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香难免感到有点气馁,举步正要前行,却不小心绊到石块,整个人因此栽倒。“哎哟!”桑香揉揉碰伤的膝盖摔疼的小腿,坚持不肯哭。
她勉强地从地上站起来,忍着左腿的疼痛,一走路却发现自己得一跛一跛的才能前进。她每走一步,就好象有人用针刺她的脚,她用力咬着下唇,唇瓣因此而泛白,她慢慢走着,只求能离纪平愈远愈好,别再让他找到。
身后突然有一阵阴风吹过,桑香正觉得背脊发凉的时候,一道幽暗晦涩的声音跟着在林间响起——“香香、香香!你在哪里?”
是纪平的声音!置身在恐怖诡异的地方,又听见纪平不悦的声音不断在林间响着,却迟迟不见其人,桑香真的吓坏了。迈开步子正想走,无意间她的右手被人猛然一拉。“啊!”她忍不住放声尖叫。
“你为什幺要逃走?”纪平愤怒的声音轰然响起,让桑香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尖叫。“我没有逃走,只是看你太久没回来,有点担心所以出来看看。”
桑香根本不敢看纪平的眼睛,她的视线不安地瞟来瞟去,心虚到了极点。纪平原本十分用力拉着她,仿佛想将她的右手捏碎,但说也奇怪,听了这话之后他的手放松了不少,桑香惊诧地抬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不少。
“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跑出来的?”纪平的眼神布满柔情,深深地望着桑香,同时还温柔地加以询问。
他的声音与表情都是轻柔的,但桑香却隐约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啊!”她不安地附和。
纪平信以为真地拉起她的小手,牢牢握在手掌中抚揉着,语气夹杂着爱怜,与不许他人抗拒的感受。“你为我担心我很高兴,但天色太晚了,出来万一遇到危险该怎幺办?”她已经遇到危险了!桑香苦笑着没有应答。
纪平牵起她的手前行,“走,我们回去。”
桑香警觉心大起,“回去哪里?”
“我们的地方——石洞里!”
? ? ?其实纪平对她还算不错,回到石洞后便安排桑香坐在火堆旁,他自己则坐在靠洞口的一方,着手准备起食物。
明明眼前有火熊熊燃烧,但桑香却无丝毫暖意。她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眼睛也睁得老大,没办法,危机意识迫使她随时留意着纪平的一举一动。
她已经无法捉摸纪平的心思了,偏偏他又有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让她不敢妄动,也紧张得要命。
纪平突然靠过来,桑香差点吓得跳起来尖叫,幸好她极力捂住自己的嘴,所以只小小惊呼了一声。
纪平皱皱眉,语带责怪地对她说:“我拿鸡肉给你,你紧张什幺?”
桑香定睛一看,果然看见纪平伸出的手握着一只鸡腿,那烤得正熟的鸡腿横在两人之间不停冒着的热腾腾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拿去啊?”纪平不悦地动动自己的手,示意桑香拿取。
她只得硬着头皮,颤抖地探手接过。她的小手在发着抖,红艳艳的火光在桑香脸庞上跳动,更加映照出她的恐惧。
“你好象很怕我?”纪平起了疑心。
“哪有?”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言不由衷,桑香快速地将鸡腿一把抓过来,用力咬上一口。所有的动作在顷刻间完成,简直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也更让桑香心底的害怕表露无遗。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吃着鸡腿。
鸡腿好不好吃她不知道,她只是张开嘴巴敷衍地咬上几口,明亮的眼睛则不停地环视四周、窥伺着纪平,一边也暗自揣想自己该怎幺逃开。
纪平自己也撕了一只鸡腿来吃,他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桑香的不安。“香香,你知不知道我梦想这种情形已经很久了?”
“我不知道。”桑香只顾想着自己的计划,也不管他到底开口讲了什幺,随口乱答。“自从你被桑羽捉走后,我就一直希望和你再回到这个石洞中,我们可以什幺都不怕,大大方方地在这里生火、吃东西,而不用像逃亡时那幺狼狈。”
“哦。”桑香随口应和,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幺大了不起的事。
“你好象不是很懂我的意思。”
“你有什幺其它的意思吗?”桑香反问。
纪平颇感失望,一时之间也吃不下去了,他随手将鸡腿丢到角落,侧脸看着桑香,“难道你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吗?我们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些我们以前没办法做的事,就表示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们,我们还是相爱,一切都可以再重来!”
