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可能换我在受苦受难了。」殷殊理没好气的接下向霓玉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做健康检查,哪里会晓得我的身体情况?又怎么知道我不能怀孕呢?何况,早知道也有早知道的好处,不是吗?」
此时,小达达打开房门带来了饮料。
「小达达真乖,来!」殷殊理随手就抓了一包零食给他,「要不要喝果汁?」
「不行,不能喝太冰。」向霓玉制止道,不理会达达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然就让妈妈把它拿去煮热好了。」殷殊理建议道。向霓玉瞪了她一眼,示意煮热了能喝吗?「那就等果汁退冰再喝好了。」她倒了一杯放在一旁退冰,好让她亲爱的小侄子在旁边等果汁退冰,顺便吃零食。
「说到这,你知道不知道他老婆现在怎样了?我最爱听八卦的事情了。」殷殊理如此说道。
「还是很惨。」
「怎么会?她不是还附带『保证书』吗?」殷殊理显得有些挖苦,「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当年江淑萍嫁给「他」——柯传宗,其中之一的嫁妆就是附带着她的健康检查表,而检查表的备注栏上注明着「她能生」的字样,活像头会生的母猪嫁入柯家。
「而今那张表格却变成了她最大的不幸来源。我听说她曾经再度的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她不能生育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的缘故。」向霓玉看到了殷殊理脸上的沉重。
「难道他不管吗?」虽然很想到庙里去拜拜,感谢神明保佑,使得江淑萍有了恶报,可是她又不是没有怜悯之心,想到上回看到江淑萍那副憔悴的模样,不禁替江淑萍感到可怜。当年想尽一切毒计,就算伤人也在所不惜的想嫁给心爱的人,而今得到的却是这种代价?
「你说呢?」向霓玉反问。
「当年的婚事是他妈妈作的主没错,可是他有没有想过江淑萍当初的牺牲呢?当年的她可也是大学的校花,都已经念到大四下学期了,却毅然决然的休学嫁给他。这种决心她是怎么下定的,他明不明白?」殷殊理竟然有种为江淑萍不值的感觉。」想到这,她便开口道:「或许我不回来的原因之一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的缘故,看到他们的样子就仿佛会见到原本极有可能是我的不幸模样,如果我爱上了他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爱上柯传宗?!」向霓玉讶异着。
「拜托!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和他认识多年,这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啊!别忘了他和哥哥是小学到高中的好友,而我和他正式谈起恋爱的时间也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呢!与其说是他带给我的伤害很大,还不如说他妈妈带给我的伤害更大,还专程到家里来羞辱我!使得全庄的人都知道了我不能生育,害得当里长的老爸没有面子。」殷殊理的眼里尽是想起那一幕的哀伤。「算了,反正事情都过了。」殷殊理佯装一笑,卡滋卡滋的咬着香脆的洋芋片。
看她那样,向霓玉不知该担心她当初所受的伤害至今还在,还是该开心她没有爱上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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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殷殊理打开她和银飞翼所秘密承租的公寓大门喊道。
银飞翼湿漉漉的从浴室跑出来,浴袍穿得很凌乱,「我没想到你会直接到这里来。」他帮她提过行李。从她的模样看来,她的心情好极了。
「我只是随便乱喊,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出来迎接我。」殷殊理往他头上一抹,「你瞧头上还有泡沫呢!」
「你不在,我好孤单。」银飞翼说得可怜兮兮的。
「怎么?你没有回家好好的孝顺父母吗?」
「别提了,我一回到家,我爸妈就开始同我聊起我的感情生活来。」银飞翼忍不住抱怨道:「有女友他们感到烦恼,现在没有了,他们也那么忧愁。」
「算了吧!我听学姊和王大哥说过你以前的辉煌纪录,听说在情人节那天,你的最高纪录是跟六位女友约会,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宵夜,还有个夜游。真吓人呀!」殷殊理瞟了他一眼。
「现在我不是乖乖的只爱你一人吗?就别再挖我的疮疤了。」
「别挖就别挖。」看他还没有想再进去浴室的意思,她就问:「你不是还没洗完,怎么不进去洗?」
「一个人洗好孤单。」银飞翼向她抛了个媚眼。
「两个人洗不会太挤吗?」说是这么说,可她已经拿掉眼镜准备脱掉身上的衣物了。
「不会,两个恰恰好。」他横抱起她往浴室而去。
两人先在浴缸外洗净了身子,才进了三人挤还绰绰有余的浴缸。倒了先前在日本买的温泉精,浴缸里清澈透明的水用手搅了搅就成了乳白色的温泉水。
