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风哥!”打断昱风,立瑜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再说了。轻拍云霏的肩膀,立瑜细腻 地解说道:“云霏,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认为,在樊莫还没上门提亲之前,事情 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点点头,思圻同意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你可以在他提亲之前把戒指 取下来,然后物归原处,樊莫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强行娶你。”
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云霏一扫脸上的阴霾,开心的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呢?”
“不过,眼前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看了云霏手上的戒指一眼,立瑜表示,“这 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也搞不清楚。”说到这个头痛的问题,云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望著立瑜沉思的眼神,思圻问道:“立瑜,你是认为有了一边在说谎?”
“不,我认为应该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戒指,问题是……”摇著头,立瑜接道,“我 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晃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昱风说道:“白语寒跟我们约好十点过来拿戒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戒指到底是属于谁的。”
话才说完,敞开的大门上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白语寒直接走进征信社。
“不好意思,我来早了。”对于自己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白语寒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白小姐,请坐。”立瑜代表大伙儿招呼白语寒坐了下来。
似乎等不及,白语寒一坐定,马上向云霏探询道:“慕小姐,听说你已经拿到戒指 了?”
“是啊!不过……”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云霏缓缓地将右手伸了出来,指著上头的 戒指解释道:“我怕弄丢,所以一拿到手,就把它套在我的手上,可是,也不知道是怎 么一回事,怎么拔就是拔不下来。”
“那……怎么办?”看著那只就快到手的戒指,白语寒显得有些慌乱。
“等啊!”不明白白语寒为何如此不安,思圻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云霏手好了 以后,我们会想办法取下来给你,反正戒指已经到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警觉到自己的失当,白语寒连忙掩饰道:“是啊!不过,我跟我男朋友赶著结婚, 所以,如果我不能亲手拿到戒指,我很难安心地跟他步上结婚礼堂。”
“白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把戒指取下来给你。”立瑜保证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接到立瑜投来的暗示性眼神,云霏开口说道:“白小姐,你要不要确定一下戒指, 当时樊行的书房很暗,我怕匆忙之中,错认了戒指。”
被云霏这么一提醒,白语寒像是记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问道:“你们有没有放大镜?”
放大镜?大伙儿充满疑惑地互看一眼,昱风立即反应道:“我有。”说著,便起身 往他的办公室走去,约过一分钟,又返回会客厅,将放大镜交给白语寒。
“对不起,借我看一下。”指著云霏的右手,白语寒客气地表示道。
伸出右手,云霏将戒指移到白语寒的面前,看著她将放大镜往红宝石边缘的指环上一照,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眉头深锁的将放大镜收了回来。
“是吗?”云霏试探地问道。
踟蹰了一下,白语寒终于说道:“慕小姐,这不是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
“白小姐,你会不会看错?这跟你母亲画给我看的戒指是一模一样,你怎么可以确定它不是你们送给樊家的信物?”一脸的不相信,云霏状似惊慌地说道。
“我不可能看错,我们送给樊家的信物刻有樊行的名字,而这上头刻的是樊莫的名字,这是樊莫的……”突然打住了嘴,白语寒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仿佛没注意到她还未把话说完,云霏急著为自己辩护道:“可是,我是依照你母亲的指示,进了左手边的书房,这上头怎么可能刻樊莫的名字?”
“你会不会一时紧张过头,错把右手边当成左手边,进错了书房?”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错,白语寒心急得想了解状况。
“不可能,心脏跳哪边,我还会搞错吗?”这实在是太污辱她了,她怎么可能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弄错?
“慕小姐……”
“等一下!”眼看她们两个争执不下,立瑜出声打断,“白小姐,你母亲所谓的左手边,是面对房子的左手边,还是房子本身的左手边?”
