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到南部照顾受伤的孙子还没回来,不过我今天向左莺莺提出抽空到医院做血缘鉴定的事,她一口就答应了。”她不安的仰脸觑他,“慕昂,上次她有意欺骗你,如果她真是我母亲,你会不会讨厌我?”
他明白她的顾忌,“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没哄我?”
哎!他低叹,俯下头深深地吻住她,久到彼此都快喘不过气,他才不舍的松开她,“别胡思乱想,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倒是左莺莺说是你亲生母亲这件事,我觉得有些古怪,想当面跟她谈谈,你不介意吧?”
她没意见的摇摇小脑袋,这场意外的母女相认她连基本的高兴心情都没有,她不晓得自己该介意什么?
“那我们到辉阳公司去一趟。”他说著就要牵她下床。
她为难的按住他的手,“我可不可以不去?见到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我自己去,你好好的休息。”希望是他自己多疑,左莺莺对小蝶的相认,不是对她有所企图才好。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裴慕昂一刻也没耽搁地赶到辉阳公司,还没见到左莺莺,他倒先在她办公室门外见到令他意外的人。
“岳妤?你──”他打住口,因为岳妤向他比著噤声的手势。
“你听这声音是不是很熟?”
岳妤比比些微敞开的门缝,要他听里头传来的声音。
“莺莺,我不赞同你用这种方法做生意。”
门外的裴慕昂一阵错愕,这不正是他叔叔裴信宗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反正说穿了这就叫各取所需,我付出母爱,做女儿的当然要有所回读。”
“问题是你……”
“我是!我现在是聂湘蝶的亲生母亲。”左莺莺强势的说。
就在几天前,她瞧见聂湘蝶从宽容育幼院出来,她好奇的兜进育幼院,随口问了门口的守卫,没想到他竟然告诉她之前离去的聂湘蝶是在院里被领养的。
她怎么能放过这个简直就是专门为她降临的大好机会?这两天她可是唱作俱佳的将聂湘蝶母亲的角色,扮演得连她自己都佩服万分!
门外的岳妤听得愕然,左莺莺和聂湘蝶是母女?!
“赚钱不是这样昧著良心赚的。”裴信宗无论如何就是无法认同她假冒聂湘蝶母亲这件事。
“我说裴信宗,你这么说岂不是自打嘴巴?当初你不也听我的话暗吞裴氏的钱?你这就不昧著良心?”
裴慕昂一听,愤然的推开门。
“裴慕昂?!”
不顾左莺莺的惊喊,裴慕昂瞪视同样震惊的裴信宗,冷声直道:“枉费我一向敬重你,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罔顾良心的做出对不起裴氏的事?”
裴信宗看著裴慕昂,没有答话,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裴总裁,你也别说得这么严重,不过是区区几亿,就当是你叔叔这些年为公司奔波应得的红利也不为过,何况裴氏企业你还不是经营得好好的,你何必生气?”左莺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心里暗暗思忖:除了这件事,裴慕昂还听见了什么?
“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我看你摆明就是在打吃下裴氏的主意!”
“你说什么?”左莺莺直瞪指著她鼻头骂的岳妤。
岳妤不甘示弱的斜睨回去,“刚刚亲口承认煽动裴氏前总经理挪窃公款的是你吧?难道这样的居心还不叵测?”
什……什么?!
刚来到办公室外的聂湘蝶骇然惊住,她刚刚听见了什么?
第十章
一股对峙的紧绷气氛在左莺莺与岳妤相互瞪视的眼里流窜。
“生意手段人人会使,我左莺莺不杀人不放火,就算我有能力吃吞裴氏,也是我高竿。”她左莺莺吃的盐可比岳妤吃过的饭还多,难道会说输她不成!
“那可不?利用你漂亮的女儿将我们裴总裁迷得神魂颠倒,再趁机打裴氏主意?这种低劣的手段,还真是高竿得让人作呕。”管她聂湘蝶怎么和左莺莺扯上关系,逮到难得的机会,岳妤只管狠狠地将聂湘蝶一并唾骂下水。
办公室外,扶著墙站著的聂湘蝶,忍不住倒抽口气,她都还没消化完左莺莺怂恿裴慕昂叔叔危害裴氏企业的消息,怎知会又听见岳妤如此抹黑她?
她是因为担心慕昂会和她那对他有偏见的亲生母亲发生争执,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赶来这里,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岳妤,这事和小蝶无关,别扯上她,况且是左莺莺自个儿说是小蝶的亲生母亲,这事还有待查证。”
“你尽管去查,我百分之百是小蝶的亲生母亲。”左莺莺一副不容怀疑的笃定神情。
“听见没,人家是‘母女’,摆明要联手欺负你,你还要替她女儿说话?”岳妤紧咬著左莺莺和聂湘蝶是母女的重点不放。
聂湘蝶咬著唇,只觉得好疚歉,她的亲生母亲竟那样计陷慕昂的公司。
“你们两个也别在我的地盘撒野,老实说,目前我还没动到裴氏这么大一间公司的脑筋上,等我拿到我女儿设计的银饰代理权,我就能大赚一笔,不过──”
眼角一扫,左莺莺别带深意的看向裴慕昂,“如果以后裴总裁成了我的女婿,你的裴氏不就如同是我这个岳母的一样,你说是不是?”
