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她还以为自己有超能力呢,原来……「是它?」
「所以妳不能再随便乱想要哪个人死,一时冲动也不可以,否则那个人会被妳害死,这样妳明白了吗?」
「真的假的?」服务这么周到,她只要想一下就行了?「那如果我不小心想了一下--譬如说很生气的时候,然后再跟它说我后悔了行不行?」
「妳只有三秒钟时间后悔。」步维竹面无表情地说。
郁漫依抽了口气。「三……三秒钟?!那……那……谁来得及呀!」
「所以妳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种事。」
喂,这太过分了吧!居然把一切都推给她。
「可……可是……」她想抗议,但张着嘴与步维竹眼瞪眼半晌,终于还是泄了气。「好吧!」如果情况真如他所说,的确是要靠她来控制自己的脾气,别无他法,谁也帮不上忙。「不过你身上的它为什么肯告诉你这么多,我身上的死神却只会拚命叫我杀人?」
「因为死神的思考逻辑非常简单,也相当没有耐性,至于我身上的它,不但很有耐性,而且思考极为细腻。」
「那它有没有告诉你如何除去我身上的死神?」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现在的科技还没有办法。」步维竹歉然道。
郁漫依懊恼地?了一声。「除了仰赖科技之外,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有……」步维竹迟疑一下。「当妳的生理出现老化现象到某个程度时,死神就会自动转移……」
「咦?它会自动离开我身上吗?」郁漫依兴奋得双眸一亮。「哪里?哪里?它会转移到哪里?」
步维竹苦笑。「妳所孕育的胎儿身上。」
「耶?」郁漫依呆了呆。「开……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步维竹正色道。
「那……那怎么可以?」郁漫依愤慨地跳起来来回踱步,「我怎么可以让我的孩子继承我的灾难,这……这……」
「漫依,妳……」
「别吵!我得想想有什么办法,想想……想想……」她喃喃咕哝着,忽又停下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笨蛋,我怎么会忘了,我都已经动过结扎手术了说,这样它就没辙了吧?」
「我就是想提醒妳这件事,不过……」步维竹轻轻叹息。「如此一来,它就会一直待在妳身上,直至妳死亡。」
郁漫依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那也没办法啰!」
「那么妳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再随便乱想要让谁死这种事。」步维竹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叮咛。
这个男人真是有够龟毛啊!
郁漫依大大叹了口气。「记住了,我会尽我所能不去想这种事,可以了吧?」
「可以。」步维竹颔首。「至于其它的,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再说。」
「OK。」
「好,那么……」
「嗯?」
「继续我们刚刚说一半的……呃,刚刚说到哪里了?」
「咦?」
「啊!对了,再有,妳不能……」
哦,饶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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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爹……呃,爸爸,」米克不自觉地改了口,因为……「你为什么又变回以前的样子?」
一丝不苟的头发,规规矩矩的衬衫西裤,步维竹又回复往日那个高龄一百岁的老骨董,两眼有所警觉地迅速往窗外瞄了一下,再若无其事地继续把衣物塞进旅行袋内。
「你应该记得吧?有人在找我们?」
「记得啊!」米克说,并蹲下去绑鞋带。
「那么昨天下午爸爸交代的事也记得吗?」
「昨天?」米克讶异地抬眸,继而恍然大悟地啊一声。「爸爸是说……」
「对,时候到了,」步维竹慢条斯理地点一下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米克眨了眨眼,露出兴奋又顽皮的笑容。
「知道,知道,一听到爸爸的暗示,我就……」
「不必说,记得就好。」
片刻后,护士推着轮椅进病房里来,米克就像一般小孩一样,兴高采烈的跳上去,并吵着要自己推战车。不过才刚出病房,眼前便突然冒出好几个人挡住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
「步先生?」
「是,」步维竹斯文有礼地颔首。「请问几位是……」
「我们是尊夫人的同事,有急事想找尊夫人,不知道她在哪里呢?」
「她在饭店等我们,各位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那是最好。」
于是,米克坐轮椅在前面开路,为首的男人与步维竹并肩尾随于后,并不落痕迹地悄悄打量步维竹,内心感到诧异万分。
郁漫依那样火热劲爆的女人竟然会嫁给这种可笑的老土男人?
她是哪里想不开了?
「步先生,请问你们这几个月来都住在哪里?」
「也没有特别待在哪里,就是开车到处逛。」为了让对方继续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步维竹和郁漫依套好的说词。「虽然我觉得事前毫无计划便突然说要出来旅行,还要孩子们暂时休学,这样实在不太好,但我一向尊重她的意愿,也就没有反对。」
有那样劲爆的妻子,大概不管什么意愿都反对不了吧?
