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她断然地说。
晴子还想说,尼尔却拉了她一下,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你们玩得愉快一点,别担心我的事。”虽说在气头上,但身为姐姐的可南还是很有大姐风范的。
“老板娘……”忽地,有位女中急急忙忙地小跑步过来。
“阿彩,什么事?”女老板问道。
“有警察来了。”她说。
“咦?”女老板一怔,“警察?”
“是的,他带了一个很帅的外国人过来,那个人好像是义大利人。”
“啊!”女老板还没出声,一旁的晴子已经惊呼:“义大利男人?”
她反射动作似的看向可南,“一定是尼尔的哥哥。”
“呃?”闻言,女老板惊疑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晴子耸耸肩,“他做了什么?怎么会被警察带过来?”
“不……不关我的事。”可南脸上有着忧色;却言不由衷。
“姐!”这下子,晴子有些火大了。
她一把拉住可南的手,“我们快去看看。”说着,她拖着可南往大门而去。
“不……不要……”可南嘴巴虽拒绝着,但两只脚却本能地动作着。
女老板、晴子及尼尔见状,不约而同地追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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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旅馆大厅,只见一名警员站在柜台旁跟服务人员闲聊,而另一名义籍男子则安静地站在一旁。
晴子定睛一看,发现那真的是安东。
“真的是尼尔的哥哥!”晴子不顾可南的反对,硬是将她拉了过去。
看起来有些疲倦的安东在此时也发现了晴子,及她身后的可南。
刚起床的晴子没有化妆,而安东这才发觉……原来不化妆的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同。
“安东……”尾随而来的尼尔讶异地趋前,“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安东淡淡地一笑。
“警察先生,”女老板走了过来,疑惑地睇着一旁的安东,“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警员笑咪咪地说:“这位先生替我们捉到了犯人。”
“呃?”女老板惊讶地瞪大眼,“你说的是那个……”
“对,就是他。”警员说。
“呃,请问……”晴子好奇发问,“你们说的是什么犯人?”
“噢,是……”女老板有点凝口地,毕竟在观光胜地出现所谓的“犯人”是极为敏感的事情,更可能影响到当地的观光事业。
警察看她有点为难,主动替她解释:“是这样的,最近这儿出现了一个强暴犯,常常利用半夜袭击夜游或落单的女性。”
他才说完,可南陡地一震。“强……强暴犯?”
难道她昨天晚上遇到的就是那个强暴犯?如果真有其人,那也就是说那并不是安排的?
“今天一大早,这位先生就拎着犯人到警局来,经被害人指认,确实就是嫌犯。”警员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不到我们没抓到犯人,却让一位外国旅客破了案,哈哈……”
“姐……”晴子用手肘蹭了可南一下,“你说的变态会不会就是……”
可南有点内疚地低下头,当她不经意地瞄向安东时,竟发现他正注视着她。
“我英语不灵光,跟他勉强沟通了一下,才知道他的女性友人在昨晚曾遭到袭击,他希望我们能带犯人过来让她指认一下。”说着,警员望着晴子及可南,“你们二位是……”
“是她。”不待他说完,晴子已经指着可南,“她是受害者。”
“晴子……”什么受害者?她又没有让他得逞。
不过回头一想,要是当时安东没出现,那她肯定是受害者。
警员亲切地看着可南,“小姐,犯人就在警车上,请你来确认一下,好吗?”
可南讷讷地点头,“好的。”
于是,在警员的引领及大伙儿的簇拥下,可南来到外面。
留在车上的警员摇下车窗,让可南清楚地看清犯人的模样。
可南有点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趋前一探——
瘦削的脸,满脸的坑洞,还有那双细长阴沉的眼睛,确实是昨晚袭击她的男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她迅速地退了两步,“是,是他。”
“太好了。”警员笑笑,“可以请你跟我们到警局做笔录吗?”
“一定要吗?”可南有点畏怯地。
“是的,麻烦你了。”警员说。
女老板走了过来,“没问题,我会派司机送青木小姐过去的,请你们先回去吧。”
“那就谢谢你了。”警员微微一欠身,“我们先走一步。”
“慢走。”女老板温柔地一笑。
送走警察,女老板好奇地看着这几位客人,露出了疑惑又想一采究竟的表情。
“先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以流利的英语看着神情疲惫却眼神锐利的安东,“你怎么抓得到那个狡猾的犯人?”
