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不同?哈!你可真会形容,为何你不说她是怪物?”石定睿嘻笑问。
“呆头鹅!”
根本不明白她在气什么,石定睿很无辜地问:“你这又是生哪门子气?我又没惹你。”
他俩的对话虽小声,但在静无人声的此刻就能轻易地引人注意。石昊天掉眼看向半趴在门旁的他们,冷声问:“你们在外头吵什么吵?”
“堡主大哥,对不起!”喜儿慌忙致歉。
石定睿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并说:“不关她的事,是我拉她来探看那姑娘醒了没的——还有,鲁大娘问要不要送吃的过来?”
喜儿暗自窃笑着。
想这石定睿每回老爱和她斗嘴,偏偏遇事或挨骂时,他又一个人把错全扛了!也只有在此刻,她才会觉得,他或许有那么点在乎自己,但又不敢开口问。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如果她醒了,我自会叫人送东西过来。”石昊天看着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佳人,眉不禁蹙了起来。
“堡主大哥,还是让喜儿来照顾这姑娘吧!”
“不用了!这姑娘来历不明,为防万一,还是我自己来看着,你们全都下去。”石昊天再度挥手。
看当家的如此坚持,他们也不好再逗留,只好应声退了下去。
石昊天再度把目光掉转回华红脸上,她的穿着令他好奇,想不出有哪个城是穿像她身上这衣裳的?更何况她还打着赤脚,在这个时代,女人可不许打赤脚的,她到底是何方人氏?为何会昏倒在他的私人土地上?
一大串的问题仍只存在一个大问号,他什么也得不到解答,而他也就那么看着她一夜至天明。
== == == == == == == == ==
“飘云姑娘,你不可以到东厢房去。”喜儿大刺刺地挡住了李飘云的去路。
“死丫头,你这个下人也胆敢如此对本姑娘不敬,待我见到你们当家的,看他怎么修理你!”李飘雪跋扈又不可一世的骄傲状。
喜儿只耸着肩,一副悉听尊便但此刻我最大的表情。
她早看不惯李飘云的刁蛮任性,要不是石昊天卖她县太爷老爹的薄面,她想进黑鹰堡,还门都没有呢!
“什么事?”突然从另一扇门冒了出来的韩特牧问。
喜儿忙跳到他身旁说:“堡主大哥明明吩咐了不许任何人上东厢房去打扰他的,可是,飘云姑娘她硬要闯进去。”
“飘云姑娘也是知书达礼的人,不会故意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吧?”韩特牧皮笑肉不笑地问。
他这一招可算高哪!先捧人一场,让人想翻脸又怕脸上无光,李飘云一时气结,只好踩着三寸金鞋又蹬回西厢客房去。
“韩大哥,这招可真高哪!”喜儿顽皮地撑起大拇指说。
“别褒我了!我又不是定睿。”韩特牧笑揄她一番。
“讨厌,人家跟你说话,你干嘛又扯上那只呆头鹅嘛!讨厌啦!不理你了!我要去帮我娘弄中餐了。”
喜儿娇羞地往厨房方向跑,却和石定睿撞了个满怀,她又捶又打又埋怨地叫:“木头人哪!干嘛挡我路?好疼哪!”
“哇!我这又是招谁惹谁了?是你先撞人,还恶人先告状,韩大哥,你倒是来评评理呀!”石定睿怪叫着。
虽然喜儿打得他是不痛也不痒,但没事被人冤枉,他可也觉得好生委屈的,太没道理了嘛!
韩特牧笑看他们这对宝,只抱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说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两位还是私下和解算了!”
“和他和解,门儿都没有哩!”喜儿马上翘高双唇嘟嚷道。
“喜欢吵就让你们吵吧!我要去替那位姑娘抓药去了!”
韩特牧正想往外走,石定睿却一把扯住他问:“那姑娘还没醒吗?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她已睡了一天一夜了耶!”
韩特牧很无奈地摇头道:“如果我知道是什么病就好了!她的心脉十分正常,可是就是不醒来,我也没法子。”“可是堡主大哥不吃、不喝、不睡的,也不是办法呀!”
“所以你要想办法让他吃东西,看你的了!堡主最疼你和湘菱,可是湘菱到舅老爷家玩了!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他了!”
经韩特牧一说,石定睿也忙赞同地附和道:“对啦!对啦!,只要你一撒娇,大哥就没辙了!你的哭功再一使,他包准乖乖吃上三大碗饭的。”
“石定睿你什么意思呀!说我的哭功一使,你这不挑明说我爱哭吗?”喜儿又要发飙了!
“不是吗?我又没说错,小时候你是很爱哭的呀!”
