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让她那颗小脑袋不停地忙碌,他怎么磨、怎么蹭,她都不会在意到。既然 如此,他当然要赶紧把握机会了。
“我……我只是以为你看不起人家的医术嘛!”咦?怎么觉得怪怪的?耳朵愈来愈 热!
“我没有,你误会我。”怎么她的颈子好像愈看愈好吃的样子?
“那……对不起嘛!”一定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她的身子愈来愈热,脑袋也 愈来愈浑沌,根本无法思考。
“赔我!”好想吃喔!
“什么?!啊——”她一手抵著他的胸,一手捂著自个儿的颈子,怒嗔道:“你咬 人!”
玄炀食髓知味地又想靠上去:“谁教你误会我?”嗯,好吃!
“我……我……”推抵他的同时,陈意磊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态暖昧不堪,她烧红 著脸,用力想分开两人,可是怎么也推不开他,反而使得他的双臂环得更紧,“你…… 你说就说嘛!别……别把人家拉来扯去的啦!”
“可我爱啊!”戏弄她似乎成了他每天必做的消遣了。
“你……你……”气恼至极的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不认输地反环住他的颈子, 狠狠咬了下去。
哼!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
正被咬著的玄炀竟像是一点也不痛似的,反而将她整个人紧紧搂抱在怀里,轻轻摇 晃、柔柔抚蹭,开口的嗓音除了满满的柔情,还有深深的担忧:“磊儿,这次皇上之所 以会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全是因为庆安的推荐,他那个人绝对是不安好心的,你一定 要小心啊!”
还咬著人的陈意磊一听到他那低柔的嗓音,渐渐松了口。他的温柔她当然感受得到 ,只是……这是兄妹之情……抑或是男女之爱呢!
唉!她真的不懂,也懒得理清它了。
轻轻点头回应了他的要求,陈意磊整个人放软地依偎在他怀里,让他宠、让他疼, 即使没有办法一辈子如此,但……她心甘情愿。
明知日后会因现在的快乐而伤感,她仍愿意紧守这被他宠爱的短短时光。
“你给我离庆安那小子远点儿,听到没?”玄炀轻拍她的臀,开玩笑似的再次要求 。
“我巴不得别认识他咧!哪还会靠近他?”轻捶他厚实的臂膀,她甜蜜蜜地环住他 的颈项。
“这样最好!”
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片刻后,陈意磊才又开口问道:“我……何时人宫?”
“明早。”
“这么快?”
“没办法,太子的情况不甚乐观。”
“好……好吧!”
隔天一大早,玄炀与陈意磊才刚抵达皇宫,就马上被带往东宫。
才接近东宫的前院,就发现所有侍卫、婢女皆神情紧张地来去匆匆。
“怎么了?”陈意磊有些惊疑地轻拉著玄炀的衣袖小声问道。
“太子殿下昨儿个夜里忽然口吐鲜血昏厥过去,太医急救至今才稍稍控制住病情。 现在,皇上与皇后全在东宫里探望太子殿下。”特来领路的桂公公主动回答。
“吐血?这么严重啊!”陈意磊小声喃喃。
“是……王爷、陈姑娘,这边请。”
还没踏人太子寝宫的大门,就已见到屋内频频拭泪的皇后与眉头深锁、来回踱步的 皇上。玄炀在感受到寝宫里的哀痛忧伤之时,更为陈意磊的命运忧心忡忡。
只见桂公公低声对总管太监说了些话,总管太监连忙上前在皇上耳边报告后,皇上 倏地转向门口说道:“快,宣!”
“宣颛顼亲王与陈意磊姑娘觐见。”
两人步人房门内:“微臣——”礼都还没行就被皇上挥手打断。
“免了,免了,先看看太子要紧。”
“是!”玄炀挽起陈意磊的手走向床榻。
陈意磊在行进间快速地瞄了一旁或低头站立、或垂首跪地的一行人,心中的忐忑又 加深了不少。
医不好……会被砍头吧?!
还来不及退却,就被玄炀压上床榻边的矮凳。
“来。”见她一脸无措、全身僵硬,玄炀轻轻靠向她的耳边,“磊儿,既来之则安 之,别再担心了。先为太子殿下把脉吧!”拍拍她的肩又补充道:“相信我。”
“我……”她惊慌的眼神一对上玄炀深邃黝黑的双眸,心中的不安竟渐渐平息了, “好。”把脉片刻,疑惑的表情浮上了她的脸,“咦?”
“怎么了?”皇上上前急问道。
“这……”她抬起头看向玄炀。这……到底该不该说呢?
“怎么了?”玄炀也开口问。
“他……太子殿下不太像是生病,反倒像是中毒。”
“中毒?!”众人皆惊。
“小姑娘,事关太子殿下的性命,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一位太医警告道。
原本就不太有把握的陈意磊被他这么一说,更加不敢确定了:“我……”
“到底是不是中毒啊?”皇上不耐烦地追问。
“这……”她还想活命哩!怎么办?到底说是不说?