揪著紧窒的胸口,聂湘蝶突然一字也不想再听的转身离开。
好难堪、好丢脸!这个把她当赚钱工具、说话苛刻又句句市侩的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真的是小蝶的母亲?”裴慕昂感到心寒,小蝶若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这样富含心机又贪慕荣华的人,她承受得了吗?
“慕……”裴信宗才出声,就教左莺莺警示的犀利眼神瞪住。
“我刚刚就说过我是,不信你可以问小蝶。”
“我真希望你不是。”低声说完,裴慕昂懒得再待一时半刻地跨步离去。
为何心肠和小蝶这样天壤之别的人,会是小蝶的至亲?
岳妤不甘心的再瞪左莺莺一眼,没空管扬著得意笑容的左莺莺以及莫可奈何摇头的裴信宗,随后追上裴慕昂。“你叔叔亏空公款的事都还没追究,你就这样离开?”
“没什么好追究的,反正我已不当他是叔叔。”他现在在意的是……
“聂湘蝶呢?她意有所图的接近你,你也不管?”
他猛地停住脚步,神色冷冽的看著她,“意有所图的是左莺莺,你别净把矛头指向小蝶。岳妤,我跟你说得够清楚了,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请你以后别在小蝶面前胡乱说话,我们多年的友谊得来不易,我想你也不愿意到最后逼得我非得跟你划清界线不可,是吧?”
捺著性子好声好气的把话说完,裴慕昂再次跨起大步,毫无眷意的离开,心里头挂意的,全是他要如何告诉小蝶关于左莺莺的企图和为人。
定站著的岳妤僵著脸,一肚子的气,裴慕昂究竟著那个多嘴告她状的聂湘蝶什么魔?到这时候还一心一意地偏袒她!
看来为了帮慕昂保住裴氏企业,她也许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回到裴家,聂湘蝶失魂似的呆坐在床上,直到季春霞敲门说有她的电话,她才恍然回神地上前接过话筒。
“喂。”轻细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般那样缈远。
“小蝶,不舒服吗?声音怎么有气无力的?”裴慕昂直觉不对劲,著急的问。
“没有,是电话拿得太远。”她努力提振精神,犹豫著该不该问他在她亲生母亲那儿之后的情形。
“那就好。”裴慕昂松口气,另一道忧虑随即又凝上眉间,“我现在在公司,得处理些公事才能回去,刚刚我去过辉阳公司,呃……”糟糕,虽然之前思索半天,但他还是不晓得要如何说才不会令小蝶觉得受伤。
聂湘蝶握著话筒的手一紧,心里难过了起来,她亲生母亲的行径糟到连慕昂都不知怎么启口啊!
“她……左莺莺没为难你吧?”怔忡恍惚间,她话已出口。
裴慕昂略微迟疑,含糊的说:“没事,只不过我们聊得不是很愉快,你也知道上回左莺莺来公司的事,大家心里多少有点疙瘩。”
“噢!”她低应,鼻头从一听到他那句“没事”就酸酸的,慕昂是怕她难堪,所以才没把她亲生母亲说的难听话告诉她吧?他气不气、怨不怨她竟有这样势利的母亲?
问不出口,聂湘蝶只能放任自己垂首无语。
“让春霞婶陪你出去走走,我忙完马上回去。”她听来没什么精神的声音教他担心,怕她会胡乱猜臆他和左莺莺“聊得不愉快”的事。
“好,你忙你的,拜拜。”她终究还是没勇气开口问他,他对她亲生母亲的看法。
挂上电话,裴慕昂吐口气,胸中仍然沉重。
他就这么在办公室里皱眉沉思接下来该怎么做,全然不知道他挂上电话的下一刻,岳妤正好拨电话到裴家。
“聂湘蝶,你还有脸待在裴家?!”
“岳妤?”以为刚挂断又响起的电话是慕昂打来的,岂知接起电话才“喂”一声,岳妤直冲的声音便传来。
“想不到左莺莺是你母亲?原来你们母女打从一开始就狼狈为奸的想篡夺裴氏企业?聂湘蝶,你掩饰得还真好!”
“你误会了,我没有……”
“你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你那厚颜无耻的母亲已经承认是她煽动裴信宗窃挪裴氏公款,而且还一脸拜金的说靠著你,裴氏最后跟是她的没两样,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当时的嘴脸,还真教我和慕昂作呕!”
聂湘蝶全身僵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那些话她也听在耳里,连她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是慕昂?
“怎么?无话可说了?”
