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是你家的事,我可没答应。”不管如何挣扎,阙苡萱仍是被他紧抓著往电梯走,她只好改用另一个方法,“喂,就这样走了大家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放心,他们知道有我陪你。”
“你说得倒肯定。”她不悦低语。
他凑近她唇边说:“你说什么?”
她往后退一步,“没有。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不以为意的笑笑,“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慢了,今晚大家都看到我们……”
“反正他们看到的是你和安琪,没有人会知道真相。”她反驳。
她未免太天真了吧!“你以为大家都是笨蛋看不出来吗?还是你根本忘了还有贺家的人也在场?”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惊觉。对啊!她怎忘了贺伯伯和贺妈妈一定也看到了,噢,完蛋了,她要怎么解释?嫂嫂和郁洁肯定会乱点鸳鸯的,“你这大色狼,我被你害惨了!”
“和我在一起真有那么槽吗?”严柏皓牵著她走进地下停车场。
就是那么糟!他害她今晚尽做些失去理智判断的事情。
“别再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好吗?”等她坐进副驾驶座,他绕过车头上车,“我可是很认真的。”
正付著心事的阙苡萱被他的话吓一跳,“你说什么?”
“你没听到?”
见她摇头,他只能轻轻叹口气将车驶出地下室,加入街上的车水马龙。
她静静的看著车窗外景色一幕幕往后退,听著车上缓缓流泻的音乐——
你用你的t生等待t份真挚无悔的爱情到来与停驻,
如今我在众人之中找到你,请你千万不要悄悄溜走,
我知道你不合·再轻信那些过了时的古老誓言,但亲爱的,请你务必再次相信,
因为再见并非永远,且让我告诉你,再见并不代表我俩不会再度重逢,
若你从梦里醒来而我不在你身旁,我不会离开大久,
因为你的一切,我亲爱的再见女孩,会把我带回你的身边,
虽然我俩也许遥隔两地,你仍拥有我的心,
所以,就让过去随风而去吧,因为你已找到最后的归宿。
严柏皓匆地伸过手轻轻覆住她的,“你以为呢?”
“我以为什么?”阙苡萱装蒜。
他下让她轻易逃开,“你懂我的意思。”
她别开头不看他,“我应该懂吗?”
“你真的不懂吗?”他再回问她。
阙苡萱这回静了下来,不再开口。
严柏皓见状无奈叹息,将车子转了个弯停在她家门前。
终于到了住处,她霎时松了口气,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一路上她并没告诉他该如何走,她以为他会送她回贺家才是。
“我对你的了解比你以为的还多。”
“你调查我?”突然,一个类似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你怎会这么想?”
“不然呢?”她有些生气了,“你从哪知道这么多事情?没有人告诉……”
“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等她说完,他打断她的话。
她瞪视著他,气氛突然僵住,“你……你都知道!”她不喜欢他那仿佛对她熟透了的态度,令她有种赤裸裸的感觉。
不假思索,她迅速打开车门往住处走去。
“谢谢你送我回来,时候不早,你该走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打开门进屋,反身想将他关在门外,却被他敏捷的闪入屋里,“你……”
严柏皓一手推关上门,“我们得谈一谈。”
“谈一谈?没必要吧,你不是说对我很了解吗?”
“冷静点,脾气这么暴躁可不好。”
暴躁?!闻言,阙苡萱差点没气到昏倒。“先生,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说我怎样我就得……”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以吻堵住她的喋喋不休,等他放开时,她脸红兼愤怒不已。
她生气的转头不看他,下过终究忍下住心中的疑问,“你知道多少?”如果知道全部的她,为什么还要接近她?不怕她毁了他吗?
他轻抚她的发丝,“那你又愿意让我知道多少?”
“别跟我打哑谜。”
一抹笑意在他嘴角扬起,“我知道,你讨厌猜。”
阙苡萱轻哼一声。
“别生气了,我知道多少很重要吗?”严柏皓安抚她。
她一脸认真的看著他,眼神中带著谨慎与防卫,“你的用意是什么?”如果只是要一段没有负担的成人游戏,他身边多的是女人可以奉陪,为什么偏偏挑上她?