“我也不清楚,我妈只是告诉慕小姐,由楼梯走到三楼,而樊行的书房就在左手边 。”
“我是从楼梯……”该死!她知道了,她怎么会这么糊涂呢?充满歉意地微微一笑,云霏嗫嚅道:“对不起,我是从后院的楼梯溜进房间,它跟正厅的楼梯刚好是面对面 ,所以,我的左手边变成樊莫的房间。”
发生这样的错误,白语寒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静静地坐著。
“白小姐,拿错戒指,是我们失职,我们愿意原封不动的把订金退还给你。”
昱风作出决定。
“这……”似乎不知道这事该如何了结才好,白语寒支吾著道,“我……必须跟我母亲商量一下。”
“白小姐,我们出了那么大的差错,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转向立瑜,昱风指示道:“立瑜,开张支票跟收据请白小姐验收。”
“是的,风哥。”站起身来,立瑜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展先生……”
“白小姐,担误了你好几天,请多包涵。”
面对昱风坚决的推辞,白语寒也只能无奈地接过立瑜的支票,在收据上签下名字,然后默默的离开征信社。
“风哥,为什么要放弃这个Case?”对于昱风的决定,浣□一点也不明白。
“云霏手上的戒指还没取下来,能不能物归原处都还是个问题,我们目前不适合扯 上白语寒的事情。而且,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所听到的那么简 单。”顿了一下,立瑜接著又道:“如果我的推论没错,樊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樊氏 之戒’,而每只‘樊氏之戒’都长得一模一样,区别就在上头刻的名字不同而已。”
终于搞懂了一件事,云霏了然地叫道:“怪不得樊莫说这是‘他’的‘樊氏之戒’ 。”当时她根本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樊氏之戒”只有一个。
脑袋瓜转了转,思圻质疑道:“这么说来,白语寒要的根本是樊行的‘樊氏之戒’,可是,‘樊氏之戒’是个定情信物,如果白语寒另有爱人,她干么还要这个东西?何 况,她是樊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那只戒指应该在她的身上才对啊!”
“所以,我才说白语寒对我们有所隐瞒,而关键点就在樊行的‘樊氏之戒’,我想 ,这只戒指一定藏了什么秘密。”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立瑜放松紧绷的思绪说道:“别 想了,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让云霏的手指头完好如 初,然后再想办法帮她把戒指取下来。”
说到拔戒指,云霏仿佛深陷恶梦当中,全身打颤,不过,再害怕也得面对,否则她 就得乖乖地嫁给樊莫。
第四章
想不到养病也可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看著自己的手指头一天、一天的回复 到原有的纤细,那实在令人振奋,相信再过个两、三天,所有的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一 切的恶梦仿佛没发生过。
不过,等待是痛苦的,尤其担心樊莫随时有可能上门提亲,她真的恨不得手指头马 上痊愈,然后她可以用立瑜的法子解下戒指,接著,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回樊家,将戒 指摆回那个木盒子里。
“一大早就坐在客厅作白日梦,看样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哦!”拿起桌上的报纸, 慕海安在云霏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收起四处漫游的思绪,她开心地招呼道:“爹地,早。”
“早。”边摊开报纸,慕海安边打趣道:“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没有出去约 会呢?”一到假日,这丫头就疯得像一匹野马,早上六点,就别想看到她的人影,而今 天竟然可以看到她乖乖的窝在屋子里,这实在有点奇怪。
“爹地,您不喜欢我待在家里陪您吗?”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她的手指头又出什么意 外,她才不会这么安分的待在家里。
“怎么会呢?难得我女儿会想到我,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喜欢?”像是在 埋怨,慕海安说得有些酸溜溜的。
溜到慕海安的身旁,云霏撒娇道:“爹地,您想不想泡茶,我等一下做点心让您配 茶吃,好不好?”
讶异的挑了挑眉,慕海安逗道:“今天有人要上门提亲?”
提亲?云霏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天啊!听到这两个字,就令她毛骨悚然,简直 像在诅咒她一样。
“爹地……”
“谁要上门提亲?”云霏还来不及反驳,林亚蓉的声音已经传到耳边。
“这要问你女儿啊!”带著笑意,慕海安煞有其事的说道。
当真以为有那么一回事,林亚蓉追著女儿问道:“霏霏,真的有人要来我们家提亲 吗?”虽然她对女儿有很多挑剔,不过,在她的眼中,自己的孩子终究是最好的。她相 信她的女儿有很多人抢著要,只是,女儿还像个小孩子,连自己都管不好,她实在很怀 疑女儿已经成熟到可以结婚生子。“妈咪,没那么一回事,您别听爹地乱说。”
突然想到不太对劲的地方,林亚蓉转而问道:“霏霏,你怎么没出去约会?”
