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着好衣服的夏秀玫,一脸尴尬地下了楼,并态度恭敬地与长辈打招呼:“纪伯伯,纪伯母,你们好,我是夏秀玫。”
叶薰一改先前忧伤的面孔,笑咪咪地迎上前去,亲切地拉起她的小手到沙发上坐下。
“来,咱们这边坐才好说话。”
纪守时朝她颔首回礼后,即向儿子道:“咱们去书房谈吧!”
“嗯,好。”
一向不善与人交谈的夏秀玫,向纪路可抛出一个求救的眼神,而纪路可则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叶薰将一切看在眼里,于是笑着道:“不用紧张,让男人们去谈正事,咱们女人家也好好的聊一聊。”
“是的,纪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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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这几年公司交到你的手里,你经营得很好,公司的规模也一直在稳定扩大中,不过……”纪守时叹了口气,“你似乎也树立了不少敌人。”
纪路可沉默不语。
“你心中应该有个底,是谁做了这件事吧!”纪守时问道。
“有。”
“喔?是谁?”
纪路可深吸口气,踱到父亲身边,肃声道:“爸,你不用担心,过去是我太轻敌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问题。家里已经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他不想再让父母多为他担心。
纪守时睨了儿子一眼,片刻后道:“那好吧,这件事就由你自己作主,该怎么处理,我相信你的判断。”
“谢谢爸。”
纪守时坐到沙发上,须臾又问:“对了,李秘书还好吧?她已上了年纪。身体也要多注意。”
“爸,你放心,李秘书很好,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保养有加,身体状况还不错。”
纪守时叹了口气。“李彤也跟了咱们纪家三十几年了……”他顿了一下,又问:“那么她的儿子呢?工作表现如何?”
纪路可老实答道:“严彦在公司表现非常杰出,这几年公司有亮丽的成绩,他有很大的功劳。”
闻言,纪守时深感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爸,公司的事你就放心吧!”
“嗯!对了,刚才外头那位夏小姐……”
说到秀玫,纪路可原本刚毅的五官线条,不禁软化了几分。
“听说她是你聘请的私人保镖?”
纪路可点点头。“本来是的。”
纪守时调侃道:“看样子,后来她的职位是有所调整了?”
纪路可难得尴尬。“爸!”
“我听你妈刚才喊她儿媳妇,你妈看事很准,而且你又是她带大的,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这回不是玩玩的……看来,你真的打算要定下来了。”
纪路可深吸口气,“我的确是有娶她的打算。”
“都想好了?”
纪路可沉吟了片刻,坚定地点点头。“嗯,秀玫是一个好女孩。”
“听说她的家境不好,父亲嗜赌。”
纪路可一点都不讶异父亲已经将秀玫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他的父亲年轻时,也是商场上精明狠戾的角色,就因为这样,才能为纪氏企业打下牢靠的江山基础。
“不重要,我要娶的是她,而不是她父亲。”纪路可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坚定地道:“我这辈子只认定一个女人,结了婚便会有所自觉!”
闻言,纪守时心里打了一个突,瞥见儿子眼底那抹精光,竟有些心虚。
儿子不会知道了自己当年的那一笔风流帐吧?
“好吧,好吧,你自己作主吧!”纪守时叹了口气,为了避免与儿子的眼光相对,下意识地点燃一根雪茄,随意再找个话题攀聊。 “唉,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些事处理好,让凶手绳之以法,以慰何爸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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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薰的眼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清秀女孩。“你说你叫秀玫是吧?”
“是的,纪伯母。”
叶薰一脸满意地点点头。“听说你学了一些功夫?”
“是的。”夏秀玫有些心虚,她原以为她可以担任保镖这项工作,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够格。
“太好了,秀外慧中,能文能静。”叶薰愉悦地赞美道。
夏秀玫羞红了脸。“纪伯母,我……”
“站起来、站起来,让我看看。”叶薰截去她的话,忙唤她起身。
“呃?”夏秀玫不明所以,只得依言起身。
叶薰又催促道:“转过身,让我看看。”
夏秀玫依言转身,没想到叶薰竟然满意地道:“嗯、嗯,这个好,虽然瘦了点,但是屁股还算有肉,可以生养。”
夏秀玫差点昏倒,原来纪伯母是在“验货”!
叶薰又拉了她坐下,长吁短叹道:“秀玫,你要知道啊,我就只有路可这个儿子,这已经是三代单传了,你入了门之后,可要为咱们纪家多多开技散叶呀。”
“呃?”