“只要我想追、想抓,就没有抓不到、迫不到的人。”说着的同时,他睇了可南一眼。“那家伙昨晚偷袭了我喜欢的女孩,被我丢下了水,但是她误会我,以为那家伙是我找来演戏的……”
敏慧的女老板觉察到他们之间有着一种暧昧又浪漫的火花,不禁莞尔一笑。
“所以说,为了澄清误会,你就去追嫌犯?”
“是的。”安东声调平静地说,“我追踪搜寻了几个小时,总算是逮到了他。”
“安东,”尼尔忍不住以义大利语夸道:“你果然是鲁凯斯家的领袖。”
“这是黑道的本能。”安东也以义语回应他。
“姐,这下真相大白,你可别再生我们的气了。”晴子笑睇着可南,“看人家多用心,居然冒险追了那嫌犯一整晚,就为了博得你的芳心。”
“晴子你……”虽然警方的说明已证实了那强暴犯与安东无关,但一时间,她还真放不下身段,拉不下脸。
“看在他为你冒险犯难的份上,接受他吧。”晴子说。
“冒什么险?犯什么难啊?他是黑手党耶,那强暴犯被他盯上才危险呢。”可南说。
“黑手党?”女老板听到她们的对话,大为震惊。
“老板娘,你别担心……”晴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赶紧说道:“他是……是黑手党中的良民,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看晴子忙着解释,女老板笑了。“我才不是怕,只是很惊讶……”
“惊讶?”
“是啊,”她点头一笑,“原来义大利的黑手党都这么帅,麻烦你有机会帮我介绍一个。”
闻言,晴子忍不住笑了,“没问题,我先生还有很多堂兄弟呢。”
女老板抿唇微笑,“我跟你开玩笑的。阿彩……”她转头吩咐着女中,“将青木小姐的行李拿回霞之栋。”
阿彩微怔,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没有立刻动作。
“呃?”可南一震,“老板娘,我要……”
“青木小姐,”女老板打断了她,“我认为你该留下来。”
“咦?”
“我想你跟这位义大利帅哥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把误会澄清。”
“老板娘……”可南错愕地看着她。
女老板趋前,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这里虽不是爱情旅馆,但也绝不是什么伤心旅馆……”说着,她靠近可南的耳边,低声地说:“好好把握,我看男人的眼光很准的。”
迎上她真诚而又带了点点光的眼睛,可南不知怎地竟羞红了脸。
看见她脸上遮掩不住的羞色,女老板一脸了然,“青木小姐,就让我先陪你到警局去一趟,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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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老板的陪同下,可南很顺利地协助警方做了笔录并回到旅馆。
在回霞之栋的途中,她的心情不知怎地竟觉得迷惘而旁徨。
她爱着安东,对他远道而来就为了对她示爱之事,也感到感动而窝心。但……
她的心好乱,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他。
毕竟先前在佛罗伦斯的时候,他们之间因为误会而产生了非常多的不愉快,而她对他的感情也始终存着一个疑问,那就是——他爱的是哪一个她?
尽管他已经做了解释,但她心里的疙瘩却仍那么顽强地存在着,教她难以忽视。
她到底在犹豫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拿了行李就走吧!尽管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但她知道,其实、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想走,尤其是在安东来了之后。
不过……他们能有什么美好的结局吗?
电影中的异国恋情通常没有什么好不场,不是其中一个“翘了”,就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分离。
如果她接受了安东,他们会是哪一种结局?