看来,她的记录不太好!“我……”
“有人要上门提亲,她怎么还可以出去约会。”抢在云霏之前,慕海安笑道。
嘟著嘴,云霏瞪著慕海安叫道:“爹地!”不是她迷信,实在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 ,她真害怕一语成谶,那可惨了。
正当慕海安准备开口表示他在开玩笑,忽然看到云霏手上的戒指。抓住她的手,慕 海安这会儿认真了起来,“霏霏,这是结婚戒指?”
糟糕!她怎么这么疏忽?慢慢地将手抽了回来,云霏犹豫著不知如何解释。
“霏霏,这戒指是怎么一回事?”看著说话向来坦然,而此刻却忸怩不安的女儿, 林亚蓉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追问道。
“这……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她实在有够倒霉,自从碰到这只“樊氏之戒”以后,没有一件事情如她的愿、顺她的心。
“霏霏,这是结婚戒指,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她才不相信她女儿说的话,谁会把结婚戒指寄放在人家那里?而且,还是套在人家的手指上。
“妈咪,这才不是结婚戒指,这是……”
“啾……啾……”此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么早就有客人?”慕海安先是瞄了云霏一眼,接著望向妻子,用眼神询问她。
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林亚蓉耸耸肩说道:“我去开门。”说著,便往玄关走去 。
趁著林亚蓉出去开门的时候,慕海安探询道:“霏霏,该不会是真的来跟你提亲的吧?”
“爹地……”她想否认,心里却又忽然不安了起来,万一是真的……就在云霏担心、迟疑之际,云霏瞄到了此时正随著林亚蓉走进客厅的彭文君跟樊莫。完了!真的被料 中了,这下子她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泡汤了。天啊!真是要命,这家伙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呢?
☆☆☆
她真希望现在手上有一只仙女棒,然后她可以轻轻一挥,把眼前这个男人给变不见 ,让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不过,希望归希望,现实还是现实,不管她愿不愿意,眼前 这个看不出他此刻心情的男人,将是她慕云霏的丈夫;而他的母亲,此刻还在她家里跟 她父母亲共商他们的婚事,他们会先订婚,接著才结婚。
“我不是让你先跟我未来的岳父、岳母知会一声,我会上门提亲吗?”充满控诉地 瞅著云霏,樊莫质问道。她真的是一个很不听话的女人,好像没跟他唱反调,会要她的 命似地。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快来我家提亲,我想过几天再提啊!”闪避似的瞄著 Coffeeshop的摆设,云霏压抑著想临阵脱逃的冲动。
“是吗?”喝了口咖啡,樊莫好整以暇地点出她心中的想法,“我还以为你拟了一 套计划,打算手上的伤好了之后,马上取下戒指偷偷送回樊家,然后顺理成章的悔婚。”当他看到未来岳母大人脸上惊讶的反应,他心里就怀疑,霏打算不认这 件婚事。接著,看到戒指虽然留在原地,而她却是一副晴天霹雳的表情,他就大致猜到她心里正在盘算什么。
我的妈呀!这家伙怎么那么神,竟然什么都知道?!
不自在地微微一笑,云霏辩道:“怎么会呢?我才不会那么小人。”这个计划的诞 生者是立瑜和思圻那两个女人,她只不过谨遵奉行而已。
“哦?”摆明著不相信云霏说的话,樊莫嘴角扬著若有似无地嘲笑。
“真的!”用力地点著头,云霏紧守著嘴巴。
若有所思地盯著云霏好一会儿,樊莫像是在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然后悠 悠哉地尝了一口咖啡,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知道吗?‘樊氏之戒’有一个非常特别的 传说。”
“什么传说?”云霏不明白地看著樊莫,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事。
“只要它找到戴它的主人,它会一直待在主人的手上,直到它的任务完成,它的主 人才可以顺利地将它取下来。”睁大眼睛,云霏既不相信,又觉得可笑地说道:“你的 意思是说,因为我是戴它的主人,所以我才会一直拔不下来,除非,我们两个结了婚? ”
显然非常满意她一点就通,樊莫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樊氏之戒’是个定情 信物,也因此,它的任务就是看著应该相属的两个人完成厮守的诺言。”
轻哼一声,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听你在胡说八道。”这实在是太荒谬,骗三岁小孩子也不是这种骗法。