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好吧?”她急切地问道,她知道自己方才那一拳,真的用了不少力气。
“我、我……”纪路可捂着左眼,本来已经好多了,但没想到她会因此投怀送抱,心思一转,于是趁势继续给他“痛”下去,“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他只有捂住左眼而已喔,换句话说,他的右眼可是无痛无灾,正大方且近距离地欣赏她那诱人的曼妙身材。
“对不起,我太大力了。”瞧他痛成那副德性,夏秀玫不禁心生愧疚。他不过是瞧她两眼罢了,她何必这么紧张地揍他一拳?
“喔……嗯嗯……”纪路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了些什么,因为那只健康且完好的右眼正忙着欣赏美丽、性感,一如霹雳娇娃的她!
“都是你突然推开门,我一时紧张才会……呃?”
夏秀玫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她随着他右眼的眼光角度望过去,正好是自己的双峰处,先前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怒火,一瞬间又急速冲上天际。
“你、这、混、蛋!”她忿忿地推开他,这可恶的男人竟然假装受伤,来博取她的同情心!
她抡起粉拳,准备再朝他右眼补上一拳,没想到纪路可这次聪明地先捂住自己的右眼。
“好了、好了,只剩一只眼了,再打就要瞎了。”
“哼!”夏秀玫让他这无赖样给气得七荤八素,最后要不是顾及他是老板的身分,她真会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再揍他一拳!
不情不愿地放下拳头,她瞪他一眼之后,迳自到柜上取了一套看来还算雅致的深棕色裤装,便到更衣间将她身上的皮衣换下。
一面换衣,她还一面懊恼自己的天真,怎么会相信这无赖先前的保证?
这家伙明明只是存心找她麻烦,寻她开心,要不是她需要钱,她又何必留在这里,为他这有钱有闲的公子哥儿提供乐子?
想着想着,忽然,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涩涩的辛酸之感,眼角不禁泛出了些许湿意。
下意识地往眼角一抹,夏秀玫惊讶那一颗沾上指尖的泪珠!
有多久了?记忆所及,自亲生母亲病逝以来,她便没再哭过,而她今天却因为纪路可无赖的行径而掉下眼泪……
这家伙真有本事惹恼她!
换好了裤装,抹去了眼角的湿意,再次深吸口气,她佯装无事地踏出了更衣间。
等在外头的纪路可眼尖地注意到,她眼角那几不可见的湿意:心里不禁泛起一抹心疼,他知道她方才一定掉过泪。
“秀玫……”他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有事?老板。”她态度冷淡地睨了他一眼。
纪路可上下打量她一身气质典雅的深棕色裤装,发现她换装之后,气质又为之一变,不禁惊奇于她的多种样貌。
一身随性休闲打扮的她,看来清丽娇俏,身着纯白功夫装的她,看来朝气蓬勃:紧身皮衣裹身的她,看来美艳性感;现在一身上班裤装的她,看来又气质典雅,她真可说是一个百变女郎!
“你这个样子……嗯,很好,看样子,我们还得帮你找一双鞋子。”
他伸手招来一旁的售货小姐,“麻烦替夏小姐选双鞋子。”
从没看过这样剽悍的女人,售货小姐战战兢兢地连声称道:“是、是。”
“不必,我自己来。”看售货小姐那副视她为洪水猛兽似的表情,夏秀玫冷睨众人一眼,迳自到柜上取了一双黑色皮鞋,就套上脚,发现刚巧是她的尺码。
她简单俐落地就为自己找了套衣服,又配了双鞋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超过三分钟。
纪路可不禁啧啧称道:“好个爽快的女人!”
想起每回他陪女朋友们去血拼,每个女朋友总要一件又一件地试了又试,挑三拣四,最后还要问他的意见,一家店总要逛上大半天,一个下午还得连续逛好几家才会作罢。
坦白说,这种活动对他而言还挺无聊的,害他频打哈欠。
夏秀玫俐落地挽起秀发,随手拿条橡皮筋将头发系成一束马尾,看来格外清爽娇丽。
她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于是回身,冷冷地问道:“你不走吗?究竟还要不要上班?”
纪路可这才回神,大步跟上她,笑道:“要、要,当然要了。”
这女人的个性、脾气,真是对极了他的胃口!
第四章
陪他上班的第一天,夏秀玫就发现自己还真是无事可做!
他坐在他自己的办公桌前,忙着批阅公文、接听电话、一会儿又要忙着开会……那十足的领导者风范,她竟觉得有些陌生。
她不得不承认,此刻认真于公事的他,其实……看来还真迷人!