瞧他俩又要大张旗鼓,韩特牧直摇头叹气地走向大门方向,他只为自己订了个律则,那即是——绝不要插手小俩口的斗嘴,否则吃亏在眼前。
“韩大哥怎么又走了?”喜儿已经忘了吵架一事。
“人家才懒得理你这急惊风呢!,”石定睿嘲揄道。
反正他相信喜儿的气来得急、去得快,所以和她斗嘴他一点也不担心的。
“石定睿你存心找麻烦是不是?”喜儿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石定睿哪还留在原地!?他“咻”地一声飞上屋顶溜掉了!
== == == == == == == == ==
“石大哥,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呢?我来你们堡里作客,你居然不闻不问,好过分哪!”
李飘云遇上石昊天,她哪肯放过人?全身只差没黏贴到他身上去了!她故作娇憨的嗲声嗲气,恐怕教人三天都会连作恶梦呢!
石昊天退了一大步,说:“李姑娘在黑鹰堡作客,自有人招呼你,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下去,至于石某,实在有要事不便招呼姑娘,敬请见谅!”
“听说你救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不是?你的要事就是为了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对不对?”李飘云咄咄逼人地问。
“石某不须对姑娘解释我做的事。”石昊天倏地沉下了脸。
这两天,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已教他乱了心神,他可没多余心力再来应付这个刁蛮的小姐,偏偏她三天两头不请自来的,实在教人头大。
看到李飘云又要贴上来,他轻旋了个身,李大千金她居然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地,看她气得双颊通红,古板又不善笑的石昊天也忍不住要偷笑起来。
“你还不扶我?”李飘云气鼓鼓地嚷。
她说得倒十分理直气壮又天经地义,可是正捧着一托盘食物的喜儿正巧也目睹这一幕,她趋上前来,把托盘递给石昊天,还边笑着说:“哎哟!这可不行呀!男女受授不亲哪!还是喜儿我来扶大小姐吧!”说着,喜儿已一把拉起李飘云。
李飘云站直身,直勾勾地瞪着喜儿,却只能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生着闷气,拿喜儿一点法子也没有,谁教石昊天把家丁全宠上了天,没个分寸又没个大小,谁当家全搞不清楚了!
“堡主大哥要把东西吃完哦!”喜儿当李飘云不存在似的捱到石昊天身边撒娇地说:“是喜儿特地做的哦!”
“替我送飘云小姐回房。”石昊天扫了李飘云一眼又看向托盘的食物,话中有话地说。
喜儿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搞清了他这是交换条件,她忙点头说:“当然没问题,我会平平安安把飘云姑娘送回西厢房。”
平平安安?石昊天禁不住要失笑,想这西厢离此也不过四十几尺远,哪用得着如此严重字眼!?但他只当看好戏就成了!反正他是没多余心力去理会李县太爷千金的。
“那就麻烦你了!”
“石大哥,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呢!”李飘云不甘心就此作罢,急追上他说着。
“有什么事你告诉喜儿就成了!”
说完,他撇下李飘云,头也不回地转身朝他东厢的主卧房走去。
李飘云气煞地瞪向喜儿道:“鲁意喜,你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
“啧”、“啧”,喜儿发出两声怪声道:“姑娘这可真是欲加之罪哪!我喜儿只是黑鹰堡的下人,哪敢开罪你这大贵客!”
“你别逞一时口舌之快,小心哪一天我成了黑鹰堡夫人,看我容不容得下你!”
“哇!我好怕!我好怕哦!”喜儿俏皮地吐吐舌说:“等你当上再说吧!现在请你安分作个贵客,否则惹恼了我们当家的,你连客也作不成了!”她伸出手,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李飘云再次惨败,只得“咯噔”、“咯噔”地踱了开去。
== == == == == == == == ==
喜儿望着她的背影,哈哈笑道:“想当夫人?哈!下辈子怕也难喽!”
华红整整昏睡了一周,当她醒来,马上被她看到的景致吓了一大跳。
纸糊的窗、古代铜镜,还有屏风隔开的更衣室,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是跑到中影文化城了吧?
她的眼再四下一瞄,没半个人影,她下意识地看向被下的自己,衣服还完完整整的,这下她才松了口气。
喜儿端着一盆水步进房间,正巧看华红端坐在床上,她又惊又喜地又折了出去,还直嚷着:“她醒了!堡主大哥,她醒了!”
华红正感到莫名其妙,急想叫住那个少女,谁知,不过半晌,那少女便带了个魁梧大汉回到房间里来,那人很不客气地冲到床旁,对她左看右瞧的,惹得华红十分不高兴。
“喂!你看够了没?”她瞪着他,又说:“没人告诉你看小姐不要太露骨吗?瞧你色迷迷的,也不怕‘脱窗’。”
喜儿又好奇又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是‘脱窗’?”
“你听不懂脱窗?”华红反问。
据她所知,现代人恐怕连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都知道脱窗的嘛!怎么还有这种非新新人类存在呢?