“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你只是想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吧?”她冷冷的说,“严先生,让你失望了,我不玩游戏的。”
他不理她的挣扎紧紧抱住她,手抬起她的脸,轻轻贴近她,“你不知道,我也不玩游戏吗?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告诉你我不要。”
严柏皓轻抚她细嫩的脸颊,“太迟了,我已经决定了。”
她拨开他的手,“你试试看。”
“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我什么都没答应。”阙苡萱疲惫的将陶前散发拂开,用力挣开他有些放松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在内心不断告诫自己不要陷进去,不管他如何有心,她绝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她就会落得跟母亲一样悲惨的下场——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只知用甜言蜜语欺骗女人、整天游手好闲的赌徒。她的母亲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四处打零工赚钱,但所赚来的钱却是让她父亲赌都下够用。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五岁时母亲再也受不了而逃开,但她的父亲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反而变本加厉赌得更凶,甚至连房子都输掉了。到最后,没有钱的父亲只能靠著酒精来麻痹自己,有一度,他甚至想要把女儿卖了。
她母亲听到消息后,连夜偷偷回来把她带走。年纪小小的她跟著妈妈住到一个她不认识的叔叔家,起先这个叔叔对她很好,但日子久了,每当妈妈不在家或在睡觉时,这个叔叔总是喜欢乱摸她的身体,而且有时还会打她骂她,虽然才六岁的年纪,但她已经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了。
在这种害怕又不敢告诉妈妈的日子中过了半年后她的爸爸找上门来。被债主逼得无路可走,失意又落魄的他一听说妻子与人同居,已是极度气愤难忍。而当他亲眼目睹时更是无法忍受,所以失去理智的同时他竞手持利刃杀了那对奸夫淫妇。等他回复理智时,悲剧已然造成,后悔至极的他举起那支染满鲜血的刀再往自己的身体用力一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失去父母后,她成为众家亲戚踢皮球的对象。没有人愿意收留杀人犯的女儿,每个人都说那是她命中带煞,所以父母才会死得那么凄惨。看不惯她长得比自家女儿美丽,他们便说她就跟她母亲一样,专生来勾引男人的。没有人知道这些话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在她中学快毕业的那一年,甚至有个亲戚意图染指她,要她献身以回报收留之恩……
后来她逃开那个亲戚家,开始半工半读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没人知道她那段日子有多苦,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多年来始终无法定出阴霾……
看著她晦暗的神情与失焦的眸光,严柏皓拉起她的手,在她面前蹲下,二以萱……”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她目光空洞的望著他身后的窗外。
看她这样,他怎么放心得下。
见他没有反应,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少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我还不是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你以为你的出现能让我有多少改变?”
这个爱逞强的小笨蛋!“我知道你心里并不好过,你为什么不试著放松自己呢?”严柏皓轻抚她的手背,感觉到她的颤抖,抬起眼却只看到她固执的不愿看他。
听著他低低柔柔的声音,她眼前匆地变得模糊。该死的,她不能哭,她不可以在他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那只会使事情更棘手而已。
她努力克制自己,但是他温柔的语调让她不能自己,她将视线调回他身上,泪水倏地涌出,“你说你了解,你到底了解什么?当所有人都唾弃你、污蔑你时,你怎么做?”她大吼著,“因为你寄人篱下,不可以样样比人家的孩子行,不能有任何不当的行为。你必须因为人家肯收留你而主动献身偿还恩情,甚至还得心存感激,你……”
“苡萱,别再说了。”这样的她令他好心疼。
她不带笑意的笑了笑,“听不下去了?”她一脸讽刺,“你还敢说你了解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推开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我不知道你到底从哪知道我的事,或者,你其实只是猜中的,但是不管怎样,现在你都了解了,可以走了吧?”
严柏皓定到她背后轻叹口气,“你以为我走得了吗?你一直不相信我对不对?”
“凭哪一点我得相信你?我根本不算认识你。”
他将她翻转过身,看到她脸颊上的泪,轻轻为她拭去,“看著我再说一次。”
阙苡萱颤抖的摇摇头,眼中凝著浓浓的愁绪,“不要这样……我负担不起……”
“真的有那么难吗?”他将她揽进怀里,下巴顶住她的头顶,“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现在有我陪你,你不会再孤独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了。”
“你根本不懂。”她啜泣著。
“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啊!”
“为什么你不介意?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事情的,你到底清不清楚我的爸妈是怎样的人?”
严柏皓轻声安慰她,“你爸妈早过世多年,你根本不必再想那么多。”他知道她父亲因为母亲外遇,一时气不过在她面前杀了她母亲和第三者,再自戕的事造成她心理上很大的影响。
“原来你真知道。”
“你这小傻瓜,我都说了你还不信。”他拥紧她,“我爱你。”
阙苡萱闻言猛推开他,“你骗人!”
