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雅云已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成为真正的杨家人。其实,算来她也已经是半个杨家人了;雅云摸摸腹部,想像着正在体内孕育、茁壮的小生命,虽然还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她已确定自己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雅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到躺在医院里的亚明、即将回国的双亲,自己多么想大声的将喜讯告诉智益、告诉家人,但是她却只能自己默默独享喜讯。痛苦吗?有一点;无奈吗?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喜悦吗?对于即将来临的小宝贝当然很快乐;恐惧吗?雅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位好母亲
……唉!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雅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有人进来,直到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才惊觉对方的存在。
“吓到你了吧!想什么想这么入迷?”智益吻着她的耳垂,轻柔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想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亚明的伤势。”雅云告诉自己要尽可能享受智益的爱,因为下次再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
“我已经知道亚明的事了,他一定会康复的,别担心。我护照已经办好了,随时可以出国。你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一起走?”智益总算一口气把话都说完了,他怕自己再不说,就再也鼓不起勇气来说了。
“我……”雅云犹豫的盯着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你担心亚明的伤势,我可以等的,等亚明的伤好了,我们再出国。一智益爽朗的解释着,他可是等不及要听她说一声好。
智益将雅云转过身来,凝视着雅云的眼睛,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爱,但还有一些迟疑。
“我不逼你,你考虑好了再告诉我。不过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我宁可不出国。”他柔声说着。
雅云笑看着智益。
“都几岁的人了,还耍赖。”雅云睨着智益,又问:“你是不是和雅缇谈过了?是雅缇告诉你用这方法的,是不是?”
智益不承认也不否认。“这重要吗?”智益轻抬雅云的头。“只要能让你和我一起出国,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试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雅云不想再听智益的告白,虽然明白他是诚恳、真心的,但……雅云慨然将唇贴上智益的,吻出自己对他的爱、对他的情,但愿他知道、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智益,你从来没画过男模特儿,要不要试试?”当雅云的唇离开智益时,她问着。
“我画过,只是不常画。”智益一边回答,一边轻吻着雅云的五官。
“为什么?有排斥感吗?”雅云一方面抗拒着逐渐升起的情欲,一方面保持冷静和理智。
“没有排斥,只是不习惯,而且国内的男性模特儿也比较少。”他的话和吻一起落在她的耳畔、鬓边、颈项间。
“智益!正经点,我在和你谈正事。”她娇声抗议。
“我现在做的事,最正经不过了。”
智益将唇吻上了雅云,雅云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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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萍坐在亚明的病床边,注视着熟睡的他,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除了父亲,莉萍从没有在别的男人身上获得被保护的感觉,所见到的只是男性的背叛、贪婪和暴力。继父在婚前是个迷人的男伴,婚后对母亲却是予取予求、拳脚相向。莉萍也在同事间,听说甚至眼见不少婚外情;而班上的小学生,有三位都来自单亲家庭。
莉萍看到这些,对婚姻、感情早就闻之却步。她虽然也希望能拥有像父母那样深情的伴侣,但是想到一旦失去对方的痛苦,让她不禁怀疑这值得吗?
莉萍看到亚明全身上下,几乎有三分之一都包里着纱布。前一星期,她只能从玻璃外看着亚明,因为亚明一直在无菌室里;现在好不容易转到普通病房,莉萍面对亚明身上的纱布,却不知所措了。
亚明的伤,可以说全是为了她。若不是亚明奋不顾身的救出母亲,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不是自己,就是母亲了。莉萍对亚明有着无限的感激,却也不自由主地产生一份恐惧感。
莉萍永远记得亚明扑向母亲时的神情,那么奋不顾身、勇往直前,那么的执着、坚决;当时她多么害怕、无助,生怕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世上最爱的两个人。
而当亚明救出母亲后,他脸上洋溢的那种成就感和兴奋的表情,这才是莉萍所害怕的。那不就是父亲每次救火后所感受到的成就感?所以父亲乐此不疲,而在最终失去了生命。
亚明虽然不是一位消防人员,但是莉萍相信,只要有一天再碰到类似的事情,亚明一样会艇而走险的。
莉萍的心中充满恐惧,虽然明知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亚明,但是她知道亚明这种见义勇为的正义感永远不会变;万一有一天失去了亚明,她该怎么办?
“嗨!”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声,却将莉萍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她展露微笑的回了声:“嗨!”
