道:“孙姑娘,请回房歇著吧,”
“谢谢,”她朝他一笑,见他走远才迈步,忽觉脚下踢著了某样东西,低眸一看看 是一只蓝色的晶莹玉石,玉石下方还结了个漂亮的绣结。
这东西好眼熟,她弯下身子,拾起,凑在眼前细看“天啊,”她惊呼一声。
她看过这玉石。她记得,尤其是玉石上那块星状的斑点。救他过目难忘。
这是夏立商送给余健昱的礼物。余健昱是夏府的总管,也是夏立商身边的保镳。七 年前,夏立商被先皇李渊派至蛮邦谈归顺之事,回程在矶梁山遇上山贼,所幸余健昱挺 身相救,夏立商才免于一死;后来夏立商便邀请余健昱至夏府任总管之职,并将价值数 千两黄金的玉石赠予余健昱,以报救命之恩。
这玉石,余总管一直随身佩戴。在夏宁儿死前没多久,还见他戴著它,而今,它怎 会掉在孙府的后花园里?难道凶手是……孙沅沅跌坐在石椅上,双眼惊恐地圆睁著。
凶手不是安缔廷吗?为什么余总管会加入这件事?不,以余总管对爹爹的忠心,根 本不可能受安缔廷所驱使。难道这件事跟爹爹有关?
哦,不,不会的,爹爹与孙家无冤无仇的,他干啼要派人杀害他们?可是,这玉石 又该如何解释?哦……
第七章
安缔廷已经入狱两日,而孙沅沅也忧郁得两日没开口说过话了。她一直将在后花园 抬到玉石的事搁在心里,搁得自己懊恼、痛苦不堪。
为什么余总管会涉及此事?为什么?孙沅沅已经问自己上百遍,但心思却紊乱得理 不出一点点头绪来!
如果说夏立商涉及此案,她是绝对不相信,因为她了解夏立商约为人,他正直、清 廉,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唯一可以令她信服的解释就是余总管受了他 人指使。偏偏余总管又对夏家忠心耿耿哦!老天,她觉得他快要疯掉了!
她像个呆瓜似的整日独自坐在望月亭里。时而扭眉、时而捧著脸、时而趴在桌面上 ……欣儿从大厅的方向走过来,儿孙沅沅又坐在望月亭里用手蒙著脸,样子看起来很沮 丧不安,以为她是因为两日没见著李延晋的缘故,因而牵唇一笑,飞快地奔上前去。
“小姐,李大人来了呢!”
孙沅沅倏地放下手,展眉道!“快去请李大人到这里来,我有事想与他单独谈谈。
”
“是,小姐。”欣儿棍唇一笑。那笑容看在孙沅沅眼里,显得有些诡谲。
孙沅沅正想问她笑什么,谁知她一溜烟便不见人影。
片刻,李延晋步入望月亭,举止从容大方地在孙沅沅的对面坐下。见她愁眉不展, 便问:“什么事如此令你不开心?”
她牵了下唇,这一丝笑容挤得说有多勉强就有多勉强。她故作轻松地打趣道:“两 日不见君影,你教我如何开心得起来?”她倒了杯水递至他面前。
“哦!”虽然他看得出事实并非如此,但心中仍是喜孜孜的。
她啜了口水。立刻纳入正题。“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李延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怎么也不肯承认。”
“不是有短剑为证吗?”孙沅沅似乎激动了些。
“怪只怪那日教那五名黑衣人全给逃了,现在虽然有物证,却无人证,而且”他停 下来喝口水。“我觉得此案疑点甚多。”
“此话怎讲?”孙沅沅显得有些慌张。
李延晋挑高眉毛,注视孙沅沅,说:“你对这件案子似乎很关心?”他的眸光是疑 惑的。
“我”孙沅沅发现自己太过急躁了,因此缓了缓情绪,道!“我当然关心,这关系 著孙家一家人。包括我自已的生命安危,你就别岔了话题好吗?”
“好吧!”他开始仔细地分析。“那天,那五名蒙面人的身手皆俐落凶狠,没有一 个是安缔廷”
“他们都蒙著面,你怎知安缔廷不在其中?”她反唇。
李延晋淡淡一笑。“你忘了。我曾与安缔廷交过手?而且那天夜里,我上安府捉拿 安缔延时,他正在睡梦中,那惺松状,不像是装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当我拿出短剑问 他时,他一口便承认那东西是他所有。完全不露半点惊慌之色,直到我说明原委。下令 逮捕他,他才吓得大叫此事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