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没?没醒的话就再给我泼一桶水。”李媛媛发狠地说道。
绮萝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狠狠地又被泼了一桶冷水。
“醒了吧?感觉怎么样?”李媛媛端坐在地牢中啜饮着上好的茶,阴恻恻地看着狼狈的绮萝。
听见李媛媛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
“是你派人把我给捉来的?”
“没错。”
李媛媛放下手中的茶杯,随即命人去取了条鞭子来。
绮萝看见她手中握着那条又粗又长的鞭子,不禁冒出了冷汗,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你捉我来想要干吗?你想动用私刑?”
“哼!这不过是要给你个教训!”李媛媛走近绮萝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绮萝娇小的身躯上,每一鞭的力道极重,像是要把她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啊——好痛——”绮萝四肢都被绑住,她每一鞭都逃不了,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心中呐喊着冷靳析的名字。
“你不是狐仙吗?不是很会灌迷汤,把靳析迷得团团转的吗?那变个戏法逃给我瞧瞧啊。”李媛媛咬牙切齿地鞭打着,脸上是恐怖的狰狞模样。“我就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住手……”绮萝虚弱地喊着,全身被鞭打的疼痛几乎让她就要昏厥过去。
李媛媛打得气力用尽,气喘吁吁,这才放下鞭子休息。此时的绮萝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衣服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才吃了我几下鞭子而已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李媛媛不屑地嗤哼了声。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绮萝的小脸惨白,泛白的嘴渗出血丝。“我跟你又无怨无仇……”
“你待在靳析的身旁就是跟我有仇!因为他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李媛媛激动地说着,心中的那股怨气又浮上来。她恶狠狠地瞪住绮萝,“他从来就没有像今天那样冷淡的对待过我,从来就没有!一切都是因为你!敢跟我抢男人,就要有本事。”
李媛媛怒火中烧,拿起鞭子又要抽打绮萝之时,她身旁的奶娘及时拉住了她。
“奶娘,你干什么拉住我?我今天要是不将她打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媛媛,不能把她给打死,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奶娘一脸阴险地说道:“媛媛,千万不可贸然行事。”
“奶娘,她能有什么利用价值?都被我打成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了。”李媛媛不以为然的道。
“既然她都被你打得皮绽肉开了,不如泼她桶盐水,那白腻滑嫩的肌肤不就会留下斑驳难看的疤痕?到时候冷靳析大人还会要她吗?他肯定是会乖乖地回到你身旁了。”奶娘脸上堆满了邪恶的笑容。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李媛媛听了奶娘的计谋,不禁拍手叫好。
“现在就派人将重伤的她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去,隔天一早你再去探望她,这样还能轻而易举地博得冷靳析大人对你的好感。”
“不!”绮萝不可置信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奶娘,你真是太聪明了。”李媛媛开心地抱住她的奶娘,随即喝令:“来人啊,给我拿桶盐水来!”
侍卫领命,迅速提来一大桶的盐水。
绮萝惊惧地睁大双眸,看着眼前心如蛇蝎般的两人,无助地喊:“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哼!这恐怕由不得你了。”李媛媛下令,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来人,给我泼!”
“啊——”
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响起,绮萝身上的伤口像是被腐蚀般地疼痛,痛得失去知觉,一阵昏天暗地,昏厥了过去。
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她仍然能模糊地看见李媛媛和她的奶娘那狰狞邪恶的面孔在眼前张狂的笑着。
“喂!”李媛媛轻踢了昏倒在地绮萝一下,但是面无血色的她却一动也不动。“哼!就算你真的是狐仙,也没什么了不起。”
“媛媛,别再耽搁时间了,该派人把她送回去了。”奶娘在一旁提醒着,其实她很明白李媛媛心中所想的事。“我知道你很不想将她送回冷靳析大人的身旁,可是为了你的幸福,你就忍耐点吧。”
“放她回去我真的是很不甘愿。”李媛媛忿忿地道。
“媛媛,别坏了大事,奶娘可是为了你好。”
“好吧,也只能这样子了。”
李媛媛唤来方才那两名劫来绮萝的黑衣人说:“把她给带回原来的地方,记住那句老话,小心别被冷靳析给发现了。”
“是。”
两名黑衣人颔首领命,扛起绮萝满是伤痕的身躯,走出地牢,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媛媛你放心吧,只要照着我的计划做,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奶娘拍了拍李媛媛的肩膀说道。
她们两人正静静地等着天亮,准备开始这场恶毒的计划。
第六章
冷靳析昨夜辗转难眠,天才刚露出鱼肚白,他一早就跑到绮萝的房里,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气若游丝,面无血色,浑身是伤痕的绮萝躺在床上时,整个人仿若遭雷击般的震撼,脑际轰隆隆的响,心脏几乎就要停止跳动。
“绮萝,你怎么了?醒醒啊,我是靳析!”冷靳析走到床侧,紧紧抱住绮萝虚弱的娇柔身子。
见她毫无回应,他撕开沾满血迹的衣服,惊愕地看见她的身子有着明显的外伤,是鞭子的痕迹,每鞭都打得皮开肉绽,而且伤口已经严重的恶化。他的心顿时就像被人刺了一刀般的痛。
“天哪!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快来人啊!”冷靳析惊慌失措地叫着,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子这么愤怒,现在的他只有满腔的怒火和对绮萝不舍的怜惜。
“你放心吧,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
冷靳析唤来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来替绮萝诊治,用的全是上等珍贵的药材。冷靳析更派人把守在绮萝的门外,以防不幸事件再次发生。
一时之间,整间府邸的人忙进忙出的,乱成一团。
在绮萝尚未清醒之前,冷靳析的情绪一直是紧绷着,眉头深锁。直到太医对他说明绮萝已经没事了,细心照料的话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悬得老高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正当他要举步往绮萝的房里走去探望她的伤势之时,李媛媛从他背后唤住了他。
“靳析!”
