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我叫贾斯,你不可能忘记我吧?女人都不可能忘记我的。”俊美的贾斯信心满满的说。
他缓缓走近心采,她很美,看着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他感到很有趣,而且兴致也更高。
心采退后一步,这间房间很大,可是总有退完的时候,这个贾斯想对她怎么样?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虽然她涉世未深,可是也觉得他怪怪的,因为他那种自负的眼神,好像觉得他自己是世界超级无敌美男子似的。
“怎么不说话?”贾斯唇角带着笑意,又逼近一步,像猫逗着老鼠那样。“我没忘记你叫黛丝,我不是留了联络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要不是在佛塔前看到姓陆的跟我妹妹讲话,我还真找不到你。”
心采揉合了恐惧与厌恶的小脸倏然一怔。“你妹妹……”
“对我的身份很惊讶吧?”贾斯露出一个风采翩翩的笑容。“我是九王子,杜儿兰是我妹妹,在这里没有我得不到女人,包括你。”
心采深吸一口气,心中的讶异无法形容。
他他……是个王子!
哪有人王子这么怪的?人家她住的日本,那个王子就长得圆圆脸,很温和很亲切,才不会像这个贾斯这样阴阳怪气。
可是话说回来,王子也不一定就保证神智清楚,总之,他就是给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自大又霸道,他比总是高高在上的紫堂夏更讨厌!
“我喜欢你,我要你当我的女人。”贾斯用一种恩宠她的狂妄语气宣布。
“不要!”心采冲出口而出。
“不要?!”她的回答让贾斯很没面子,他又逼近她一步,不悦的半眯起眸子。“难道你也喜欢那个姓陆的医生?”
心采喉咙紧窒,吞了口唾液。“没……没错。”
他看起来好恐怖,他该不会想掐死她吧?
“该死!”贾斯愤怒的握起拳头,双瞳喷着火焰。“自从那个家伙来了之后,就抢走了我全部的风采,连城里的首富之女也喜欢他,还拒绝了我的求婚,一心只想嫁给姓陆的小子,他究竟算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罢了,他能跟我比吗?我是王子!”
心采无助的屏住了呼吸,她下意识往后撤退,害怕的看着贾斯抓狂的魔鬼样子,没想到却因为地砖太滑而狼狈的跌倒了。
“你说,他能跟我比吗?”贾斯俯下身瞪视着猛往后缩的她,他俊美的颊边肌肉扭曲跳动,突然伸手粗鲁的扣住心采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回话,霎时,她黑缎般的青丝有点凌乱披散。
“总之……我……我喜欢他。”心采的下巴传来痛楚之意,对于贾斯的狰狞,她惊慌的瞪大著清眸,但回答的语气却很肯定。
贾斯浓眉拧了起来。“那我就要他死!”
“殿下!”守在门边的两名侍卫同时倒抽了口气,王子这么做,东窗事发之后,他们的前途堪虑啊。
心采霎时激动了起来。“不行!你不行这么做,你没有权利!”
“我是王子,我当然有权利。”
贾斯微笑,但俊美的脸色非常阴沉,他的唇故意擦过心采的颈部,让她浑身泛起不舒服的战栗,她那样害怕的模样,深深勾动了他的男性兽欲。
“回去拒绝姓陆的追求,我要你告诉他,你要接受我的追求。”贾斯扬起气质高雅的笑容,但讲话的内容却很没营养。
“殿下──”两名侍卫的脸色越见愁苦,他们彷佛可以预见惨淡的未来了,生性霸道的主子,这下害死他们了。
心采渐渐泛起心惊,她的手脚又发凉了。
他说的会是真的吗?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纵然他身份尊贵,但是他有随便置一个人于死地的权利吗?