撇起嘴角的不屑,岳妤继续冷言冷语,“你有这种母亲已经该感到可耻了,竟然还想跟她联手对付慕昂?你这女人也未免太狠了吧!”
一句“我没有”苦涩的梗在喉间,聂湘蝶依旧无语,她亲生母亲的企图她听得一清二楚,要她如何反驳?
“你也会因为心虚而说不出话?”岳妤挑著细眉,嗤笑的嘲讽。
“聂湘蝶,怎么说被你的美人计迷得团团转的慕昂都待你不错吧?你要是还有一丁点良心,就离他远远的,别让你狡猾的母亲有机可乘的剥削慕昂,要不然到时事情闹大,丢脸的可是你们,你好自为之吧!”
电话“卡”的一声被挂断,聂湘蝶的心随著紧紧一纠,不争气的泪意,忽地直漫眼眶。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出乎裴慕昂预料的,小蝶并没有向他问起他找左莺莺的事。
他从公司忙完回来,只见她笑得甜柔的站在门边等他,神秘的拉他进厨房。
“我让忙碌一天的磊叔和春霞婶先回去休息,这些菜是我煮的,你尝尝看。”
他满足的尝著她为他舀夹的每一道可口佳肴,却见她都没什么动到筷。
“你怎么吃得这么少。”裴慕昂担心地问。
“我边煮就边偷吃了。”她椎气地吐吐舌头。
她的一颦一笑还是如往常一样教他欢欣,只不过有好几次,他仿佛看见她眼里浮动著一闪即逝的怅然,是他看错吗?
之后裴慕昂去冲澡,待冲完澡打开浴室门正准备去找小蝶谈谈,却看见她正坐在他的床前,伸手拂著书桌上他俩的合照,神情好黯然。
小蝶有心事!
肯定的同时,他快步走近,坐到她身旁轻轻揽住她,“什么事烦心?告诉我。”
聂湘蝶微惊,忙咧出浅笑,“没有啊!我在看我们的合照,你不论是本人或相片,都一样好看哦!”
“所以让你看得愁眉苦脸?”他凝眸注视她,她刚才的笑容有点牵强。
她定定地望进他教人迷恋的眸底,“如果时间再倒转一次,我还是会从美国回来找你。”
“你在说什么?我是问你有什么心事?”他轻抚她看来有些迷茫的小脸。
“如果我回到原点,一切都会变好的,对吧?”
“小蝶,你究竟在说什……”
她香软的小嘴猝地封住他的问话。
他惊讶她突然又主动的亲匿,可他的唇舌向来恋栈她的,痴迷的缠索她伸送的丁香小舌。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有什么心事?”粗喘的退开她诱人的红唇,他嘎哑低问。
她折磨人的小手却突兀的摸抚上他敞开衣襟的胸口,肆意撩划挲碰。
“小蝶……”他惊喊,对她没折的定力摇摇欲坠,她又忘了不能随便碰他?
岂料她不但没停下放肆的小手,反而蛊惑的往他腰腹摸去,小嘴凑近他耳边,挑逗的轻咬他敏感的耳垂,“爱我,慕昂。”
“老天!”
他仅余的一点自制力全教她魅惑人的呢喃催化殆尽,模糊的低哝一声,将她轻压在床上,忘记要追问她的心事,只记得顺应最原始的渴望,迷醉的缠腻上她全身上下的美好。
“慕昂。”她浓情低唤,在他身下全心全意的回应他。
纵使不知道他对她的喜欢是不是又增加一点点,也还没听到那句她期盼许久的“我爱你”,不过──
就让她再一次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吧!她能如此幸福的待在他怀里,也只剩今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该是祥和展开的清晨,在裴家却是乱成一团。
“小蝶不见了?!”孙棠和他父母齐声讶喊。
他们刚送早点过来,正打算要慕昂休个假,大伙儿带小蝶出去郊外玩玩逛逛,怎知会听见急匆匆下楼的慕昂告诉他们,小蝶不见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小蝶怎么会不见?她不是一直待在你身边吗?”望著一脸焦急凝重的裴慕昂,孙棠连串发问。
“我不知道,小蝶昨晚还好好的在我怀里……”他揉著泛疼的额际坐入沙发,只觉得一颗心焚绞得好难受。
今早醒来,他没看见小蝶的身影,却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字条──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谷日水远记在心里。
爱你的蝶
他不明白这教人不安迷惑的字条是什么意思,只顾惶急的下床找人,怎奈不论他如何唤喊,就是不见应该出现、应该扑入他怀里的可人儿。
小蝶究竟跑哪里去了?!
“发生什么事?怎么大家全都愁眉苦脸的?”突然出现的岳妤疑惑的问。
“岳小姐,小蝶不见了,你有看见她吗?”完全没想到要问岳妤为何而来,季春霞只焦急著小蝶的下落。
尽管小蝶无缘做他们孙家的媳妇,但她和老伴孙磊还是很喜欢她。
聂湘蝶不见了?“我没遇见她,也许她只是出去逛逛,大家不用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