她看了看表,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她一整天就只坐在沙发上观察他的生活作息与办公态度,瞧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她是唯一有闲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报纸的人,这一刻她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喔,不,她还是有贡献的,她整天唯一的贡献,就是替这花心大少挡了不少女人的电话。
“他在忙……跟你讲他在忙,你是哪一句听不懂?”
卡嚓!
“请你死心,他没有时间约你的。”
卡嚓!
“他没空,到下辈子都不会有空!”
卡嚓!
“你死了这条心吧!”
卡嚓!
挂掉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通的电话,夏秀玫忍不住抱怨:“你的骚扰电话还真多!”
“你真的好酷。”纪路可从没看过一个女人讲话能这样“狠心”。
“无聊!”她冷声哼道。
纪路可叹了口气。“已经说过很多次,请她们不要再打了,她们要打,我也没办法。”
“狡辩,我看是你自己太爱拈花惹草。”她迳自坐回沙发上喝她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下班时间到了,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李彤也走了,现在这一层楼只剩下他与她两人。
她正想去洗手间,才踱出他的办公室门口,一名打扮时髦的女人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对不起,我找路可。”
“有事?”今天已经不晓得替纪路可打发了几个女人了,一整天下来,夏秀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女人见她似乎不打算放行,说话也跟着不客气起来,“你是谁?下次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讲话,小心我让路可炒你鱿鱼!”
夏秀玫挑挑眉,双臂环胸,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是吗?那么请问你又是什么身分?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她学着对方的口气道。
“我是他女朋友!”女人理直气壮地道。
闻言,夏秀玫毫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
“以我和他目前的相处模式……他恐怕没办法交其他的女朋友。”她故意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暧昧,存心气死眼前这个态度嚣张的女人。
“你、你、你……”女人直觉自己似乎遇上了对手,赶快讨救兵:“路可,路可,你出来,我是茜茜啊。”
纪路可闻声,踱出他的办公室,“茜茜?”
“路可,她是谁?讲话好冲!”茜茜娇声地道。
“呃,她……嗯……这位是夏秀玫,是我的……呃……”
“这你不用管,总之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夏秀玫截去他的话。
“呃?”茜茜霎时愣住。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和别人同居了,难怪许久没再与她联络。
纪路可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她居然会利用他来气走他其他的女人。
夏秀玫冷冷地斜睨纪路可一眼,大有不悦的意味,没注意到自己现在正以正宫娘娘的口吻问道:“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
“呃……不算全是……”只能算“之一”。
“那好。”夏秀玫立即将他又推回办公室,并且关上门。回身,她瞪住这名叫茜茜的女人,“现在还有话说?”
“路可、路可……”茜茜仍不住地大喊。
“对不起,他现在在我的管辖之内。”夏秀玫傲然地道。
茜茜愣愣地瞪着那扇没有动静的门,没想到路可真的不见她。
当初交往之初,两人早就说好,如果感觉不对,随时有喊卡的权利,她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样英俊多金,温柔又尔雅的男人,绝不会专属于她,但她还是无法自拔地陷入了情网。
她转头望着夏秀玫,发现她虽然年轻,但却有着一股自己所没有的特殊气质,既冷冽又高傲,正如一朵玫瑰,外表虽美丽,但它的刺却又让人不敢靠近……茜茜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只得黯然离开。
看着茜茜落寞的背影,夏秀玫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太过刚硬的态度,于是出声唤住她:“等等。”
茜茜缓缓地回身,已经泪流满面。
“他……呃……其实没那么好。”夏秀玫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没发现自己竟然在试着安慰人。
“那是你不晓得他的好,他是一个很温柔且心思细密的男人,路可的好……”茜茜深吸口气,又继续幽幽地道:“只要有心人,都不难体会得到。”
说罢,茜茜便离开了,而夏秀玫却因她这一番话而愣在原地。她感觉心口漾着一股莫名的感受,强烈地在她的胸臆问震荡。
这家伙真有那么好?瞧茜茜那副生死相许的表情,不曾实际谈过恋爱的她,真的很难体会。
想想自己的父母亲,母亲过世之后,父亲很快地又娶了继母,什么狗屁爱情,她一辈子都不会相信!
“走了?”纪路可忽地出声道,拉回了她的冥思。
夏秀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作孽,下回不再替你挡女人的电话了!”
“呃?”纪路可一脸委屈,“可是你方才不是说,我现在在你的管辖之内?还说我们同居了?”
“我……”夏秀玫愣了愣,也不知道刚才是哪根筋不对,竟为了那名女人高傲的态度而与她一般见识,甚至还说出了“我们现在住在一起”的话……真是的!