“磊儿,放大胆子说没关系,让大家参考、参考也好,是不是啊?卢太医?”拍著 她的背,玄炀轻声说道,但看向那位太医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善了。
卢太医被他这么一瞪,哪还敢反对呢:“是……是啊!可以参考、参考嘛!”
“可……可是……我也不太会说耶!”陈意磊小声回答。
“不会说?!”这下子连玄炀都开始头冒冷汗了。
“对……对啊!”看著大家摆著各种表情瞪视她,让她所有的胆子都消失不见了, “这……我……”人一紧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卢太医这下子声音又大了:“就说嘛!凭她一个女娃儿,医术能好到哪儿呢?”哼 !还好如此,否则他们这些太医的脸往哪儿摆啊?
可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陈意磊生平最受不住别人讥讽她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 再怎么没胆也被激得火冒三丈:“谁说我医不好的?”
想也没想地就从褡链中取出一个布包,里头放了十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抽出几根 迅速插入太子殿下身上几处穴位。
几乎是在同时,太子整个人痛得跳坐了起来,并再次口吐鲜血。
“皇儿!”所有人皆大吃一惊,皇上更是勃然大怒,“住手,快给朕住手!”
侍卫一拥而上想将她抓起来,但全被玄炀给阻止,他在出手之时,就已经有同归于 尽的准备了。
正当大伙都乱成一团时,床上的太子竟然清醒了:“父……父皇……”
“给朕抓——”盛怒的皇上听闻自己爱子开口叫唤,震惊得连忙上前探望,“皇儿 ,你……你醒了?”
“嗯。”虽然仍是一脸惨白的病容,但太子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不少。
“这……”皇上有些不敢置信,惊喜地看著他。
发现自己的猜测没错而让病人转醒,躲在玄炀怀里的陈意磊这下子说话可大声了: “我就说吧,他……太子殿下根本没病嘛,是中毒了。”话末,还用鼻孔朝一旁的卢太 医冷哼了一声,让他无地自容地垂著头不敢看她。
“这……”皇帝这次可是认真地打量起陈意磊来,“这真是太神奇了,你说太子中 毒,那么中的是什么毒呢?”,“这毒有些奇特,我也不太确定。”陈意磊想也不想地 就回答。
听到众人皆因她的回答又倒吸了口气,玄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你……你不太确定?”皇上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嗯……呃……不……不是啦!”陈意磊一脸哀怨地瞪著玄炀,一手捂著被他捏疼 的腰,“是不太确定,可很有把握!”
“不太确定!”见陈意磊猛点头,皇上摸不著头绪地重复,“但很有把握!”
“对、对、对,皇上真是英明,一说就懂。”陈意磊高兴地鼓掌笑道。
“这……嘿嘿,是啊!”被她这么大顶的高帽子一戴,不懂行吗?
轻推了推陈意磊的头,玄炀宠溺地问道:“还不快说怎么个有把握法?”都这个时 候了还玩?
“对、对、对,怎么个有把握法?”皇上一脸感激地看向玄炀,还好他帮忙开口问 了,否则他这龙颜怎么好意思问呢?
“就是……就是……”
陈意磊离开了玄炀的怀抱,开始四处观察起屋内的摆设来,最后走到了静香炉边时 才停下脚步。
“这是?”
“那是茴莲香,是大宛国进贡的极品,可以定心凝神,太子很喜欢这气味,所以总 会在睡前燃上一些。”太子的贴身婢女答道。
“茴莲香……是吗?”陈意磊又回到床边再次为太子把脉,“那么,太子是何时开 始生病的呢?”
“是三年前,在一次轻微的风寒后,身子就开始愈来愈不好了。”这次回答的是爱 子心切的皇后。
“风寒?小小的风寒应该不会有事啊!除非……”
“除非什么?”这句话可是大伙儿异口同声说出的。
“除非……你们给他……给太子食用了雪莲。”她看向一旁的太医们,“而且还不 曾间断。”
太医们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后推出了那倒霉的卢太医:“是……是啊!太子的身 子自小就较虚弱,每每生病总是会食用雪莲来滋补身体。”嗟!本来就这样,干吗讲得 这么心虚呢?
“这就对了!”陈意磊得意得像只偷吃到鱼的猫儿。
“什么?!”众人再问。
“太子确实是中毒了。”
“何以见得?”卢太医不服地问道。
“这茴莲香与雪莲虽然都是圣品、良药,但它们一个极阳、一个极阴,本就不该同 时取用。太子现在闻著茴莲香、吃著雪莲,体内气血一时无法调适,造成逆流,再加上 两物虽均是圣品、良药,但一融化为一时,反而成了一种慢性毒药,毒素会随著血液流 遍全身,在神经末梢滞留不退,因而造成四肢麻痹……我想,太子应是不良于行很久了 吧?”