“找我有事吗?”冷靳析一颗心全系在绮萝的身上,并无心理会李媛媛的到来。
“我听人说绮萝病了,是真的吗?”李媛媛心虚地照着昨夜和奶娘商讨的计划说着。
冷靳析两泓深潭似的眸倏地眯成危险的一道线,就像是已洞悉李媛媛的心事。“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呃……我只是耳闻,就不知是不是真的……所以才一大早就赶来这里看看。”李媛媛像是心中有鬼,说话惟惟诺诺的。“对了,她怎么样了?”
“还没死。”冷靳析的一双锐眸盯着李媛媛瞧。“不过,她身上那鞭子的伤痕可真是惨不忍睹啊!”
“这样啊……”李媛媛身上冷汗直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你也挺喜欢用鞭子来管束你的手下……”冷靳析凑近李媛媛的耳边轻声说着。他鬼魅般的嗓音像是在勾人魂魄,“是吧?”
李媛媛一听吓得心跳差点就停止跳动。“靳析,难不成你怀疑我?”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何必那么紧张?”冷靳析俊薄的唇噙着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放心,我怎么可能会怀疑到你身上呢?你虽然会用鞭子,但是并不会武功啊。我说的对不对?媛媛?”
“呃……对!对!我不会武功。”李媛媛原本失序狂跳的一颗心这才平静下来。
“不过,如果是买能人的话,也未必不是个办法……”冷靳析单手搓着下巴,若有所思般地说着,听在李媛媛的耳中却像是种暗示。
“呃……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又不懂得什么是买通嘛,呵呵!不过……”冷靳析的双眸倏地变得嗜血般的可怕。
“不过什么?”
“在我的势力范围内竟然发生这种事,又让绮萝受伤成这样,要是被我捉出这幕后主使者,你说我是不是该将他来个碎尸万段,好杀鸡儆猴?”冷靳析口吻坚决地说道。
闻言李媛媛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全身僵冷。
她知道他所说的话一定会说到做到的,他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顾人情,要是真的被冷靳析发现是她干的,那么……
“媛媛,媛媛?”冷靳析轻摇着李媛媛冰冷的身躯,拉回她的思绪。
“啊?”
“走吧,你来这里不就是要来看看绮萝吗?我带你去。”
“嗯……”李媛媛一颗心像吊桶般七上八下的,怯怯的尾随冷靳析而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她沿路上不断地告诉自己,千万别自乱了阵脚,否则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显然如冷靳析已经对她起疑了。
※※※
“绮萝,你醒了?”冷靳析赶紧坐到绮萝身旁去,眼中满是宠溺和怜惜。“感觉怎么样?伤口还是很疼吗?”
“嗯,还是好痛。”绮萝依偎在冷靳析的怀中,仰望着他。
“你看是谁来看你了?”冷靳析指向站在门口的李媛媛。“是媛媛来看你了。”
绮萝一见到李媛媛就像是见了鬼般,全身不停地抖瑟着,脆弱得令人不舍;她直往冷靳析的怀里钻,像是要寻求一丝丝的安全感,口中还不停喃喃地道:“不要过来,不要……求求你……”
她一想到昨夜李媛媛和她奶娘那张狰狞的面孔,似乎定要将她置于死地,她就打从心底深处不断地涌出恐惧。
冷靳析没想到绮萝看见李媛媛时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心中的揣测更是确定了八分——
绮萝身上的伤肯定和李媛媛脱不了关系。
“怎……怎么了?绮萝怎么会吓成这副模样呢?”李媛媛故作姿态地说着:“可能是受到惊吓了,要不要再请大夫来替她瞧瞧呢?”
