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吕英华不懂自己为什么也会成为他们这一群人的其中一个。
“小姐,你这么放不开,难不成还是处女?”雷焰一开口就没个正经。
吕英华没好气地反问:“处女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这年头处女是男人最怕的稀有动物。”管仲伦一脱白天的正经八百,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令女人望着垂涎的率性男人。
他们总是这么玩着爱情游戏,从不想对爱情认真,对女人,他们可以给钱给珠宝,就是不想给爱,他们认为,爱是一种极沉重的负担。所以,趁着年轻,它们要做自己,而不做爱情的奴隶。
然而找女伴也像找衣服,要有感觉。衣服有感觉,穿起来会比较舒服,女人有感觉,做起爱来心情会比较High。
一进酒吧,他们随即被包围住,但他只注意到完全不想靠过来的她,当发现她有意落跑时,便赶紧上前搭讪。
但他没想到她会是处女,毕竟这年头处女不多了不是吗?
“你真的是处女?”管仲伦怀疑地问。
“关你什么事?”吕英华没好气地反问他。
这些男人,太不像话了,他们的世界不适合她,太过疯狂了。
“处女膜可以再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你给我闭嘴,虽然我不必回答你这么无礼的问题,但是我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处女,太丢脸了,她倏地停嘴,没再继续。
管仲伦催促着他,“怎么不说了呢?”
“你够了没有?”
“我只是想要知道答案。”
“我干么非得要回答你不可呢?”
“仲伦,你是不是没胆了?”雷焰一脸揶揄地问。
“嗟!”管仲伦嘘了他一声。
一旁不太说话的唐皓民也笑着加入战场,“怕就让位好了。”
“谁怕了谁。”管仲伦不服气的挥着手。
“你们在讨论什么?”艾美好奇地问。
“我们在找今夜的伴,但是这家伙有怪癖,什么女人都碰,就是不爱碰处女。”
管仲伦不悦地低吼,“雷焰,你够了没有!我何时说怕了来着?”
“不怕就说啊。”
“不过就一夜情,这里多得是愿意陪我的小姐。”
“不对喔,刚刚你不是这样说的,你忘记我们打赌了吗?”
童欣欣好奇地问:“你们打了什么赌?赌在是什么啊?”
“打赌他能不能邀请她,赌注,两人同游夏威夷两个礼拜。”
这条件太诱人了,童欣欣忙自告奋勇地说:“我好不好?”
“不成,你不是处女。”
这些人太过分了,疯狂也该有个程度吧?不过她瞧他们简直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我要回去了。”
“等等。”管仲伦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走开。”
“我话都还没有说哪!”
“说,还说啥?”她瞪着他问。
“你要不要跟我来个一夜情?”
就算他长得帅,就算他们家很有钱,但是女人岂是容他们如此糟蹋的,“你有种就再说一次看看?!”
“跟我拥有一夜情,是在场淑女们梦寐以求……”
当下,一场冰雹往他的脸冲了过来,冻人的冰块击中他的脸,搞得他全身湿透,凉飕飕的。
至于罪魁祸首吕英华,手上还拿着原本装着冰块的桶子,一脸气愤地瞪着他。
“你竟然这样对我?!”这是他毕生来所受过最大的耻辱。
她对他大骂,“你是低级、无耻的下流胚!”骂完,她头也不回的奔出酒吧,把自错愕中惊醒,放声大笑的众人给丢在身后。
受到最大震撼的,莫过于管仲伦本人。
他真的呆住了,因为他从来不曾这么丢脸过,以至于久久回不了神。
第二章
想报仇,却苦于找不到罪魁祸首,管仲伦一整个礼拜都沉浸在窒人的低气压中,连带的雷焰和唐皓民也免不了受到波及。
“你们真的没问另外两个女人的电话、住址?”管仲伦不怎么相信两人的说词,极力的想要打探到艾美和童欣欣的下落,好借此找到泼他冰块水的吕英华。
知道却不能说,雷焰和唐皓民两人从没见他这么积极打探一个女人过,决定借此机会好好的玩玩他。
“你也知道的嘛,所谓的一夜情,就是上床睡觉,下床出Bye-bye,谁会去问对方电话地址,又不是打算当真。”雷焰邪气的道。
确实如此,往常他们的确是这样玩法,但是女人却会借机打探,然后想尽办法要让一夜情变成夜夜情,更想趁此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他就不信那两个小上班族会不乘机缠上他们。
“她们不会主动留电话给你们吗?”
“丢了。”
“丢了?”
“就是丢了,不要的当然就丢了。”
如此一来,他的仇难道就别报了吗?
管仲伦的脸色越来越沉,心情越来越郁卒。
雷焰憋着笑安慰他,“别这么放不开了,冰块两当头下,当作是一个美好的经验也不错嘛!”