“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接受我,继续跟姓陆的在一起,那么他的生命就会有危险,我会用我的势力让他在这里活不下去,同时,我也会派人跟着你,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和姓陆的在一起,否则……哼。”
贾斯以冷哼做终结。
他真的憎恨极了陆磊,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赢那讨厌的家伙一次。
※ ※ ※
心采恐惧又疲惫的回到家中,裴恩州正愉快的在炖一锅小牛肉,室内满溢着炖牛肉的香味,这是家的感觉。
“是心亮?”心采一怔,她敏感的问:“怎么这么晚才电话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爸!”心采走近裴恩州身身,父亲穿围裙的模样好可爱。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穿围裙的样子,家里一直都有专门的厨子做菜没想到她这辈子会有机会见到父亲穿围裙。
“牛肉闻起来很香吧?”裴因州试了试咸淡,回头看了眼女儿,得意的说道:“待会打个电话给陆磊,叫他过来吃炖牛肉,他最喜欢吃老爸炖的牛肉了。”
心采连忙装成心亮,很开朗的笑说:“我刚刚才和他在一起逛佛塔,他有急事先回医院去了,可能要忙很晚,没福气吃老爸你的拿手菜了。”
“是吗?”裴恩对女儿宠溺的一笑,不在意的说:“那就咱们父女俩吃好了,你去洗个澡,再三十分钟就可以上桌了。”
“好。”心采嫣然一笑,柔顺的应承,裴恩州又转过头去愉快的烧水煮面条准备大展身手。
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采迷蒙了双眼,感到心微微的泛着疼。
她好想告诉父亲,她被贾斯威胁的事,可是她不能说,她知道父亲明天要去旺奇国家公园的山区工作,她不要让父亲为她而烦恼。
于是她独自心事重重,整晚想的都是贾斯的威胁,连吃饭也强颜欢笑,吃的不知味。
“怎么了,心亮,今天的牛肉炖的不好吃吗?”裴恩州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关心的问。
“怎么会?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炖牛肉了。”心采挤出一个笑容,很努力的吃了满满一碗面。
她有预感,这样温馨的天伦之乐就快离她远去了。
她知道她不能再待在这里,她不能再跟陆磊在一起,否则她会害了陆磊,贾斯说他会派人跟着她,如果再看到她和陆磊在一起,就要对陆磊不利……想到这里,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不但不能带给陆磊幸福,还会害他,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像心亮一样坚强勇敢啊。
夜半,正当心采辗转难眠时,房里的电话蓦然响起。
“喂。”她落寞的接起电话,她多希望电话是陆磊打来的,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姊!”彼方的心亮急急的喊。
“是心亮?”心采一怔,她敏感的问:“怎么这么晚才电话来,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话筒那边的心亮不答,反而狐疑的问道:“姊,你怎么了?”
心采艰涩的一笑。“没事,我没什么。”
“真的没事吗?你不要骗我。”心亮认真的问。
“真的没事。”心采咬着下唇,她真希望心亮不要再问了,她怕自己会忍下住将贾斯的事说出来。
“你没事就好。”心亮说完,语音突然有点模糊不清起来。“可是……我有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心采将自己的心中的烦恼暂时放在一边,专注的聆听心亮说话。
心亮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姊,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尼泊尔,我好想念老爸和公主。”
心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苦涩地说:“我也正想回京都,既然如此,我们约好时间在台湾见面好了。”
只要她离开陆磊,那么陆磊就安全了,而且那个公主,那位漂亮得体的杜儿兰也颇为适合陆磊,他们会是很相配的一对。
“嗯。”心亮无精打采的应了声。
两人很快商量好了时间地点,将最近的一班班机确定之后:心亮苦涩地说:“姊,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哦!”
“我也是。”心采幽幽一叹,亦有同感。
自古,情字弄人,情关总是难过,她们都深深体悟到了。
挂掉电话,心采依然心绪纷乱,她拿出纸笔,写了一封有违心意的分手信给陆磊,准备到达台湾时寄给他。
她咬着唇下笔,每写一字,心就痛一分。
写完信后,信纸上也斑斑泪痕,这是上帝给她的惩罚,惩罚她有了未婚夫还爱上别的男人,这是她不依循常轨而行的报应……这么想使她充满离别情绪的心好过了一些些,只是……仍旧难受。
她用冰凉的双手将信装进信封里,电话在此时再度响起。
“睡了吗?”陆磊的声音传来,旁边很吵杂,医院的午夜总是不平静的。
“磊……”她忍不住激动的叫了他的名字,声音里有着哭过的沙哑。“有……什么事吗?”
