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
他嘟嘟囔囔的说:「我、我也不想吵啊,是妳先发脾气的。」
「谁叫你不跟我结婚。」
厚,又来了。还以为蛮牛变成驯羊了,没想到温柔说完我想你之后,羊咩咩又变成哞哞牛。「妳真的想结婚想疯了是不是?妳婚头了,可是我没有啊!」
「你不需要提高嗓门,我已经说了不想跟你吵。」
「妳以为我爱吵啊!」妈的,他今天超犯贱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条神经突然打结,竟然主动打电话回台湾听她吠。
「我不跟你讲了,再见!」
「妳以为我愿意讲啊!我可是比妳还忙。」
双方气呼呼的同时挂断电话。然而下一秒,地球的两端多了一对瞪着话筒各自懊恼的男女。
噢,老天,不是已经说了不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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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彩虹,我最近常常在电视的命理节目看到妳爸爸耶!恭喜啊,沙伯伯他愈来愈红了哦!」
心情不佳的沙彩虹,拎着皮包淡淡微笑响应同事的道贺,「谢谢。」
独自一人搭着公车回家,同事的祝贺反而提醒了她另一件不开心的事。
正如他们所说的,父亲在命理界中愈来愈有名气了。而这一切要归功于叶香莲利用广大的人脉替他牵线安排,顺利藉由当红的电视节目迅速累积名气与声望。
可是她却不喜欢这样,她知道是自己任性了,但是,父亲最近陪她说话谈心的时间变得愈来愈少了。
长久以来,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皇甫方卿,而另一个当然是父亲。
或许她对叶香莲的态度一直很差的原因,就是最老套的理由--另一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父亲,而那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甚至和她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到底她不过只是个外人。
「我回来了……爸!你怎么了?」
沙彩虹急忙跑到父亲身边,只见他脸色发白的斜躺在沙发椅上,双目紧闭、喘气吁吁。
「彩虹妳回来啦,我没事、我没事。」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沙毛识,还强露出笑意面对她。
这让沙彩虹愈看愈心痛。「你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了,香莲去帮我倒茶拿药了,我吞一颗药丸就没事了。」
「爸!」
这时,叶香莲神色冷静依旧的拿着水杯走出来,只有眉宇间隐约有些紧绷。
「毛识,赶快吃药。妳回来了?」
沙彩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接着放声大吼,「妳到底把我爸爸怎么了?他的身体一向很健康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彩虹妳别吼她,我只是有点头痛而已。」
「赶快吃药吧!」叶香莲淡淡睨了她一眼,径自走上前照料他喝水吞药。
「都是妳,看妳把我爸爸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不是妳强迫他不停的上电视节目,他也不会累得病倒了。说到底,妳就是想要钱对不对?妳巴不得我爸参加的节目愈多愈好,到时候就能赚很多钱让妳花是不是?」
「彩虹,不许妳对香莲这么说话。」
沙彩虹转头瞪着父亲,「你的脸色已经苍白成这样,还在替她说话。」
「妳别无理取闹,是我这阵子有点感冒再加上没睡好的关系。再说,香莲她一直有在照顾我。」
「她这样叫有在照顾你,那我真没办法想象她没照顾你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彩虹,妳够了没有!」
纤纤小手猛地握紧皮包的提带,她小唇一咬,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彩虹!」
沙毛识瘫回沙发里,揉了揉太阳穴。叶香莲不知何时走进厨房,拿了一条湿毛巾坐到他身边,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别替我说话,不要为了我跟她吵架,你怎么就是听不懂。」
「难道叫我看妳平白受委屈?」
她轻声一叹,「我知道你疼我,可是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沙毛识疲惫的握住她的手,闭眼休憩。
「我知道你对我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小心翼翼的替他换过另一条湿毛巾,外表看似精明干练的叶香莲,此刻却有如小鸟依人般的枕靠在他的身旁,脸上表情恬静柔顺。
她已经不年轻了,如今只想过着有平凡无奇的生活。
事实上,当年正值青春年华的她,可是演艺界幕后叱 一方的专业经纪人,以一介女流之辈要达到像她那样的地位,实在屈指可数。所以她眼高于顶,相信这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要她委身相待,先拿本事来驯服她。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让她碰到了沙毛识。
会踏进他的命相馆,是因为朋友婚姻失和求死求活的,她不得已只好勉强陪同前往。
第一眼见到他,厚厚的黑塑料粗框眼镜外加因为感冒红通的鼻头,去!这种郎中货色简直污了她的眼,让她连直视他都不屑。
接下来的情节更可笑了,朋友占卜问婚姻,他有模有样的拿起龟壳与铜钱开始喀隆喀隆的摇起来。
嗯,这很正常,她忍着不耐烦的情绪冷睇着他拿着龟壳耍宝--真的是耍宝,因为铜钱甩啊甩的,竟然连续三枚通通打中她的头顶,然后再掉到桌上。
耍人啊!当叶香莲气得当场拍桌子抄起旁边的朱砂毛笔,准备在他脸上画乌龟时,他的动作居然比她还更快--整个人像只翻肚的海獭,突然间咚的一声往后栽倒。
原来沙大师发烧了。
俗眼镜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到甚至有点稚气的可爱俊脸,虽然他早已年过四十,用可爱这个形容词实在有点荒谬,但是当她看见意识昏沉的他,还不忘伸手摸索着龟壳与铜钱的下落,剎那间,她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钉了一记。
从此之后,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她,迅速展开追男仔的生活,最后终于如愿与生性认真直率的沙毛识相知相守到现在。
要沙彩虹真正接受她,那实在有困难。而她也没有兴趣挖空心思去上演什么八点档文艺大戏,大洒狗血的净做一些讨好她、感化她的事情。
何必那么假,她跟她的感情事实上的确没有那么深厚,何必硬要强求,顺其自然便是。
「小毛。」
「嗯?」
「小毛……」叶香莲撒娇似的更往他的怀里钻,闭眼轻叹。
全世界,我只渴求你一个,你知道吗?