忖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打开房门,她懒洋洋地走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她觎了一眼被放置在墙角的行李,慢慢地踱向矮茶几。坐了下来,她帮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是一声轻叹。
“你回来了?”突然,安东的声音从房里的某一处传来。
她吓了一大跳,茶杯咚地掉在桌面上,茶水洒了她一身。
转过头,她发现他竟站在露台上,而且正走进屋里来。“你……”
他换上旅馆的男性浴衣,看来已经梳洗过,显得精神抖擞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她想立刻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屁股像黏在榻榻米上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他们让我进来的……”他慢慢地走向了她,“我洗了个舒服的澡,现在精神都回来了。所以……”他在她面前坐下,神情严肃而认真地睇着她,“可南,我们好好聊聊。”
迎上他深沉的眸子,她无由地心慌,“你已经证实昨晚的坏蛋不是你安排的了,我们没什么好聊……”说着,她慌张地想起身。
“不。”他伸出手,拉住了她,“我要跟你说的不是那个。”
当他一触及她的身体,即使只是手,也教她心跳加速,脸红耳热。
“放……放手……”她涨红了脸,不安地望着他。
“我已经表明了,要不要接受是你的自由,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他深情地凝视着她,仿佛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
看着他,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我爱你。”他说。
她一怔,心跳的声音吵杂得救她情绪浮躁起来。
记忆中,她绝不只一次听到他这么说,但再亲耳听他说一次,
还是让她心动不已。
“我爱的是你,绝不是你妹妹晴子。”他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真挚,她心底高筑的那道城墙在摇撼着。
“不……”她方寸已乱,只能一脸无助又茫然地望着他。
“你是不接受我,还是不相信我爱的是你?”他更牢实地抓住她的手,像要给她更多的确定般。
他火热的眸光令她惊慌失措,她想挣开他。“放开我……”
“我不会放手的,除非你愿意听我说。”他坚持。
“你……”她跪立而起,气恼地瞪着他,“放开!”说着,她使劲地扭着手腕。
“可南!”他沉喝一声,直视着她。
她微震,不甘又懊恼地瞪着他。“你又想像在佛罗伦斯时那样,强迫我听你的指示吗?”
“你……”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就算是黑手党也不能在日本为所欲为。”
“可南。”他忽地捏住她的肩头,神情焦虑而无奈地望着她。
“放开。”她懊恼地直视着他,“我说放……唔!”
话未来得及说完,她只觉得身子被重重一扯,撞进了他怀里。还没回过神,他热情的唇已经封堵住她的嘴。
当四片唇片紧紧贴合,在佛罗伦斯的那些记忆部回来了。
那一瞬,她跌进了一种混沌而迷惑的情境中,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失去了自己……她没有拒绝他,只是无力地、被动地,像是已经无所谓了般地接受一切。
他的唇片带着魔力,,仿佛要将她的气力完全吸光;她脆弱而无助,抗拒又渴望地放任着他予取予求,直到他的唇离开了她的——
“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那清丽的容貌及高傲又坚毅的姿态所吸引,我以为自己爱上的是晴子,心里非常矛盾挣扎。”他深情凝视着她,语调轻缓义平静。
“后来尼尔带着真正的晴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惊觉到自己面对她时竟心如止水,毫无悸动,当时我很疑惑,不明白为何同一个女人会让我有两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停顿了一下,他望着她一笑,“现在我知道了,原来你们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一直以为我们是“一个人”,不是吗?”她说。
“那是因为你也一直在骗我。”
“我是为了帮忙尼尔跟晴子,而且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认错了……”
“那些都不重要了。”他撇唇一笑,“尼尔跟晴子已经在我的祝福之下结婚,他们再也不需要你的帮忙,你也可以做回你自己。”
她秀眉颦蹙,幽幽地说:“我确实已经做回自己,跟你没有关系的青木可南。”
“怎么没关系?让我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的人可是你啊。”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冲口就问:“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爱上晴子?怎么知道你不是把我当替代品?”
他眉心一叫,微带愠色地问:“替代品?你对自己是如此地没信心吗?”
“我……”
“你跟晴子一点都不一样。”他笃定地说。
“如果我们真是那么的不一样,你又怎么会误以为我是她?”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机会看见她没化妆的模样。”他说。
她微顿,“什么意思?”
“我是说当晴子不化妆时,跟你一点都不相像……”说着,他比划着眉毛;“她怎么没眉毛?像蒙娜丽莎一样……”
虽然前一秒钟,她还有点激动,但听到他说晴子不化妆时像蒙娜丽莎,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但旋即她因为自己失声而笑,觉得有点尴尬、懊恼。
凝睇着她,他温柔一笑。“你总算笑了……”
她羞赧地皱起眉,敛起笑容的同时,娇怯的眼神已泄露了她的心事。
与他四目相对,她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可南,我爱上了你,从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让我如此寝食不安,心慌意乱……”
他端起她低垂着的脸,目光炽热地,“当我知道你是青木可南时,我就告诉自己,即使你在火星上,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找回来。”
“回来?”她别过脸,有点虚张声势的故作冷漠状,“我住日本,我已经‘回来’了。”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没你想像的那么聪明。”
“那是因为你“自欺欺人”。”
“你……”她一震,有点不满地直视着他。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你真的不爱我吗?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