在她已经决定要回日本的此刻,陆磊的声音让她的心好痛,她知道自己的语气很不稳定,她要设法稳住自己。
“医院里很忙,一直到现在才有空打给你,我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早就回来了。”她用轻松的语气笑道:“我爸炖了牛肉,他说你最爱吃,可惜你没能过来吃。”
“是吗?”听到她精神充沛的声音,陆磊也笑了。“教授的手艺无人能敌,你说得我现在已经觉得饿了,帮我留一点,明天过去吃。”
“好。”心采柔顺的应着,她彷佛可以听到自己心底的叹息。
“早点休息,我明天也会很忙,忙完打给你。”
“好。”她的鼻子酸酸的,明天……
第十章
日本京都
京都是娴雅幽静的古城,春天,樱花独娇着,不论是河边路旁或是寺院山野间,处处怒放着惹人怜爱的樱花,身处其中,就像身处在一幅画里一样,清艳绝美的樱花,在微风摇曳中,常会让人看得忘我。
一如往常,心采在柳姨的陪伴下,在美容沙龙做了全套的保养护肤和护发。
尼泊尔的气候并没有影响她天生丽质的水嫩肌肤,这些例行性的保养只是她打发时间的方法,她需要一些杂事来分心,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午餐时分,她与柳姨坐在一间高级料理店的包厢里用餐,和室拉门外有着心旷神怡的远山景色,外头守着保护她的保镖,这些情景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柳姨,心亮比我可爱多了,对不对?”心采啜了口绿茶,微笑问道。
回来之后,它从柳姨口中得知,她母亲已经知道她和心亮交换身份的事,事情是向来疼爱她的外公、外婆揭穿的。
据柳姨的形容,她母亲知道事情后的表情很精采,笔墨难以形容,大家从未在美丽的女主人脸上看过那种阴晴不定的表情,完全超脱了她平时的高雅形象。
然而对于她的归来,她母亲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半句责骂,不只如此,还有点不自在的逃避着她,这些举动让她感觉有趣而温馨。
她想,母亲一定很后悔没有好好关心心亮,可是嘴硬的她又说不出口,面对她的回来,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闪避。
母亲的别扭,让她首度感觉到她像个母亲,有次在用餐时,她母亲甚至用极为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她或许会去尼泊尔旅行,只是或许而已,还不确定。
她知道她母亲是想去看心亮,只是不愿直接说出来罢了,至于她还在犹豫的原因,应该是不想见到她们俩姊妹的爸爸吧,那个曾经是她丈夫的男人……
思及此,心采的唇角微微泛起了笑容,她得打个电话告诉心亮,母亲是爱她们的。
“心亮确实况很可爱。”柳姨笑盈盈的说,“她呀,整天都很调皮,古灵精怪的,她很努力的学你,不过常露出马脚,可是她很聪明,又都能把我们唬弄过去,要不是老先生、老夫人说出来,我们到现在还被你们姊妹俩蒙在鼓里呢。”
心采笑了笑,夹了一块汤豆腐品尝。
水嫩的豆腐入口,她随即有点疑惑。“柳姨,今天的豆腐好像没什么味道,调味调的不够。”
“是吗?”柳姨尝了一口。“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经理知道你最喜欢他们清淡的汤豆腐了,你放心好了,要是换了厨子,经理会通知我们。”
“味道……没变吗?”
心采有些出神,难道她吃惯了尼泊尔重口味的食物之后,已经不习惯日本的清淡口味了?
她离开尼泊尔多久了?才几天而已,陆磊应该已经收到她从台湾寄去的信了吧?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信里是怎么写的,她向他提出分手。
她说,她无法舍下她的未婚夫,她必须履行婚约,她要他忘了她,并且祝福他和杜儿兰公主。
想到这里,她的脸,忽然有些难以抑止的苍白。
那封信写的那么公式化、可信度那么低,陆磊会信吗?
她说她无法舍下她的未婚夫,可是当她人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眼里却都只有他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她信里的鬼话?
搞不好陆磊一逼问,心亮就把什么都说了,包括她与紫堂夏并没有感情的事。
昨晚,她随外公、外婆、舅舅和母亲参加紫堂夏他祖父母的结婚周年纪念宴会时,她亲口对紫堂夏说出了心亮的身份,还有心亮所在的地方。
当紫堂夏一接触到她,就知道她不是心亮的时候,霎时,她有点明白心亮为什么会爱上紫堂夏了。
现在,紫堂夏恐怕已经飞到尼泊尔去了,她……还是……
“我去一下化妆室。”
柳姨起身离开了,心采的心思又转回她刚刚想的事情上,她的心卜通卜通的跳。
她还是……打个电话告诉心亮吧,说紫堂夏已经去找她了,她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告诉心亮这件事而已。
挣扎了半晌,她终于拿出手机,拨了心亮房里的号码。
接通前,她突然有股焦躁不安的情绪,一颗心怦怦乱跳,她压抑下复杂的情绪,静下心来等待电话接通。
※ ※ ※
“喂。”尼泊尔那端的线路通了,传来心亮无精打采的声音。
“心亮,我是心采。”心采柔和的说,她的眼眸凝望着窗外摇曳的樱花,感觉心里稍微宁静了一些。
“姊!”心亮的呼吸瞬间急促。
心采微微一笑。“你好吗?在做什么?”
“我很好,我在帮塔安写饭店的价目表。”
“塔安他好吗?”提到她们的好朋友塔安,心采唇际的微笑更深,在京都除了由子,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他很好,把就在我身边,卡玛做了新的沙摩沙给我吃,很好吃。”
“什么是新约沙摩沙?”心采感兴趣的问。
在尼泊尔的时候,她也喜欢吃卡玛做的沙摩沙,那是一种三角型的油炸面饼,里面通常包碎肉、马铃薯、豆类或蔬菜馅。
“里面包烤过的鸡丁和切碎的洋葱油炸,很好吃哦。”
心采点了下头。“听起来很美味。”
她觉得心亮那极力描绘的声音像是努力让她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似的,心亮她……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