她实在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哼,一定是最近常跟这家伙在一起,无意间受了他不好的影响!
“哈罗?”纪路可伸手在她面前挥晃。
夏秀玫回过神,瞪了他一眼,声音一贯地冷淡。“我什么时候说‘同居’了?我只说住在一起而已。”
纪路可轻笑出声。“那是一样意思……唉哟!”
想当然尔,他又中了她一记粉拳!
纪路可开始认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待倾向!
否则,一生中没被人打过,甚至亲生老妈都舍不得打的他,却连续中了她好几次拳头外加一个过肩摔,而且还对这个女人青睐有加!
到底是为什么?
纪路可开始为自己失常的举止与反应而纳闷。他盯着正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看报纸的她,想从她身上寻出一些端倪。
“你到底还要看多久?”夏秀玫放下手中的报纸,没好气地瞪着他。
从刚刚他的双眼便一直紧盯着她瞧,她本想不去搭理,但他实在瞧得太久了,让她忍无可忍,终于出声打断他。
纪路可佯装无事地收回自己过分专注的视线,低头埋首公文,这时夏秀玫由沙发上起身,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后,便往外走去。
“你上哪里去?”纪路可忙问道。
夏秀玫不悦地回道:“上、厕、所,老板!”
“喔,嗯。”
夏秀玫看他没再有意见,便出了办公室,往女厕的方向而去。
长廊上转过一个弯,她差点与一堵迎面而来的肉墙相撞。
“对不起。”那人道。
对方是高过她一个头的男人,夏秀玫抬头望向那人,发现对方不仅五官清秀俊逸,眉宇中更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没关系。”她淡淡且礼貌地道。
“你是夏小姐吧?”严彦唇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痕。
“你是?”
“我叫严彦。”
“嗯,你好。”她打算离开,但对方似乎还没有结束谈话的打算。
“李秘书是我的母亲。”
“喔,原来如此。”难怪觉得他很面善,原来是李彤的儿子。
严彦似乎和她攀谈上瘾了,继续又道:“夏小姐真年轻,一个妙龄女子来担任保镖的工作,一定相当辛苦。”
“还好。”她一向不喜欢和人谈天,只淡淡地答了几句后,便打算走人。“对不起,我还有事。”
她迈步越过他,严彦忽朝她身后喊道:“小心,任何工作都不值得你送命!”
夏秀玫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微微回身望向严彦,不意竟在他那双深沉眸里,捕捉到一抹一飞而逝的精光。
“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忽生某种预感,严彦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没什么,只是希望夏小姐万般小心,毕竟私人保镖这个工作充满危险,而夏小姐还年轻,所以特意提醒一声。”
夏秀玫未再多言,只是礼貌地朝他颔首后,便怀着一抹奇异的感觉离开了他的视线。
如厕完毕,她想起方才严彦眼神里的那抹精光,忽然感到十分慌张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一般……
不好,纪路可有危险了!
她下意识地由女厕飞奔至纪路可的办公室,见他仍完好地坐在办公桌前,她一颗纷乱的心才安定下来。
“呼……”她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瞧她跑得急喘,纪路可性感的薄唇咧开了笑容。“怎么了?见鬼了?”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他的桧木办公桌前,语气直断地道:“想对你不利的人,肯定就在公司里。”
“喔?”纪路可兴味地挑挑眉。“大侦探,怎么才从女厕回来,就有这样的论断?难道在女厕里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我跟你说真的,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夏秀玫皱着眉瞪他,真是的,刚刚她没事担心这个家伙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不,她才不会担心他,她之所以怕他出事,全是因为他是她所保护的对象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好、好,遵命,咳……”纪路可清了清喉咙,努力挤出严肃的表情。“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认定想对我不利的人,就在公司里?”
“我刚刚遇上严彦,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种说不上来的威胁感……”夏秀玫颦着眉道。
“严彦?”纪路可挑高一道剑眉。
“嗯。”夏秀玫点点头。
“李秘书的儿子,严彦?”
“没错,就是他。”
“哈哈……”纪路可大笑,“不可能的!”
瞧他笑得夸张,夏秀玫不禁恼怒,语音也沉了几分。“我跟你说真的,你笑什么?”
瞧他笑得夸张,夏秀玫不禁恼怒,语音也沉了几分。“我跟你说真的,你笑什么?”
纪路可知道她火了,稍稍敛去笑意。
“李秘书在公司里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她的儿子严彦也与我们纪家交情颇深,换句话说,他是和我一同长大的兄弟,你说说,他怎么可能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