“来看我这木乃伊的样子吗?”亚明自嘲的笑说着。
“果然有王者之风,真像个法老王。”莉萍故意上下打量他。
“谢啦!近来好吗?”
“很好。你别多说话,让我来告诉你两件好消息。第一是我母亲因为这次的火灾因祸得福,已经清醒了。”
“真的?恭喜你,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有多重要。”亚明轻声的说。
“谢谢。还有第二个好消息,我继父已经被警方捉到,而且罪证确凿,他除了犯下公共危险罪和纵火罪以外,还涉嫌杀死了一位向他讨债的人,对方好像才十九岁吧!这次他大概再也别想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太好了,你们母女俩终于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不用再怕他找你们的麻烦。”亚明是真心替她高兴。
“你累了吧!要不要睡一下?”莉萍温柔的问着。
“也好,我休息一下。依依还好吗?”亚明当然不会忘了他的小公主。
“她很好,你别担心。”莉萍微笑着说。
亚明依言微笑的闭上了眼睛,没有多久就沉人梦乡。
莉萍看着亚明的脸,心中的恐惧不断升起;想到父亲的死,父亲死后母亲所过的生活、所承受的痛苦,难道她真要把自己的一生幸福交到别人的手上吗?难道真的应该以短暂的幸福快乐,换取后半辈子的痛苦生活吗?两者真是无法避免的吗?
还是赶紧躲开,恢复以前尚未遇到亚明时所遇的生活吧!孤独的一个人,至少不会再有其他伤害。而且,她现在还有母亲,还拥有对亚明的爱。
为什么有股心痛的感觉?现在才打算离开亚明,就如此痛苦,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亚明,那……
莉萍忽然感到无法再面对亚明,似乎看着亚明,就有种将要失去他的感觉。她拿起皮包街出医院,一心只想马上离开,躲开亚明、躲开那椎心之痛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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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医生,有什么事吗?”
雅缇一出现,护士们便发出了安慰的呼声;再怎么说,雅缇也是一位外科医生。
“我要你马上帮我女儿动手术,快一点!她快死了。”男子的声音激动而沙哑。
“她在哪里?我必须先检查才行。她在医院有病历吗?”雅缇马上提出问题。
“有,她有病历,她叫丁羽柔,六岁,她的心脏……”那名男子已经激动得快掉下眼泪。“她在那张病床上。”
雅缇顺着那名男子的目光看去,快步走到那张病床上,只见一位小女孩紧抓着胸膛,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却勇敢的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雅缇马上吩咐慌张的护士们:“马上去病历室把病历调出来,准备开刀房立刻进行手术,还有请杨智庭医师马上过来。”
那些护七马上按照雅缇的吩咐去行事。
“不准叫别人上来。”那男子喊叫着。
“我需要帮手,心脏手术不是小手术,我一个人有困难。”
那名男子仍紧抓着护士不放。
“张医师,现在三号开刀房有空,已经消毒过了,可以马上动手术。”
“张医师,这是病历。”一位护士递上病历表。
“谢谢,先把病人送到开刀房准备。”
一名护士正准备把小女孩推到开刀房里换手术衣。
“我也要去,你们别想骗我。”
“丁先生,你别激动,我们一起去好了。”雅缇转过头对另一名护士说:
“等一下请杨医师做准备,到三号开刀房来找我。”
“知道了,张医师。”
雅缇和另两位护士一起推着病床进开刀房。
“等一下,如果你要跟进开刀房,必须换衣服。我们的手术袍都经过消毒
处理,开刀房要尽量减少细菌感染的机率。”雅缇阻止了要和她一起进入开刀
房的男子。
“好!我换。”他慨然允诺。
“还有把刀留下来,开刀房里的刀够多了。”雅缇坚持的看着他。
“我……”他犹豫着。
“你必须信任我。你拿着刀只会碍事,我的同事一害怕,容易分心,手术时如果出状况,那就麻烦了。”雅缇严厉的看着那名男子。
那男子看着雅缇,不由自主的说:“好吧!”
当他们都换好衣服,走进开刀房,护士把刚量好的体温、血压和心跳的资料告诉雅缇。
雅缇一边点头,一边看着手上的病历。“好!麻醉剂、针筒,我先帮她麻醉。注意她的心跳、血压和呼吸。”
“知道了。”
雅缇帮羽柔注射好麻醉剂,等着麻醉生效。
“丁先生,等麻醉生效,我马上动手术。你别急,羽柔会没事的。”
“很抱歉,我不应该这样对你们,可是我不能失去羽柔,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一那名男子的脸上已有愧色。
“你放心,我们知道你是一时情急,不会介意的;而且你也无意伤害我们。那把刀是假的吧?”雅缇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他震惊的说。
“我还知道那是演戏用的道具刀,对吧?”雅缇笑了。
那名男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另外三名护士,包括刚才被刀胁持的那位护士,都不禁笑出了声,并叫着:“张医师,你怎么不早说?”