“是啊!”她的解说让全部的人皆心服。
“可有解药?”皇后心急地问。
“我没有,也不会。”
“什么?!”众人除了玄炀莫不一惊,难道太子没救了?
“磊儿,话不要分开说。”玄炀好笑地轻敲了下她的头,轻斥道。
为什么就是骗不了他嘛!
陈意磊皱著鼻头朝他扮了个鬼脸后,才又说明道:“我说的是实话嘛!人家会识得 这毒物,也只是因为曾在书中见过啊!而且寻常老百姓能得其一已是了不得的事了,当 然不可能同时拥有这两种圣品哕!没人中毒,当然也就没人会去费事研究解药啦!所以 言下之意呢,这病啊……该叫富贵病!”简而言之,就是有钱人自讨没趣啦,这会儿倒 也没人敢回她的话,因为她现在最大嘛!
“这……这如何是好呢?”皇后心一急,险些昏了过去,她的爱子、她的皇儿啊, “陈姑娘,照你看,该怎么办才好呢?”皇上可是一脸的受教了。
“刚才我让太子将郁积在胸口的污血吐出,仅是治标的办法,至于治根……我现在 一时也想不出来。”眼见皇上与皇后皆因她的回答而黯然,她忍不住又开口,“哎呀, 又不是没救了,只是还没想到办法而已嘛!现在首要之务啊,就是先控制住太子的病情 ,别再让太子同时接近这两物了。”
“对、对、对,然后呢?”皇上一脸期待地看著她。
“然后……然后再慢慢找出解决之道哕!”唉!她最受不了别人求她了。
“好,那么太子的病,朕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嗄?!”陈意磊张大了眼眸。
“我看,你也别回颛顼王府去了,这么来回奔波浪费精力,就留在宫中慢慢研究吧 !”
“什么?!”这下子她连嘴都张得开开的了。
“皇上——”
“怎么,玄炀,跟你借个人也不肯?”
“不……不是。”玄炀想开口阻止,却也无力挽回这已成定局的情势。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遵命。”虽然百般不愿意,但也只得接受。
谁教……皇命难违呢?
第八章
陈意磊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从没想过!
“唉!”趴在窗台边,她又叹了声早已数不清的气。
“小姐,太子有请。”桂公公特来通报。
“不去。”该送的药都送去了,还找她做什么?
对玄炅那小她两岁的太子,她可是没什么尊敬之心的,只不过是他老爹比别人好罢 了嘛!小她两岁还要她尊敬他?!没要他叫姐姐,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太子说,他找到了本《肘后备急方》想让你瞧瞧。”说完,桂公公忍不住偷偷笑 了出来。
真想不到太子想见小姐,还得拿东西来贿赂她才行。
“真的?”说到医书,陈意磊整个人的精神都来了。
“是啊!太子说想让你替他看看真伪,小姐,你……去吗?”
“去、去、去!怎么不去?”这可说是她住到宫里惟一的好处哩,怎可放弃?
可伺候她的婢女珀儿马上上前提醒:“小姐,王爷今天要来看你呢!你这一去,万 一与王爷错身不遇,那……”她可是王爷特别派来的“眼线”,说什么都要帮王爷守好 小姐。
“嗄?他要来?”陈意磊在问话的同时又坐了下来。
“嗯,项华刚刚特地过来通报的。”
“师兄有来?我怎么没见到?”随即她眼光斜睨向一旁的珀儿,奸笑道,“真是见 色忘妹的色魔师兄啊,只记得看他的心上人,却不知照顾他可怜的小师妹,哼!有异性 没人性!”
“小姐!”珀儿顿时手足无措地红著脸嗔叫。
被晾在一旁的桂公公忍不住打岔:“小姐,那现在去是不去?”
“不去、不去,你没听见玄炀要来吗?我不去了。”陈意磊随意的挥了挥手,“跟 玄炅说,明儿个一早送药去时,我再看那《肘后备急方》,要他帮我收好。”
“这……是。”桂公公有些为难地低头领命。
看样子,这意磊小姐十分在意那颛顼亲王啊!得跟自己的主子提一提才是。
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出秀阁,桂公公摇著头疾步往东宫走去。
左等、右等,站著等、坐著等,陈意磊坐立难安,只为等候的人迟迟未出现。
终于,她忍不住发难了:“珀儿,他到底要不要来啊?都过一个时辰了。”
“小姐,才半个多时辰而已,你也别走来走去的。项华说,王爷面圣后一定会过来 的。”珀儿边倒茶边忍住笑意劝道,“小姐,你就先坐下来喝口茶嘛!”
“我……”有些气恼地,陈意磊坐了下来,也不管茶水是否烫舌,一口气就喝了下 去,“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