“不用了,我想她现在比较需要的是休息。媛媛,既然绮萝不想看到你,你就先离开吧。”冷靳析的眼中载满了对绮萝的疼惜。“恕我不送客了。”
“喔。”
李媛媛这才回身合上门,独留下屋里的两人。
※※※
“哼!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现在不仅是更稳固了绮萝在靳析心中的地位,靳析更是为了她而怀疑我。你都不知道刚才靳析看着我的眼神,好像要在我身上戳出个几个窟窿来似的,现在想到还会发抖,恐怖死了。李媛媛回府之后和奶娘不断地抱怨着。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啊!”奶娘也是想不通。
“怎么办啦,靳析真的是在怀疑我了,这下子要是真被他发现的话,那就完了啦!”
“别着急,让奶娘再帮你想想办法。”
“你可要想清楚啊……”李媛媛这会儿已经毫无头绪了。
突地一道声音传来——“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吧。”
韦轸不知何时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俩的身后。
“你是谁?”李媛媛马上提高警觉,上下打量着眼前贸然闯入的男人。
“在下姓韦,单名轸,是来帮你的人。”他注意李媛媛的行踪已经很久了。
“韦轸?好小子,竟有办法在大白天无声无息的闯入,却没惊动我府中的人,可见你身手不凡。”
“过奖了,不过是皮毛功夫。”韦轸拱手示意。
“何必说得那么谦虚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来找你不是来卖弄我的功夫的,是来找你商量要事。”
“好,快人快语,说吧,想要跟我商量什么要事?”
“你爱慕的人是冷靳析吧?但是你讨厌他身边那名叫绮萝的女子,想要将他们俩分开吧?”韦轸阴恻恻地询问着。
“调查得可真是清楚。”李媛媛满意地双手环胸。“看来我要是不跟你合作都不行了。”
“你本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跟我合作,你得到你想要的人,我也得到我想要的女人,从此之后我们之间互不相干。不知你认为这桩生意如何?”
“看来我是称赚不赔啰?好,那我就听听看,你说吧。”
“我夜探冷府,发现在他的书房里有一张洛陇国的布兵图,那是一张钜细靡遗的布兵图,本来是想要偷走的,却怕打草惊蛇,只得罢手。”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想请我帮你盗取张布兵图?”
“没错,我调查过了,只有你进出冷靳析的书房最不容易被怀疑,因为你进出的次数频繁,况且你又是相国的千金,冷靳析不看你的面子也得看你们皇上的面子,因为贵国皇上和你爹是至交。”
闻言,李媛媛挑高了眉。
“就连这个你也知道?不过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野心,你想要洛陇国吧?有了冷靳析那张兵图,就算洛陇国的国王不让位给你,你也可以利用冷靳析的那张图,是吧?”
“你真是个厉害的女人。”韦轸冷笑着。
“但是冷靳析是我爱的男人,你说我有什么理由帮你盗取那张冷靳析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兵图?”
“就凭我会让绮萝对他完全的死心,然后带她回去洛陇国,让他们永远不再见面。我想这也是你所希望的结局吧?”韦轸勾起李媛媛的下颚说道:“你想想冷靳析只顾着绮萝,完全没想到你,甚至是忽略了你,再这么下去,你迟早都会推动你心爱的男人的,你甘心吗?”
韦轸这一说可是说到李媛媛的痛楚了。从小到大,她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将冷靳析拱手让给别人。
“好,我就答应和你合作。”
李媛媛以眼神示意奶娘将房门都关起来,重新策划只有他们三人才知道的计划。
※※※
“怎么样?伤口还会疼吗?”冷靳析抱着身躯冰冷的绮萝,温柔的询问着。
“好痛!真的好痛!”
绮萝全身伤痕累累,只消稍微动一动,全身就得她几乎就要发晕地昏了过去,旧创加新伤,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其脆弱的美丽陶瓷娃娃,要是稍有不慎,就会整个都摔碎了。
“旧伤都还没完全好,又添新伤。你身上受了伤,就好像我受伤一样。”
“别说了……”绮萝只能虚弱的吐出这几个字。
冷靳析气得双手握拳,浑身散发出杀气。“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你老实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媛媛有关?”
绮萝的眼神顿时失去了生气。“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累。”她依偎在他怀中,不发一语。
“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呢?算了吧。”绮萝抬起苍白的娇颜说道:“可不可以抱紧我?别再留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