唐皓民附和,“你就当参加是冬泳不就得了。”
“去你的美好经验,去你的冬泳,我这里冰块很多,你要不要试试看被冰块砸到的美妙滋味呢?”管仲伦咬牙切齿,卷起衣袖,一副要揍人状。
“别了,那种滋味你一个人感受就够了,太多人感受就不新鲜。”雷焰跳离几尺,嘴巴又毒辣了起来,“我说,你也太输不起了吧,一个女人就让你乱了阵脚,我更不懂你那个正经八百的名牙医形象是怎么树立起来的?”
“要让你懂,白天会变成黑夜。”管仲伦漠然冷笑。
“那么浪费精神的事情,我就不需要懂了。”
“你不是对那女人当真了吧?”唐皓民打趣的问。
“皓民,你的问题很奇怪。”对女人认真?他还不至于笨到那种地步,“我看起来像是愚蠢的人吗?”
“愚蠢的人通常都认为自己很聪明。”雷焰笑道。
“混蛋,你欠人扁是不是?”一把抢回他手上的杯子,管仲伦没好气的说:“在我家喝我的酒,却老是嘴巴不干净,快点滚蛋吧你!”
“小气巴拉,我肯来喝你的酒是给你面子。”雷焰转身走向酒柜,在他来得及阻止前又径自开了一瓶新酒。
“真是倒霉欠了你们的。”看着八○年代的名酒又告报销,管仲伦半带哀悼的埋怨着。
“不会吧?连瓶酒都舍不得,兄弟当假的啊?”雷焰继续冷嘲热讽。
这像兄弟会说的话吗?人家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例子却很难在他身上找到,“损友还差不多。”
“说真的,那位吕小姐长得普普通通,你若是认真了,可会跌破所有人眼镜的,幸好你没有。”
唐皓民的话令管仲伦心底起了一丝不悦,但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很直觉的不喜欢有人说吕英华的坏话,就算真要说她不是,也只有他能说,因为那是她欠他的。
“我还是要找到她。”
“为什么?”雷焰一脸诧异的问。
“因为她欠我一个公道。”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他岂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此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迟早他会讨回来的。
* * *
“表哥,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可是做到了喔,你答应给我的礼物呢?”艾美贼贼地伸长着手,等着期待已久的香奈儿手表。
“答应过你的事,我哪时候黄牛过。”雷焰唤来下人,要他从自己的书房桌上拿来一个绒布盒子。不一会,下人去而复返。
“喏,你的香奈儿手表。”
她接过盒子,开心地打开观赏,边问:“你那个朋友对我同事的印象如何?真的会动心吗?”
“目前还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引起管仲伦的兴趣了。”他佞然的笑道。
通常,朋友结婚都得要破费,但是他们三剑客却是约定,谁要是先走进礼堂,就算是输家,得要付出相当大的礼数来。
而他们平日就周旋在女人堆里,美女儿多了根本不足为奇,要让他们坠入爱情网又岂是那般容易的事。为了排解生活无聊,他便想到,找个普普通通的小妞来颠覆管仲
这两面人的日子,他和唐皓民就等着看戏。
然后他想到艾美常谈起的吕英华,干脆提议将两人送做堆。
“表哥,我可先说好喔,若是你那个朋友只想和英华玩玩,我绝对会阻止的,英华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她因此受到任何伤害!”她也是基于好意,希望自己好友能够找到一个美好的归宿,并不是真的贪图手上的名牌手表。
“你放心,管仲伦虽然平日和我们玩在一起,但事实上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你的好朋友要是让他爱上了,绝对不会吃苦的。”
“是吗?”艾美不怎么相信地斜睨着眼。
所有人都说,三剑客是情场上的浪子,女人之于他们,不过就像买来的衣服,爱穿就穿,不穿就冰冻起来,就算雷焰是她的表哥,她也不想护短。
“但据我所知,你们三人从不对爱情认真的。”
“那是还未找到真爱,但是我深信,你那个朋友在管仲伦眼中是特别的。”为怕艾美临时抽腿不参与计划,他忙改变话题问:“你说说,除了游戏人间,我们其他条件如何?”
这她不得不说。“是不错啦。”
“既然不错,你难道不想自己的好友得到幸福吗?”
“当然想。”
“那就对了。”雷焰继续怂恿,“听我的就不会有错,那家伙的心已经开始驿动了,我们只要在后头再推上一把,不会有问题的。”
艾美点头,说:“好吧,就听你的,请你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找机会让他们再度相遇喽。”
机会是人制造的,但要让机会变得自然可就不容易了。
“英华已经说了,酒吧那种地方她再也不会去了。”
“那就麻烦了。”雷焰沉吟了一下,又问:“那她的牙齿怎样?”
“什么牙齿怎样?”
“像常不常喊牙痛之类的?”