「呼!听说可以消除疲劳呢!」殷殊理对着身旁的银飞翼说道。
「是吗?那么如果在这『运动』的话,是不是不会累?」他奸笑。
「就会想到这种事。」她睨了他一眼。
「古人说得好:『食色,性也。』」他反驳道。
「是吗?刚好,这水是乳白『色』的,你就『食』了吧!」殷殊理睨了他一眼。
「我要真『食』了,你就没得泡了。」他手一揽把她揽近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将双手放在他的颈后,交叉抱住他精壮的身体,「再抱紧我,就像是把我嵌入你的体内。」心中有事的殷殊理虽没表现出来,不过银飞翼还是察觉到了。
「就怕我抱得太紧,你没有嵌入我的体内。反而成了肉饼。」银飞翼的幽默令殷殊理忍不住一笑,「你是怎么了?不要说『没事』,我看得出来。别忘了,我们曾经约定好,不要让对方担心,你这样令我看了很担心。」
「真是的!我原本很有自信你不会看出来的。」
「我们在一起都快三年了,我怎么还会看不出你有心事?」
「翼,你真好。如果他也这么支持她就好了。」
「什么他呀他的?」银飞翼感到一头雾水。
「就是柯传宗嘛!」
「好好的,干么提起他?」银飞翼对柯传宗很感冒,因为如果不是柯传宗的话,殊儿就不会这么自卑也不会不答应他的求婚。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要不是柯传宗这件事的话,他和殷殊理也不会有交集。要知道,殷珠理自认是玩不来爱情游戏的,所以从不去沾惹专玩这种游戏的人。
「为什么不提?我就是要跟你讲他和江淑萍的事。翼,如果我嫁了人,却因为不能生育的问题而惨遭婆婆虐待的话,那个人要是像你一样一直这么对我、爱我,我想我一定忍受得了的。」然后她又有些开玩笑的说道:「然后诚心的祈祷她早日上西天。」
「难怪你不以我为例,原来还有最后这一句。顽皮!」
她俏皮一笑之后,又显得有些沉重,「可是江淑萍却没有这么幸运。我是曾经恨过她把我变得这么自卑,但现在又可怜她至今依旧得不到丈夫的爱怜还得遭到婆婆恶言相向。只要这么—想,我就觉得我好幸福。」
「柯传宗是独子,所以必须承受很大的传宗接代的压力,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所以我生不生都无所谓。」银飞翼暗示殷殊理,她不会受到像江淑萍一样的对待的。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也很好吗?」殷殊理不想再谈论便转了话题,「对了,下个月的二十四号就是我学姊和你表哥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也是我们相识的三周年纪念日。」
「听说,今年他们只想两个人庆祝,所以不会邀请人,到时我们也可以独处庆祝,而且第二天又放假。」
王伟安和林佩颖两人是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结婚的,第二天是行宪纪念日所以放假,又刚好是圣诞节的缘故,所以又多了热闹的理由。
过去两年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都是和事务所里的人以及亲朋好友一起热闹度过的,因此往年的纪念日都很热闹。以前,银飞翼和殷殊理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庆祝的,可是近来却很想两个人在一起回忆着过去的情景——尤其是在特别的日子里。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殷殊理显得兴奋。
「怎么会忘记?那时你喝醉酒了,我表哥和表嫂很不放心你,所以托我载你回去。可是当时的我瞧你却是一副比平常人还冷静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你喝醉酒了。」
「可是我真的忘了我喝醉酒时的情况,问你也不说,真可恶!」到现在殷殊理还不晓得她喝醉酒是什么样的情况?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理由,只是银飞翼顽皮心起,不告诉她罢了。
「又没什么好说的。」
「那是因为你自己知道了才这么说,我又不晓得,哪知道好或坏?你真可恶。」殷殊理不太高兴的想起身,不泡澡了。
「这样就生气啦?」他拉住她。
「不好意思,我天性心胸狭小。」殷殊理撇过头去。
他手握殷殊理胸前的双峰,「不会呀!你的胸部满大的,配我的手刚刚好。」
她用力拍掉银飞翼在她胸上的双手,「色狼,我又不是指这个。」
「这就叫色狼了,那我们每晚做的事情又叫什么?」银飞翼故作好学的问道。
「睡——觉。」
银飞翼看她的火气已经被他惹起来了,再不节制点恐怕自己今晚会睡得很孤独。「殊儿。」
「嗯。」她闷气发音。
「生气会变老的。」
「银飞翼!」她用浴缸里的水泼向他。
好吧!他就是很不节制,常惹殷殊理生气。「我道歉、我道歉!」
「来不及了。」
银飞翼只好反击,两人便在浴缸打起水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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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和黎圣也打睹的缘故,所以刚在一个礼拜前拿到驾照的银飞羽现在正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子往黎圣也指定的地方去。
