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西站定眼前时,小栽反射性的转身想跳上岸,随又想到自己目前的模样,只好抓过放在一旁的手机,迅速按下一个早就设定好的号码,至少要让人知道她出事了!
「如果妳敢跟李虎啸多说什么,那么我只要按下这个键,李虎啸便会有和罗睦天同样的遭遇,不同的是,李虎啸不会只有轻伤。」
小栽回过头,看到同样拿着手机,却蹲到她眼前,将手机画面对着她的法西。
「你——」她惊愕看到那定格的画面,正是法西手下的一位干部执行者,架着狙击枪瞄准前方大厦的一个窗口!
或许她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瞄准了李虎啸,但那栋大厦正是李虎啸目前在东京所居之地,看着法西唇角噙着冷笑,月光下透出厉色,她知道,这个危险碰不得,也赌不得。
「姑、姑丈!」手机那头传来李虎啸接起的声,在黄玉锐瞳的睨视下,她不争气的惧怕心升起,扁着唇以哀怨的声道:「我、我……没什么事,太想你了,特别打来提醒你,睡前记得去尿尿,否则你年纪大了,夜尿就很糗了!」
手机那头显然传来李虎啸生气骂人的声,小栽只好委屈地说:「人家只是……好心提醒你嘛!什么……我声音听来很虚,没、没事,我这没事……你当我纵欲过度好了!我、我没胡说呀,因为……」
她胆怯的瞥一旁虎视眈眈的锁视者,唔~~光这种距离她都能感觉到法西压制在体内的火气.她完了,声不禁转抽噎。
「姑丈,呜……我快面对那种日子了,这次是真的,没……没骗你呀!姑丈……喂、喂,姑丈?呜……又挂我电话,老挂人家电话!」一晚被挂两次电话,只能怪她捉弄姑丈太多次,害姑丈对她的哀号多半听听便罢的没当回事。
「起来。」岸边的法西道。
「不要!」小栽用力摇头。
「那就是我下去。」
「也……不要啦!」光直视着他不移开目光,用尽她全部的勇气,事实上水面下的身躯,早害怕的颤抖不已,幸好混浊的温泉水掩盖住她的没用,这也是为什么小栽不敢直接站起身的原因,因为,她吓到快瘫了。
「放弃二选一,妳有更好的建议吗?」淡银发色下的英俊面庞向来轻笑的神色敛去,换上严厉的看着她。
有!小栽很想缩到温泉池离他最远的一端,甚至想别开头或闭眼,一副就义等死,随便他处置好了!可,她不敢!
因为与法西两年相处的时间,她很清楚,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再有任何激化他怒火的举动,视线的回避、言行举止的回避,在此刻,绝对是大忌,至少要做到「目光直视,坚定不移」,以示她真的很愿意面对他!
「我……我……」润着发干的唇,灵光一闪,她忽然从喉咙挤出干呕。「嗯、嗯、嗯——」
想起跑人时耍的诡计,在很孬的怕死中,机智终于蹦出来。
「其实……从我离开你之后,食欲一直不好,总是会不时感到作呕……」转为温情的诉求不晓得有没有用。
佯装作呕的样子,她垂眸掩着唇,不争取点喘息空间,再一直对上那双明显要活活吞她入腹的利眸,小栽快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我想……会不会,我真的……有了。」
差点忘了,她至少还有黄金的四十八小时可想办法,真是;她暗啐自己没用,干嘛见法西就魂飞魄散到智慧、勇气全化成碎片飞了?撒娇、耍赖拖个两天玩他,她总还办得到。
「这倒是要担心的,因为黛娜拿给妳的,从来就不是避孕药!」
第四章
「不是避孕药!」
小栽诧然地抬起眼对上法西的沉稳视线。
「不是!」
见她那震讶过度的模样,法西仅是挑眉。
高见和栽像被重击一样,想起那没日没夜,为求脱身不惜豁出去的「欲海纠缠」,竟在完全无防备下,这不极可能——年少当妈不是梦?!
「噁——」一阵天旋地转,她捂着唇,真的感到作呕了!
「再泡下去妳要晕了。」法西伸手拉过犹处震惊中的她。
「不是避孕药、不是避孕药……黛娜拿的不是避孕药……」
「只是一种维他命,在黛娜送进前,我就命查士换过了。」健臂正想从温泉中搂出她,却传来一阵和弦铃声。
小栽放在岸边的手机画面正大亮的响起。
顺手要接的小栽却被法西一把抱起,抓过一旁的大浴巾裹她入怀。
「不想见李虎啸横尸当场,就记住我说的。」他将手机交给她,在她耳畔轻吻似的低语。
「喂。」落入魔爪下的小羔羊,含怨含恨的扁着唇瞪他,没想手机传来的声,让小栽愣住!