“不曾听她喊过牙痛,她的牙齿好得不需要看医生。”
事实上吕英华怕看牙医,所以把牙齿照顾得非常妥当。
“那就更麻烦了。”
“我认为一切要随缘,若是他们有缘,肯定会碰在一块的。”艾美主张顺其自然,“这个谢了。”
“看来似乎也只有那样了。”雷焰想不出其他法子,只能同意艾美的看法了。
* * *
痛!脸肿了一边,痛到五脏六腑都觉得纠结在一块。
这是吕英华头一回被牙痛折磨,但就这一回,她已经被整得不成人形,牙痛让她无法专心一意的好好上班,所以她决定要提早下班。
艾美提醒她,“你一定要去看牙医才可以。”
“再说。”痛嘛,吃吃止痛药就成了,她才不要去看牙医咧!
艾美对她的个性可是了如指掌,知道她怕看牙医,怕拔牙,是因为小时候她外婆总用老方法帮她拔牙,给她很深的恐惧经验,从那之后,她都很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己的牙齿,以防有天会再经历同样的惊惧。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是蛀牙了,而且不只蛀牙,牙龈还发炎肿胀得不像话,连饭都没法子吃了。
从不闹牙痛的吕英华居然闹牙痛,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意。
“我介绍间牙医诊所给你。”艾美拿出那天最后雷焰还是塞给她的名片。
吕英华接过名片,随意的往口袋一放,不怎么有劲地说:“谢谢。”
“你别光谢我,要记得去看医生。”
“好。”心底却仍旧是想再说,除非她痛到受不了,否则要她去看牙医,还要她在陌生人面前把嘴巴张得开开的,她死也不肯。
艾美继续叮咛,“我告诉你,你要不听劝去看医生,肯定要吃不好、睡不着,这可是过来人的经验喔!”
“嗯,好啦。”
又是敷衍的语调,但更正确的说法是她已经很无力了,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太多,如今只想快快去买个药来止痛。
请了假,回家途中她顺道买了止痛剂,一进家门便先吃了药,可是疼痛只是中止了几个小时,随之却是更剧烈的作疼。
恰巧她摸到了口袋里的名片,想起艾美的叮咛,在无计可施的状况下,她来到了牙医诊所。
挂号的时候,她悄悄的向护士询问,“拔牙会不会很痛?”
护士耐心地回答她,“拔牙会使用麻醉剂,不会痛的,而且还没看过牙齿,不能确定需不需要拔牙。”
“喔!”挂号后,她走向等候区,头一次进牙医诊所,没想到这年头看牙齿的人还真多,而且很奇怪,女人多过男人。
但她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想为什么,牙痛已经让她的思绪混乱不堪了。
好不容易护士叫了她的名字,她缓步起身走向诊疗室。
才进诊疗室,她就有一股想要落跑的冲动,可在她拔腿逃逸之前,身穿白衣的医生冷冷地背对着她问:“吕英华?”
管仲伦转过头,对上她的刹那,他愣了一下,随之,心底开始大笑,甚至想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不是吗!他正苦于无法找到她以报冰块砸头之仇,她就自己送上门来,这肯定是老天爷特地为他制造的机会,他怎可能不笑。
吕英华怕极了,面对口戴口罩,眼戴黑框眼镜,说起话来像冰窖那样冷的牙医,她再度兴起了落跑的冲动。
管仲伦瞧出她心底的打算,当然没给她那个机会,在她转身逃离前对她下达指令,“躺到上面去。”
“喔……”她应着声,被动地移动脚步。
当她躺定,他继续以平淡无高低起伏的声音询问,“怎么了?”
“牙痛……”
“嘴巴张开。”
“可不可以不要张开嘴?”
“什么?”这女人有毛病不成?他挑眉淡问:“不张开嘴我怎么帮你检查?”
“对喔……”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张大嘴,感觉实在不怎么雅观,为此,吕英华仅将嘴微微地开启。
“你不张开一点我看不到里面。”
“要拔牙吗?”她未照做,反而神经兮兮地反问。
这样的病人管仲伦第一回碰上,果然有够难缠,他渐渐被她的不合作态度给惹怒,“没检查我怎么知道要不要拔牙?”
“是吗?”这个答案令她不甚满意,“可是你是医生,不是吗?”
“医生没有透视眼。”他终于发飙怒问:“你到底要不要看牙?”
“当然要。”
“那就张开嘴巴。”
这回,她乖乖的把嘴张开了些,可是一感觉痛处被探测器敲打,她痛得连忙阖上嘴巴,结果便狠狠地将他的手指给咬住。
两人同时发出尖叫,一个因牙痛,一个则是被咬痛的。
“医生,没事吧?”护士听见怪叫,连忙进来探个究竟。
“没事才怪!”管仲伦闷着声说,“你为什么咬我?”
吕英华无辜地看着他,“是你先敲我的牙,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