纪路可这时正好来到夏秀玫身边。“妈,你别吓秀玫了,她才二十岁。”
叶薰对儿子的话不表赞同,“二十岁?在我们那个时候,二十岁就当妈的大有人在,有的好命一点的,三十五就当祖母了。”
“好了,妈,还是让我们先把何爸这件事情处理好,再来谈谈开枝散叶的事,好不好?”纪路可无奈地道。
“好吧,好吧。”叶薰由沙发起身,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候也不早了,我和你爸还要到医院去探望何妈哩。”
“那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你最近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我已经打过电话请李秘书另外派司机过来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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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路可,刚才你妈……”
纪路可失笑一声。“我知道,在验你能不能生嘛!”
“你还笑!”夏秀玫红透了小脸,气恼地朝他宽阔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他亲密地搂住她。“你能不能生不要紧,最好不要生,省得怀胎十月的折磨。”
“那么你妈不就会很失望?”她睁着大眼,想也不想便直接问道。
纪路可轻笑一声。“担心我妈失望,还不如先担心我耍赖不娶你吧。”
“什么?”一股羞窘直上她的小脸,夏秀玫强声道:“哼,谁、谁说会嫁给你了?”
这家伙真是可恶!
纪路可赶紧将她重新搂在怀里。“别气,我不过是开玩笑的。”
“哼!”
纪路可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好了,不逗你了,我得出门了。”
“你要上哪里去?”夏秀玫立即紧张地问道。
“办事。”
“办什么事?”
“见一个人。”
她铁了心,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见什么人?”
纪路可轻轻吻了一下她秀气的额头。“你不用知道太多。”
“我也要去!”她执意道。
“不可以!”
“不行,我是你的私人保镖!”她固执地道。
经过何爸这一件事,她不知道有多后悔离开他的身边半刻,何爸是不应该死的,该为他挡下那一枪的人,是她!
“你已经被我升职了。”
“我不管!”
“你乖乖听话。”他耐心地哄着。“跟着我太危险。”
夏秀玫沉默地抗议他的霸道,她就是知道危险,才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难道他不明白她的心嗯?
“你究竟要去见什么人?”她蹙着眉心,心口惶惶不安。“你是不是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我现在不能说,因为我还没有证据。”
“告诉我,究竟是严彦,还是方至岩?”她执意要他给一个答案,这两个人是她心里嫌疑最重大的人物,做笔录时,她也是这样告诉警方的。
纪路可回答她的是一记笑容。
“告诉我,嫌疑最大的究竟是……唔……”她还打算追问下去,却让他先一步以唇堵住她的嘴。
法式缠绵的吻,吻得她晕头转向。
“乖乖的,在家里等我的消息,不要出门。”他轻轻拍抚她的脸庞,一下子便闪身出了大门。
“喂,等等!”她下意识地出声唤他。
“对了。”纪路可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朝她微微一笑。“除了我之外,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知道吗?”
等到夏秀玫回神之际,车子引擎的发动声,已经清楚地告诉她……他已经溜了!
第九章
纪路可来到他打算来见的男人住处,如回自己家般熟稔,迳自推开门,一名男人正在吧台处啜饮威士忌,室内正流泄着嘻哈乐。
纪路可皱紧眉。“嘿,兄弟。”
“是你,路可,有事?”
纪路可关掉了音响。“这种音乐真是吵死人了。”
男人道:“那是你没有音乐细胞。”
纪路可不打算和他抬杠,直接问道:“我不是来和你讨论音乐的,我只想问你,事情是否都照计划进行着?”
“没错。”
“那好,咱们走吧。”
“走吧,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再煮来配酒,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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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路可离开家后约莫两个小时,夏秀玫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喊她,她往窗口一探,原来是被警方拦在门外的夏盈如。
“姐姐!”
“盈如?”夏秀玫闻声之后赶紧下楼,示意警方放行。“没关系,她是我的妹妹。”
“姐姐。”夏盈如神情紧张,眼泛湿意,显然方才哭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夏盈如拉着她。“快点,快点跟我回去救爸爸。”
“爸怎么了?”夏秀玫心头一紧。
“爸才刚出院,就让黑道讨债的人马绑了去,说要我们拿二百万去赎人,否则……否则……”
夏秀玫霎时愣住。“二百万?”这笔庞大的数目叫她如何拿得出来?
夏盈如又哭着道:“妈哭着要我赶快过来求你,姐姐,你可别不管啊。”
“我……”夏秀玫蹙紧着眉。“可是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
“纪大哥呢?”