「什么嘛!说我最好不要开车?也不想想除了司机外,谁会载我上下班?他不来载我上下班还敢说!」银飞羽嘴里嘟嘟嚷嚷的,「该死!」她低喊道。
不知道她是怎么开的车,现在居然落到进退两难的局面,然后——
「可恶!连我的高跟鞋也要欺负我!」好死不死的,她的鞋跟居然断了,只好下车看看,想想办法了。
由于帐目的不合,所以殷殊理只有自动加班的份,等她要下班时,塞车的颠峰时段也过了,因此一路上还满顺畅的。
她突然想到要买一些东西,所以中途改了道。到了目的地,停好车子之后,突然看到有位女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困难,便好心的走向前去。
「你有什么困难吗?」殷殊理好心询问。
那女子高兴的转过身来。殷殊理心中暗叫「不好」,那女子竟是翼的妹妹银飞羽,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翼曾经给她看过照片。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反正她最不想的就是和翼的亲朋好友打交道。
「我不小心把我的车子开得进退两难,然后我的高跟鞋还断了。」银飞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殷殊理看了一下道:「这还可以补救,我想我帮得上忙。」她接过银飞羽的车钥匙,三两下就把车子给停好了,「至于你的鞋子……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有一双旧的平底鞋是我穿高跟鞋开车时换穿的,可以给你穿。」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会。」
两人一起走向殷殊理的停车处,并没有发觉某个角落里有人正注视着她们。
他——黎圣也看着她们心想着,看样子要被小羽狠狠的敲一笔了,可是他并不心疼,只是如此一来就不能要小羽不开车,除非她自己不想开了。
对于银飞羽的开车技术,他实在是很没信心。当初就是太疼她了,所以天天都当她的司机接她上下学,结果在加拿大没学开车,反而让她回到台湾之后才去补习班报名。老天!台北这种交通,他怎么肯让小羽去冒险呢?所以故意和小羽打睹,要她开车来这儿买东西,只要买得到东西并安全回去就算她赢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偷偷跟在银飞羽的屁股后头。
没想到她居然赢了!如果那女人没来就好了。算了,再怎么悔恨也没用,还不如厚着脸皮住到银家去,顺道当小羽的司机好了。想想小羽也真够奇怪的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司机,却偏偏要自己学开车好上下班。
等她们两人相谈甚欢的往店门口走进去,然后又聊着天出来后,他才回到自己的车子里,等着银飞羽开着像龟爬的速度回去履行对她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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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之后的某天上午,殷殊理也忘了和银飞羽偶遇的事情。现在的她正和坐在她隔壁的朱家宜聊有关要去上烹饪课的事情。
「你真奇怪,不会做饭又没关系,你老公不是说由他负责,那你何必要去毒害你老公呢?」她可真是嫉妒朱家宜。
想要翼为她煮一顿还得看他心情如何,就算想骗他来煮,也会三两下的被他的甜言蜜语所拐,等脑袋瓜清醒过来时,她已经煮了一顿好料的。哪像家宜的阿诚啊?向家宜求婚时就说了:「不会煮饭没关系,你不用费心,我来煮就行了。」而且她还记得当时是阿诚为了家宜去向他妈妈学的。
提亲时,他妈妈还很诚恳的说,他们家的阿诚娶到家宜是她儿子幸运。老天!当时在场的人没人相信这句话,反倒认为应该反过来,家宜嫁给阿诚是她三生有幸、上辈子烧了不少好香才是。
由于阿诚——毕诚志和他父母来提亲时,与朱家宜同里的殷殊理也去帮忙,所以对过程她可是明白得一清二楚。
「话不能这么说呀!虽然阿诚表示饭由他来煮,可万一他要是很累很累呢?何况他的工作量比我还大,回家又要下厨,叫我喝茶看报,这我可做不来。好歹也得学到会帮忙才行,我可不想累坏他。不过……倒是你,什么叫作『毒害我老公』?」
「你想想以你什么都不会的姿态去学做菜,你敢确保做的菜不会出差错吗?难道你煮出来的东西不会先让你的老公尝尝?」
「不会,我会先找你来试吃。」朱家宜说得直截了当。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殷殊理没好气的说道。
「不用客气。」朱家宜回答得大言不惭。
朱家宜老早就找好老师了,就是最近新来的宫璧馨,而且她还兼任某间有名才艺补习班的烹饪老师,基于殷殊理是指导她在事务所上轨道的人,朱家宜也很照顾她。所以她特地借了间教室来教朱家宜,只要朱家宜付材料费和教室的清洁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