“你饿了吧?”石昊天打断她们的对话,转向喜儿交代着:“喜儿去准备点东西来给这位姑娘用。”
“好的。”
看到叫喜儿的少女一接令就溜得不见踪影,华红不禁轻呼了声:“哇!你挺有威严的嘛!”
“你现在觉得怎样?”石昊天答非所问。
“这是什么地方?”
“黑鹰堡。”石昊天很简单地答着。
“听起来像是山寨名称。”华红直言不讳。
石昊天忡愣了半晌,错愕地问:“你说什么?”
有没有搞错?她居然把他的山庄当成山寨?太离谱了吧!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
“我这里是正派的山庄。”他略生气地解释。
“我又没说你这里不正派,不过演戏也别太逼真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呀?我要回家去了!”
“这里是黑鹰堡,姑娘家住何方?我可以让人护送你回去,免得你一个姑娘家又晕倒在外,很危险的。”
“喂!不是告诉你别演戏了吗?现在是大白天,台北安全得很,该不是你不想放人吧?我告诉你,我没什么钱的,绑架我没用的。”华红紧张地说。
她的眼不时地偷瞄向四周,奇怪的是,若是在拍戏不也该有工作人员吗?为何老半天,她只看到这个长得乱性格的男人?
性格?对哦!他长得倒十分适合当模特儿或者八点档男主角,这一想,她忍不住说:“不要老演古装戏哦!戴头套容易成秃头的。”她好心地提醒道。
石昊天愈听愈迷糊,甚至她说的话没一句是他理解的,他忍不住蹙眉问:“你到底住在哪?”
“台湾台北啊!你问得很白痴耶!”华红嘘了他一声。
“台湾台北是什么地方?在哪个城?白吃又是什么?我吃东西向来都有付银子,怎可能白吃?”
“天呀!”华红猛拍了下额头,怪叫道:“你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可没闲工夫和你耍嘴皮子呀!我还有警校的课要去上呢!”
华红急急地想起身,结果却被棉被绊倒,整个人往床底栽下来,还亏石昊天眼明手快,上前扶住了她,又把她安置回床上。
华红羞得几乎无地自容,这辈子她还没这么丑过,居然该有的自救反应全忘了!真是奇哉怪哉!
“现在你一定全身无力吧?”石昊天笑问。
“你弄了什么给我吃?难怪我觉得全身软趴趴的……”
石昊天一口截断她的话说道:“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这七天来,你只吃些流质的食物,当然会全身无力,这是很正常的呀!”
“你说什么?”华红险些瞠出双眼。
一个星期?她躺在这儿一星期!?这下惨了!她一定成了失踪人口了!
“不成,我要回家才行!”她硬撑着下床。
“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说吧!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石昊天又把她按压回床上。
这个单纯得要命的接触,却让两人同时惊得跳开,华红双颊红扑扑的,石昊天却觉彷若被电触击似的麻酥酥。
“那我可不可以借个电话?”
“电话?”
“拜托!你不会告诉我你连电话是什么也不知吧?”她的心愈来愈不安,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跑到哪来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石昊天十分无奈地摇头道。
“天啊!我到底是在哪里?,”华红忍不往仰天哀嚎。
石昊天的注意力转移至托了一盘食物进来的鲁意喜,他示意喜儿把食物摆上桌后又叫她退出房间,他才转身对华红说:“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你叫什么名字?”
“石昊天。”石昊天起身打躬作揖地行了个礼,说:“待会儿我会叫人帮你送热水过来的。”
不等她回过神,石昊天已经退出了房间。
华红一脸错愕,她不知道自己是还没睡醒?或是撞了邪?她用力捏了自己一把,发现疼痛来得真真实实,她不禁喃喃自语:“天呀!我一定是撞邪了!”
她决定要逃!
== == == == == == == == ==
“不好了!不好了!”鲁意喜一路直嚷嚷着冲进会议大厅。
厅堂中的所有人,包括石昊天、石定睿还有喜儿的爹鲁智道和韩特牧以及众家丁全把视线调至慌慌张张冲进来的小不点。
鲁智道很不悦地瞪向他的宝贝女儿问:“你在搞什么?不懂得开会时大堂是不许进来的吗?”
“不……”喜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
石定睿一见苗头不对,马上护起小喜儿说:“鲁大叔,您别骂她,您一骂她更急得说不好话。”
“二主人,你别护她,她愈来愈没规矩了!最好请堡主用家法修理、修理她。”鲁智道可一点也不放松或徇私情。
“大哥,千万不要,喜儿是个女娃,她挨不了打的。”石定睿当然急了!,他可不想见喜儿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那可会要她命的,所以,说什么他都要护着她才行!
“好了!没那么严重,你们别一言一语地你来我往,让喜儿说话吧!”石昊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