“演戏嘛!”雅缇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麻醉生效了,我们开始。”
手术才刚进行五分钟,智庭就进来了。
“智庭你来得正好,病患患有先天性的狭心症,而且有严重恶化的趋势。现在我打算把房室办先处理好,你帮我。”雅缇快速将病患的症状告诉智庭。
“我知道了,我们继续吧!”智庭沉稳的声音令她安心。
手术进行中,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许久,手术终于完成了。羽柔被推至恢复室,而雅缇和智庭也步出了开刀房,那名男子则羞愧的跟在雅缇及智庭的身后。
“张医师、杨医师,”在雅缇和智庭停下脚步时,他走到他们面前很诚恳的说:“我很抱歉我先前的态度和作为。纵使我被警察逮捕,也是我罪有应得。”
“别说了,我们知道你也是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我们不会怪你。而且羽柔需要你,你应该提起精神来才对。我们是朋友。”雅缇轻柔的说着。
“我……”他还想说什么,却感激得说不出话来了。
智庭拍拍那名男子的肩,表示一点也不介意。
“谢谢你们。”他诚恳的看着雅缇和智庭,“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别说了,羽柔快要回病房了。我将她安排在五楼的小儿外科病房,等一下你可以去看看她。”智庭回答着。
他们才走到护理站,就看到了四位警察和副院长正在等着他们。
雅缇和智庭对看了一眼,苦笑着,而那名男子则是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
“张医师、杨医师,这是怎么同事?刚才有人报案说,你们被人胁迫开刀,是真的吗?”医院的副院长关心的问着。
就在他们靠近时,有两名警察迅速的走到他们身后,将他们包围起来。
“他们误会了,没这回事,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雅缇回答了副院长的问题。
“真的吗?如果受到了威胁,请不要畏惧。”其中一位大概是主管级的警察说着。
“喔!抱歉,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不过这位真的是我的朋友,他叫丁志强。”雅缇直视那位警官回答着,“动手术的是他女儿丁羽柔。原本就已经安排动手术了,只是今天情况危急,所以时间提早了。”
“听说他有带凶器,是吗?”
“我说过,那只是一个玩笑。那根本不是凶器,只是拍戏用的道具罢了!”
“是吗?”警官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刚好方才那三位护士收拾完开刀房所用的器具,正走回护理站。
“请问哪位是余小姐?”那位警官又问。
“我是。”
“请问,你刚刚是不是被人用刀胁迫?”
“没有,那只是个玩笑。丁先生和张医师是朋友,他只是和张医师开个玩笑。”Miss余坚决否认。
警官看了他们一眼,无奈的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我相信你们了。如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就说找林警官就可以了。”
等到林警官一行人走后,副院长才说:“马上到我办公室来。”说完他就先行离去。
雅缇看了看他们,“我去就可以了。Miss余,你先陪丁先生去看看羽柔吧!我去找副院长报到了。”
“张医师,”丁志强喊住了雅缇。“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说完,又附在丁志强的耳边小声说着,“A先生。”
“原来你就是……”丁志强这时才恍然大悟。
雅缇笑了笑,转身就走。才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告诉智庭,“我不会有事的,等我一起回去。”
智庭摇摇头看了雅缇一眼,似乎在怪雅缇多此一举。多年来的默契,还需要再提?
雅缇带着智庭满眼的怜爱,来到副院长室。举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副院长好。”雅缇站定后,行了个礼。
“好啦!雅缇,还跟你魏伯伯来这一套。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副院长此时只是一位充满慈爱的长者,满脸慈祥地看着雅缇。
“魏伯伯,刚刚那位丁志强是我在生命线当义工时所认识的。他刚假释出狱,为了他的女儿羽柔决定洗心革面。他曾因社会的拒绝,找不到工作而心灰意冷;可是也在有心人士的帮助之下,找到一分正当工作。这次若不是因为他女儿隋况危急,他也不会艇而走险的。所以……”雅缇停顿了一下,看看副院长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