「小栽。」古圣渊轻唤着她。
「为什么……」
「刚刚收到烈华打来的电话,我逼她告诉我妳的手机号码。」像知道她的疑问,古圣渊道。「妳打算等多久才愿意跟小爸见面,和我联络呢?」
虽说父女间的隔阂解开,但从半年前法西出现带走她,双方的互动却像彻底断了一样,在法西的同意下,小栽明明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和他通电话、可以告诉他目前自己的情况,甚至跑人也该去找自己的小爸,但她……一样也没做,她不是不想,只是打不开心防。
「无论妳怎么想,小爸只想告诉妳,任何事有我在,哪怕是妳的悲伤、难过和愤怒,小爸都愿意替妳承受,我只要妳回来,只要我的女儿回来!」
「小爸……」她忍不住吸着哽咽的声。
「小栽,发生什么事了?」听出她声中的异样,古圣渊的声也转为忧急。
她抬头看着沉下脸色的法西,与腰际上倏然收紧的箝制,叛逆的眼神不禁升起,炯炯对上他连此时也展现的霸道。
「小爸,我——啊——」
小栽无法说完接下的话,因为,手机随着她最后的尖喊掉落温泉中!
「可恶你——打断我和小爸的电话——你知道我有好多话还没跟他说——」
法西抱起一阵粉拳乱捶、双脚乱踢的她,在激动的行为中,绾起的长发散撒下,一张气得通红却又无法挣脱的小脸,最后张嘴狠咬他的颈子!
「妳厉害就咬到我颈脉全断,否则,等一下就是妳好看!」昂挺的身躯无动于衷的抱着她往前走。
警告非常奏效,因为,她终于从耍脾气的任性中想起自己的处境,此刻嚣张不得!
「唔……」她放开嘴低咽出声,伸手擦一擦她残留在他颈上的齿痕和口水。
「做了的事,消灭证据也没用。」
「呜——」一声啜泣哭倒在他肩上,内心想着;温情诉求、温情诉求。
「放下她!」身后,另一头的树荫下传出一个奇特沙哑声。
天!还有别人!什么时候自己泡个澡有这么多不速之客?!
吓得小栽停止哭声,揽紧法西,整个娇躯尽量缩到那厚实的胸怀,拉过他的长外套掩住,虽有大浴巾裹住,但她就怕自己走光。
「你出现又能干什么!」法西抱着怀中之人,虽停下身形,却头也不回地问。
「就当给你一点警告也无不可。」来人的声,轻笑般的淡音,在夜晚中又是这么清晰入耳。
「你会在背后开枪吗?东方麒麟!」
麒麟?!小栽从他肩上望去,只见来人一大半立于阴影中,月光下,隐约可见对方身形与法西差不多。
「怎么西方豹眼也讲公平磊落吗?」诡沉的笑扬长,依然虚如气音回道。
这人是练过气吗?从没听过有人的声音,可以给人烟雾的感觉,虚虚袅袅的。小栽头一次听到这种仿如「以气传声的音」,不禁充满好奇。
「你、我都没有的东西就不值一提。」法西眼瞳敛凝一瞬,随即浅扬着唇。「更何况,此刻的你手中并无枪!」
「豹眼对杀气的敏锐确实不同凡响。」
「你能这么快出现,可见你一直藏于暗中,古圣渊的委托,莫不成是要个顶尖杀手东方麒麟当保母?」
麒麟受小爸之托吗?听着他们的对话,小栽微讶的想。
对于他的嘲讽,麒麟的声依然不愠不火。「比起你西方豹眼强抢女子的嗜好,保母听来似乎还不错。」
噗的一声低笑,是法西怀中的小栽发出,随又对上那双黄玉锐瞳,她无辜眨眨很。
「十五年前在岩崎老鬼身上见识过你的枪法,至今很想再领教。」
「当年的岩崎中了三种狙击手法而死,仿佛有三个人谈好了一样,心脏、太阳穴同时中弹,接着颅首被轰碎,这个真相很少人知道,唯有真正参与者才会知道。」麒麟证实般道。「你果然也是其中一人。」
「我只知道十五年前有三个人,由不同的方向狙击同一个目标,十五年后世上出了三个超A级杀手,这件事只怕少有人知吧?」连最了解他们的古圣渊都不知道这回事。
「当年为私事,如今我们会为什么呢?」
「为什么……」法西漫语似的看着怀中,以同样好奇目光瞅着他的小佳人。「三条并行线因一个焦点而聚集……哼!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连『他』都出现了。」
他?谁呀、谁呀?小栽对这两人之间机锋相对的话大感兴趣,难得安静的待在法西怀中,看戏似的瞧着,静候下文。
「期待未来能有交手的机会,东方麒麟。」法西抱着她迈开步伐。
什么——这样就完了!
小栽好奇的越过他的肩偷瞧,阴影中的男子虽走出树荫下,面庞依然被阴影遮去,唯有敞开的衬衫在夜风中飘舞,胸膛上似有一个奇特的动物纹身。
动物纹身!一个感觉与记忆撞进脑海,但是……又好像不对,哪里不对,她说不上,只知记忆又猛地抽离般让她抓不到任何东西!