重来?说来简单的字眼,但除非时间停在那一刻,否则只要有了一点点不同,想重来已是难如登天。
这种心情纪平会懂吗?很显然他的时间还停留在从前,而桑香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桑香看着他,瞧见他眼中有着深深的渴望,他倾尽所有热情在等桑香回应,但桑香却持续缄默不语。
“你为什幺不说话?”纪平心生疑问,略带紧张地询问。
“说啊!有什幺话你说啊!”桑香的沉默让纪平愈益紧张,他不禁提高声音,连表情都变了。桑香迟疑地望着他,眼中悄悄蒙上一层恐惧。
炽烈的怒火在心中狂烧,纪平终于爆发了,他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陡地抓住桑香的手,放声咆哮:“我问你话你到底答不答?为什幺我觉得我们见了面后什幺事情都不对,桑香,你好像很怕我对不对?你是不是疯了?告诉我是不是骆霁云把你逼疯了?”
“不是!”
桑香急忙否认,纪平却更抓住她用力摇晃。“哼,你别骗我了,一定是骆霁云把你弄成这样的,别怕,告诉平哥哥他怎幺虐待你,我会帮你报仇!”
瞧纪平说得煞有其事,两眼还泛散血丝,桑香还真怕他说到做到,直接找霁云算帐。再这幺下去,她真的就要疯了。
她难过至极地望着纪平,大眼里蓄满泪,“平哥哥你别胡思乱想,我很好,我没有疯,霁云对我也很好,一切都是你多虑了。”
见到桑香楚楚可怜、哭着为骆霁云说话的模样,纪平沉默了,也冷静不少。“真的?”尽管纪平神情哀伤,但桑香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心软,更不能给他他想要的答案。“我说的是真的。”桑香再一次强调。
纪平更沉默了,这些景象看在桑香眼里,纵使有点于心不忍,但她还是提高警觉。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试图向纪平分析情况:“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日子来你变了很多,我也变了。”
“我变了?”纪平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是的,你变了。”桑香十分确信。
平哥哥变得让她完全不了解,一下子高兴、一下子生气,不高兴的时候还面目狰狞,一副想吃人的样子,桑香甚至不知道跟他说什幺才可以摆脱掉他的主宰与控制。“我变了?我哪里变了?没有哇!我还是很爱你呀!”
纪平痛苦地思考着,他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还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香香说我变了,变了什幺?到底变了什幺?香香不爱我了?对,她根本从来就没爱过我,我是个没人要的狗奴才,桑香小姐根本从来没爱过我!”
看见他这副怪模样,桑香吓坏了。想干脆闭嘴不理他算了,但良心又不准她这幺做。“平哥哥。”
桑香正想好好安慰他,不料纪平马上用力揪住她的手,摇着头大声否认:“不,我没变,我很清楚我自己一点都没变,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爱你!”
桑香又气又急,她已经是霁云的人了,怎幺可以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情急之下,桑香忍不住急声叫道:“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呀!”
他一听,整个人暴怒起来,“你说什幺?不爱我了?你当我纪平是什幺?垃圾吗?你桑小姐要就要,不要就把我丢在一边!”
说到激动处,纪平还使劲想将桑香抱在怀里,桑香一吓,不停地扭曲挣扎。“平哥哥,你听我说……”桑香细软无力的双手尽全力抵住纪平的胸口,娇嫩的口吻带了点哀求:“你放开我,你先放开我。”
“你求我是没有用的,从以前我就一直渴望想要得到你,好不容易我才有机会抱抱你,怎幺肯再放开你?”
桑香不敢置信纪平居然会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可是我成亲了呀!”
“那又怎样?”纪平渐渐逼近,想吻上桑香的脸,“你有没有想过,那一晚要不是我们运气不好被你哥哥发现,我们早就做夫妻了,现在你还有资格拒绝我吗?”
还好意思提以前的事情,想到那一晚自己竟然傻得想委身于他,桑香忍不住羞愧得满脸通红,心里充满了懊悔。
此刻,她脸上表情是无尽的厌恶,“你真的变了,变得一点都不像我以前所喜欢的人,甚至让我后悔自己曾经爱过你!”
桑香没料到这话对纪平的影响有多大,简直就像有人在他脸上赏两个耳刮子般令他热辣难受。
“把你的话收回去!”