「她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吗?」为首的男人试探着又问。
「不是因为她工作太累了吗?」步维竹装出一脸狐疑之色。「难道还有其它原因?」
「呃……」为首的男人掩饰性地轻咳两下。「没有,没有,就如同她所说的,她太累了,想休息一阵子,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她并不是天天上班,怎会累呢?」
「嗄?」没想到步维竹会反过来问他,为首的男人不禁愣了一下。「呃……这……这个……啊,对了,她不喜欢出国!」
「是吗?那为什么她常常叫我陪她出国去玩?」
「呃?」为首的男人又一次愣住了,还冒出满头大汗。「这、这个……我……我猜想……呃,出国旅游和工作究竟是不一样的吧!」
步维竹想了一下。「嗯,说的也是。」
为首的男人不觉松了一大口气,决定不再多问。
多问多错,这个木头似的丈夫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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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丈夫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没错,她丈夫的确是那种一本正经的严肃男人,我想就算告诉他所有事实,他也不容易了解……不必怀疑,她丈夫真的是那种男人,比数据上的相片更矬……我知道,这点正可以好好利用……不,帕斯理可以,但千万不要让裘安娜过来,她跟郁不对盘,我不想节外生枝……好,那就这样了。」
收好手机,穆拉急步向前赶上刚打开饭店房门的步维竹,头一个冲进去的是米克,顺便带进去一串兴奋的大叫。
「妈咪,妈咪,我出院了!姊姊,妳在哪里?」
这小子还真会演戏!
步维竹暗付,也跟着叫,「漫依,我带米克回来了!」当然,没有人回答,这是预料中事,然后,他装模作样的打电话到柜台问:「我是300号房,请问我太太是否有留言?」
听了一会儿,「好,谢谢。」他搁下话筒,转注穆拉。「我太太带我女儿去买球鞋,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请你们稍坐等一下。」再瞥向米克。「米克,你知道妈咪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还不快去洗澡!」
「好麻烦喔!」米克咕哝,一见父亲瞪眼,马上改口。「好啦、好啦,那爸爸你也要洗,因为你也是刚从医院里回来的呀!」
因为这样,父子两人便一起进套房里的浴室去洗澡,穆拉毫无戒心地与其它三人散坐各处等候。但半个钟头后,他们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淹死在浴缸里了吗?」
在敲了好几次门都得不到响应的情况下,穆拉忍不住踹开门直闯进去,随即错愕的傻住。
浴室内空无一人,只有莲蓬水像罗马喷泉似的喷个下停,而窗户是打开的。
他们一时没注意到这家饭店是老式建筑物,侧面外墙上都有防火梯,随便找个窗户爬出去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之大吉了。
几人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四个身经百战、威武勇猛的超级特务竟然会栽在一个严肃的老古板和一个还在流鼻涕的小鬼手上?!
他们还有脸混下去吗?
同一时刻,往亚特兰大的灰狗巴士上--
「爹地,这太超过了吧?」
「请叫我爷爷。」
「爹地!」
「哪里过分?」
「我是男生耶!」
「那又如何?我都能扮成老爷爷,你为什么不能扮成女生?没叫你扮成婴儿就不错了!」
「……抱我!」
「呃?」
「我宁愿扮成婴儿。」
「……」
待续
「大老板,麻烦来了!」
「什么麻烦?」
「郁说她答应过儿子今年冬天要带他去滑雪。」
「叫她去溜滑梯!」
「我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所以,她抗议了吗?」
「不,没有,事实上,她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说她自己找乐子好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才大呢!
「老板」重重地叹了口气,「问题是她找的乐子……」犹豫一下。「前天纽约市里的老鼠在同一刻全部暴毙,这就是她找的乐子……」
「大老板」抽了口气。「上帝!」
「……还有昨天是华盛顿特区,玻多玛克河面浮满了死老鼠……」
「大老板」惊喘。「耶稣!」
「……今天你要是到大西洋城,保证找不到半只活老鼠……」
「圣母!」
「……疫病中心已经派出人员来调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未知的瘟疫……」
「够了!」「大老板」咬牙切齿地捶了一下桌子。「带他们去滑雪!」
「她说想去绿山。」
「可恶!」居然还给他指定地点!「到底是谁让她进阿尔法里来的?」「大老板」狂吼。
「呃……不是您自己吗?」
「……」喀嚓!
喀嚓?
不会是某人咬碎了牙齿吧?
【本书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