“我爱你,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
“不信、不信,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信,我们才认……”她边捣住耳朵边说。
“我们才认识不久,是不是?”他好笑的拉下她的手,“那你认为我还要多久才能说爱你?”
“你不可以。”
“为什么?”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我不要你爱我。”说著她又哭了,“大家到最后都会离开,我不要再难过了。”
严柏皓轻轻一叹,将她重新拥入怀中,昌兰次,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相信我!”她所爱的每一个人到最后都弃她而去,也难怪她这么害怕付出真心。
这一次?!阙苡萱眼眸闪著泪光,疑惑的看著他。
见状,他低下头吻去她的泪,“你最好记住这个事实,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放开你。”
第八章
午夜过后突然下起一场大雨,阙苡萱坐在床沿曲起膝盖听著窗外传来的雨声,注视著房门。
她该拿他怎么办?一个钟头前他所说的那席话,她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的,可是她却逃回房里不肯面对。当他猛敲著她的房门,她只是紧贴门板告诉他客厅的沙发可暂时充当他的床铺。
小小的沙发椅对他那高挺的身材一定是个极大的挑战吧!而且这会儿外头又下著雨,他只穿著西装,不晓得会不会著凉。
想著想著,她还是站起身到柜子旁拿出一件毛毯,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
关了灯的客厅黑漆漆的,只有由窗外照进来的隐约晕黄路灯。她步到沙发旁蹲下身,轻轻将手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就在那一刹,她的心突然流过一阵奇异的暖流,好似在很久以前她就曾为他这么做过了。
摇头甩去怪异的感觉,她暗暗告诉自己会这么做只是基于待客的基本礼貌而已。不过说是这么说,她的视线却无法从他俊逸的脸上移开。
记得念书时,每个想追她的男孩一得知她的过去,第一个想法便是放弃,唯有他勇于接受她的一切,坚持不放弃。
陷入思绪中,阙苡萱丝毫没有发现一双深情的眼凝视著她,匆地被他的手握住,她吓了一跳,随即满脸通红的想拉回自己的手,“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严柏皓坐起了身。“在你替我盖上被子的时候。”他笑得像只偷吃腥的猫。
“我、我是怕你著凉了……”她著急解释。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你说谎。”
“才没有,放开我。”
“不放,在你没说出内心真正的感觉前:水远都不放。”
她的心倏地重重撞了一下,“别开玩笑了,永远是很长的时间。”
闻言,他用奇异的眼神看著她,“你想起来了?”
她停止挣扎,“什么?!”
沉默片刻,他摇摇头,“没什么。”
她不死心的追问:“你说话一向这么怪异吗?”
严柏皓闻言放松的笑了开来,“我刚刚说这张沙发真的很小,你下考虑换掉它吗?”
“换不换关你什么事?”阙苡萱戒慎的看著他,“反正我又没有要在这待太久,再不久就要回美……”
他邪邪的笑笑,“相信我,你会待得比你想像中久。还有,既然你不愿换大点的,那我也只好将就将就了。”
“什么意思?”她皱起眉。他倏地低下头吻住她,好半晌才放开,“我的意思嘛……”他在她耳边喃喃轻语。
窗外,大雨仍继续下个不停,而屋里,夜才正要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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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毁了、毁了,这下她真的万劫不复了。阙苡萱第一万次暗骂著自己。
瞧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艾郁洁好奇的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啊!”阙苡萱努力集中精神放在工作上。见她不肯说实话,她换个方式再问:“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报纸啊,我说你一定还没看吧!”
“我还没时间看,是有关昨晚宴会的报导吗?”她随口问问。
“要我说还不如自己看。”艾郁洁戏谵的看著她。
阙苡萱从她手上接过报纸,不看还好,一看一张脸瞬间变得红透,瞠大眼直盯著上面的内容,“那些……那……记者……”
“拍得真不错,可不是?”艾郁洁指著上头的照片,“没想到你和他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那是,呃,那是……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脸红否认。
“不是吗?这——么——大——一张特写……”艾郁洁故意拖长语气。
阙苡萱摊在椅子上,无力的摘下眼镜,按摩鼻梁,“天啊!他们怎么编出这些故事来的?”
“可是他们够浪漫不是吗?”艾郁洁从她手中抽出报纸,念出标题,“星光耀眼月之恋……”
“郁洁,饶了我吧!”阙苡萱一把将报纸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