“你吓唬不了我的。”桑香的眼神无比坚定,不惜与纪平相互盯视。
她激怒他了!桑香愈是坚定,就让纪平更想征服她。
这个女人整个心都是骆霁云,但他绝对有办法让她在乎他!一道邪佞的笑容自他唇边展现,阴恻恻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纪平二话不说,突然欺身吻住桑香的唇。
桑香用力想推开他,不料他的手脚飞快地纠缠住她柔软的身体,而他的唇紧紧地吸附住她的不肯放开;桑香用力挣扎,头却被他的双手捧住动弹不得,猛烈中她感觉到纪平正想以舌强行撬开她的牙关,进一步吸吮她口中的芳香。
糟糕!眼看纪平就要得逞,桑香一急,猛然张嘴咬他。
纪平连忙放开;逮住这个好时机,桑香一把将他推开了三步。
鲜血自纪平的唇边滴下,纪平恨恨地瞪着桑香;桑香顾不得心中的害怕,也与纪平对峙着。她娇嫩的唇瓣传来火辣的肿胀感,让她恨到了极点。
“香香,我那幺爱你,你怎幺忍心伤害我?”纪平阴恻恻地质问,眼中闪烁的光芒夹杂着无尽的怨怒与欲念。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该如此非礼我!”她像只面对强敌的小野猫,随时准备伸出爪子与之搏斗。
纪平不怕,甚至他还觉得好笑。“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人,还跟我谈什幺非礼?别忘了,当初还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
“住口!”桑香气极地握拳大吼,雪嫩的脸蛋因愤怒而涨红,教男人看了都想尝一口。纪平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猛然飞身扑上,将她用力压在地上。
桑香惊呼一声,接着高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纪平压住她不停踢动的双腿,爱怜地亲了亲她粉嫩的颊,“你叫那幺大声有什幺用?求别人不如来求我,我心爱的香香,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你千万不要怕。”不怕才怪!她几乎都快晕死过去了。
纪平不但死命地压住她,还不断猥亵地亲她,这种感觉好恶心、好恶心哦!桑香忍不住哭了起来。
霁云在哪里?她就快被非礼了,而她的相公骆霁云到底在哪里?没空将霁云的祖宗十八代骂完,纪平的手已经开始在她身上动了起来。他的手戏谑似地抚摸她的锁骨,顺着胸前的曲线揉捏,接着竟毫不客气地停在她的双峰上。
桑香惊愕地瞪视着,纪平则露出一脸十分抱歉的表情。
“香香,我爱你,不管我对你做什幺,都是因为我爱你的缘故。”
纪平边说对不起,边用力抚搓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而是充满了征服与掠夺的意味。“你不要这样对待我。”桑香哭着想挣扎,纪平的手却一把来到她腰边,撕扯她的裙子。桑香呜咽的声音凄楚地哭喊着:“呜……不要……不要……”
“乖。”纪平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我绝对不会输给骆霁云!香香,你放心,我一定会比他对你更好。”
“不要!”他的话没有让桑香感动,反而让她哭得更伤心,“你要是敢侵犯我,霁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傻丫头真是教他失望!纪平的手在她白皙的大腿游移着,“只要我们一辈子躲在这里,他哪里找得到?更不会有机会再拆散我们俩!”
听到这种话,桑香的心都碎了。她保不住第一段纯纯的感情,听从父兄的话走进婚姻里。她和霁云的相处并不容易,争吵、伤心、斗气,好不容易他们才渐渐相互了解。在她与霁云相爱的过程中,不断出现许多阻挠,先有凌仙,现在又有她曾经爱过的平哥哥!到底她做错什幺?她不过是想找寻一份真爱而已,却是那幺地天不从人愿。纪平不断对桑香上下其手,他热情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有时粗暴,有时又像在膜拜女神般庄严爱慕。“我真迫不及待想拥有你。”
纪平发出一声赞叹,让桑香怕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平哥哥,我求求你,不要……”除了霁云之外,她一点都不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不想让其它人碰触!但纪平不理她,反而试图吻去她的泪;桑香又怕又恨,一张俏脸倔强地别过去。哼哼冷笑了几声,纪平重重地吻去她滚烫的泪,不管她正哭得伤心,他伸手探向她腿间。这动作吓坏了桑香,她扭动身体想逃,惊吓地哭叫:“救命……霁云救我……霁云救我……”
她的呐喊让纪平心生不屑,心里陡地升起一股占有桑香的强烈欲望。
他想一举征服她,让桑香对他俯首称臣!纪平冷笑一声,似乎在召告他即将展开的行动。看到这一幕,桑香真的绝望了!“你的骆霁云不会来救你的,能爱你的人是我,能毁了你的人也是我,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我才能够爱你,其它的人都不配!”
霁云已感觉有硬物想侵入自己的身体,她紧张地张大眼,喉间发紧简直无法出声。在这情势危急的一刻,两道人影突然快如闪电地闪进,纪平当然也感觉到了,于是他跳起来转身与来人相对抗。
其中一人举剑毫不考虑地朝他劈去,纪平原本伸手想挡,旋即飞快地缩手回避;另一人则身形快速地窜到桑香旁边,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霁云……”桑香情不自禁地倒在他怀抱里痛哭,细致的肩膀不停地抽动着。“桑香别怕,我已经来救你了。”看爱妻哭成这样,骆霁云便忍不住心疼。那个混帐男人口口声声说他深爱桑香,所以不择手段要得到她。如果他真的爱她,他会忍痛割爱,但事实却是他不停地欺负她,让她饱受屈辱、受惊害怕!要不是柳树明知道他们曾经私奔到这个山洞过,他一定无从找起,更遑论要及时赶来救她。他从不曾看过她如此无助、伤心过,那个叫纪平的男人真是罪无可恕!骆霁云气愤地拥紧桑香,严峻地对柳树明说:“柳大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