沙毛识突然握了握她的手,脸颊蹭了蹭她的发旋,疲惫的笑容淡淡写着他此生的满足,「我知道。」
她没说的,他都知道!
第八章
知名的国际军火走私集团首脑简筑璋,在皇甫方卿等人的戒慎押解下,终于顺利返台。
其实这一次的任务是极为机密且小心严谨的,就怕简筑璋的手下事先探知了消息,仗着他们强大的火力来劫人。所以整个行动是临时而且不预警的,历时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当皇甫方卿他们返回警局时,更是受到众人英雄似的热烈欢迎。
「方卿……」被挤在人群之中,沙彩虹努力的往前移动,想要越过重重人墙寻找被包围在正中央的高俊身形。
「嘿,方卿,你这一次又立下大功了哦!」
「还好啦,你们会不会太夸张啦!」
啊!是他的声音,真的是方卿,「拜托,让我过去见他……」
「听说你们在押解的过程中,还曾经被简筑璋的手下攻击是不是?看来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嘛!」
「没错,看这情况这个军火集团的组织还满庞大的。」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好听呵!
隔着重重人墙与杂声,沙彩虹发觉自己对他的思念,汹涌到一刻也无法再按捺--方卿,我在这里,你看到我了吗?我就在这儿……
「欸,听上头说那一次的街头枪战还挺惊险的,子弹射穿了你的夹克吗?要是再差个几公分的距离,你在纽约根本就要直接抬去葬了嘛!」
什么?!沙彩虹当场慑住。
「嘘!你给我小声一点,万一被她听见……」
「被谁啊?」
「没有啦!」多嘴的家伙。
皇甫方卿仰高了下颚左顾右盼。奇怪了,怎么那丫头没来见他?他人都已经回局里这么久了,难道她还在记恨生气,不会这么小气吧!
「嘿,方卿,平陵长官找你哦!」
「哦,我马上过去。」
「午餐时间到了耶!方卿,那我们先去餐厅等你,跟你叔叔谈完话后,马上过来找我们哦!」
「知道了。」
就这样,一群人簇拥着他离开办公室,留下沙彩虹怔忡失落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开。
在纽约发生枪战……只差几公分的距离,他就再也回不来她身边了。为什么这种事他从来不跟她说?连提一下也不愿意,是因为怕她担心,还是怕她又会因此逼他结婚,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讲。
突然,挂在她胸前的行动电话收到一通简讯,她打开一看,长官请她到收发室拿取下午准备函送的公文。
沙彩虹望着手机不免困惑。收发室几时开始传手机简讯,来通知员工过去拿取公文?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吶!
抬头望了望人群消失的方向,她想去找方卿啊!
然而,下一通简讯又速传了进来,催促她尽快前往,因为那是时效紧迫的急件公文。
不得已,她只好赶紧转身跑向通往另一幢大楼的走廊。就在她小跑步经过一间小型会议室的门口,忽然一只大手伸了出来,蓦然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拖了进去。
「啊……」
惊叫声还没喊完,一只大手倏地摀住她的小嘴,一张贼兮兮扬笑的俊脸,以特写的方式跃现在她眼前。
「你吓死我了!」她恼火的打了他一下。
皇甫方卿俯首重重吻了她一记,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缓缓退开她的唇,转而吻向她纤细的颈脖。
沙彩虹配合的微仰螓首,毫不抵抗的任由他在身上、胸前,留下一连串湿热的舔吻,小手撑抵在他的胸前,她不知道究竟该推开他还是将他拉得更近。
「别、你别这样,我还要赶去收发室。」
「什么收发室?」
「就是……嗯,你别这样子啦。」她一边娇嗔一边拍掉他钻进裙底下的邪恶大掌,「有急件公文要我……方卿,又有简讯传进来了啦!你别闹,让我看一下。」一定是上司的催促讯息吧!