「麒麟……」脑海犹茫然,手却已不自觉伸出,「麒麟……你是……」
这听来依依不舍的轻唤让法西眼瞳瞇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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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很多可怕的事,但目前对小栽而言,最可怕的莫过于眼前的人明明已经怒焰高涨,火气明显到像要从每一个毛细孔蒸发出来,外表却归于平静的看着妳。
更吓人的是对方在笑,而且是是那种轻轻的浅勾唇角,缓缓的对妳笑。
真搞不懂,为什么他老兄这么爱演恐怖片,非要不时散发那种生灵回避的寒颤压人,又不是演什么恶灵系列的东西。
什么叫由内心起颤,而至扩散全身,今天小栽可尝到了!
唉!她又不偏好当灵异美少女,难道她的人生就这么栽在一只大凶灵手上!
「小栽。」
听到对方终于终于打破「无声胜有声」的凌迟极刑,吓得她端正一坐!
「妳很怕我吗?」
坐在他眼前的高见和栽,头从左边僵硬的摆到右边,再调回正中心,虽然机械化了点,但却显示她在摇头。
「一、一点都不、不、不会呀!」用力吞咽口水道。
两人坐在特别改装过的休旅车内,前方驾驶座与后座之间有隔音板,形成后座完全封闭的空间,这样的车小栽不陌生,因为古圣渊、筱原清正和法西都有这样的座车,虽然车款不一样,但在这样移动和密闭的空间内商榷事情,有一定程度的高隐密性。
前头的驾驶在法西的指示下,正高速行驶于公路上,目的是哪她不知道,但小栽确定,她和法西之间没什么机密要事待商,倒是有私事……待宰!
「妳抖得很厉害。」
「冷、冷、冷嘛!」她吸吸鼻子,挤着几许鼻音道。
这是荒谬的画面,他虽将长外套脱掉,却衣着整齐的坐在那,而她只裹着大浴巾与他相对,裸足上还淌着温泉的湿气。
「冷,是吗?」令人更加毛骨悚然的笑容咧开,他边解开上衣扣,伸出手道:「过来我这。」
「又、又好像没那么冷了。」深呼吸,镇定声音道。
「我要妳过来。」
「不用了啦!」她回以笑容摇手。
「过来!」
这下她没响应,只是看着他,抿着发颤的唇瓣。
法西眼瞳精光一睨!
呜!「不……不要客气啦!」她双手掩面哀叫道。「我坐这……就好了!」
嘎啦、嘎啦,指头关节作响的声,小栽从指缝中偷瞄,看得她眼瞳倏瞠,只见法西伸出的手,指头根根作响收紧再摊开,面露狞色。
「小栽,过来!」
齿缝进出的寒声让小栽下一刻马上坐到他怀中,双手依然捂着面庞。
「很好。」法西低吻她的额,环拥她靠在解开扣子的结实胸怀内,「这样温暖一点了吗?」
「嗯、嗯。」她捂紧了面庞,连连颔首。
「让我看看,妳脸色好一点没。」
「好了、好了。」死不放下掩面手掌,再次狂点头。
「我数到三,还看不到妳的脸,后果妳不会想知道。」这声虽还带着笑,却有着可怕的警告。
不待他数,小栽马上把手放下,直接将脸埋到他颈脉边,此时此刻,主动靠近他是最聪明的。法西对要诡计欺骗后主动求和的她,多半会原谅,可,这次她听到的是他先传来的诡笑。
「恶魔小鬼就是恶魔小鬼,永远知道怎么样对自己最有利。」
大掌抚着她的长发与颈窝中的嫣嫩脸蛋,带着呵哄的声,让小栽也收起不安的心,柔顺的靠在他怀中。
「这是怎么了?」见到她微曲起放到座椅上的修长美腿,有一些淡擦伤的痕迹,虽不严重,却分布了三、四处,法西抬起她的右足问。
「前天有一个很怪的男人,莫名其妙拿枪指着我,却对着天空开枪!」说起这事,小栽气闷未消,马上朝他滔滔不绝。「还说了很奇怪的话,我记不太起了,但是为了闪人,害我跌了一跤!」
下意识小栽将受伤的腿举更高,指着膝盖和腿肚子诉苦。
「瞧,这也有,其实我这段时间很辛苦的,老遇上怪人。」她以委屈又娇嗔的语调道,想激起他的怜惜之心,饶过她跑人之事。「那个人拿着两种颜色的小雏菊,一身黑衣,脸色有点白呢!」
她高举着腿,却见法西凝盯着没说话,眸瞳漾异茫,小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望,发现原就遮掩有限的大浴巾,在她豪放的抬起大腿下,无限春光外泄。
「总、总之……擦伤是这么来的。」
俏脸一羞红,小栽赶忙想放下腿,却被法西握住小腿,让她维持高举修长美腿的姿态。
「是『他』,原来士煌死的那一天,和我擦身而过的人就是『他』!」低头轻舔那腿上的淡淡红痕,却可听出他对话中之人的切齿。
那轻舔的抵舐动作,引得小栽窜上一阵阵的悸动。「谁呀……你在说谁?」重点是,「只是一点小、小擦伤,你别,别舔了,更、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