“他出门去了,这会儿正好不在。”
夏盈如见姐姐面有难色,赶紧道:“没关系,我看你还是先赶快跟我去和那边的黑道大哥交涉,我们再想办法。”
夏秀玫想了一下,随即道:“也好。”
于是,她赶紧上楼,取了件外套,临出门,才忽然想起纪路可方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不要出门,但现在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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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门,夏秀玫才发现妹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外头已经有一辆汽车等着她。
“开车。”两人双双上了车后,夏盈如立即吩咐司机道。
夏秀玫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一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妹妹的态度,她现在好像比前一刻钟还要镇定许多,不再那样慌乱了。
另外,妹妹刚刚吩咐司机开车的那个模样,好似与司机十分熟稔……
“我们现在上哪里去?”夏秀玫试探地问道。
“等会就知道了。”夏盈如简单地道。
夏秀玫又问:“这车是谁的?”
“喔,这车是对方黑道大哥的,我说要来求你想办法,对方就派了个司机送我过来。”
夏秀玫未再多问,一路沉默不语,胸口漾满一股复杂且不安的情绪。
车子约莫再行了约四十分钟,来到一处偏远的山区。
“到了,下车吧。”夏盈如转首向夏秀玫道。
迎上妹妹的眼神,她的心里猛然打了个突,她似乎瞧见妹妹唇角一抹淡若似无的笑意。
可是她虽然心里忐忑不安,还是下了车。
“哈哈,干得好!”一记男性的嗓音霎时由夏秀玫背后响起。
夏秀玫吓了一跳,回头一采,才发现声音的主人竟然是——方至岩!
“怎么会是你?”夏秀玫诧呼一声,下意识地再望了妹妹一眼,刹那间,她明白了一件事——她被骗了!
“盈如,你……”她痛心地望着妹妹。“你说爸爸被黑道绑走,看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放心吧,爸没事,他的债务全让纪大哥解决了,这两天就要出院,他还会有什么事?”夏盈如笑着说。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夏秀玫戒慎地瞪着两人。
“姐姐,别担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夏盈如上前,伸手就要拉着她进一间铁皮屋内。
“别碰我!”有些拳脚功夫的她,轻而易举地就推倒妹妹。
“唉哟……”夏盈如跌倒在地,夏秀玫赶紧把握机会,拔腿就逃。
“跑哪里去?”方至岩快步跟上,粗鲁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呃……”夏秀玫吃痛,闷哼一声。
“想跑哪里去?嗯?”方至岩一脸淫笑。
夏秀玫抓住方至岩右手手腕,一个翻转动作,即让他吃痛地放手,并且哀叫连连。
夏秀玫赶紧趁他吃疼弯身之际,再次逃走,只是没想到才逃没几步,夏盈如便从她身后猛力地扑向她,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不行,你还不能走。”夏盈如叫嚷道。
“盈如,你放我走!”
“不、不行。”
“盈如!”她情急地大吼。
“妈的!”方至岩已经赶上两人,一手用力将夏秀玫由地上抱起,另一手则狠狠地甩她一巴掌。
夏秀玫闷哼一声,小脸清楚地印上五指印。麻辣的痛感并未令她掉泪,倒是被亲人背叛的痛楚令她五脏俱焚。
她捂着发疼的脸颊,瞪着方至岩冷声问:“你抓我究竟想干什么?”
“臭娘们!”方至岩一掌扯住她的衣领,恶声道:“姓纪的这几年都没让我好过,处处跟我抢标,害我公司损失惨重,你说这口气,我要不要讨回来?”
“哼,那是你自己经营不力……”啪地一声,夏秀玫又挨了方至岩狠力的一掌。
突然,夏盈如推了方至岩一把,蹙着眉道:“你不要一直打她,我们说好了不会伤害她的!”
“滚开!”方至岩一掌将夏盈如推得老远。
“唉哟!”夏盈如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心头立即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妈的,贱女人!”方至岩恶声咒骂一声,扬手打算再送上一巴掌,忽然一抹黑影攫住了他的大掌。
“老兄,适可而止。”
众人往声源一瞧,夏秀玫惊呼一声:“严彦?”
严彦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与方至岩是一伙的?
严彦蹲下身子,唇角凝着一抹笑意,伸手轻轻抚摸上她红肿的脸颊。
“啧啧,又红又肿,我说圣岩啊,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哼!”夏秀玫狠狠地别过头去。
“啧啧,脾气可真倔。”严彦的语气里饱含着欣赏意味,一般二十出头的女生遇到这样的情形,早就该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