她轻喘着无法抵抗他的力道,只能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衬衫钮扣,蕾丝胸罩也被他整个往上推开,当他湿热的双唇含吮住其中一边瑰丽蓓蕾时,她忍不住抱住他的头,蹙眉溢出一声销魂吟哦,「讨厌,你先等一下嘛,我看看简讯……」
拿起手机一看,如丝媚眼倏地睁大!
快点来,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妳!
埋首在她胸前的皇甫方卿突然冒出咭咭笑声,「什么收发室啊?」
「难道是你……」
「当然是我!不把妳叫来这里,我要怎么摆脱那些人好好的一亲芳泽?」
他才不屑当什么英雄呢!也不想要众人包围着他,那只会浪费了他与她相处缠绵的时间;他更不希罕听到别人的赞赏与崇拜,他只渴望聆听她在他怀里发出来的销魂浅吟。
「有没有想我?」
「方卿!」
噢,老天。沙彩虹感觉到他灵活的舌尖正灵巧撩拨着自己腿间的敏感,时而用舌尖舔弄兜转、时而凑近轻阳,叫她当场哆嗦不已、呻吟出声。
「你别这样,我……」抵不住强烈翻涌的快感,她无力的整个人倾靠在墙上吁吁喘息。
「方卿,不要在这里,万一有人进来……」
高大身躯蓦地站起,大手一搂将她整个揽进怀里,「所有人都去吃饭了。」
「平陵叔叔不是叫你过去?」
「谁有空理会那个老男人!」
「但是……」
「放心,我会很快的。」
俊脸露出一抹勾魂俊笑,趁彩虹心慑之际,勾起她的右脚,勃发的昂挺剎那间挺腰送入……
「方卿!」噢!
猛然被满满充塞的她,难以承受的往身后的墙靠去。
皇甫方卿紧随而至,一手勾着她的美腿,一手撑抵在墙上,在她湿润紧窒的体内畅意驰骋,在激情热吻间终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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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以为国际军火走私集团首脑简筑璋被捕,事情终于顺利暂告一段落的时候,没想到原来对方备齐了强大火力,正在后头等着。
「喂,不得了,出事了!」原本正低头书写文件的沙彩虹惊讶的抬起头,看见赵铁笙神色紧张的冲了进来,「方卿他们被简筑璋的手下堵到,当街发生枪战,混乱中简筑璋想逃跑,结果当场被流弹打死了。」
轻轻的喀咚一声,沙彩虹手中的钢笔掉了下来。
「那么方卿他们呢?」阿标急急站起。
赵铁笙迅速看了沙彩虹一眼,「我只知道方卿受重伤,紧急送医了。」
她眨了眨眼,倏地感到一阵昏眩,闭上双眼之前,她彷佛看到愈来愈多的人朝她聚集而来,各个都显得神色紧张。
「彩虹,妳没事吧?」
我很好,我没事啊!
「不行啊,她晕倒了!」
才没有,她没有昏倒,她还要赶到医院去看方卿的伤势。
「喂,让开,她昏过去啦!」赵铁笙当机立断抱起她,直往医务室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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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沙彩虹,彷佛听见有人低吼的声音。
是谁?这声音好熟悉,这又是谁在温柔的轻轻擦拭她的额头?柔软的触感带有冰凉的感觉,好舒服,是妈妈吗?就像小时候她生病时,妈妈总会拿着湿毛巾替她擦擦脸。
「你好了你,闭嘴,别在彩虹耳朵边嚷嚷叫的,她需要休息。」
「我气嘛!早跟这丫头说过了,叫她离方卿那小子远一点,她偏不听。那家伙的命格一辈子都在危险的边缘,他的命等于是寄放在阎罗王那里啊!妳看吧,我有没有说错?方卿现在躺在加护病房里,身上少说被子弹打了三、四个窟窿,连医生都说他的命能保住是奇迹。」
他真的伤得那么严重吗?迷蒙间,她的泪水迅速堆积蔓延。
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传进她耳畔,「别哭,方卿他还活着。」
还活着吗?但是……
「妳说嘛,我怎么能够把宝贝女儿交给随时需要奇迹降临的男人?不知道跟方卿说过多少遍了,叫他娶咱们家彩虹,只有彩虹的帮夫运能够助他顺利过每一个险关。好啦,他不听,说什么他还没有结婚的打算,结果现在躺在病床上被纱布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如今整个警局里头情势紧绷,因为人家扬言要方卿替他们老大偿命。妳看,这小子就连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都还有人威胁要干掉他!不行不行,我看我还是赶快带着彩虹出国或搬家,否则这丫头迟早会为了方卿哭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